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日本高等学校排球选手权大赛,通称春高排球大赛,被称为排球界的甲子园。
1月5日,正式开幕。
睡前两颗胶囊下去,把感冒扼杀在了苗头中,小林夕一觉醒来身上已全无不适,甚至还早早起来接收了搜查一课送回来的粉色碎花小电瓶。
别说,阿笠博士核心科技就是耐用,昨晚那又摔又飞的一通折腾,它除了外观是战损版,其余功能完全不影响上路,质量杠杠的。
因为住处通勤过于便利,小林夕暂时用不着它,便好好收了起来,随后和音驹乌野两队踩着清晨太阳刚出来的点出门,顺利抵达东京体育馆。
所有代表队聚集在后台准备开幕式入场时,还有其他地区代表球队的队员在一旁窃窃私语。
“宫城代表今年怎么不是白鸟泽了,谁能打败那个牛若啊乌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里面怎么有几个看着像是混社会的”
“哇,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是音驹吧小道消息,听说之前东京都代表决定战的时候,好像是音驹的教练还是经理对名次不满意,一群人直接在体育馆动手打起来了,场面相当混乱,之后来了好几辆警车,全队都被拉到了警局”
“音驹的女经理似乎很有背景,东京决定战时的鹰眼设备似乎是她赞助的,上下学还有警车接送,最好离远点,不要惹到他们,这两队都不是简单货色”
没有刻意偷听却被迫听了一堆自家谣言的两位队长“”
越听越扯,话说都不是一个地区的学校,这些人到底从哪儿听说的传言
为此乌鸦和猫咪的队长们在候场处皮笑肉不笑地互相阴阳怪气了好几句,而经理和教练们都坐在馆内观众席上等待开幕式各地区代表队入场。
小林夕提前打听到了最佳摄影位,戴着红绿配的帽子手套占好位置,边调试相机边和乌野女经理们聊第一场比赛的对战分布会如何安排。
因为第一天有开幕式,赛程比较紧凑,即便行程时间表都被教练老师提前安排得井井有条,时隔五年才再次踏上全国大赛舞台的两队依旧有些紧张。
根据传统,在去年ih中获得前三的种子队伍会在第一天比赛轮空,直接晋级第二轮比赛。
第一轮比赛,乌野音驹没有碰上实力特别强劲的夺冠热门豪强,都是2比0获胜晋级。
自个儿比赛结束后,几个队员就在场馆里乱窜买东西、看比赛,小林夕也跟风买了点周边,不过不是日向木兔师徒俩买的那件“王牌的心得”t恤,而是排球吉祥物吧啵酱的背包挂坠。
这个吉祥物模样就是一颗排球长出手脚和五官,跟工藤新一送小兰的海参男手机吊坠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丑萌丑萌的。
傍晚整队回临时住所时,乌野和音驹正好十分心有灵犀地从两边出口一起冒头,立刻在寒风中挨在了一起。
双方队长仿佛见面就会触发被动技能一样,“友好”地问候了一番,听语气像是在阴阳怪
气,实则是在互相打趣缓解彼此焦虑。
根据今早公开的对战分布表,只要两队明天也能获胜,就能在第三轮比赛相遇,完成“垃圾场大战”的约定。
所以明天的比赛至关重要,而他们的对手不会像今天那么好对付了。
看着两位队长“言语问候”完转头消失的笑容,小林夕很能体会这俩领队人内心的忐忑不安,但
要是问候完两队就在夕阳映照下转身相背而行离开体育馆,那个画面就会格外有紧张、压抑的氛围感,令人心头一揪。
可队长们似乎忘了,他们目前出于“同居”状态。
所以挑衅完调侃完,一扭头刚想要告别,结果还是得结伴并肩回住所,黑尾和泽村脸上严肃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简直尴尬又好笑。
小林夕脑海中浮现一句话,很能形容此刻的场景骨科,就是分手了还要回家在同一个桌上吃饭。
乌鸦和猫咪,彼此啄一啄、挠一挠,最后还得被教练赶回一个窝里洗澡睡觉。
也许是比赛累狠了,那几个活力笨蛋没再像昨天那样跑上跑下,吃完饭便洗洗睡了,显得整幢小洋房异常安静,居然令人有些不适应。
拎着两袋垃圾去街道指定的垃圾处理处时,小林夕瞄到乌野的田中和宫城女子代表球队新山女高的主攻手在前面聊天,便悄悄绕了个路。
扔完垃圾伸了个懒腰,她点亮电子表屏幕,垂眸盯着显示的日期沉思了会儿,吹声口哨唤来小山雀。
