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赟握住时若先的手,语气温柔。
“怎么了”
但拉彼欣和时若先就像两只鹌鹑。
虽然表情淡定,但畏缩的姿态已经出卖了现在的心情。
要是真出事,被当成公主娇养的时若先未必比勤快做活的拉彼欣跑得更快。
时若先跑也跑不掉,索性躺在床上。
想着要是谢墨赟真生气了,他自己直接躺下,或许能在态度上让谢墨赟少点醋意。
时若先裹在被里,冒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来。
“我都已经这么自觉了,你不会再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了吧”
谢墨赟看了一眼强忍着哆嗦的拉彼欣,又看了一眼时若先。
“你们做什么坏事了”
谢墨赟下意识去寻找熊初末的踪影。
看到谢墨赟这个反应,时若先和拉彼欣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文武贝没听到他们刚刚在说什么,那问题就不大了。
我活了
时若先瞪大眼,煞有介事地和谢墨赟说“我承认我刚刚让小欣给我喝了一口凉水,但我也是燥地受不了才让她给我倒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找小欣的麻烦”
说完还开始捂着胸口咳嗽。
一开始是装模作样,但是咳了几声就发现是真的有点难受,渐渐地停也停不下来。
谢墨赟松开眉头,关心道“还好吗”
时若先一边咳一边摇头。
谢墨赟垫好枕头,扶着时若先坐起来,大手轻拍时若先的后背。
又喂给他一点温水,才让时若先慢慢止了咳。
时若先眼冒泪花,虚弱地靠在床上,眼巴巴地十分委屈。
继感冒之后,现在鼻子也不通气了,只能张着嘴呼吸。
灌了一肚子凉风,时若先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开始凉了。
“文武贝,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不许乱说。”
谢墨赟皱眉,帮时若先把胸前的被子角塞好。
“哪里不舒服”
“脑袋疼,腰疼,腿疼,手疼,牙也疼,哪哪都疼。”
谢墨赟抬眉,“这么严重还是请御医来看看,抓两副药就好了。”
时若先拉住他的衣角,“别别,我不要吃药,你陪陪我我就好了。”
他现在一不能让自己好起来,二不能让谢墨赟离开自己。
怎么也得想办法耗到楼兰那边的人走了再说。
时若先搂着谢墨赟的隔壁,继续演着娇妻剧本。
“giegie,有你在我就不疼了。”
“夫君,你比被窝还暖和,你抱着我,我就感觉特别舒服。”
“我真是好运气,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夫君。”
时若先一头扎进谢墨赟怀里,顺便偷偷感受一下竹叶香的胸肌。
谢墨赟犹豫地摸了摸时若先的额头。
“先先你果然发烧了。”
说了半天胡话,原来是因为烧糊涂了。
谢墨赟抿唇,让拉彼欣传御医来。
时若先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浑身发热,脑子也像一团浆糊,被谢墨赟打包塞回被子里。
谢墨赟和他说“你脑袋里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叫御医给你开两副不苦的药,等你睡醒了喝。”
时若先点点头,两只眼睛傻傻地看着头顶的床幔。
“文武贝,我是不是烧傻了,怎么感觉脑袋钝钝的。”
时若先伸手,发现既不见自己的华妃摸脸甲,也不见手。
“呜呜文武贝,我发烧烧瞎了,我怎么眼睛看不到东西了”
谢墨赟的声音帮他稳住心神。
“叽叽别闹,你娘病了。”
谢墨赟一把将罪魁祸首拎起来,看到叽叽高清版的白色纯欲内衣悬浮在他头顶。
叽叽伸着爪子颇为不满。
时若先生病时的反应都变迟钝了,好一会才从被叽叽盖脸这件事走出来。
现在才想起来反驳谢墨赟的措辞,软绵绵地发出抗议“有奶才是娘,我不是你的娘,你的娘另有他人。”
谢墨赟轻笑,“不是你喝醉了要给它舔毛喂奶的时候了”
时若先红着脸,“就是喝多了神志不清才让它舔奶喂毛,换平时就不这样了。”
叽叽看着时若先的眼神都变了。叽叽是猫,是猫,是猫
四脚兽,动词不能随便换啊。
舔和喂都是吃的动作,但使用不当,一脚油门才晋江文学城闯出去了啊
谢墨赟目光渐渐挪到时若先胸前,然后死活不动了。
时若先把自己裹紧了,毫无力度地瞪眼看向谢墨赟。
“你可别闹,叽叽的娘病了。”
谢墨赟亲了亲时若先的额头,“别胡思乱想,好好睡吧,叽叽还等着娘起来一起玩。”
时若先点点头,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
谢墨赟把还跃跃欲试的叽叽抓起来。
“你娘在睡觉,不许乱来。”
然后带着它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
拉彼欣直面遇到谢墨赟,低下头的瞬间额上冷汗滴到地面。
“九皇子安。”
谢墨赟抿唇,“我素日里对你还算宽容,你是否同意”
拉彼欣点点头。
“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大事,只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做”
等时若先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一睁眼直接看到谢墨赟,本来还朦胧的睡意顿时消失。
谢墨赟本来有一堆要外出解决的公务,但因为时若先病着就都全推了,留在府上卧房里批阅折子。
在时若先这个角度看他,发现谢墨赟低头拿笔的姿态比过去更加成熟。
现在的谢墨赟比几个月前的九皇子稳重许多。
谢墨赟完成从青涩到成熟的过渡期,整个人都散发着独特又强大的气场。
时若先想了想,可能这就是侧漏的王霸之气。
之前可能是受到原著的影响太深,时若先总感觉谢墨赟冷冰冰的。
