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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三只雄兔精

    天婴穿过叠咒术的结界,出来的地方却不是平时自己出现的那棵桃花树下。

    而是一棵只剩枝丫的枯树,一眼望去,一片黄色的荒漠。

    一只黑鸟扑腾着翅膀向她飞来。

    呱噪地喊道“兔子精兔子精”

    这黑鸟,天婴觉得似曾相识

    再看这一片荒漠,她也觉得似曾相识。

    不对

    这里不是桃源村

    她转身准备跨回结界,结界中飞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巨鸟

    容远的雪鸢

    而在雪鸢飞出来的一刻,结界就消失了

    容远他改变了叠咒术另一段的地点

    天婴想要赶回消失的结界,却根本无能为力。

    直到一个黑翼男子从天而降,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天婴看着茫茫的大漠“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说不久前穷奇感觉到天地之间的移动,出来一探,不想天婴居然被叠咒术送到了这里。

    这个叠咒术是上古仙阵。

    仙族败落,能够使这术法的也就容远一个。

    看到她身后冲出来的雪鸢,穷奇更是确定了这点。

    可是。

    容远为什么会将她送到自己这里

    如果说人界和仙界的交界是无妄海,而人界和妖界的交界就是这片不归大漠。

    容远将她送到这里,就是将她送到自己的手上。

    这着实也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天婴,“他不会是求偶不成把你给赶出来了吧”

    天婴“什么”

    穷奇,“你脖子上都是那厮啃的吧。”

    天婴一听突然满脸通红,她以为自己把锁骨上那些痕迹掩上。

    穷奇看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衣襟继续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遮好了吧。”

    天婴

    穷奇看了看略微狼狈的天婴,啧了一声“那厮堂堂仙族大祭司,号称九重天第一美男该不会沦落到要对你这小妖霸王硬上弓的地步了。”

    他口中慢慢轻蔑嘲讽。

    天婴想到方才的一幕,想到容远说的我说过,我会把我们的关系做实。

    这不是准备霸王硬上弓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脸色难看了几分。

    被大漠的风一吹,穿得单薄的她抖了一下。

    穷奇又啧了一声,“娇气”。

    突然间,雪鸢背上掉下了一件狐裘。

    正是容远的。

    天婴本不准备理会,可是想起穷奇说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此时才刚开春,大漠温度还是极低,比起保暖,此刻这个狐裘还可以遮一遮那些尴尬的痕迹。

    天婴弯腰将地上的狐裘拾起,而在她拾起狐裘的一刻,发现狐裘之下,居然还躺着一把伞。

    在看到这把伞的时候,穷奇和天婴都是一愣。

    这把白色留着荧光的伞,不是疾空伞,又是什么

    穷奇呲了一声,“这厮真是舍得。”

    把本命都给了她。

    而天婴看到纸上覆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潇洒的笔记写着“若穷奇欺负你,用伞戳他。”

    穷奇

    天婴

    容远,是会讲笑话的,就连饕餮也常说“容卿风趣”,只是他对自己的时候冷肃居多。

    所以现在这是在跟自己说笑话吗

    他现在要对付饕餮,又把疾空伞给自己傍身,他又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送到穷奇这里,为什么不是桃源村

    她看着天空中翱翔的雪鸢,一个飞身跃了上去,“去桃源村”

    空中的穷奇抱着手看着她,却没有阻拦。

    雪鸢掠空而过,越过万水千山,而到桃源村时,她只看到一片荒芜。

    整个村子像被一个勺子挖走,消失在这个世界一般。

    她在雪鸢之上愣愣看着这奇异的景象。

    而此刻穷奇也飞到了她的身边,道“阿诺法之界就是这样,将一方天地在这世间彻底挖出,让它彻底消失。”

