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淮之前从没和路诺斯提婚约的事情,一是因为路诺斯自己对此毫无印象,二是因为退婚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却没想到意外被阿尔弗戳破了。
陆矜淮扯了下路诺斯的衣袖,打算解释两句,“我”
“跟你没关系,你别说话。”路诺斯打断了陆矜淮的话,手动捂住了他的嘴。
陆矜淮:怎么跟他没关系了。
继而看向面前的雌虫,“星际法律有哪条规定了退婚后不能再结婚的吗”
阿尔弗脑门上划过一个问号,星际法律的确没规定这一点,但退婚了又结婚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确定不是在忽悠他吗
“上将,请您不要开玩笑了。”阿尔弗尴尬地笑了笑,“乔西阁下的相亲宴会还没结束,您也可以进去看看。”
路诺斯轻飘飘地瞥一眼阿尔弗,搭在陆矜淮肩上的顺着脖颈抚到了脸边,轻轻地捏了下雄虫的脸,似乎在惩罚他刚才说的谎话。
陆矜淮略微有些心虚,他当时的确没打算对路诺斯说相亲宴会的事情。
“我不去,他也不会去。”路诺斯站姿仍旧随意,但搂着雄虫的力度却逐渐加大。
在雌虫看来,这种动作无异于宣示主权,这让阿尔弗顿了顿,求助式地看向在场唯一一只雄虫,表情有些受伤,“阁下,您真的不会回去吗”
陆矜淮声音温和,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相亲的打算。”
红发雌虫瞬间沮丧,小心翼翼道:“那以后等您有想法了会考虑我吗”
虫族的示爱向来直接。
陆矜淮沉默两秒,“你会找到更合适的雄虫的。”
小心眼的路诺斯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这段留恋的对话,拉着陆矜淮的手腕,冷声中带着些酸气,道:“行了,走了。”
雌虫的力气出奇地大,陆矜淮无可奈何地被路诺斯拉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内部很大,路诺斯等着雄虫坐下后,才开口道:“拒绝雌虫不用婉拒,留有希望才是最大的伤害。”
陆矜淮微顿,路诺斯是指他刚才拒绝阿尔弗的时候过于委婉吗还是指其他方面
还没等陆矜淮多问,路诺斯定定地看向陆矜淮,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我和你有过婚约”
陆矜淮犹豫一秒,点了点头。
路诺斯在脑海中搜罗了一遍,自从他精神紊乱期预计快要到来,军部和家族里的一群老古董天天想着给找雄虫,私自安排的婚姻没有数不清,路诺斯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拒绝的是谁。
“什么时候的事情”路诺斯心中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夹杂着些许懊恼。
陆矜淮的表情略有些狐疑,“你一点都不记得”
路诺斯掩饰性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印象。”
陆矜淮好整以暇地靠在座椅上,有些反客为主的态度,观察了一会儿路诺斯的表情,想把这件事掀了过去,“没有印象就算了,现在问也没有意义。”
但路诺斯理解错了陆矜淮的意思,以为他对被退婚的事情还心怀不爽。
这再正常不过,雌虫被雄虫退婚是很常见的事情,但雄虫被雌虫退婚,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更会沦为闲虫茶余话后的谈资。
总之,被退婚本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天性倨傲的雄虫来说更是如此。
路诺斯先前拒绝了不知道多少只雄虫的婚约,从来都没有过后悔的情绪。雄虫是贪婪的,因为路诺斯知道雄虫选他是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拒绝也不会有一丁点的迟疑。
但现在路诺斯面对眼前的黑发雄虫时,竟罕见地产生了些许疼惜的情绪。
“拒绝您不是我有意,只是同您一般,我当初也并无结婚的想法。”路诺斯抿了抿唇,道歉对于他来说有些生涩,微微垂下眸子,“阁下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矜淮诧异,“你怎么突然有礼貌了”
不是陆矜淮稀奇,从他见到路诺斯的第一面起,路诺斯不仅从来都没有用“阁下”或是“您”这些称呼。甚至或许因为路诺斯在军部的口癖,对他说话总带着些下命令的语气。
路诺斯眉心一跳,努力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瞬间消散,隐约有些崩溃,“我什么时候没礼貌了”
陆矜淮打量着路诺斯,“现在。”
在路诺斯濒临暴躁的边缘,陆矜淮顺毛接了下句,道:“不过这样也很可爱。”
路诺斯的脾气戛然而止,细看时耳尖忽然染上了不易察觉的薄红。
飞行器高速行驶,路诺斯躲闪似的看向窗边飞速而过的景物,嘴里念叨了一句:“别乱说。”
陆矜淮面上显露出几分笑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不是在出任务吗,这样直接走了没事吗”
“没事,那边还有其他军雌。”