垃圾处理处周围的野猫和乌鸦特别多,滚圆又蓬松的毛团子一出现在这儿就不是一个画风,果不其然遭到了鸦群的驱逐。
饭团半点不怵,轻飘飘地停在主人肩头抖了抖绒毛,仗着鸦群不敢攻击人,毫无杀伤力的撅着脑袋“啾啾”反击。
虽然小林夕听不懂它们“嘎嘎”“啾啾”在叫什么,但听语调感觉应该骂得特别脏。
乌鸦的叫声尤其嘶哑难听,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刮一样刺耳,相当扰民,小林夕自己也受不了,主动避让走远了些,那些此起彼伏的“脏话”才逐渐平息。
饭团蹭着柔软围巾撒娇,就差从“啾啾”叫变成“嘤嘤”叫了,也没见主人心软,依旧把它托在手心掂量两下。
随后一双杏眼沉默地与黑豆眼对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减肥,怎么貌似还重了一点点
小山雀羞涩躲闪视线,轻轻叨了一下绿毛线手套,让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快把任务交给啾。
“昨天的字条送到了吗”
饭团当即骄傲地扇了扇翅膀,表示它昨晚是亲眼守着江户川柯南读完字条后烧毁才离开的。
接着十分戏精地表演出小侦探当时脸上复杂的精彩神情,憨态可掬的模样看得小林夕没能压住嘴角的笑意,然后在心中回溯元旦后与弘树的讨论分析,细细斟酌。
半晌,掏出手机搜索某个地址,把导航路线给饭团看一遍,“你今明就守在这儿,发现异样马上通知我,可以吗”
尽管不能百分百确定会出事,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饭团往前蹦了蹦,蹲在纤长的指尖,贴在手机屏幕前歪着脑袋看导航路线,眨巴黑豆眼时认真又专注,啾了一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小林夕有被可爱到,低头亲了口毛茸茸的头顶,隔着手套搓了搓小鸟的胸口绒毛,又嘱咐了一句“把你那些鸽子朋友找来,顺便帮我捎带样东西过去。”
翌日早上七点,一辆车停在东京郊外某墓园门口,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开门走下车。
一个连夜开车抵达东京提交这几天在外地搜集到的证据,一个刚熬夜结束了跟监,到警视厅交接班后今天就能休息了,但两人都没有直接回家睡觉,而是驱车前往墓园给幼驯染和同期扫墓。
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准备,他们在墓园门口各买了一束花和佛串,本以为已经算来得最早的,却看到萩原研二墓前有人先一步摆上了鲜花,祭拜的香炉中也有残余的香灰。
伊达航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是他们吗”
“他们”代指谁不用多说,松田阵平也瞬间领悟到了。
他把花束轻轻放在另一侧,单膝抵地下蹲,摘下墨镜,扫了眼那束种类繁多、分外好看的鲜花,总觉得这些花的配色与曾经hagi衣橱里那几件花衬衫相当贴合。
伸手摩梭了下其中一朵的花瓣,指尖又沾了点香灰嗅了嗅,松田阵平轻啧一声,简短回答“不是。”
根据这些鲜花的状态,起码在室外放置了六小时以上,那会儿墓园还没开门。
倒不是说那俩家伙不会半夜翻墙进来扫墓,而是这束花有许多略贵的温室品种,并非路边小店能买到的,想耗费精力配好这么一束花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还是在卧底假死期间给警校时的同期扫墓,太过张扬了,不符合他们谨慎的作风。
香也是,那两位目前明面上从事餐饮业的同期如今连古龙水都不会喷,洗涤剂沐浴乳都选择非常大众没有特点的牌子,但这香点燃后檀香味较重、附着性强,鼻子稍微灵点的都能闻出来。
所以不会是那对幼驯染。
伊达航干脆去问墓园管理员有没有看到人,对方却摆摆手,说半夜巡逻时还没有这束花,早上扫落叶时冷不丁瞧见,还以为是有人趁着刚开门他打扫另一头时摆上的。
也不是萩原千速,她还在神奈川执勤,要下午才能赶来给弟弟上香。
