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寒带路几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司小寒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一行死士停下来等他。
“肚子疼,你背我过去。”司小寒点了一名死士。
众死士“”台首不英明神武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弱鸡,还要人背。哪怕是最普通的死士,也断然不会出现这种需要人背的情况,又不是死了残了。
小弱鸡司小寒已经爬上了一名死士的后背,果然有特权就是方便,早知道他刚才就不那么急忙赶路了,他忍不住感叹,一只手环在死士的脖子,另一只手悄悄地给肚子和后背留了个缝隙。
上了死士的后背,司小寒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至少不用担心肚子撑不住,只不过,死士飞得能稍微平缓一些会更好。
司小寒给众人指了方向,一行人继续走了一刻钟,才到达矿场。
矿场四周点着一些油灯,有几十上百个官差在值守。
司小寒从死士身上爬下来,将死士们招呼道自己身边,六人低着头围在一起,"记住了路线了吗”司小寒问道。
“记住了。”五个死士低声回答,这点事情难不倒死士。
"很好,现在你们回去带路。"司小寒吩咐道,他打算藏在暗中,等到易景琰派人将这些矿工全部救出来就功成身退。
死士们摇了摇头,“我们沿路留下了印记,五十三会解开我们的暗号,他一定会将人过来的。”死士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司小寒,台首到底是脑子傻了吗,死士的手段竟然都能忘记,这种追踪的手段不是他们必修的技能吗
司小寒差点一个题趄,确实,死士身上会留有粉末,能够给队友留下信息,只不过他平日接到的任务都是自己完成,几乎独来独往,所以忘记了死士分成不同的小队、会协同合作这件事情。
他安慰自己,也许主子不会亲自来这里呢,大晚上的,主子身份尊贵这些小事情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尊贵的主子他应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如果他需要有人给他暖床,一定会有许多人排着队想要帮忙的。
这么想,心底就有些不高兴。
司小寒将这种奇怪的情绪藏在心里头,他做事情习惯谋而后动,绝对不给自己失手的机会,就算易景琰真的派人来找他,他也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那这样,我们分头潜进去各个营帐里,将里面的官差的数量全部摸清楚。”司小寒沉声说道,他们是死士,死士的任务就是上前线摸清楚敌人的动向,暗中等候机会,随时给敌人一击。
”仔细一些,里面应当也有武功高强的人,我查到这里的人都是太子的手下。”司小寒说道,今晚他出来之前就探查过几个官差,虽然他们都做了掩饰,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露出了端倪,他们佩刀是鱼尖刀,握刀的姿势和太子府手里的鬼侍有些像。
五个死士震惊地看着他,这就是台首的能力吗,竟然被连矿场的底细也查出来了。
“我们明白了。”五人这时候总算相信司小寒的身份了,以台首的能力,查到矿场的主人是谁再正常不过了,台首就是最神秘最强大的存在,他会及时将消息传递给他们,如果遇到了很难的任务,也会出手帮助他们。
刚才负责背着司小寒的死士轻轻问了问他,“台首,我留下来保护你吧,你不太舒服的样子。”三十五体贴地说道,他才不是想要监视台首呢,就算司小寒说的是真的,他依然怀疑他。
“不用了,我自己也有任务,你去跟着他们行动吧。”开玩笑,让死士跟着,他还怎么跑
易景琰不傻,他肯定能猜出来台首的令牌是他拿的,希望主子不要怪罪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两件衣服一模一样了他才穿错,也怪不得他昨日清晨穿着衣服的时候觉得衣服大了些。
他有些感叹,芝兰玉树的青年终长得比他还要高大一些,当初两个人还一样高可以以手拉手一起做好基友,现在他的身高却被人反超了,苏珉也成了他的主子,他的小心思也全部熄灭。司小寒心底有些遗憾,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肖想,他与主子也不可能,更别说他对主子有那种心思。
待得死士们离开了之后,司小寒打算找一处地方先藏到白天,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再离开这里。
