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博内兰封印之地的两日后。
褪色者身穿红色衣裳,背着一个用来伪装的行囊,脑袋上扎着不起眼的头巾,像个风尘仆仆的寻常流浪者,走入了位于昔日归离集以北地区的盐神地盘。
这里如今的名字是“地中之盐”。
在人工修建铸造的城门口,把守的盐神信徒士兵向来往的行人征收额度不同的入城费用。
随着摩拉这种黄金货币推行了将近二十年,以及摩拉克斯本人与璃月仙神们南征北战的实力突显,摩拉鵺随着璃月军事实力的强大而开始逐渐在附近地区推广扩散开来。
盐神这种商业气息浓厚的地方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据归终所说,战争爆发的这些年来,盐之魔神赫乌莉亚不愿意与他人争斗厮杀,抢夺地盘。她索性率领着臣民们一路迁徙了数次,东躲西藏,不惜代价的以自身神力笼罩土地,努力让自己在乎的子民们能够避开战火。
褪色者这次偷偷前来拜访,倒也不是想要发起璃月对地中之盐地区的征伐作战,而是许久没有见到那个笑容如盐晶一样纯净的漂亮姐姐,怪想念的。
想当年,战争没爆发之前,甚至是在变革归离集之前,她还时常去赫乌莉亚家玩耍只可惜如今那座宫殿已经废弃,率众迁徙的赫乌莉亚在临走前用神力摧毁掩盖住那座宫殿和相应的建筑。
守门的士兵拦住了排队进城的褪色者,她老老实实地缴纳了数枚摩拉,与其他普通人般毫无异样这是摩拉克斯在褪色者出门前,随手抓了自己的两根头发变出来塞给她的零花钱,当然转头就跟负责货币发行的官吏报备登记了然后如今的褪色者就被盐神信徒的士兵们放行入城了。
只是与这些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褪色者清楚地听到那个抱着长矛蹲在墙角远处偷懒休息、小头目打扮模样的人在低声与同伴说话“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局势已经不能再让我们犹豫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褪色者有些疑惑,但面色不显分毫异常,脚下步伐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城里走去。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座地中之盐的城池,以及观察着周围过往的警戒巡逻士兵与叫卖物品的商人,看似闲散地与摊贩讨价还价的褪色者实则竖起耳朵,任由风为她带来了许多隐秘的信息。
“这可是从北边的冰雪国度带来的当地的神奇野兽据说吃了它的根部能让男人振作雄风”
“那位高塔孤王依旧禁止着外地的通商,风暴笼罩着统治地区。说实话,真的有商人会试图走进那片冰天雪地里卖东西吗”
“都来看一看啊,新鲜钓上来的鱼,好吃的嘞”
“前些时日,我的一位老友从西边回来,说树王诞辰祭典中有神明和眷属们起舞,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褪色者眨了眨眼睛,把这些从璃月也能听到的无用八卦信息抹去,随手抛了抛手里的盐砖。
“你给个价吧,客人。”那卖盐的小贩看不惯这红衣的外乡人在自己摊位前转来转去地发呆,故此催促道。
“10摩拉一块盐砖。”褪色者心不在焉地回答。
小贩连连摆手“那不行,您看这成色多纯净,多漂亮外头哪有我们这儿那么好的盐至少30摩拉一块盐砖”
而风还在继续将更远的信息带过来。
“真的吗王和大臣们真的是那么说的这可是渎神的大罪”
“哎哟,我的亲哥哥,你可小点声吧,想把神殿里的人招惹来吗我夫人的妹妹是王的侍女,她也是偶然间路过书房时听来的。”
诶好像听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褪色者表面上还在为了一枚两枚
摩拉的价格跟小贩拉拉扯扯,来回砍价,实则把注意力调动向那对低声探讨的兄弟身上。
距离街道足有近千米远的民居庭院里,两位凡人并不知晓风中有耳。
原来,在这些年里,赫乌莉亚麾下的子民们也不是毫无发展和变化。
他们因为售卖精盐而收敛了大量的、来自五湖四海的财富,从而推动了资本的生成以及社会制度的成熟。
随着战争来临,信徒们对于自家魔神只想着一味避战、四处迁徙的消息难免感到失望和不安。
在这种情绪下,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应运而生。
那便是盐神本人和所有信徒们都承认的“王”。
当然啦,赫乌莉亚承认这位男青年做自己的王者,并不是出于什么私人情感之类的,而是为了稳定民心、安抚社会秩序的需要。
起初,这位王者也确实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工作,努力在信徒势力与魔神本人之间居中调和,齐心协力,大家总算是风雨无阻地度过了这些年。
然而这只是表象的一帆风顺,实际上,地中之盐里存在着许多问题,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位王者至今未婚。
年轻时也有下属向他推荐适龄的人类女子,劝他早日成家,诞下王室血脉,但是王却说自己“心有所属”。
于是下属们识趣地闭嘴了。
盐神子民们以为王是爱上了哪个普通人类姑娘,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宫里有人传出小道消息王对魔神大人表白了
那兄弟两人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谈论下去了,显然对此讳莫如深如果当年王对赫乌莉亚大人的表白成功了,还至于现在都快五十岁了依旧是单身狗一条么
虽然这两个本地佬没再继续谈论高层们的八卦,但是褪色者依旧是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看不清面孔的男青年单膝下跪,对褐色长发的魔神美女深情表白“赫乌莉亚大人,我像是渴望着鲜花的牛粪那样渴望着您,希望得到您充满爱意的回应”