    天婴突然大脑一阵共鸣,想起容远的话任何人都找不到桃源村。

    这个任何人中,居然也包括自己

    穷奇冷哼了一声,以他对那厮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小白去桃源村见那秀才。

    他必然是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愿意她去桃源村,把她扔给自己,让自己庇护她。

    如意算盘打得哐哐响。

    天婴气得全身发抖。

    想起在冷泉旁边时,他在自己耳边恶魔一般的低语我本来就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天婴对着天空怒骂“容远你卑鄙无耻”

    “容远你虚有其表你真是这辈子我见过的最大的恶棍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妖魔鬼怪跟你相比都自愧不如”

    “你卑鄙无耻”

    穷奇看着雪鸢之上气得炸毛的兔子。

    但她声音小得可怜就罢了,骂来骂去也骂不出花样,听得穷奇有些觉得无趣。

    道“小白,你这么骂他又听不到。”

    天婴气得裹在身上的狐裘毛都在颤抖,她想着这容远的东西,恨不得脱下来也给撕碎了。

    但是想了想又不值当,脱下来后冷的是自己。

    她气呼呼地对穷奇道“我怎么骂他才能听到”

    穷奇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

    天婴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着穷奇。

    穷奇继续道“看我干嘛难不成你以为老子掏这个出来梳妆打扮这是传音镜,你知道怎么跟他联系吗”

    天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古镜,每面传音镜都对应一个符文,只要能够知道对方的符文,就能够与对方联系。

    容远的符文,天婴自然是记得的。

    她用手指在镜面上画出与容远对应的符文。

    这个符文她用了千遍万遍,比写自己的名字都要熟悉。

    每次画了符文之后,她总要经历一番漫长的等待,容远才会在对面应答。

    而绝大多数,他却是连应答,都不应答。

    天婴已经做好了他不应答的准备,却不想自己符文刚画完,就先是与对方已经连接上。

    但是镜面一片空无,他没有打开镜像。

    这是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他可以看见别人,别人却看不了她。

    天婴厌恶透了这种不平等,正准备关掉自己这边的景象,却听到他道“天婴,别关。”

    清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

    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问为什么她用穷奇的传音镜给他传讯。

    好像他早就算到了这一切。

    天婴一听,更是啪一下,关掉了这边的景象。

    拿着传音镜的容远,在看到天婴面容消逝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原来,被关闭镜像,是这样的感觉。

    曾经她时不时地给自己打过来,自己事务繁忙,终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她那些种萝卜,扑蝴蝶的琐事。

    所以也常常不接她的传讯,偶尔在不那么忙时接起,但他不会打开自己这边的镜像。

    他不习惯自己的样子出现在别人的镜中,即便她央求道“大人,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他也总会说“别闹。”

    自己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津津有味给自己说着她最近的一举一动。

    他总会时不时地一笑,心道“真傻。”

    后来,将她送到无妄海后,她打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即便心中思念,却也从来不主动打给她。

    而此刻他水镜亮起的一刻,如他意料的一样。

    是她。

    真好。

    他看着她发怒的模样,与他想的没有两样。

    即便气红了眼,头顶的呆毛都气得立了起来,说话也凶不了哪里去,骂来骂去也就那两句话。

    可爱得很。

    他的天婴,无论前世今生都那么可爱。

    为什么,自己前世却不好好地珍惜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镜面中她生气的模样,然而却只是一瞬,镜面消失。

    他的心也瞬间空落落的。

    幸而,还听得见她的声音。

    即便是在骂自己。

    穷奇在她旁边教她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容远冷声道“穷奇,再教她这些,我宰了你。”

    一旁的穷奇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宰我你先从九重天活着出来吧,来,天婴,跟我骂你这禽兽不如狗贼来来来,其他的你骂不出口,这句总可以了吧。”

    天婴对着镜子,涨红了脸“你这禽兽不如的奸贼”

    狗贼两个字她觉得侮辱了狗,于是换成了奸贼,觉得这样更适合容远。

    一旁的穷奇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这是天婴一生中对他骂过最重的话,她本以为他会很生气,却不想,对面只是传来一声轻笑。

