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手中的酒碗跌落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她一身。し
如风和阿什库听闻声响,停下谈话,望向苏景年。
十二见苏景年面色急转直下,问说“苏大哥你怎么啦”
苏景年定住,不理会十二。
十二急了,上手摇晃苏景年的胳膊。问说“你这是怎么了”
苏景年慢慢转头,瞥向十二。
心下杀意骤起。
猛地扑上前去,直接将十二按倒在地上。
右手钳住,左手直掐十二咽喉。
“”阿什库见苏景年突然袭击十二。
作势就要上扑,却被如风拦了下来。
二人直接动起了手。
一时间大堂乱作一团,鸡飞狗跳,嘈杂异常。
“额”十二被掐得根本透不过气,脸色变为紫红。
“说”苏景年狠瞪着十二,墨眸染红。咬牙低吼道“司马怎么来的”
“”十二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了,心底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塞满。
苏景年血红血红的眼睛与狰狞的脸,就在他眼前。
苏景年见十二不回话,手劲更重。
恨道“不说掐死你”
“额”十二徒劳无功的挣扎着,手脚胡乱地挥舞。
痛苦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三、三三个问、问题,换、换来的”十二嘶哑着说道。
苏景年松开了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放声大笑。
十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泪如泉涌,苏大哥怎么忍心如此对我
“哈哈哈”
苏景年晃晃悠悠,狞笑连连。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机缘已尽永世不见”
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十六个字,苏景年如同着了魔。
那写着十六个字的字条,被折得平平整整,用油纸包裹好,揣在心口处。
被她视若珍宝。
而此时此刻,却仿佛化作无边无际的挖苦与戏谑。
短短的十六个字,耗尽了日日夜夜的思量。
反复的斟酌与推演,丝毫的线索全无。
如今,却被十二一语道破。
完颜离若,莫若离。
离若,若离。
是谓,一字之差。
完颜遗孤,大金长公主。
是谓,谬之千里。
为了十二的皇位,远嫁南国,成为帝后。
是谓,机缘已尽,永世不见。
苏景年悲极,心如死灰。
终是明白了。
为何莫若离会弃她而去,为何不惜重金也要得到司马。
只为了成为大齐的太子妃,未来的大齐皇后。
只为了十二能继承大金皇位。
太子妃、十二、大金
相比这些,我又算做什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既是舍得抛弃,为何还要拾起
拾起我送给你的玉蝶,拾起这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拾起我手中的指环,拾起我的一片真心。
再将它们,尽数狠狠抛弃
悲恨交加。
只得五脏俱焚。
“休想”
“休想”
苏景年瞋目切齿,声嘶力竭吼道。
一掌将身旁的桌子震了个细碎,木屑飞溅。
整个大堂瞬间肃静下来。
阿什库与如风也都停了手。
阿什库上前将地上的十二扶起来。
十二顺势躲在阿什库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小风。”苏景年冷声唤道。
“在。”如风上前。
“”
苏景年意味深长的看了如风一眼。
“”如风迷糊。
苏景年撇开眼,吩咐说“让兄弟们在楼门口集合,快”
“是”如风抱拳。
离开去召集人马。
苏景年睨着阿什库怀里的十二,冷声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罢。”
“”十二从阿什库怀里爬起来,迷糊的瞟着苏景年。
方才的袭击,让他不敢直视苏景年的眼睛。
那仿佛不再是人的眼睛,而是野兽所有。
“给我听清楚,”苏景年依旧是冷言冷语,“不要跟过来。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言罢,甩袖离开。
十二愣在原地。阿什库欲上前讨要说法,被他拦了下来。
望着苏景年离去的身影,十二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出了白鹿楼,三十男儿牵着战马,早已整齐排列。
苏景年翻身上马,命令道“将身上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扔给小二。”
男儿们闻言,纷纷翻起行李和衣裳。
将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汇聚在一处,打起包袱,扔给了白鹿楼的小二。
小二抱着包袱,跑回白鹿楼。
“出发”苏景年于前方带路,人马奔走。
夜色阑珊,风雪中骏马风驰电掣。
苏景年一言不发,只目视前方。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小队,将他们拦住。
为首的兵卒站出来,叫骂道“来者何人”