“奇怪,那还能是谁”伊达航咬着牙签挠挠头,只能猜测是萩原研二以前认识的人,便看向松田阵平,觉得他作为幼驯染应该更有头绪。
松田阵平的确猜到了一点,可直觉这和两位同期、怪盗辛蒂瑞拉身后的庞大案件有关,戴回墨镜没说什么。
两人忙活洒扫一番,又静静上香祭拜了片刻,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收起佛串离开,临走前松田阵平瞥了眼边上的树,扭头嗤笑,倒也没拆穿。
等人走后,饭团才从枯黄的树叶后面跳出来,颇为自
得地挺起小鸟胸脯。
嘿嘿,没被发现,啾真棒
与此同时,东京体育馆春高b、c场地,男子第二轮第一场比赛正在进行中,参加第二场比赛的音驹和乌野正在分配的体育馆中争分夺秒地热身。
乌野在第二轮对上的是ih亚军稻荷崎高中,这支种子队是本次春高夺冠的大热门,光是热身就有种身经百战的气场,把谷地仁花紧张得不行,二十分钟跑出去四次看前面比赛的进程。
协助完自家队员热身后,小林夕担心她的小心脏会因为过于焦虑而心律不齐,把人拉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按摩,“放松点,没什么可害怕的,你作为经理要淡定,气势上不能输掉”
谷地仁花的后背原本很紧绷的,可音驹女经理手法太好,宛如撸猫一般捏了两下,她舒服得不由喟叹一口气松弛身体,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回应,“好、好的”
前方场地一颗排球被拍飞,稻荷崎的主将北信介小跑着去捡球,抱着球返回时和小林夕对上了视线,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很正式地点头示意,随后才归队继续热身。
而拍飞那颗排球的宫侑隔着几十米就看到了小林夕,回忆之前在京都稻荷大社的那次吃瘪,他宛如被烫着尾巴的狐狸似的钻到双胞胎弟弟身后,生怕北学长“触景生情”想起这件事。
直面对手点头的小仁花惊恐,张望四周,“稻荷崎的主将刚才是不是朝我们这边点头了他在看谁”
小林夕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我们家里有一点合作关系。”
日向翔阳换好第二套队服,橘色脑袋凑过来,“合作关系那是什么”
“我在兵库县有一片农田,与当地农副产品协会有合作,帮他们开拓销路与打响品牌,”见小橘子似乎没听懂般露出豆豆眼,小林夕想了想,“简单直白点说就是,你们这两天吃的便当里的大米和蔬菜,绝大部分都是从稻荷崎主将北学长家乡进货的,可能还是他亲自开的进货单。”
谷地仁花震惊,这、这听着完全不像是高中生能谈成的合作啊
感受着搭在肩膀上那双柔软温暖的手,她忽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让才貌双全还有钱的学姐帮忙按摩差点往前一扑又跪了,还是小林夕把她按了回去。
日向翔阳的脑回路格外不同,他满脸兴奋“哇,我们和豪强吃同样的大米蔬菜诶难怪那么好吃”
小林夕其实农副产品质量没有太大差别,主要是诸伏景光手艺好。
热身完毕,他们回到各自队伍前往比赛场地准备上场,一推开主场馆的门便是扑面而来的人声鼎沸,观众席上全是各个学校的应援团和观众,可比地区决定战时热闹多了。
小林夕扛着俩运动包来到c场地,音驹的第二轮对手是早流川工业,很凑巧的是,对方教练是音驹男排队的毕业前辈,也是猫又教练的得意门生,因此很了解音驹的球风,应该已经准备了针对二传的战术。
她盯着研磨的小身板,
希望自家二传的耐力在她的训练下,能比原作好上一些。
边沉思边摆好水壶,似是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所察觉,小林夕蓦地抬起头,和不远处上方观众席第一排懒洋洋撑着下巴的警官先生相视。
原本后者见她正抱着十几个水壶忙后勤工作,没打算出声干扰,结果这家伙居然主动发现看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
小林夕的杏眼一下睁圆了,因为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人,明明前天深夜他还在外地办案,今天那么一大早就坐在体育馆看比赛了,怎么算都感觉时间不太够用,除非他压根没睡几个小时。
