两人刚刚结束一场,喻虞还坐在薄权的大腿上,甚至还紧密连接着。
听着那一声难掩惊讶的“鱼鱼”,喻虞惊愕地回过头去。
薄权刚“回来”,就察觉到自个怀里有人,甚至于
他们紧密相拥,感觉分外清晰,那个瞬间薄权汗毛卓立,异常恐慌其他两个人格让别人玷污了他的身体。但等他看清楚怀里人的后脑勺,浑身却又掠过触电的快活感。
短短几秒时间,从地狱到天堂,飘飘乎地踩在云朵上,说不出的跌宕和惊喜。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浅浅相碰。
薄权本来就揽在喻虞腰间的手骤的收紧,把人勒得紧紧的,“鱼鱼,我终于见到你了,真好,我一直都想来的,想了好久好久。”
太过于高兴,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薄权越说越激动,而这种激动体体现在方方面面。
喻虞被撑得微微哼了声,刚才结束过一轮,昨晚又闹了一晚上,他是累得慌,所以下意识就说“已经来过一次的,你说过不来的。”
这话说完,喻虞心里就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他的耳尖被咬了一口,那个行凶者并不撒嘴,就着这样含糊道“我没有说,那个不是我。”
喻虞“”
最初相见的激动稍稍过去,薄权像吃了好几顿柠檬,整个人都酸得快要冒出让人酸得牙软的汁来,“你偏心,给他不给我。”
喻虞能怎么着,只能说自己没有偏心,这事是不可能承认的。
薄权松开口,见那莹白的耳廓留了点浅浅的牙印,他又怜惜的亲了亲,“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没有偏心,那就是我也可以。”
喻虞“”
神他妈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于是薄权开动了,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手臂发力,从椅子上起来的同时,居然也抱喻虞抱起来了。
喻虞哼了声,他像一顿被雨水打湿了的玫瑰,冒着潮气蔫哒哒地靠在薄权结实的肩膀上。
回房间
回房间也好,在床上舒服很多。
谁知道回是回房间了,喻虞却没被放床上,他被薄权抱着,走到了床铺另一侧摆垃圾桶的地方。
喻虞“”
他正在问“干嘛”,就听薄权在那里念念有词“一二四”
喻虞低眸看,瞬间秒懂。
天,他居然在数这个
薄权兴奋“那我也要那么多。”
喻虞啊,让我死了吧
喻虞到底还是没有死,不过他觉得也差不多了,刚起床没多久,又睡了回去,阖上眼的时候他忍不住想
薄家父子现在正暗中较劲,要是薄权在这个关头因为“操劳过度”进了医院,传到薄远山耳朵里,对方肯定会再次审视他和薄权的这段关系。
不过,算了吧,薄权自己都不紧张,他瞎操心啥
等喻虞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蹭了蹭枕头,转了个身,看见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了。
肚子正咕噜噜的叫。算起来,他今天到现在也就只吃了一顿,而且还是喝的粥。
卧室书桌方向亮着一盏小灯,喻虞从床上坐起来时,就看见薄权开着电脑,似乎在办公。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细框的银边眼镜,此时正低眸看着电脑,整个人都很安静,看着很斯文。
似乎听到床那边有动静,薄权抬起头看,对视的这一眼,喻虞看着他眼睛里忽然亮起的光,觉得“斯文”变成了“斯文败类”。
“怎么不开灯你不要总在光线不足的地方看电脑,不然度数会加深的。”喻虞说。
床边就有灯光按键,喻虞伸手啪地按下,整个卧室顿时就亮堂起来。
薄权只有一点近视,大概就一百度,平时不戴眼镜也看得清楚,这会儿他摘了眼镜走过来,“没有总是,就今天一次。”
好不容易才和喻虞相聚,薄权能多看他一会儿是一会儿,根本不舍得出去,于是摸黑办公。
“真的”喻虞狐疑。
薄权是从一年前近视的,这点喻虞知晓,这家伙太拼了,把自己眼睛搞出了点问题。
薄权很认真地说保证,然后伸手将喻虞从床上捞起来,“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待会儿记得要戴帽子和口罩。”临出门的时候,喻虞叮嘱他。
薄权说好。
喻虞担忧地问“你现在可以跟他们交流吗嗯,就是其他两个人格。你忽然出来,会不会打乱计划”
薄权掂了掂怀里人,把人往颠了些,“不能直接交流,平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会记在手机加密的备忘录里。”
比如这次,他们通过备忘录流对话,早早就定下了来找喻虞的计划。所以不管谁拿到了身体的主动权,都不会坏事。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要不就一起吃肉,要不大家都落不着好。
喻虞租的房子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在市区挺中心的位置,步行出门,没多久就来到餐厅。
他们没去唐人街,人又在e国,吃的当然是西餐。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帮忙拉开餐厅店的门,“两位先生晚上好。”
在包厢和大堂间,喻虞选了前者,虽说薄权一再表示没问题,但喻虞还是担心被那些人看到。
只不过快要进包厢的时候,喻虞被叫住了。“喻”
这一声高扬的男音清晰传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喻虞听出这声音是他熟悉的,下意识扭头看。
是威尔逊,一个多次想要改变和他目前同学关系的男人。
金发的高大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桌上摆了些食物,但没剩多少了,想来是用餐到了尾声。他看见喻虞相当高兴,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大步往这边走,“喻,你也来这里吃饭,太有缘分了。你们东方有句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眉飞色舞,一双眼亮极了,里面全都是喻虞的身影,完全看不见站在喻虞身旁的薄权,直到后者伸手揽住喻虞的肩膀,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威尔逊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播音机,一瞬间没了声响。
