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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摸摸我
    在很小的时候,云灯就发现他的表现欲很强。

    他会根据大人的脸色,来判断他们的心情,然后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他们高兴。比如爸爸妈妈这种很典型的大众父母,喜欢孩子乖巧,成绩永远名列前茅,他会比平常人更刻苦地学习,来获得夸赞。

    所以他和所有人都能相处得好,也知道该怎样拿捏着社交的分寸。爱意和赞赏,鲜花和关注都是他在意的东西。

    在和宋北砚见面的第一天,少年像是潜伏暗处的猎手,眼睛里的敌意永不消退,看谁的视线都像是看待猎物。

    后来,他看穿所谓的猎手也不过如此。只要伪装得足够温驯,足够柔和,就能够把少年驯服。可惜大多数人被呛声,被挑衅的第一个念头永远是挑衅回去,却不知道驯服比挑衅更加有效。

    云灯不着痕迹藏了藏手腕,半蹲在宋北砚眼前,递过去干净的纸。

    “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少年本就漆黑的眼在看到云灯下意识地躲闪动作后,目光阴沉了一瞬。

    “我也很想你呀。”云灯看着宋北砚擦拭着脖子汗液的动作,学着宋北砚的动作坐在他身边。

    镜子很大,足足占据一整面墙,能够把整个练舞室一览无余。

    宋北砚惯性地嗤笑“应该也不会想起我吧。”

    他意有所指地盯着云灯细瘦手腕上松松垮垮的手表,价值昂贵的一只表,而且和云灯的手腕完全不匹配。

    像是偷偷戴了大人的表。

    而且云灯平日里不会戴这种东西,他连染发色都只是在灰色和黑色之间,像饰品更是不会碰。

    他想起来早晨刚到大楼就听到的小声攀谈声,沈渡来得很早,似乎很属意云灯。

    那只表似乎在印证传言。

    “红色头发很好看。”

    “我能摸一下吗”

    云灯侧过身子,带着恳求的商量语气,姿态放得很低。

    红色的发色张扬,愈发显得宋北砚皮肤极白,他还没说出拒绝的话,鼻尖忽然争先恐后扑进来清淡的香味。

    头被人轻轻碰了碰。

    “你”宋北砚的大脑宕机了一瞬,脸色沉下来,掐着云灯的手腕压低了声音“你大白天又在发什么浪。”

    手腕被狠狠攥紧了,还在低头看手机的队友丢下手机,语气带着责怪“你松手,你力气多大你不知道吗”

    说着垂下眼,那么细的手腕轻而易举被圈了进来,宋北砚已经够白,可云灯的肤色似乎比他还要白上一些。

    宋北砚松开手,他音色冷,偏偏咬字又清晰得紧“刚才是不是已经向他摇尾乞怜了。”

    “云灯,他还满足不了你吗”

    他说完从地上起身,拿着手机离开练舞室,临走时门甩得又重又响。

    “没事吧宋北砚就是个疯子,他拿你撒什么气,你手腕红了。”

    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长着一张俊秀的娃娃脸,看到云灯的腕骨上很明显被掐出来的红色指印。

    “没事。”云灯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他语气温柔得近乎缱绻“反正,他也是孩子不是吗”

    那点子红本该可怜兮兮的挂在手腕上,可不知怎么,让人有些想要摧毁的施虐欲。娃娃脸看得目不转睛,他看着云灯的腕表,压低了声音“那位找你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概是感觉我唱跳不行,可以转行做点别的。”云灯回得敷衍。

    “哦,那用不用我帮你涂药,我现在刚好有空。”

    “不用了,他力道不大,这点印子应该过会就消了。对了,你们在练什么,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

    湿漉漉的汗黏着短袖,云灯脱了衣服去沐浴,小心翼翼地将腕表藏在干净的衣服里。

    手腕上的红印隐隐发青,那力道很重。

    但他的身体本来就容易留下痕迹,宋北砚就算是碰一下,也会留印。

    云灯轻松地扬起唇角,调试好水温。

    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应该和谁相处。宋北砚是实打实的天才,家境也好,所以他总会忍让。就像宋北砚的性格被他有意识地塑造成这样。

    骂声和羞辱都无所谓,反正他总归不会吃亏。

    下午剧本就被送了过来,大环境习惯性直接取用大i,但这本剧本却是编剧原创的剧本。

    白色封皮上简简单单两个字遇龙,白色封皮上大大的宋体字。

    云灯看了眼封皮,就随手把剧本塞到更衣室的柜子里。

    和他估算得不差,宋北砚下午就踩点进了练舞室。

    one的成员有四个,宋北砚是主唱,娃娃脸是领舞,二十一岁的男生是队长。

    但宋北砚不一样,他声音好,跳舞也比其他人好,是队里人气最高的那一个。

    “上午我不是故意的。”

    “嗯。”

    “手腕还疼吗”

    阳光拖着少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云灯出神地看着宋北砚的影子,想到后来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一个人,要掏心掏肺,什么都付出来,但是现在,他在眼前,看上去对谁都不在意。

    手腕被轻轻抬起来,云灯抽了声冷气,用气音带着点软的尾音“有点疼。”

    “是你要摸我的头的,我记得我应该说过,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头。”

    宋北砚握着云灯的手腕,摸出来一个小白塑料袋,里面乱七八糟的药水药膏还有服用的药丸。

    看到云灯戴的那只表不见了,他唇角翘起,带着点说不上来的窃喜“不戴了吗你宝贝似的表。”

    “不戴了,我本来没打算要的,还是比较在意你给的东西。”云灯说话的语气低弱,靠着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湿漉漉的红,他看到宋北砚弯下身子,单手捏着医用棉签,另一只手擦着药水,在淤青上涂干净。

    “哥哥,你有在生我的气吗”少年的声音变成只有心情不错时才会有的甜蜜。

    “没有。”

    “那你怎么不笑,哥哥笑起来最好看了。”

    宋北砚俯仰着头,忽然凑近了云灯“你不笑,是不是因为还是在生我的气。我要拿什么赔罪呢”

    少年身高腿长,身量竟然比云灯还要高出一些。阳光为他的红发嵌上一层更为璀璨的金光,有种说不上来的瑰丽。

    “既然哥哥由于学习落下很多进度,那么作为赔礼道歉,我来帮哥哥把舞蹈都学会怎么样”

    逆着光线,云灯的唇色显出诱人采撷的红色,宋北砚有些昏昏,他没头没尾的问“沈渡在会客厅和你说了什么”

    已经是第二次有人问了。

    云灯压下心头的不耐,看着宋北砚揉捏着手腕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他给我了一个剧本,大概是看我烂泥扶不上墙,想让我曲线救国一下。”

    “剧本他一个剧本你就卖了自己吗哥哥,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宋北砚的视线移到云灯脸上,眼睛里阴云密布。

    “嗯,一个剧本好像还是有点疼,你再多揉一会。”云灯小声抽气,温暖的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像是娇气又会撒娇的猫。

    “你把我当技师使唤吗哥哥”

    宋北砚的眼尾带上些笑意,手上的力道轻缓柔和,在滑腻白皙的肌肤上轻缓地揉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哥哥再向我索取些东西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力气这么大,但是我最初并没有伤害哥哥的意思。”

    “赔偿就算了,多多教教我呀。”

    “还有,暂时把你当技师用应该没问题吧。”

    力道舒适,云灯抿着唇,错开视线。他本来就敏感,轻微的触碰都能够令他战栗不已。

    “可以。按摩手腕没有关系,只要哥哥再乖一点,不要看其他人,我什么都答应你。”少年的红发蹭进云灯的手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想摸的话,那就再摸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