她快手快脚做好经理的工作,趁比赛还没开始,得到猫又教练首肯后走到观众席下方,“松田警官什么时候回东京的”
松田阵平睨了眼腕表,“四小时前。”
“不回家睡觉”小林夕笃定道,“你现在黑眼圈绝对超重,难怪室内也不摘墨镜,这样能看清比赛吗”
“还好。”
小林夕不太信刑警口中的“还好”,目光移至他下巴处泛青的胡茬,嗓音相较平时也透着一丝疲惫,但衣着相对整齐,应该是去过墓园后再来的。
她微微蹙眉,捂住了队服外套口袋。
松田阵平挑眉“怎么”
“怕因为我说破了你织出两只右手手套的事实恼羞成怒,找过来把手套要回去。”小林夕抿唇诚实回答。
“”
松田阵平动了动嘴,想说他是这样的人么
然后一摸兜,发觉这句话很没有底气,于是没说出口。
他拳头抵唇,略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只与那双绿手套同色、同材质、同花纹的手套,唯一不同的是,这只是左手的。
“交换总可以吧。”
小林夕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诈出一只手套,警官先生这么暗戳戳地随身带着,难不成还想趁她不注意来个偷梁换柱
她杏眼一弯,笑道“好啊。”
然后示意对方把手套扔下来,到手后作势去掏口袋。
松田阵平只见她把口袋里的东西往上一抛,看颜色形状就知道不是手套,但双手下意识往前一伸接住,入手居然很是温热。
定睛一看,是一盒牛奶。
“我也没说要和你交换的是什么啊,”小林夕心满意足地收好手套,“松田警官都已经困到能被我糊弄了,乖乖喝完牛奶就回家睡觉吧。”
她脸上表情有种得逞后的狡黠,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自信道“比赛结果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一定是我们音驹赢。”
松田阵平没法坦白说一看她坏笑就知道又要戏弄人,可还是顺着意思任她调侃,这话说出来就感觉很蠢。
但小林夕叉腰仰着脸绽开笑容的模样神气又鲜活,连她站的位置都仿佛比旁边亮一点。
“小林”
黑尾在场地边喊她,小林夕不耽误事儿,迈开步子的同时不忘叮嘱
威胁“如果第一局结束松田警官还不走的话,我就天天戴两只右手手套出来”
威胁很可耻,但有用。
小林夕在和队员们讨论战术时偷空瞄了一眼,松田阵平正一戳吸管,面色不爽地靠在座椅靠背上,跟咬着烟似的喝长高高牛奶。
等第一局进行到一半,松田阵平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小林夕松了口气,最近过劳死的社会新闻那么多,对一个至少熬了两夜的刑警来说,她是真不觉得看球赛能比补充睡眠重要。
尤其是
她轻瞥观众席,c场地音驹这侧靠左的位置,冲矢昴和江户川柯南坐在前排,他们到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始,便低调地往空位上一坐。
最后排,诸伏景光靠在墙边,世良真纯掩在出口处,标志性的渔夫帽很明显。
c场地早流川工业那侧靠右的位置,安室透和一个留着黑色长发、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倚靠在观众席第一排栏杆前,前者好歹还扣了贝雷帽和墨镜口罩遮掩一下,后者则完全没有伪装,津津有味地围观球赛。
小林夕双臂环抱轻哼,假装对男人镜片后穿梭过一整个球场、落在自己身上饶有兴趣的目光毫无察觉。
男人的目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赤裸裸,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自上而下地慢慢打量站在场地旁认真观赛记录的音驹女经理,犹如毒蛇的视线划过猎物,天然具备高高在上的轻视。
小林夕被看得一阵不适,要不是安室透就在边上她得尽量维持普通女高中生的人设,真想翻个白眼瞪回去。