现在如果原路离开,他一定会跟易景琰打照面的,一想到对方阴沉得仿佛要下雨的脸,他就心有余悸。不、不如找个山洞藏一晚上吧
他实在饿得没什么力气了,走不远了,这不怪他,是肚子里的崽子长大了一些,开始体现出他的饭量了,还时不时给他犯一下恶心。
哎。司小寒叹息。
司小寒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全部倒了出来,只余下可怜的两颗,他都吞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那几个死士的方向,自己也运起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待到确定那几个死士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之后,他打算去找个山洞或者隐秘的地洞,最好离这里远一些。
正当此时,远处火把灼灼,传来一些嘈杂声,司小寒抬头看到火把亮起的正是今日他进去的矿洞,所有的矿洞都是一片黑暗,那里亮堂着,肯定出事司小寒运起轻功快速赶过去。那里面的都是平民百姓,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难道是因为他杀了监察者引起来了官差,如果他们出事了,他就是罪人了。
五十三的脚程很快,几乎半刻钟就回到了王府,他将此事禀告了明泰大人,明泰大人又禀告主子之后,很快他就被召进去。
书房里,易景琰坐在红木椅子上,案几上打开了几封秘信,还有一个奏折合起来在上面。
“你是说,他有流云台台首的令牌”易景琰皱着眉头,这枚令牌只有一枚,平日里都在他身上,除非紧急调动死士,他才会命暗一拿着令牌出去办事。
那日暗一将令牌交还给他,他便一直放在了身上。
“是的,他持有台首令牌,并且以台首的身份命令我们。”五十三将事情经过全部说出来。
"那人说他找到了一处非法矿场,里面关押着大概上千名普通百姓,还有一百余官差看守。"五十三低头说道。他心道果然,那台首是冒牌的。
易景琰思索了一会,立刻命靳虎去他房间,将他挂着那件金丝祥云绣纹黑色衣服拿过来。
他翻了翻到手的衣服,里面果然没有令牌。
“果然是他。”易景琰冷笑。他猜想是司小寒今日出门着急换错了衣服也不自知,眼下倒是让他好利用了台首的身份,只有流云台的死士才知道台首令牌作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王府的人。
易景琰回忆起曾经与司小寒一起生活的细节,那时候司小寒抽到了他腰间的令牌,怪不得他不感兴趣,他分明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那人呢,你们抓到了吗”易景琰眼底一簇簇的小火喵烧了起来,司小寒他还敢自己出现,他是觉得自己被耍得好玩,绝对不会罚他是吧
易景琰反思自己,对这么一个不听话的死士太过宠溺了,像是种背弃主子的死士,哪怕死上千百遍也不足为过。
他现在就去抓人,将司小寒定罪
"没有,他带了其他死士前往矿场了。"五十三诚实地说道,同时他为那个脏兮兮的假台首默哀,偷令牌、冒充台首身份,怕是要挨千刀万剐下油锅了。
“所有的死士和暗卫立刻随我去、抓、人。”易景琰眼底冒着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起身,将密信烧了,将奏折合起来,甚至等不到密信全部烧完就起身离开了书房。
“你随在我身边,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出了门后,易景琰对身后跟着的五十三命令道,再等司小寒一定会跑掉。
几乎所有的死士和暗卫整装待发立刻出发,易景琰还命人将此矿场一事通知宗有为,命他带军队前来,他先行一步。
暗一也随行,他贴身保护王爷,很快上了马。
靳虎立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拿来了一件狐裘。
”带上吧,天气寒凉,主子心疼司公子,待会主子肯定舍不得他冷。”靳虎劝道,作为靖王的手下,靳虎这么多年都参不破自己主子的想法也不敢参破,若说要夺取帝位,靖王殿下很早就有这个能力,可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遇上了司大夫,靳虎才清晰猜到主子对司大夫的想法,甚至,有时候还会暗中给主子支招。
君心难测,皇上也好,王爷也罢,猜中或者猜不中他们的想法都要杀头,唯有情爱这件事情上,猜对了主子的想法会有奖。
暗一给了个眼神身后的暗卫,靳大人说得很对,狐裘还是要拿的,万一司公子身子单薄主子还会心疼。他也好想知道主子到底会怎么处置司公子。他们这些暗卫一直在跟随在王爷身边,看着王爷屡次在司公子手里吃瘪,有时候他们吃瓜也吃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