现在重新审视谢墨赟,的确要比之前看上去好相处一些。
现在说句号越来越少了,不仅会主动说话,还能发起话题,私下和时若先的话也不少。
就连骚话、情话以及脏话等技能点都有所提升。
时若先豁然有种帮助哑巴复健的成就感。
这个闷葫芦哑巴本来还在时若先心里危险分子那一类。
现在谢墨赟已经从这个范围里拎了出来,进入潜在危险分子的行列。
但这个潜在危险分子已经和自己同床共枕三个多月了。
四舍五入是小半年。
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小半辈子了。
时若先的挂件都和文武贝见过好多次了,以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算了,将就着过吧。
现在不知道打楼兰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夫,搞得时若先一头雾水。
要是被这个不知道来路的未婚夫发现自己不是本尊,还不如和潜在危险分子睡在一起来得安全。
时若先抽着鼻子,翻身从床底下摸出托拉彼欣从书店淘来的最新画册。
最近时若先学了不少字,看着封面研究了半天,终于把每个字都能读通顺了。
“大启最年轻画师虫瑶在世根据亲身经历改编、年度皇室催泪巨作回宫的诱惑之被皇帝强娶又被抛弃的男妃”
时若先满头雾水。
这是啥大启也有品如和艾莉吗
时若先抱着学习的态度翻开第一页,只看前几段就被吓到瞳孔地震。
我虽穿着裙子带着珠花,但我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新婚夜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不顾一切拥抱了我,然后一段虐恋开始。
配图上,一个人正对镜梳妆。
五官样貌都有些熟悉。
时若先看着配图和文字,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什么大启本土化的豪门微疼痛爱情故事
总感觉这本书在点我啊
时若先小心翼翼地举起书,把书中皇帝配图的脸和谢墨赟放在一起,左右对比一番
这鼻子
这眼睛
这嘴
果然一毛不一样
时若先大松一口气。
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和他一样男扮女装嫁给皇帝。
如果真有这种事,那时若先就相信男人可以生孩子。
时若先默默在心里发誓,再抬眼时,发现谢墨赟已经放下笔,和自己对视着。
“醒了”
时若先点点头。
谢墨赟笑笑,“还难受吗”
时若先摇摇头。
“那我们可以聊点正事吗”
时若先点着摇了摇头。
谢墨赟眉开眼笑,但是时若先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谢墨赟“别紧张,其实也就是一点小事”
时若先心里警铃狂响。
谢墨赟说反话就是副表情。
时若先扶住自己的额头,虚弱地说“不行,夫君,头晕”
谢墨赟放下笔,“不要紧,我帮你揉揉。”
等他把时若先捞到怀里,双手按在时若先的太阳穴上,时若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完了呀
自己把脑袋送到文武贝手里了。
这要是惹到文武贝,岂不是凉得很快
这个冰凉的世界,只是时若先靠着的胸肌是热的。
谢墨赟一边温柔地帮时若先揉着,一边低声问“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时若先全身僵硬,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几次,才和谢墨赟说“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谢墨赟的动作放慢。
“其实在喜欢雌父还是雄父之间,我更喜欢雌父。”
“”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时若先抿唇,再度挣扎起来。
“好吧,其实我一直都是咸豆腐脑党,甜豆腐脑真的不好吃”
“”
“还不是这个吗我知道了如果你、熊初末、漆玉行等等等人一起掉水里,我一个都不会救,因为我不会游泳,但是我会叫县衙把你们捞上来。”
谢墨赟忍无可忍,“够了。”
时若先眨眨眼。
他是有些烧糊涂了,但是有些事情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在谢墨赟没有摊牌之前,时若先坚决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你就不想主动和我聊聊帝迦吗”
时若先愣了两秒,摸不到头脑。
但谢墨赟表情严肃,时若先努力想了半天。
谢墨赟“慢慢想,我不急。”
时若先老人、地铁、手机,唱出“我滴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谢墨赟默默磨牙,“不许唱歌。”
“什么滴什么加啊我滴家也是,迪迦奥特曼也是啊。”
时若先一脸无辜,实在不知道谢墨赟想问什么。
谢墨赟悄悄把时若先搂紧,确保时若先一会无法挣脱和逃避。
“世界上的帝迦是很多,但是在楼兰当你未婚夫的帝迦只有一个。”
时若先沉默良久,憋出一句“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你也可以用唱的。”
时若先愣住。
“文武贝你怎么学成这样了”
谢墨赟说“你刚刚还唱他的歌了。”
时若先百口莫辩,对这种老黑陈醋无法沟通。
只能酝酿一下,重新唱“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谢墨赟紧抿着唇。
时若先知道,这一关要是过不去,恐怕谢墨赟要大开杀戒。
但他也什么可说的。
时若先可以是被告的爱情骗子,也可以是原告。
什么未婚夫,他也是一分钟前,从现任老公嘴里听到未婚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