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彼欣本以为九皇子妃这么着急让她去买,是非常想要一个孔明灯。
但当她辛辛苦苦买回来之后,九皇子妃反而一把直接塞到九皇子怀里,拉着她就要回府。
拉彼欣十分不解。
“九皇子妃不放孔明灯了吗”
时若先头也不回,拉着她一路向前。
“不放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拉彼欣赶上前几步,看到时若先泛红的脸、亮晶晶的嘴,还有随着委屈神情一眨一眨的泪眼
她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但单单看时若先一个人还无法印证。
再偷偷扭过头再打量了谢墨赟几眼。
在她离开之前,九皇子还不怎么说话,闷闷地跟在她和九皇子妃身后,莫名感觉有些生气和沮丧。
但买个孔明灯的功夫,九皇子的神情就截然不同了。
虽然九皇子还是抿唇跟在九皇子妃身后,但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是在偷笑。
就和捡到天大的便宜似的。
拉彼欣警觉起来,九皇子还能从九皇子妃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没错,肯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九皇子把九皇子妃那样那样了
拉彼欣眉头紧锁,“九皇子妃,您刚才和九皇子是不是”
察觉到拉彼欣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嘴上,时若先立刻摇头否定。
拉彼欣将信将疑,“真没有您和我还要遮遮掩掩的吗”
“真的没有,我这嘴是刚吃梅子吃肿的,不是文武贝干的。”
拉彼欣表情困惑,“原来是这样吗”
时若先愣了。
“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九皇子妃您偷吃鸡腿,九皇子不让您吃,您才油着嘴哭哭啼啼的”
拉彼欣颇为心虚地笑了两声,“原来是奴婢想得太复杂了,还是九皇子厉害。”
“我都说了不是文武贝干的哎呀不是干的,是亲的。”
时若先越说越乱,嘴也麻着,舌头也快打结了
就是因为被文武贝亲的大脑缺氧,才让他思路混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时若先扭头,狠狠瞪向谢墨赟,张嘴用十分标准的口型说出“王”“八”“蛋”三个字。
谢墨赟双目含笑,对时若先生气的小表情十分受用。
被表白之后,哪怕被先先骂,也是开心地被骂。
而且先先一路走来,怀里还抱着他送的桃木枝
怀里孔明灯的一角被风吹的簌簌作响,谢墨赟弯起嘴角,和拉彼欣说“今晚辛苦你跑前跑后了,你坐马车回去吧,我和先先要去别的地方,晚上让嬷嬷们不用等了。”
时若先的小雷达滴滴开始报警。
月黑风高夜,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时候,文武贝要带他去哪
一时间,时若先脑海里闪过无数本画本。
俏寡妇与村霸山头爱、书生小姐树丛野食记、天被地床双修秘籍
停留时间最长的当属孙答应与狂徒在宫中花丛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时若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平坦坦的胸靠,他今天好像还真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
也是文武贝这个家伙准备的
时若先听到谢墨赟逐渐靠近的脚步,下意识向后退。
“我可是正经人,在地毯上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你你你,你给我放检点些”
每当时若先伶俐的口齿开始磕磕巴巴,谢墨赟就知道这小家伙在强撑着假装自己不害怕。
但今天他特别想逗一逗时若先。
于是放慢脚步,眼神玩味地将时若先从头顶到脚下,一寸一寸打量了一番。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时若先被他看的全身起毛,捂住胸说“你让我不害怕我就不害怕,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护着自己扁平的两个小馒头,感觉不对,又立刻拉起身上的披风,牢牢挡住自己的腰以及腰部以下的部位。
“我可是良家妇男,做不来你那种大尺度的挑战。”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时若先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写满不可置信。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文武贝,你的不近人情和冷漠寡淡呢”