看看看,组织成员尼玛那么嚣张,还跑小排球片场来了,这根本不是你们的主场吧,真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腹诽归腹诽,这位组织新上任三个月的干部西哈,拉着不熟的酒厂同事波本跑到体育馆来看球赛的理由,没有人会比小林夕更清楚。
因为作为前神本教二把手,当初西哈接受朗姆招揽时的条件就是,要找到在百货商场拆除他所设置的联动次级炸弹,并自称兄妹的一男一女,然后让他玩个够。
炸弹狂魔口中的“玩个够”,听起来就不怎么美妙。
当年在用暴力手段控制百货商场后,西哈一直安逸地待在广播室里传教,挑选“祭品”是由下属去做的,并没有看到两人的长相,后来神本教一夜之间倾覆,估计也来不及转述。
小林夕能确定西哈之前是不知道他俩身份的,证据就是这家伙自从来了日本后就开始摆烂,明明是自己想要报复,却把搜查报复对象身份的工作都推给了组织优秀的情报人员兼怪盗辛蒂瑞拉的合作伙伴波本,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和组织约定好的,总不能把他挖进来的直属上司人没了就翻脸不认吧。
是的,组织其他高层还在寻找朗姆的踪迹,他这个直属手下已经默认上司人没了。
再加上波本内心是想保住小林夕的,于是对加塞到手边的调查工作只是象征性地去琴酒那儿阴阳怪气了几句,“迫不得已”接住了这
个烫手山芋。
然后磨洋工磨了大半个月,主打一个你不催我就当作没这回事,反正连琴酒都不待见新同事,这工作完成度肯定不纳入组织的ki,那还赶什么
但两年前神本教案子的卷宗里,小林夕作为未成年人身份信息受到保护,可调查到松田阵平并不是难事。
何况神本教挑选的“祭品”年龄要跟西哈和他妹妹相对应,一个看起来国中还没毕业的女学生,和已经上班工作了的成年男人,任谁看都晓得后者才是拆除炸弹的主力。
于是西哈见波本没有动静,便贴心表明他已经确定了男人的身份,只要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女学生就行。
磨洋工计划被迫中止,波本面不改色地提交了一份名单,里面列了起码有上百个符合条件的女学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查过去要查到猴年马月。
这不叫浑水摸鱼,这叫严谨。
谁让西哈自己也说不清特征,他广撒网有错吗
可不知道西哈究竟是什么手气,一挑就点中了小林夕,让多疑的波本一度怀疑他早就查到了,那一通折腾是在溜人玩儿。
而小林夕翻着“诺亚方舟”智能系统发来的西哈行动轨迹信息,简单概括就是
周一和妹妹煲电话粥。
周二和妹妹煲电话粥。
周三西哈啊西哈,现在这个组织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你怎么还能没有紧迫感,必须要找下家准备跳槽了,赶紧催一催新同事把那两人的身份查出来,花光经费来一场盛大的爆炸,榨干他们最后一滴价值
周四和妹妹煲电话粥。
小林夕嗯,想多了,这个变态死妹控
至于一下就点中她这个正主,大概是江户川柯南来看比赛,柯学世界意志构建“与组织新成员相遇”剧情时所造成的巧合。
此前,小林夕和弘树推测过西哈的行动,大致分为两种可能。
一是掌握松田阵平的信息后,在1月6日幼驯染祭日这天设计先炸死他,杀人诛心,再去慢慢把剩下的女学生找出来。
二是确定两人的身份后再行动。
设定第一种可能的前提是小林夕了解原作剧情,知道松田阵平在没有受到蝴蝶效应的结局就是在1月6日被炸死,担心世界意志出现代替原作炸弹狂且能力更强的西哈后会自动修复剧情,所以才让饭团去墓园守着以防万一。
相比之下,她和弘树更倾向第二种可能,因为经过观察和查阅往年神本教的犯案记录,西哈应该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每次送“祭品”上路“往生”前还要装模作样地念一段祷告词,让神能更好地收到礼物、赐下恩惠,为妹妹续命。
因此按照他的思路,既然一不小心让“祭品”逃走了,那就要完完整整地抓回来一同赴死,毕竟这两个“祭品”可是分别代表了他和妹妹,一个一个送走不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俩会分开么