苏景年皱眉,呵斥道“开门”
那兵卒回叫道“已是过了出城的时辰速速”
苏景年抽出马鞍旁侧的马刀,手起刀落。
“离开”兵卒惊楞。
“咣当。”他脑袋上的头盔,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
“啊”守城士兵皆大惊。将苏景年一行人团团围住,还派了士兵跑去大营报信。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兵卒和守城的士兵们,怕极了。
这一刀,再深半寸。必脑瓜开瓢,脑浆迸裂。
“开门。”苏景年冷声道。
“过了出城的时辰”兵卒小声回道,言罢身子赶忙往士兵堆里躲了躲。
苏景年眯眯狐狸眼,心底杀意又起。
如风见她就要发作,策马上前。冲着守城的士兵吼道“瞎了吗黑甲铁骑出城办差,你也敢拦”
“黑甲铁骑”士兵们互相换了眼神。
兵卒问说“如、如何证明”
“”如风暗急。
方才可证明身份之物都给了小二,现在确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苏景年瞪了眼如风,望向兵卒说“你过来,我将信物给你看。”
兵卒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苏景年俯身,掀起遮眼的白布。
“看清楚了吗”苏景年将眼睛重新遮好。
“”兵卒见了异色眸,惊得就要跪拜。
苏景年勃然大怒,一把提住兵卒的衣领。
吼道“再不开门要了你的命”
一把将兵卒甩在地上。
“是”兵卒不敢马虎,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城门。
众兵士见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城门硕大的门栓被众人合力移动开,城门大开。
苏景年威胁道“死守城门,今晚不许任何人再出城。放出一只苍蝇,灭你们全家”
“是”兵卒率领众兵士跪地,颤声答道。
“你”苏景年提起马鞭,指着兵卒说道“跟我出城”
“是”兵卒忙爬起。
众人骑马出了城,兵卒小跑紧跟在后。
城门缓缓关上,门栓上挂。
苏景年策马,靠近兵卒。
“小的实在不知是王爷,有眼无珠。”兵卒躬身说道。
苏景年不答话。
“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
“恕”
兵卒栽倒在地上,身首分离。
苏景年手上的马刀,沾满了鲜血。
如风皱眉。
多年的相处,王爷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面上虽是邪肆,可骨子里还是谦让有理的。
人不犯她,她绝不犯人。
今日的苏景年,居然主动动手,杀害无辜。
这样的苏景年,陌生得有些可怕。
将刀上鲜血甩掉,苏景年调转马头。
“驾”绝尘而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
“”伏在地上听瓮的哨兵大惊。
听瓮收集的远方声响,从地底传来。
马蹄隆隆,有人朝这边来了
从地上弹了起来。
哨兵一路狂奔,“报”
石英吉和副官在烤火,听闻哨兵呼喊。
都站了起来。
“报”哨兵飞奔而来。
石英吉抄起一根柴火,抡向哨兵。
“啊”哨兵的腹部受到重击,捂着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劲力过大,柴火应声断裂。
“”副官不忍。又碍于石英吉在场,不敢上前查看哨兵的情况。
“喊什么喊”石英吉怒道,“要是吵到了公主和剑雪大人,我要了你的命”
将手中剩下的半截柴火,也扔向了哨兵。
暗中看了看,红鸾轿辇与白辇皆无什么动静。
这才将将消了消气。
问向哨兵,说“你刚才鬼喊个什么”
“有、有人来了”哨兵捂着肚子回道“从、从锦州城直直向这边。”
“多少人”副官警惕问道。
“三、三十人左右,骑马而来。”
“将军下令吧”副官唤道。
“你又鬼叫个屁”石英吉不以为然,说“有剑雪大人在,我们大队更是人员近百。当务之急是不要打扰到公主和剑雪大人休息,否则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副官没了言语。
“嗖。”一只箭矢落入二人身前的火堆,火花四溅。
“。”石英吉与副官愣了愣。
“嗖。”又是一只箭矢,仍旧是落入火堆。
柴火被两只接连而来的箭矢击散,火光弱了下来。
“快”副官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护好篝火护好篝火”
然后为时已晚,密麻麻的箭羽从漆黑的夜空随雪坠下。
纷纷准确无误地落在营地各处燃放的篝火上,根本猝不及防。
光亮渐灭,山谷漆黑一片。
石英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敌明我暗,羔羊待宰。
“大家慢慢向我靠拢不要轻易动手”石英吉高声呼喊。
“是”众人应和。
往石英吉处慢慢汇聚。
石英吉却悄悄转身,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往轿辇处跑去。
天地无声,雪花飘落。
一股玫瑰清香,飘散于山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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