陆矜淮不提还好,提到这事又让路诺斯重新想起刚才还未解决的事情,被刚才一打岔给忘记了。
“你不是说你是走错了吗”路诺斯多了几分不信任,“但你明明是去相亲。”
如果说被卡罗尔骗了的那一套过于扯淡,有时候实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撒谎。与其让路诺斯怀疑他在找借口,陆矜淮干脆坦然承认了
“是相亲。”
路诺斯一噎,这个问题的确没法否认,帝国支持没有婚配的雄虫和雌虫进行自由相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听到陆矜淮肯定的答案之后,路诺斯心中隐秘的不舒服在此时达到了顶峰,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股酸味,“你是在嫌我打断了你的桃花吗”
陆矜淮不知道路诺斯是怎么能从三个字中也能过度理解,瞥了雌虫一眼,“是啊,老婆没有了,那你赔我一个。”
路诺斯虽然不知道老婆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以为雄虫还在想着宴会上的雌虫,气道:“不可能,我赔你个鬼”
路诺斯此时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情感,明明他和雄虫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件事发生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雄虫出了轨一样。
陆矜淮默然,心想路诺斯真是一只不解风情的雌虫,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诺斯居然还没理解
就差他揪着路诺斯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吼出那几个字了吧。
“既然你不赔就送我回去。”陆矜淮有起身的动作,“我回去选一个。”
路诺斯脑袋都要被气糊涂了,攥住陆矜淮的手腕,紧紧地盯着他,“你做梦,回不去了”
“那些虫有什么好的”
陆矜淮看向炸毛的路诺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阿尔弗有胸肌,很大。”
路诺斯瞳孔微缩,皱眉不以为意道:“只是胸肌而已,你自己没有吗”
“”陆矜淮颇有些无奈,轻声吐出几个字:“路诺斯,笨。”
路诺斯不管是学生时期还是后来进了军部,一直都是一批中最杰出的,从来都没有被说过笨,从来没有
路诺斯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说你笨,笨死了。”陆矜淮毫不迟疑地重复了一遍,看着路诺斯带着冷峻的眉眼,低低叹了口气,“自己的和别虫的能一样吗”
路诺斯不在意,“自己是自己的,其他虫是其他虫的,确实不一样。”
陆矜淮抿唇,好一个呆虫。
“怎么了,我说错了”路诺斯见雄虫神情不对,微微挑眉问道。
“错了。”陆矜淮慢慢开口,抬手抚上路诺斯胸前的军装,轻微用力按了按,感受到手下的起伏,轻声道:“如果我们是婚姻关系,那么你的还是我的。”
路诺斯眸中错愕,似乎是被这从未听过的霸道言论刺激到了,亦或者是因为雄虫碰到的地方太过陌生,忍不住引起几乎至骨骼的颤栗。
路诺斯稍微移开视线,“麻烦。”
飞行器的空间明明很大,但两虫坐得却很近。陆矜淮倾身靠近路诺斯耳边,指尖不安分地动了动,低声问道:“你懂我的意思么”
路诺斯呼吸不由自主地重了重,向来凌厉的眸子里此时多了几分柔软的水气,路诺斯单手攥住了雄虫肆意的手指,另一只手抬起解开了军装的扣子。
黑色军装的第一颗扣子至领口,松开之后露出了半截好看白皙的锁骨。在解开一颗之后,路诺斯的动作并没有停,随即利索地往下解了下去。
在路诺斯解到一半的时候,陆矜淮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制止了路诺斯的动作,不明所以道:“你干嘛”
“啧,你不是想看胸肌么”路诺斯道。
“”陆矜淮反思了一下是他的那句话让路诺斯产生了误解,最后归结是路诺斯的脑回路太过奇怪。
“我是说如果我们有婚约。”陆矜淮着重又说了一遍,“但很显然,我们现在没有。”
路诺斯微微摩挲着雄虫的凸起的指骨,“你看到阿尔弗的了”
“但你和他也没有婚约。”
“这不重要。”陆矜淮说。
路诺斯并不在意这些,敞着胸口毫不在意地靠坐在座椅上,声线有些低,总结道:“麻烦。”
陆矜淮脾气极好地亲手给路诺斯扣好了扣子,像伺候大老爷一般,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雌虫裸露的皮肤上,灼热又滚烫,最后被军装重新遮掩住。
“注意一点,不要随便在其他虫面前脱衣服。”陆矜淮交代道。
路诺斯嗤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只有你看过。”
陆矜淮顿了顿:“为什么”
路诺斯舔了下唇,满不在乎,“什么为什么”
陆矜淮一字一句认真问道:“为什么只有我看过”
路诺斯微微眯起眼,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化了,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