小林夕就跟华夏夫妻分梨子就是分离的
谐音梗一样,这死妹控讲究真多
顺着这个脑回路,小林夕甚至理性地预测了自己的死期,假设她和松田阵平被西哈逮住,对方仍然会在妹妹的出生时间点dashdash3月1日零点三分将他们炸死。
ツ本作者冰美式炸鸡提醒您我在柯学世界当房地产大亨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换句话说就是,放心,乐观点,3月1日之前估计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瞬息万变的世界意志利用巧合硬生生创造出了第三种可能性。
扫了眼不知何时从小兰身边离开,戴上兜帽、外套反穿变装后绕了大半个场馆,此刻坐在和两位组织成员隔了几排外座位上的江户川柯南,小林夕抑制不住地冒出想法
她跟八爪鱼似的跟各方筹谋了几个月,临到头不会被老同学截胡吧
毕竟原作中的新酒要么很牛逼,要么是卧底,要么识破主角马甲因为剧情杀噶了。
但西哈认不认识工藤新一都有点悬。
小林夕思索眼前的三种可能性,心想这该死的祖传三选一,世界意志没有条件也硬要创造条件啊
晃晃脑袋,把烦人的选择题甩出去,她定神分析球场上的赛况。
早流川工业的教练不愧是猫又教练一手带出的得意门生,很会玩战术,又和户美那种搞人心态的战术不同,他们是明明白白针对音驹大脑孤爪研磨的阳谋,不得不叫人佩服。
小林夕盯着场上气喘吁吁的自家二传,研磨的技术很好,但体力在所有参加春高的男选手中排得上倒数,这会儿还没到累垮的程度,可脚步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有力了。
她不由扶额,对比其他队伍,音驹对二传手的确能称得上是“娇生惯养”。非常到位的一传减少了二传手的跑动和体力消耗,增加大脑思考的时间,使在场队员能应变自如。
但自家人打自家人,弱点就太明显了啊
小林夕不是没多给研磨体力训练,但也只是卡在了个差不多的尺度,毕竟对方并不是日向那种全身心热爱排球的人,强迫加训就没意思了。
球场上的研磨一个鱼跃救球,直接飞扑脸刹,但球安全过网,被早流川的队员接起打出了个高吊球,落点很接近球网,稍微偏音驹那方一点。
山本猛虎从趴在地上的研磨旁跑过助跑起跳,抢先对方的主攻手一步重扣球,大力打在网对面的双人拦网上,排球一下子弹飞了,啪地打在西哈双臂搭着的栏杆下方墙壁上,差半米就能砸中这家伙的狗头。
“哇”西哈笑着拍手鼓掌,扭头冲新同事感叹,“真刺激,明天我们还来呗”
“”安室透拒绝回答,深呼吸压低帽檐,免得看到对面讨厌的家伙嘲笑自己。
场上的研磨颤颤巍巍爬起来,在喊停休息时擦了把汗淋淋的脸,小林夕左看右看,“幸好没流鼻血,但后面比赛要小心点。”
列夫惊呼“刚才孤爪学长的脸刺啦一下从地板滑过去了,跟动画片声效一模一样好厉害”
布丁头猫猫
小林夕没忍住,低头扑哧笑出了声,被布丁头幽怨的眼神一瞥,勉强恢复正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呼吸,你的思维就不会缺氧,对方没有按照剧本走也很正常,毕竟名师出高徒嘛”
所有人看向猫又教练,老爷子也挺骄傲的,对方棘手说明自己当年教得好啊。
黑尾活跃气氛,故作感动“但研磨拼命鱼跃救球的身姿实在罕见,那个脸刹我会记一辈子的。”
研磨倒也不必什么都记一辈子,小黑。
漫长的拉锯战后,男子第二轮c场地第二场比赛结束,音驹2比0获胜。
研磨在累到极致后烦躁炸毛,连啃几根香蕉补充糖分,打破了自己的食量记录。
小林夕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儿都怕噎到,把水壶打开递过去,结果自家二传在把嘴里东西咽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面观众席上有人一直在看你。”
对视线格外敏感的研磨察觉这件事,小林夕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西哈的眼神几乎可以用露骨来形容。
孤爪研磨抬头,过长的金发下,一双金色竖瞳难得与她对视一瞬,又很快闪躲开。