    天婴一愣,他不生气吗

    容远语气中带着笑意,道“嗯,我确是禽兽不如。”

    天婴“嗯”

    穷奇“你他娘的要脸不要”我妹骂你,你与她调情,于是他教天婴继续骂道“卑鄙下贱”

    天婴“你卑鄙下流”

    容远“是,我下流。”

    就连天婴也听出不对劲起来,她气得俏脸发红,这次也不要穷奇教自己,拿着镜子大声道“容远你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容远只是对着镜子,道“天婴,照顾好自己。”

    天婴“”

    他柔声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说罢断了传音镜的联系。

    此刻的他站在九重楼的塔顶之上,俯视着已经将生司阁密密麻麻包围的各类大妖。

    这些全是饕餮派来擒拿自己的高手。

    桃源村消失,天婴无处可去。

    只能跟着穷奇回了他的洞府。

    与其说洞府,穷奇是一方妖君,所在之地称为宫殿更为合适。

    比起饕餮喜欢各色灵石灵宝,穷奇更喜欢收集各类头骨,还有各类仙妖风干的皮。

    天婴路过一道道宫门,看着墙壁上的各种头骨,挂着的干皮之时都觉得毛骨悚然。

    穷奇听完天婴的述说后,大致也捋清了前因后果。

    他嗤了一声,“啧,就他那点兵力,现在就和饕餮撕破脸,这厮真是比我还疯。”

    天婴坐在穷奇铺着兽皮的椅子上,捧着一杯兽乳茶,那味道腥得她实在无法下咽。

    她此刻心中也若有所思,容远近来,真的又疯又反常。

    他心中手上的兵力如穷奇所说,根本不足以与饕餮抗衡。

    前世他的疯是骨子里的狂傲,在大事上的决绝,疯得从容自如,这一世疯得有点毫无章法,不顾后果。

    穷奇将琉璃杯中的兽血酒一饮而尽后道“罢了罢了,习惯了。”

    天婴“习惯了”

    世人对容远即便有诟病,也是说他以孤神之名行利己之事。

    而容远这么冷静从容的存在,是跟“疯”没有什么联系的。

    穷奇为什么会说习惯了

    天婴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你和容远很熟吗”

    穷奇哼了一声“老子跟他熟个屁。”

    天婴总觉得穷奇说不出的古怪。

    穷奇和容远到底什么关系自己和他口中的小白又是什么关系他到底在小白那里放了什么而这个东西又和自己的分身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她不是不想知道。

    可是她摸不清这上古凶兽的脾气,而且他明显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分身兔子。

    她怕打草惊蛇,给桃源村带来灾难,只能将这些疑问忍了下来。

    穷奇打了个哈欠对天婴道“对了,你进入期了吧。”

    天婴突然坐直了身体。

    穷奇打了个哈欠,“别装了,你那身上的味道,把方圆三里的雄兽全部吸引来了。”

    然后穷奇撑着对天婴正色道“人间那废物书生老子不同意,等老子找几个姿色不错的妖给你做面首。”

    天婴“什么”

    穷奇然后坏笑道“再将这些面首的模样都给容远发过去,让他看看老子眼光如何。”

    天婴睁大眼睛看着穷奇。

    穷奇“怎么我穷奇妹妹养几个男妾怎么了等你过了这发热期,老子再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

    话音一落,化为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天婴,还有一众向她投来羡慕目光的宫婢。

    男妾

    这是天婴想都没有想过的思路,一下子竟然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穷奇做事效率极高。

    不一会儿,他赶羊一般,赶了三个唯唯诺诺的少年进来。

    这三个少年看起来肤白如玉,弱柳扶风,一双双明眸那叫一个顾盼生辉,楚楚可怜地看着天婴。

    看得天婴都心生怜爱起来。

    穷奇抱着手,“这三只兔妖,你看品相如何”

    天婴“兔妖”

