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我的灵魂甚至还是湿的,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聂鲁达
桦川高中后门有一条小吃街,平时中午不回家的学生都在这边吃。
林澈对于贺让骁请吃饭这件事发出诸多质疑。
他总觉着贺让骁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说不上来。
“骁哥,你老怎么突然好心请我吃饭”林澈说话欠了吧唧。
贺让骁双手插兜走在最外侧,懒懒侧头看他,表示无语。
“林澈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叫请你啊,难道不请我跟尔尔吗”祁妙说。
贺让骁笑着说“说得好,你们吃完我结账,他吃完自己结。”
林澈不满地朝他看去,无意间发现他眼神有意无意飘向程尔,太明显了,脑子里顿时冒出恐怖的台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
他恍然大悟,贺让骁的思春期到了。
“咦”林澈狂摇头,他在想什么玩意儿。
“你最近是不是没吃药”贺让骁开玩笑。
林澈懵了“什么药”
贺让骁懒散抽出手,盖在他头上兜着轻轻晃了下,“感觉你脑子不太行。”
林澈反应过来贺让骁是在损他,他扒拉他的手,哼了一声“别晃我,长不高找你。”
贺让骁垂眸,掌心平着从林澈头上移走,清劲的嗓音欠的很,“是得努力。”
被嘲笑身高简直是奇耻大辱,林澈气得用脚踹贺让骁,生怕被别人看扁,抬起下巴喊“你187了不起啊。”
贺让骁理所当然点头,“我现在1885。”
他前几天量的,又长高了15厘米。
林澈不但没反击成功,还被气到了。
嘉城温度一再攀升,近来今天的气温直逼内陆城市,偏又阴沉着天,云层厚重,闷着比大晴天还要热。
夹道种植的梧桐树,绿意盎然的树叶被太阳炙烤得无精打采,微微翻出浅色那一面,洒在地上的树荫变小。
林澈开祁妙玩笑,被祁妙追着打,两人你追我赶一路跑远。
程尔慢吞吞走在贺让骁旁边,两人踩着阴凉地往前,许是课前那件事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影子斜落交叠着。
大概是太过安静,她的心跳过于喧嚣,忍不住开口“你药都吃了吗”
“嗯。”
又静了。
没有风的时候,嘉城简直像火炉,仅仅一段路,程尔热得渗出细汗,她将头发拨到耳后,露出汗湿的脖颈。
瓷白的肌肤覆着一层水光,被捂出绯色的肌肤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贺让骁侧过头,垂眸便看见了白而泛粉的脖颈,喉结动了动,“怕热啊”
程尔小手扇了扇,“有点。”
贺让骁没说话,程尔也找不到话题,两人又恢复了安静。
几秒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包纸递到她面前,程尔茫然抬头,对上他平静浓黑的眼。
“你出汗了。”贺让骁说。
“哦哦”程尔慢了半秒接过来,“谢谢。”
她心跳有些快,害怕自己露馅,抽了一张纸在额头脸颊蹭蹭,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
她假装擦鼻尖,仔细闻了闻,是纸巾的茶香味。
清苦又解凉。
她以前没觉着这个纸巾好闻。
程尔心不在焉地擦了几下就停了,攥着纸巾擦擦手心。
“程尔。”
贺让骁叫她。
程尔停下看他,“嗯”
视线里,贺让骁往前靠了一步,他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包裹,声音从头上传来,
“别动啊,你脸上有纸巾。”
他抬起手,冲锋衣薄薄布料擦过耳廓,生出细微电流,不轻不重的一下,错开时,消失。
程尔绷直身体不敢动,意识到贺让骁要帮她摘时,心跳窒了一拍,脸和耳朵的温度升高。
细风擦过耳朵,手指在脸上扫过,她睫毛轻颤,心口被羽毛扫过,发痒。
终于按捺不住,程尔闭上眼睛,紧张得嗓子发紧,“弄掉了吗”
手指离脸很近,她能感受到温度,周遭涌动着热气。
没得到回答她不敢睁眼,嗓口发紧,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一下又回到狭窄的死角。
几个骑自行车的少年飞奔而来,按得车铃叮叮作响,车轮碾过减速板,震得一响,留下一串少年的呼喊声。
“程尔,你怎么这么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