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弃你。”南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抱住李骁的腰肢,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她突然觉得很轻松,仿佛身上压着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李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提议道“我们对彼此坦诚一些。”
“嗯。”南香轻轻地应了一声,带着点微弱的鼻音,如同撒娇一般。
“你的小名叫什么”李骁又问她。
南香久久没有回应。
李骁低头一看,当真是哭笑不得,南香埋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不像是假睡的样子,她是真的睡着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李骁眼眸中带笑,俯身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下,他们此时还坐在枝干上,抬头便是明月高悬,月华浅浅映在南香的脸上。
她脸颊上还有细小的绒毛,鼻头小小的,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合拢时像一把收起来的羽毛扇,弯弯翘翘的,显得格外柔和,她呼出来的气是香甜的。
李骁将她抱在怀里,只觉得怀中人沉甸甸的,他愿意抱一辈子。
南香原本是故意假睡,没想到自己当真睡着了,第二日睁开眼睛,立刻看见了头顶的枝枝叶叶,把她吓了一跳。
阳光的碎影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在她的脸上,让她一时睁不开眼。
南香意识到自己在树梢上。
悬空的恐惧让她在慌乱中抱紧了身旁的“树干”,等她意识回神后,就见到了含笑望着她的李骁。
南香“你怎么这样”
南香放松了下来,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当被子,很是暖和,她打了一个呵欠,贴在李骁的胸膛上,用脸颊蹭了蹭。
蹭完了之后她意识到“你没洗澡,也没换衣服”
李骁俊眉一挑“你也是。”
全都脏兮兮的,谁也不嫌弃谁,南香鼻子一皱“你抱我下去吧,我怕有虫。”
“真讲究。”
李骁抱着她下去,两人生火,南香煮了面,李骁摘了不少野果回来,他还悄悄地摘了一束山间的小野花,浅黄色的小花,带着山上的朝露,南香见了很是高兴,她编了个小花环戴在自己的头上。
吃完了面,李骁找了根萝卜拿在手上去逗驴子,南香在一旁看着,心想自己要是那头驴,肯定要踹他几脚,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即便如此,小毛驴还是性格温顺又听话的,南香骑在它的背上,扶好自己头顶的花环,虽然它前行的时候稳稳当当的,但她仍然觉得摇晃。
“真有人在驴背上看书吗”
“平路可,山路不行,坐稳了,小南香。”
南香手撑着下巴看眼前的小毛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叶公好龙了,在东宫的时候,她想养一头小毛驴,如今当真骑在小毛驴的背上,她觉得宫里的高头骏马更加威武厉害。
这小毛驴尖尖的两只小耳朵,瞧着傻乎乎的。
她骑在上面,该不会也显得很傻吧
“阿骁,我想走一会儿,你骑在上面。”南香闹腾着要下去,她怂恿李骁骑上去,李骁一开始不答应,他骑过马,骑过骆驼还当真没骑过小毛驴。
就他这身材,还有这实属违和。
“你上去试试嘛。”南香笑着推他上去,把头上的小花环给他戴上,李骁没法子,只得顺从她。
李骁骑在驴背上,他手里拿着根细木棍,一双眼睛仔细留意南香的一举一动,面无表情道“你注意一点,别摔着了,慢点走。”
“我知道。”南香不住地回头看他,自打见到李骁骑上驴背后,她就十分激动,想笑,非常想笑,因为这画面实在太好笑了。
李骁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他的五官气质并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柔和,而是锐利逼人的英气,一双凤眸不怒而威,而他身下的那只小毛驴呢,有一对稚嫩的长耳朵,眼睛水汪汪的,与他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教人捧腹大笑。
南香努力憋笑。
她以前也曾认真观察过李骁的宝驾,也就是那几匹马,虽然那些个白马黑马的,个个都身材高挑,看起来威猛无比,实际上它们都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睫毛更是绝了,十分漂亮。
只不过人一般只注意它英俊的外表,而不注意它挺翘的睫毛。
南香忍不住感慨道“若是有纸有笔就好了,真想画下来。”
李骁闭了闭眼睛“你画,你画。”
他的爱妻开心就好。
他们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恰好遇上了山上的樵夫,这樵夫一见到他俩,不由得冲着他俩多看了几眼。
只见女人在前面走路,身材高大的男人骑在矮小毛驴背上,夫妻俩在山上赶路
樵夫十分瞧不上这样的男人。
他忍不住对南香道“男人光长得好看不顶用,要找个会疼人的,小娘子,你长得如此漂亮,别耽搁在这样的银样镴枪头上。”
