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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喏,美人哥哥
    “怎么跟过来了“

    机场和公司的位置南辕北辙,云灯不相信会碰巧顺路。

    粉毛下只露出来一双狭长的眼,靠窗的位置,细长的手指搭在腿上,寻望这窗外的景。其实没什么景看,灰蓝的天空,没有云彩。

    佯装不相识的演技太拙劣,云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背,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要装作不认识吗那好,是我认错了。”

    云灯准备阖眼休息会,连日的晚睡早起,让他有些不适。宋北砚想去哪里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说不定的确是顺路,只要不耽误他就好了。

    眼罩刚拿出来,还在看窗外的宋北砚忽然抓着他的手,声音有点哑“不准睡。”

    “好,我不睡。”

    “那你说,为什么跟着我”云灯斜着眼看过去,发沉的眼皮被困意侵袭,有些柔软的红,看着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水色。

    宋北砚改为反握着他的手,摘下口罩,低着眼皮着迷地看着相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想也不想“想休息,放松一下。”

    “你也会困啊。”云灯被握得难受,他不太习惯和人接触太亲密,而且宋北砚的力道实在太重,好像要揉进骨子那样。他抽了抽手,果不其然看到手背大半部分都是红的。

    宋北砚对人狠,对自己也狠。鲜少听他提起来倦怠的想法。

    “哥哥这是哪里话,我又不是机器,日以继日的工作,就算是机器也受不了。”宋北砚敛下眼中的遗憾。

    那日回来便能感受到云灯明显的疏离,可他又不是善类,没必要守着伪君子信奉的那一套,冠冕堂皇。搬弄是非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而已,有效果就可以。最好能让藏着獠牙的野狗远远离开。

    他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云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细眉蹙起不深不浅的弧度,暗叹一口气,抬手抚平云灯皱着的眉。

    哥哥,哥哥他对这称呼冷嗤一声,又不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亲哥哥,不需要真的敬重多少。偏偏这点客套哄骗的称呼,给了身边人摆谱的机会,处处拿着哥哥的身份压他一头。不会有弟弟惦记哥哥的身子,也不会有哥哥总是不明的态度。

    他想要把这层关系变得更亲密一些,再亲密一些,反正不会给其他人插手的机会。

    云灯扯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薄外套,半怔地看了眼身边的宋北砚,大脑还有些钝,他眨了眨眼,将外套还了回去。

    宋北砚还是难缠,虽然还算听话,不过骨子里还未驯服的野性,使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在燥郁中,再加上是直播,云灯已经能够想得出来弹幕里会刷什么了。

    “现在得去找其他人汇合,小砚,你要四处看看吗”

    云灯放缓了语气,就当是哄孩子那样,很有耐心地哄。

    人满为患,白日艳阳,云灯的鼻尖有些薄汗,他略略抬眼,对上宋北砚的眼睛,忠实宋北砚败下阵来,他慢条斯理地压了压帽檐,遮着一头

    粉发。

    "我记着荷花似乎是淮安的市花,能看的地方也有很多。“

    “但是都很无聊,我想待在你身边。“

    “我很喜欢荷花,你能为我折一支吗”云灯的手垂在身侧,看着少年,“还没有结束前,我想要一支,你可以做到,对吗”

    “嗯。”

    云灯坐上了节目组安排的车。

    千年前闻名于世的都城,如今繁华落尽,慢慢成了今天的模样。江畔碧绿的水,垂杨柳坠入水中,停靠在小河里的扁舟,随处可见的荷花。黛瓦白墙,青松落色,没有完全商业开发的城市,平静而温和,像夏日清晨的阳光。

    节目组确实没有台本,连要去的城市都是云灯才知道的。

    好在以前机缘巧合下,知道淮安的名字,水运发达的城市,园林出名,还有很多快要消弭于世的非遗。

    到了目的地,常驻嘉宾一直都是那几个,曾经出演过许多经典配角的女演员,过气后凭借这档节目再次翻红。剩下的两位也是叫的出名字的前辈,云灯依次打了招呼。

    “现在给大家发任务卡,本次穿越的任务都在任务卡里。”

    云递过来的信笺纸很精巧,雪青色的纸,页脚有一株漂亮的荷花纹,纸张不知道是哦什么工艺造出来的,嗅上去有淡淡的荷花香。云灯的两指只是短暂地捏了一会,便染上了那缕味道。

    点绛唇每一期都有不同的主题,总体上都是历史相关,云灯上下看了看,任务是去寻找绢花的非遗继承人,在天黑前学会并做成一副绢花作品,晚上需要拿到夜市上售卖,卖出去的钱会作为晚上的酒店钱。