作为两年一直同班的前后桌,兼同社团的二传与经理,研磨与小林夕的交流不算少,也默默观察过很多人看她的眼神。
而这些眼神包含的情感,同学是喜爱,掺杂数量相当可观的男生及小部分女生的爱慕,男排部是信任,警视厅那些警官们则是期待。
但没有一个如同对面那个男人一样,表面看似乎是欣赏,却令研磨本能地感到危险与悚然。
客观来说,男人的长相不错,银边眼睛给人斯文的第一印象,可惜神情隐隐透着疯狂,除去浅淡的相貌皮囊,只留下了丑陋的欲望组合体。
要具体描述的话有点像他对翔阳的兴趣不过略有不同。
用游戏形容,他对翔阳的感兴趣来自对能力值的未知,希望不断刷新将这只boss打通关,获得经验值后升级,等彻底通关后估计就没兴致了,因为“排球”这款游戏重复刷boss无法再次领经验值,除非能不断更新版本。
可这个男人对小林夕的兴趣,就像是冒险游戏的商人捡到一把上古宝剑,迫不及待地想要献给国王以获得金钱名望。
在游戏中,这只是职业目标的区别,没有孰优孰劣。
但这是现实,小林夕不是宝剑,是不能进行交换的。
研磨垂眸简略说了自己的想法,小林夕觉得没毛病,冒险游戏的国王nc拿到宝剑会供起来,在西哈眼中她这个“祭品”可不就是要上供给神明么。
看着聪明过了头的孤爪研磨,小林夕总算知道有些家长为什么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慧极必伤,这家伙的敏锐已经快打破漫画壁了,导致她现在就很想把三花猫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的爪爪塞回去。
不过被关心了她还挺高兴的,起身收拾运动背包,“没事,我很扎人,他想捡的话也得看看自己够
不够皮糙肉厚,免得被我戳死。”
“走吧,去看乌野比赛。”
音驹的队员连同教练,在休整收拾完后都心照不宣地挪到隔壁球场观赛。
小林夕一摸口袋,才想起牛奶给松田阵平了,再加上周围全明星阵容的保护监视让她有点绷不住,便出去找自动贩卖机。
“哐当”,小林夕蹲下取出一罐咖啡牛奶,余光瞄了眼身后跟着的人,故意往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走,想顺势把小尾巴甩开。
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最佳时机,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好么。
结果对方不领她的情,反而跟得更紧了,紧追不舍的像个变态跟踪狂,耳力很好的小林夕甚至能听到男人激动的呼吸声在身后时远时近。
倒衬得她真像是想要摆脱捕杀,被耍着玩消耗体力的、处于恐惧状态的弱小猎物。
小林夕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人少的那侧廊道走去,边蹦蹦跳跳的到处逛边喝咖啡牛奶,好似在探索拓展东京体育馆这个未知地图。
西哈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跟上去,波本想拦都拦不住,咬牙切齿地瞪着已经在对面大楼架好狙的赤井秀一,示意他不准随便开枪
他们的身份都不适合暴露在人前,就江户川柯南来去比较自如,连忙跟上去。
大概是牵扯到了普通市民,安室先生之前少见的没有当谜语人,明说了这位组织代号成员与小林夕之间的恩怨。
但这得是多大的恩怨,能让西哈一眼确定小林夕就是当年反杀他的人,一刻都等不了似的想要报复。
江户川柯南屏住呼吸跟在后头,几个仿佛套娃般跟了一串,还能个个专心致志盯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眼见女高中生拐进了场馆偏僻处无人的楼梯间,西哈追过去,却没看到人影,冰冷的台阶静悄悄的,哪怕一根针落地都会有回音,这么个大活人却眨眼间消失了。
“你是在找我吗”
西哈抬头,小林夕利索地从视觉盲区的死角门框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顺手关门。
这瓶酒能在人流密集的体育馆追着自己不放,那之后散场了岂不是更嚣张,万一跟着回临时住所怎么办,里面可是住了几十个柔弱的教练、经理和男高,她不能拿那么多人的安全冒险。