然后是一通长篇大论,甜言蜜语,各种海誓山盟。
最后王得到的却是赫乌莉亚那张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陪笑着的社畜笑脸“王啊,你是个好人。”
然后就没然后了
褪色者用自己的脚趾头思考,都能确定此后的数十年里这个单身到今天的王者依旧对此耿耿于怀,或者说根本放不下这份被发好人卡的心结。
不过在这大街上实在打探不到更多的机密情报,褪色者寻思换个好地方再去搞搞情报
“我真是受不了”那个小贩突然提高了音量,“20摩拉一块砖不能再降价了客人你爱要不要吧。”
他就没见过那么婆婆妈妈、犹犹豫豫还一天到晚走神的外地客人什么玩意儿啊
褪色者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好吧。成交。”
小贩翻着白眼认了。
于是这位穿着红衣的流浪之人拉开了自己的行囊,无意间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金光,看得那小贩猛然呼吸一紧
因为眨眼间褪色者又合拢了自己的钱包,财富所带来的微弱金光又被掩盖了。她抠抠索索地将数枚面值不同的金币摩拉排列在桌上,随手拿起两块盐砖就走了。
只剩下这小贩看着她逐渐远去、混入人潮的背影最终咬了咬牙,拉住一位路过的巡逻士兵,跟他低声说了几句。
“前面那个穿红衣的女人,是个形单影只、身上又有好多摩拉的外乡人。”
士兵毫不意外地看了这个满是贪念的同胞一眼,却没有发怒,因为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多了不然来巡逻的好处是什么呢因此这人也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色并且笑了起来“事成之后,所
获之利分你两成”
“多谢大人”小贩咂咂嘴,幻想着这笔“意外之财”入账后自己要做什么。
褪色者往前走了没几家店铺,她走得慢吞吞的,时不时停下来买些精美奇特的外地货物打算作为礼物带回去给亲朋好友们。
这次可没什么幸运的野生夜叉路过让她塞进肚子里了
而且总是送同样的礼物,想必朋友们也会烦腻吧褪色者体贴地想。
“喂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给我站住”
有几位士兵赶了过来,看起来气势汹汹得很,旁边的人吓得一哄而散,不敢围观。一时间,只有褪色者一脸懵懂地回头“诸位大人,是在叫我”
穿着红衣的外乡人这番话语和神态里,满是困惑惊恐的情绪。
“没错,就是你,”为首士兵凶神恶煞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我的职业是一个坐忘道,名字是白板。”褪色者认真地说。注1
坐忘道白板
这名字和工作职业怎么有点怪算了,璃月人,叫什么都很正常。
士兵不以为意,依旧态度极差地威胁道“白板你事发了”
褪色者愕然。
“我们收到了商贩的线报,说你使用假冒伪劣的摩拉来进行商业欺诈行为你这奸诈的坐忘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摩拉造假不可能啊我是璃月人,造什么假都不敢造帝君他的假啊”
虽然一路在哀嚎,喊着“冤枉啊冤枉啊”,但是没有人来出手相助,因此褪色者还是毫无反抗地被几个人类士兵抓到了地牢里关着。
不出褪色者所料,地牢位于神殿的下方。
单是这一路走过来,她就听到了不少乐不可支的机密信息也不枉费她故意露出大额财富、引人犯罪来抓自己了。
士兵们对此毫无察觉,径直将褪色者带到了一个监狱门口的房间里,里面有一位容貌猥琐的狱卒搓着手在等候。旋即士兵们勒令她交出物品。
“进去前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替你保管”为首的士兵急不可待地说,“等相关的官员查清楚了你的罪证真伪,我们才能释放你。”
褪色者乖巧地交出自己的背囊,一下子被这个男人抢走里面只有一套用来换洗的寻常衣物,两块包起来的盐砖,杂七杂八新买的小东西,以及一大袋金灿灿黄澄澄的摩拉
真的有好多钱
几人对视一眼,强忍喜意,那训话之人还在装模作样地呵斥她“行了,白板,你就在狱中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也许过几日便会被放出来了”
但是褪色者与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过了几日,自己多半是“意外身亡于地牢中”
几个士兵勾肩搭背地拿着东西出去了,关门时还隐约听见有人说“发财了哈哈”之类的话。
他们在笑。
褪色者也在笑。
摩拉克斯送给她的零花钱,这些人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而那个试图摸她部位的狱卒更是满脸淫笑。
褪色者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黑乎乎的手已经快碰到自己的双腿中间了,因此就问了一句“你确定要摸吗”
“嗯”这个猥琐的狱卒没有多想,因为他满脑子已经被这个言笑晏晏的红衣美人所迷惑了。
嘿嘿,那些士兵真是愚蠢,明明最大的宝物放在面前,却只盯着俗气的摩拉
然后,狱卒的手,摸到了褪色者裤子裆部里那根硬硬的,沉甸甸的东西女人看了会尖叫,男人看了会渴望的东西
也不该是女子的裤子里应该存在的大宝贝儿。
“这、这个是”狱卒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褪色者更是狞笑着从裆部布料里极其不科学、但很符合仙家存储技术的直接拔出了一把长刀“比邻”,然后劈头盖脸地砍了下去
“老子掏出来的比你还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