    “导演,你真的不是在逗我们玩吗听说绢花的制作工艺很复杂,想要做得不错起码得几天的时间,现在都快傍晚了。”

    “没有开玩笑,就是今晚,再不快点,你们今晚都没地方睡了。”

    带着调侃意味的抱怨果然没有引起怜悯,便没有人再犹豫,准备驱车前往非遗继承人的居住地。

    那是一栋古典清幽的小楼,很符合现代人对隐士住所的想象。青松翠竹,爬满院落的牵牛花,还有大片绽放得漂亮的绣球花。不大不小的院子里,还蓄了小池,栽着睡莲,莲叶下是游弋其中的金鱼,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早就知道会有明星嘉宾来,告知来意后,那位年迈知性的女士带着众人上了小楼。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各种工具分类得整整齐齐。

    云灯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老人斑的手灵活地制作起一朵绢花来。花瓣一片片被粘起来,芍药也渐渐有了雏形,花瓣弯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云灯全神贯注看着每一个动作,记下来她的步骤。

    “就是这么做,最大的问题不是难,而是难心,很多人都没有这个耐心。”

    “初学者做一些简单的花型就可以。”

    云灯起初的想法是做一整束,远比其他人要显得厉害多,但坐进来后才发现娟花的制作比想象之中要费时费力的多。他临时改了想

    法,牡丹国色天香,接受的人或许更多一些。

    他有些发愁,酒店住一晚上需要不少钱,再昂贵的绢花也卖不出几百元的天价。他拿着笔,勾勒着牡丹的花瓣。以前学过画,优势这时便凸显出来。

    金乌西坠,天色渐晚。

    云灯小心翼翼地把剪好的绢丝花瓣粘连起来,晚霞的火光映入他的眼睛,他偏过头,意识到有人在看他。

    他选了湖水蓝的绢布,层层叠叠堆起来的花瓣雍容华贵,云灯做得快,见还有些时间,索性做成了发簪。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把绢花做好,夜色彻底降临,云灯环视一周,尽是些简单的式样,旁边人不吝夸赞,有了他人的衬托,云灯的牡丹足以脱颖而出。

    他拿着自己的绢花往外走,所谓的夜市是本地的一条民俗街,整条街上除了各种小吃外,还有许多本地特色的特产。路灯是三个成串的灯笼,道路两边的建筑下也大多都是灯笼。

    漆黑的河水被彩色的灯光染上迷离之色,摇曳的小舟穿过拱桥。云灯有些难为情,从小到大没有要自己抛头露面为生计的时刻。

    长长的街道上,除了本地的居民外,还有远道而来的游客,云灯听到了好几处地方的口音,虽然不太是在说什么,唇角不禁弯了弯。

    独处异乡、孑孓一人时,云灯不由得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找借口支走宋北砚,不然此时此刻,还能有一个陪伴的人,虎视眈眈归虎视眈眈,宋北砚不会做出进一步过分的动作。

    长街灯火如瀑,被各种摊贩早早占据了位置,云灯攥着那支绢花牡丹,跟拍的工作人员隐匿在往来的人流里,没有谁专门留意到云灯。

    云灯有些头疼,另外几位嘉宾,观众缘路人缘不错,或许会有好心人买下制作的绢花,但是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怎么可能会把这朵牡丹绢花卖出去。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周遭热闹喧嚣,着汉服的漂亮姑娘擦肩而过,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人间烟火色,云灯在腹中反复思忖,要怎么样开口才能把制作出来的绢花卖出去。

    云灯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一位小姑娘,小着声音“请问,你想要买一朵绢花的牡丹吗我觉得会很配你。”

    女孩本来在低头回消息,仰起头看到一张靡颜腻理的漂亮面孔,她下意识红了脸,磕磕巴巴地问dquo啊heihei多、多少钱”

    云灯试探性地报出来一个价格“两百”

    “两百啊好,我给你转。”女孩点进支付,准备把钱付过去。那朵被制作的绢花的确精美,被手工一点点制作出来的花瓣,栩栩如生。

    云灯松了口气,他不好意思要出来更高的价格,凑凑合合睡一晚上没什么问题。刚要扭头,肩膀忽然一沉,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采到了。”

    被夜色沁满凉意的少年音色,秋水似的漫上心脏。云灯偏过脸,看到宋北砚变魔术似的递过来的三支荷花,系着不伦不类的领带。

    云灯认出来那是他系的那一条,半开未开的粉嫩花苞上,淌着水珠。

    宋北砚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碰到了云灯,乌沉的眼眸好像子夜,锁着云灯的全部身体,起伏的呼吸,含着湿漉漉的气息,看过来“鲜花赠美人,喏,美人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