李骁“”
南香红了脸“不,不是,是我怀有身孕,阿,夫君他让我下来多走走。”
她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后,樵夫更是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目光看向李骁。
李骁脸皮贼厚,任他打量,一副“长了张好脸就是招女人喜欢”的绣花枕头模样。
樵夫摇了摇头,径直往山上走。
樵夫的背影消失不见,李骁从驴背上跳下来,在南香的屁股后面拍了一下,南香捂住自己的屁股,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打我”
“在外人面前败坏自家夫君的名声,你说你是不是欠教训,都说人前训子,人后教妻,现在就我们俩了,得好好教教你。”李骁逮住南香,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南香慌忙抱住李骁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她还用手捂自己的屁股。
李骁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再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南香在他的怀里拱了拱,不吭声。
“乖,再叫一声。”
南香哼哼唧唧了几声,最后红着脸喊了他一声“夫君。”
李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抱紧了南香,这个词唤得他没有丝毫抵抗力,就这么丢兵卸甲投降了。
“真想要你乖,别乱动,让我静静。”李骁已经有了反应,他让南香埋在自己的肩头,闻着她的体香,心头默念佛经。
南香怕了他了,完全不敢动弹“你以前明明很能忍的。”
李骁“你别真当我是坐怀不乱柳下惠。”
以前没尝过那滋味时,尚且能忍,如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是个男人都忍不下来,偏生她怀着孩子,估计他不仅今天要念佛经,以后还有的是茹素的日子。
“多念念经。”南香抱着他的脸,贴在他的耳旁,小小声念心经。
“你可别念了,再念佛经都没用了。”
李骁自认做过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让她抄佛经,现在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两人谁都没有骑小毛驴,李骁背着南香,南香牵着小毛驴,慢悠悠地前行。
到了县城后,他们在客店投宿,南香立刻要洗澡换衣服,李骁抱着她来了一回鸳鸯浴,好生伺候她一回,却被南香咬了两口。
南香穿着中衣,李骁站在背后轻轻为她擦头发。
南香的头发如同绸缎一般非常漂亮,李骁爱不释手,见她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当真是温婉极了。
他拿起她的一缕头发,亲了亲发尾。
李骁顾着她,动作并不重,慢吞吞的,实际上不太舒服,但南香仍然喜欢他为她梳发。
她偏过头来浅浅笑着看他。
李骁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
南香笑着将他的脸推开。
两人换了一套新衣裳,南香发现这一回李骁给她准备的不是寻常布衣裙,而是锦缎衣裳,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李骁道“你若是不习惯,那就不穿了。”
“没、我就是”南香支支吾吾的,“布衣穿起来也很舒服的。”
“你之前在担忧什么你想问什么你以为我故意穿这一身布衣是为了讨好你”李骁问她。
南香十分为难“”
“说好的要对彼此坦诚呢,在夫君面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于是南香老实道“我之前想着、我,我以为你要穿那样一身衣服陪我回家。”
李骁挑眉“陪你回家怎么了”
“戏台上不都是那么演的么”南香顿了顿道“你乔装打扮随我一同归家,却穿得如此貌不惊人,肯定是要隐藏身份,我家里人,不不不,村子里的人便会狗眼看人低,瞧不上你,对你指手画脚,最后你就揭开身份,啊,你竟然是太子殿下”
“他们估计都要惊呆了”
“吓得屁滚尿流。”
南香绘声绘色地描述,戏台上诸如这般的戏码,总是令人激动的,尤其是最后亮明身份的时候。
无论是戏台上,还是话本里,南香都喜欢看这样的俗套故事。
只不过当这样的故事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就难免担忧了,如果李骁不愿在她家人面前表露身份,她家里人万一对他有所怠慢,那么她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会不会成了戏台上的丑角。
这让南香很是担忧。
若是当真演绎了这样的一场戏,最后还传扬了出去,被后世人编成戏折子可怎么办
她可不想成为野史上的风流人物。
李骁“”
听了她的话,一时之间,李骁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他咬牙道“凭什么我不表明自己是太子,你家你们村里人就要瞧不上我”
“你是瞧不起你夫君我”
“我哪里貌不惊人了”
南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