    穷奇“兔妖性情温和,又与你同族,想来你好接受一些,如果你不喜欢,老子再给你换一批生猛的。”

    天婴“”

    这三只兔妖怕穷奇怕得紧,都怯生生地看向天婴。

    天婴想着要拒绝,穷奇道“你不喜欢拉出去宰了喂将士。”

    三只兔妖一听,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在了天婴面前,道“求主人相救”

    天婴“罢了罢了,我看他们都不错。”

    “行。”穷奇说完却也不走,就是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掏出了传音镜。

    兔妖一个个跪在天婴面前,抬着眼睛痴痴地望着天婴,“主人生得真美。”

    还不待天婴开口谦虚,他立刻道,“主人的美与他人不同,自是纯真之中带着娇媚,如海棠初绽,妖而不俗。”

    “如曲中所唱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1。

    莫说天婴两世缺爱居多,少被夸赞,还是被这么吟诗唱曲浮夸的夸赞,心中一时有些飘。

    天婴脸色泛了些红晕,那少年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看着天婴“主人,你想不想听我唱唱曲”

    天婴“兔子还会唱曲吗”

    另一只兔妖“主人,咱不仅会唱曲,还会跳舞。”

    “要不咱们兄弟给您来一段”

    天婴也起了好奇,她看过的歌舞伎都是姑娘,这男妖唱跳,倒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有权有势的人生那么快乐。

    于是瞪了她圆圆的眼睛,“你们试试”

    穷奇坐在一旁,看着接纳了三只兔妖的天婴。

    她甚至找他们要了一把长琴,帮他们伴奏起来。

    小白永远都是这样,傻不拉几的。

    他那么傻的小白,不能让容远那奸贼骗了去。

    穷奇把镜子拿了起来,他记下了当时天婴画的那个符文,在镜子上一划。

    没有想到那边瞬间就接了。

    这一次,对方甚至开了镜像。

    对方的黑发在空中飘舞,平静的面色在看见穷奇的一刹那冷了下来,“怎么是你”

    那嫌弃的语气让穷奇挑了挑眉“你以为老子想看你”

    镜中那俊美过人的青年见到对面不是天婴,直接将传音镜拿得远了一些。

    这样一看,就看到了他挥动的剑锋,周围溅起的血渍,隐约一晃,还看到了他脚底下堆成山的尸体。

    穷奇“啧”了一声,“以一敌万啊。”

    容远淡淡道“没有一万。”

    穷奇“何必时时都这么严谨。”

    容远“让我看看天婴。”

    穷奇没有理会,继续道“可我小白根本不想见你。”

    对面容远剑起剑落,将一头扑向他的巨兽一劈为二。

    穷奇这边声音不小,但是另一旁天婴那边载歌载舞,根本听不到这边在聊什么。

    若是以容远以往的性格,连多看穷奇一眼都不会,但是偏偏此刻,为了通过镜子多看天婴一眼,他没有关掉传音镜。

    穷奇“我看你受了不轻的伤,武器也非本命,饕餮就想耗死你,他可是有百万大军。”

    元神受损,雷刑的旧伤,还有归元水,容远确实是伤痕累累。

    若疾空伞在手,还有一线希望突出重围,现在

    穷奇见他不答,继续道“怎么就你一人孤军奋战你那青风不是还手握二十万兵权吗”

    容远沉默。

    他以一己之力护走了苏眉,但是青风一去之后没有了消息。

    穷奇大笑“容远啊,容远,你也有今日啊”

    孤军奋战,众叛亲离。

    传音镜中青年挥剑的身形,却依然华丽而潇洒,从容又自若。

    他只淡淡道“让我看看天婴。”

    穷奇咧嘴一笑,“好啊,你别后悔。”你如意算盘打到老子头上,你以为老子会让你好过

    说罢,将镜子翻一个面,照向了天婴。

    只见另一边,少女坐在正中,正在抚琴,她眼睛弯弯看着周围那些妖娆的少年。

    三个少年一个唱歌,一个跳舞,一个乖巧坐在她旁边帮她扇着扇子。

    容远的声音如冰封一般,杀意凌然“这些是什么”