时若先紧张地像个炸毛的小猫,拱起背对着谢墨赟哈气,但谢墨赟只觉得他可爱。
“对他们如此,可你不是他们啊。”谢墨赟轻笑,“你是我明媒正娶行了拜礼的妻子,做些该做的事情,有何不可”
说话间,谢墨赟已经逼近时若先身前,利用自己的体型和身高差距,让时若先站在自己身体投射的影子下。
时若先倔强和他对视,嘴里嘀嘀咕咕地让谢墨赟“守点男德”,挣扎着最后的底线。
但是落在谢墨赟眼中,只有“真可爱,我娶的”这种想法。
时若先自己和自己念叨了半天,发现谢墨赟压根没听后,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横着眼睛说“那你要是一意孤行,那我也就没办法了,这么冷的天,你是一点不怕着凉。”
“你同意了”
“我可没同意。”
时若先再三重申自己的清白,“我是走投无路,只能被迫同流合污对于你这种视男德为粪土的人,我暂时无法拒绝,但是下次我绝对不让你近我身”
时若先的神情比平时挑梅子还要认真,谢墨赟忍俊不禁,搂住时若先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时若先花容失色。
看着脚下景色不断缩小,时若先惊慌地搂紧谢墨赟的脖子。
哪怕谢墨赟不怕冷,他怕啊。
风吹蛋蛋冷,更何况挂件是肉做的,万一冻伤了怎么办。
但谢墨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劲地向着京城更高处去。
看着熟悉的高塔,时若先彻底慌了。
那个塔楼那么高,上去之后躺在哪儿都是石头躺下背都被硌出血吧。
时若先越想越害怕,身子紧贴着谢墨赟的身体。
谢墨赟仰头带着时若先继续向上,向着离月亮更近的地方去。
但时若先只能看到高度在不断上升,在谢墨赟耳边失声喊道“文武贝,你来真的啊我不行啊,我会着凉的”
谢墨赟刚才还有所收敛的笑意,此时已经不加掩饰。
在时若先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同时,谢墨赟笑出了声。
“你王八蛋啊,我真的不要,你还笑”
时若先想捶他,但刚一伸出手,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他眼下的地面距离现在也数百米远,要是掉下去,别说蛋蛋凉了,他整只虫都凉了。
谢墨赟看出刚刚那一晃把时若先吓到了,于是用力搂紧时若先的腰,让他和自己靠得更近。
可这一靠近,时若先心里本就滴滴作响的警报瞬间爆炸了。
他的小馒头,他的小挂件,还有他腰正中的脐钉,都和谢墨赟进行了一番接触。
虽然隔着衣服,但时若先感觉这些衣服丝毫没能把他和谢墨赟隔开,他好像连谢墨赟的体温都能感觉到,更别提谢墨赟身上的竹叶香味。
时若先愣住了,小幅度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人身安全第一,不能让自己的人掉下去,也不能让自己的贞操掉下去。
这一动,谢墨赟把他搂得更紧,单手环住时若先的腰,虎口用力地卡在时若先腰边。
“别乱动。”
谢墨赟淡淡加了一句,“再动你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时若先气不过,张嘴对着脸侧谢墨赟的脖子咬上去。
时若先的牙齿一圈咬在上面刚好,但谢墨赟好像一点都不怕自己这么脆弱的地方被时若先咬着,依旧抱着时若先向上,最后稳稳地落在熟悉的塔顶木台上。
同样的阴历十五,但满月节的月亮大得像要取代太阳,月白色的光辉洒满人间,给夜幕下的京城变得柔和。
谢墨赟拍拍时若先的屁股,“到了。”
时若先立刻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弹走,瞪着谢墨赟说“你今天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
谢墨赟拉住他,把重心不稳的时若先拉到身前圈住。
时若先后背阵阵发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本来还想扭一扭再挣扎一下的时若先顿时老实了,伏在谢墨赟肩膀上,表情悲痛地说“我是上了你的贼床了。”
谢墨赟失笑。
时若先又闭上眼,放弃自己最后的底线,小声商量道“别的不说了,你轻一点qaq”
谢墨赟学着时若先骗漆世彦的语气,“用坏了就用胶水粘一粘,凑合着也行。”
说完谢墨赟眉目舒展,跟着就笑了起来。
时若先恼羞成怒,“你这人怎么这样,果然是得到的太容易就不珍惜了用坏了怎么办”
这个文武贝现在简直要翻天了
强上攻就算了,还要到塔顶。
到塔顶就算了,还要用坏了粘一粘。
坏了之后粘一粘就算了,还要凑合着用。