确认楼梯间的摄像头正好对准自己,小林夕抱着双臂,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她低估了变态的精神状态。
西哈毫无要解释的意思,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变态,他飞快逼近,迫使小林夕下意识后退靠上门板,俯身凑过来,仔细打量女高中生的脸型与五官,露出惊喜与痴迷的神色。
甚至上手顺着额角的乌黑碎发划过,紧薄手套抚摸她白皙细腻的脸庞,贴着脖颈嗅了嗅。
“像真像,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她,但眉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相像的人,”西哈高兴得笑出了声,不断自言自语碎碎念,“如果是你,可能
不,是一定神一定不会那么快带走她”
若真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听到这番稀碎的言论只会一头雾水。
小林夕飞快地根据背调情报把话语重新拼凑组织起来,得到以下结论她和西哈的妹妹模样有几分相似;西哈认为妹妹的体弱多病来源于神的眷恋,想要妹妹早点去天堂陪伴神明;西哈想搞替身文学,觉得把她送上去了神明就暂时不会念着妹妹,能给妹妹多续几年命。
以及,从上百人的名单中一眼挑中她不算巧合,因为小林夕2月29日出生,西哈妹妹3月1日出生,西哈很喜欢这种与妹妹出生日期相近的祭品13”,所以来看看。
结果看中了大惊喜。
小林夕忍着恶心,倒数十下,抬眼微笑“摸够了吗”
不等回答,本来也没打算等对方回答,猛地高抬腿,往西哈腹部往下几寸的部位狠狠一踹
小林夕原本也不是多么小心的人,只是披了几年怪盗马甲,又悄悄与各方势力合作,这才渐渐学会了谨言慎行。
她深刻的明白“怪盗辛蒂瑞拉”强大且神秘,同时也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要将怪盗与女高中生的身份分割得清清楚楚。
为了不打草惊蛇影响后续计划,西哈明目张胆地视jian,她忍;西哈肆无忌惮地跟踪,她忍;甚至直接莽到她脸前,想想也能忍,大不了之后讨回来。
但摸她脸还把她当替身
小林夕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在一瞬间,断了。
忍不了,一点也忍不了
她踹的那一脚毫不留情,估计西哈已然鸡飞蛋打,在一旁冷眼看着男人踉跄着爬起来,抄起拳头就又把他打趴下,每砸一拳都在心里骂一句才解恨。
佐藤美和子没把高木涉当替身,小兰没把怪盗基德当替身,服部平次也没把和叶当成京都寺庙下惊鸿一瞥初恋的替身。
你算什么东西,把我当你妹妹的替身
两年前差点炸死我和松田阵平的账还没跟你算,居然还敢贴上来摸我脸,yue
送上门来的,不暴揍一顿都对不起我自己
江户川柯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小林夕对西哈拳打脚踢的一幕,顿时有些大脑死机。
小林夕每一拳下去都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巨大声响,一颗沾着血沫的牙齿飞到鞋边,他吞咽口水后退半步,不敢上前。
虽然、虽然很痛快,但这好歹是有代号的组织成员,真的不会打了小的来老的,把琴酒给招来么
“呼”小林夕也明白不能真把人打出事情,见好就收,揪住西哈的领子往外托,随手抹掉溅到侧脸的一滴血,“柯南。”
“在”小侦探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
“麻烦帮忙把高木警官请来,可以的话也联系一下妃律师,”小林夕指了指楼道里的摄像头,嫣然一笑,“我要告他性侵未成年人。”
赶到门口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们都听到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