    这些,指得是那三个娇媚的男宠。

    穷奇一笑“三只雄兔。有何不妥”

    容远一听,记忆回到了前世。

    那时候她进入了焦灼的发热期,总是时不时地来蹭蹭自己,青风反对她靠近自己,总是对她冷言冷语,而这时候他却视若无睹。

    后来一次青风变本加厉地扔了三只兔子给她。

    那一夜,她哭了很久,终是不堪其辱,跑来找自己控诉。

    那时候他本为无泽的事心烦,也不理解她委屈什么。他道“你本就是兔子,有何不妥”

    他还记得当时她破裂的目光,失望的眼神。

    那夜她大哭了一场。

    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

    三只雄兔,有何不妥

    此刻,他看着镜中围绕天婴的三只雄兔,眼睛开始慢慢发红,开始破碎。

    他破裂的不只是目光,还有心中早已撕裂的伤口。

    不妥

    半点不妥

    她前世学琴,弹的全是自己所谱的曲子。

    自己没有什么时间去听。

    而这一世自己却只在三清殿中听她弹过一首自己前世所谱的凤囚凰。

    那首曲子被蓝尾鸢的舞乐司改成了靡靡之音。

    即便如此,她指尖弹的也是自己的曲子。

    而是此刻,她指尖的乐调如此的陌生,是自己从未听过的音调。

    她旁边帮她扇着扇子的少年夸赞道“主人真是聪慧,老二他才唱一遍,主人就会弹了。”

    天婴笑道“以后你们多唱些曲子给我听。”

    少年们听到“以后”很是欢快,唱跳得更是卖力。

    而容远听到以后,手中本是凌厉的剑,开始变得缓慢了一些。

    扇扇子的少年道“听妖君陛下说您是九重天来的,您弹一首九重天的曲子,让我们见识一下。”

    天婴垂下了眼,“也就那样,不想弹。”

    容远听到这里,手上又是一顿,想起曾经她乖巧地跪坐在自己旁边,“大人的曲子如天籁之音,教教天婴好不好”

    她将爱收回去后,自己的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少年何等会察言观色,一见她脸上变色立刻撒娇般地吐了吐舌头,“小的多言,自罚三杯。”

    这时那正在跳舞的少年到了天婴跟前“主人让小三来弹,与我一起跳曲可好”

    天婴“可我不会跳。”

    “我教主人便是。”

    说罢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天婴拉了起来。

    这时容远手指已经有些发麻。

    穷奇笑道“怎么还看吗你把她送到我这里难道没有料到”

    “还是你高估她对你的感情”

    “容远,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死心吧。”

    容远觉得一瞬间周围都已经静止,他听不见周围的杀戮和喧嚣,听不见耳边犀利的剑风。

    只听得见镜中传来的靡靡之声,看见他的姑娘与一只化形的公兔旋转。

    她笑得很灿烂

    他曾经拥有过比这更灿烂的笑容

    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自己。

    一瞬间,一把带刺的利刃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看着胸膛前那带着鲜血的利刃。

    然后又是一剑穿过他另一边的胸膛。

    一剑一剑,一枪一枪,纷纷穿过他昔日的伤口。

    几乎是顷刻之间,他被无数兵刃刺穿了身体。

    天空一轮血月升起。那曾经叱咤风云如神临世的大祭司此刻被一把把兵器高高架起。

    只见他右手的剑掉入了尸堆,双眼慢慢闭上,但左手仍然紧紧握着那枚染了血的传音镜。

    天婴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中秋节送容远那么个圆月大礼包。

    大家团圆,他一个人挂那儿过中秋吧。

    今天提前发了,祝大家中秋快乐。六十六章前所有两分评论都红包庆祝佳节。么么么

    1黄梅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