时若先用身上披风把自己裹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恐怖故事里穿着斗篷的德古拉,神秘阴森又恐怖。
他板着脸,严肃地和谢墨赟说“你别得寸进尺,除了我,谁也不能强迫我挂件营业”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化身老北京鸡肉卷,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在很严肃地警告你”时若先被他笑得气势全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立刻收回”
谢墨赟的目光忽然锁定在他身上,“小心”
时若先下意识扑到谢墨赟怀里寻求保护。
谢墨赟也顺势搂住时若先。
被熟悉的香味包裹后,时若先安心了许多,但也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些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抬头和谢墨赟对视,小声问“是什么啊”
谢墨赟和他对视,墨色的眼睛里一个晕不开存在是时若先自己。
时若先心跳漏拍,又问一次“刚刚怎么了”
“别动。”
时若先立刻老实了。
谢墨赟修长有力的双手环着时若先的后背,下巴轻轻搁在时若先的肩上。
时若先的害怕转移从谢墨赟转移到身后,追问道“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啊”
“刚刚有点想抱你。”
时若先脸上通红,嗫喏着嘴唇给自己找回尊严,“你难道不是天天都想抱我”
“对啊,天天都想,每天每时每刻都想。”
尊严找没找回来不好说,但脸是更红了。
时若先感觉谢墨赟这厮越发没皮没脸,总是说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话。
时若先清清嗓,小声说“你少说这些话来哄我,我今天不营业。”
谢墨赟轻笑,“我逗你的,这上面这么冷,你会着凉的。”
“嗯算你有良心。”
时若先庆幸这个姿势谢墨赟看不到他的脸,否则他肯定又要笑话自己像苹果。
谢墨赟看着月亮,呢喃道“今天的月色真美。”
时若先问“真的吗”
“是啊,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看过最圆满最亮的月亮。”
时若先的声音幽幽飘来,“那你还不松开,我这样只能看到你的肩膀。”
“”
谢墨赟手忙脚乱地松开手,“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扶着时若先安全站到自己身边。
这片窄窄小小的木台,已经承载了谢墨赟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转变。
上一次,是他向时若先表明心意。
这一次,是他逼着时若先向他表明心意。
强扭的瓜不甜
也未必。
反正谢墨赟感觉他扭得瓜挺甜的。
时若先抬头看着月亮,眼睫都沾染了月亮纯洁的光,转头看着谢墨赟的眼里也闪闪发亮。
“满月节的月亮的确是好看。”
可能是月色太美,溶解了时若先刚才还满腔的羞愤。
在不经意间,时若先说话已经带上微笑。
无论看多少次,谢墨赟还是会因此晃了神。
一定是女娲偏爱,才能让一个男人生得这般美貌,像是洛神摇曳着出现在梦里
但这是他的皇子妃,是日日夜夜和他同吃同住的先先。
时若先还笑着,忽然手被拉住。
谢墨赟说“我心悦你。”
时若先微怔,又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心悦你,我早早就心悦于你。我第一眼掀起你的盖头,就认定你是我要娶的人。”
时若先慌乱地看着脚尖,“我知道了,你别说了,这么多人好吧这里没人,那你也不能说,万一这里有什么要修仙的精怪呢,让他们听见多不好。”
“你不是说你表白一次很委屈,所以我现在加倍还给你我心悦你、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谢墨赟的手指从时若先五指指缝中钻进去。
五指交扣的同时,时若先听见耳边传来郑重的声音“我谢墨赟,心悦时若先。”
谢墨赟一次性说了个爽,时若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先先,你还觉得委屈吗委屈的话,我再说一次。”
时若先脸上的温度可以泡茶,立刻制止谢墨赟。
他怕他不赶紧说,谢墨赟会上瘾了一样继续说。
能看得出来,谢墨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在刚刚问他的时候,谢墨赟的语气里还有些期待。
今天晚上,谢墨赟的情绪大起大落,而在这时得到释放。
“真的不听了”
时若先摇摇头。
“可我还想说”
谢墨赟今天已经口头欺负赢过好几次时若先,此时更是不管不顾,搂住时若先,大力带着他转圈。