他绿宝石似的眸子沉了下来,从搭在喻虞肩膀上的手臂,移到薄权的脸上。然而薄权戴了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令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这是一个气势十分强劲的高大男人。
“喻,他是你朋友”威尔逊脸色有点僵硬。
他知道喻虞不喜欢与别人有太亲密的接触,这个来自东方的漂亮青年温雅斯文,也有着属于古老国度的矜持。
只是现在
喻虞点头,“对,他是我”
“男朋友。”
薄权他自己说,似乎觉得威尔逊听不见,他又把这个词重新说了一遍。
威尔逊这下是完全没了笑容,如临大敌一样看着薄权。
薄权本来揽着喻虞肩上的手往下滑,去牵喻虞的手,当着威尔逊的面,两人十指相扣,“我们相爱有年多了,感情稳定,再过一年我们就会去登记结婚,如果有机会的话,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喻虞的婚礼。”
这一番话说得自然又顺畅,威尔逊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但见喻虞从头至尾都站在这个戴口罩的男人身旁,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笑眯眯的,半点也没反驳。
威尔逊瞬间明白了,之前的传言并不仅仅是传言,喻虞自己也没有说谎。
他真的有男朋友的。
“还赶着用餐,不聊了。”薄权直接把人带走。
前脚刚进包厢,后脚薄权就将喻虞堵在房门上,房门关得很急,差点拍到后来紧跟着服务生的高挺鼻子。
薄权把脑袋埋在喻虞的颈侧,像条撒娇的大狗,“还有一年,喻虞,再等一年后我们就去结婚好不好”
喻虞愣住,眼睛明亮如星子,“薄权,你这是跟我求婚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不答应的。”
薄权连忙抬起头来,脸上是那种震惊到当机的表情。
喻虞抿唇笑,“就在一个普通的西餐厅里求婚,什么都没有准备,连戒指也没有,我才不要答应你。”
薄权忙低头去亲他。
刚刚的那个外国白男,模样过得去,从穿着来看家境并不会差,已经不算是普通男人了。薄权承认,他是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的喻虞过于优秀,围在他身边的狂蜂乱蝶只多不少。
他们相距一整片大陆,他很害怕一个不小心,他的男朋友就成了别人家的。
薄权抵着喻虞的额头,“是不是都有了,你就会答应我”
“我要,考虑考虑”
年都这样熬过来了,剩下这一年也不是很难熬。
一年十二个月,百六十五天,几乎每隔一个季度,薄权就会做贼的来一趟。他最多跟喻虞一起待天,最少只见面个小时,然后两人就匆匆分别。
春去冬来,又一年过去了。
在距离春节还有十五天这日,喻虞在自己的e国住处翻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股脑把一大堆东西装了进去。
等上了飞机,喻虞才给薄权发信息。
[鱼]你真的不用特地飞过来,我改签了机票,现在已经登机了。
[还得是他]皱眉
[还得是他]这跟昨晚说的不一样,宝贝发个定位过来。
喻虞顿时就笑了,总觉得薄权在担心些什么。
[鱼]你在机场接我就行。
[鱼]定位
发完这个隔空定位,喻虞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因为这时飞机要起飞了。
从大陆的这头到那头,喻虞一共坐了八个小时的飞机,等他从飞机里出来,踏上连接些飞机口的钢铁通道时,外面的天幕已经彻底变成了墨色。
喻虞边走边看手机,飞机刚落地、他解除飞行模式那会儿,薄权的信息就来了。
信息逐条看完后,懒得打字的喻虞直接语音过去,“我现在正下飞机呢,要等个行李托运,大概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出去。”
对方大概是守在手机前,立马就有了回复“行李在多少号转盘,我现在过去。”
喻虞真是拿这人没办法,进来是要买机票的,不买票不给进,就为了提早二十来分钟与他见面,跑去买张不会使用的机票并不值得。
但薄权觉得值。
这是国际机场,因此人非常多。不同肤色,不同人种,人流如水,灵动穿梭。
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当薄权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喻虞一眼就看见了。
个高腿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脊背挺直如青松,气质卓越,他此刻大概很高兴,嘴角高高翘着,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薄权多半是出门前做过头发,造型很酷,这走路带风的一路过来,不少人都在看他。
周围很吵闹,机场的广播用多种语言播着信息,一片喧嚣中,薄权精准的找到了喻虞。
喻虞也是穿着休闲装,跟薄权那一身黑的不同,他的那身是白的,白如月光,也像最干净的雪。
他站在那儿,身长玉立,精致的眉眼宛若工笔墨画一般细致,时光沉淀了他年少时的急躁与天真无邪,让他变得宛若水墨一般优雅与宁静。
周边也有人在偷偷地看他,大概以为喻虞是某个明星,还悄悄拿起手机拍照。
有人似乎想要上前搭讪。
薄权脚步加快。
他开始是疾走的,最后变成了跑,神经在跳动,热血在奔涌,川流的人群仿佛被定格,也似乎模糊成了背景板不断远去。
最终,他跑到了他面前,一把将喻虞紧紧抱住。
喻虞觉得薄权的力气又大了,勒得他甚至有些痛,但嘴角已经不受他控制的同样高高扬起。
“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爱你宝贝儿。”耳畔传来一声满足地喟叹。
欣喜的,如愿以偿的,浓烈得像一汪醉人的烈酒。
喻虞摸了摸他结实的后背,“我也是。”
我曾在泥泞里挣扎,怨这世道不公,人心不古。但自我们相遇后,我的黑夜里似缀了永不落的月,我抬头看月亮,也看见了你。
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