时若先被他摇地天旋地转,但“我心悦你”这句话不绝于耳。
同时反复出现在他眼前的,还有高塔下京城的夜景。
点点光亮在眼前打转,而似乎除了紫禁城,还有几个地方也灯火通明。
谢墨赟抱着时若先飞转了好几圈后稍稍冷静了下来,和时若先说“过瘾了。”
时若先虚弱地挂在他身上,“你是过瘾了,我快过去了。”
他强撑着让自己别晕过去,问谢墨赟“这几个一直亮着的地方是哪里好像也不是皇子府什么的。”
谢墨赟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那边是来朝使者居住的地方。”
“大使馆啊”
时若先脱口而出后,忽然瞪大眼睛。
我靠
来朝使者
皇帝虽病了,但还没死,所以他的生日还得大办特办。
那楼兰的人应该也都到了吧
想到之前谢墨赟说要让他回楼兰一段时间,时若先警惕起来。
谢墨赟是以为送他回老家了。
实际上,他真的有可能回老家。
只是这个老家回了,就回不来了。
谢墨赟今晚格外亢奋,时若先不敢保证自己如果和谢墨赟腻味会得到什么,但小命要紧
就当是为命卖身了。
时若先转头看向谢墨赟,清清嗓子,带上温柔羞涩的笑容。
“夫君,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
谢墨赟用力眨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时若先撒娇似的拽住谢墨赟的袖子,“夫君我这样叫你,你不喜欢吗”
谢墨赟全身都酥了,“喜欢,只是你许久没叫我夫君了,一时有点不习惯。”
“夫君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用称呼来表示亲密,你说是吗”
谢墨赟点点头。
时若先举起手到谢墨赟肩头,一下下地画圈,“那我既然向你表白了,你就得好好对我。”
谢墨赟抓住他的手,“先先,别画了”
这般甜言蜜语,谁受得了。
时若先含羞一笑,“那就不画了。”
反正已经画完了。
时若先刚刚悄悄发动了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技能,如果谢墨赟不好好对他,就让他一辈子袜子不成对、吃饭没米饭、挂件失灵。
但诅咒具体能不能奏效,还得看老天开不开眼,时若先自己说了不算。
谢墨赟握住他的手,许诺道“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会护得你周全,今日对着月亮,我定不会说谎。”
前面的话都让时若先感觉十分踏实。
但是后半句急转直下。
“你对着月亮不会说谎”
谢墨赟微怔,“是啊,大启人都不会对着月亮说谎的。”
“那你刚刚说要和我在塔上这样那样怎么办”
谢墨赟沉思。
时若先担忧。
文武贝也知道不能对月说谎,这下好了吧。
谢墨赟犹豫地问“那不然就变成真的”
时若先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老北京鸡肉卷,一口回绝道“想都别想。”
谢墨赟无奈,只好对着月亮双手合十。
“对不起,今天的先欠着,天暖了再还。”
天上一颗星星亮了亮。
谢墨赟扭头说“好了,月亮说它同意了。”
时若先沉默了。
看来他在月亮底下真的要收敛一点。
在大启真的是人在做、月亮在看啊。
而且他什么时候答应要和文武贝暖和一点再来的
时若先抬眼想和谢墨赟争论几句,但刚和谢墨赟对视,就被谢墨赟手里摆弄的东西分散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谢墨赟扬起手里的油纸和木架子,“孔明灯啊。”
时若先伸手摸了摸,感叹道“原来孔明灯是这样的”
之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而且还是背景板似的飘过。
今天看到谢墨赟摆弄,好奇地看了半天。
谢墨赟熟练地把外面的纸罩用木支架撑起来,放好中心的燃油。
时若先眨眨眼,“还没写字呢。”
谢墨赟说“楼兰的孔明灯要写字吗”
时若先心虚地“嗯”了一声。
谢墨赟自然不会随时带着笔墨,举起拇指就要咬破。
时若先拦下他,“用石头也可以”
他弯腰从地面捡了一块石头,让谢墨赟磨平了,在纸上划了划,也能写出一点印记。
时若先“我找到的东西,让我来写吧。”
不用说,谢墨赟也会他。
但是时若先主动要了,就是有鬼。
时若先带着贼笑,拿着孔明灯转过身去,“你别看啊。”
谢墨赟默不吭声,时若先已经被自己的想法乐开了花。
他一边划,一边念“王八”
但刚刚写完这两个字,谢墨赟就伸手拿过石块。
在“王”和“八”上分别加上宝盖头,再给“王”字加上一个点。
看着“王八”变“宝贝”,时若先不得不佩服谢墨赟。
有文化就是好,硬能把王八变成宝。
谢墨赟趁机在时若先脸边亲了一口,“你也是我的宝贝。”
时若先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