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传来的清冷幽香,令何舒雨的脑袋有种涨涨的感觉。
谁能告诉她,现在怎么办啊
她感觉出来小纸片人似乎被游戏里的她养歪了,但这种三观问题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纠正得过来的
万一一不小心把他刺激到了,出现游戏后期小纸片人突然发狂的情况怎么办
现在的小纸片人这么乖,何舒雨不想他误入歧途。
没办法,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先把这关应付过去再说。
这般想着,何舒雨伸出手来,轻触到了少年的衬衣衣袖。
衣袖被他卷起来了,刚刚到胳膊处。
何舒雨碰到了他的衣袖,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胳膊的皮肤,少年眉间轻蹙,一阵酥麻从胳膊上升到头皮。
他看向她,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到底是想要他,还是厌弃了他
他的眼神穿刺着何舒雨,她能感受到其中那种小心谨慎的期待与悲哀。
何舒雨咬了咬唇,“为师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陪侍。”
这句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少年的眼眸亮了亮,不再像方才那版凄惶。
“你听过月事吗”何舒雨咳了一下。
少年垂眸,老实地摇了摇头。
他是在一个大雪天被何舒雨捡回沧海楼的,沧海楼里皆为修仙之人,这种凡俗体状早已摒除,他自是从未见过。
何舒雨脑袋一痛,该怎么像小纸片人解释女人每月的那几天
虽然她已经孤雌生殖了不可能来月经了,但是骗骗他又没事。
“就是啊”她红着脸,凑到小纸片人耳边,“凡俗女子每月皆有几日,血流不止,不宜同房。”
然后她看到了小纸片人恍然大悟的神情,“懂了吧”
小纸片人点了点小脑袋,问道“师父,您来到这个世界,已成了凡俗之人了吗”
语气里竟透着满满难过。
“我到这个世界很久了,自然入乡随俗。”何舒雨感慨,此时此刻她的演技达到了人生巅峰。
小纸片人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为师不是厌弃你,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就好了。”何舒雨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他。
本想劝他,已经到了深夜,赶紧回去睡了。不想被他拉住了胳膊,下一刻,少年顷身过来,贴上了她的唇角。
何舒雨本想推开,可那轻柔的触碰,令她莫名感到似有一阵清亮爽快的柔风包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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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雨的生命值突破200,即将随机解锁任一幸运事件。
何舒雨瞪大了眼睛,她似乎看到她脑海里那瓶枯萎的插花被人浇灌了仙露一般,枯萎的枝头竟然沾染了点点露珠。
虽还是死气腾腾,但花瓶底座已然仙气缭绕,整瓶植物有了复苏的可能。
“师父。”触碰之后,少年认真的看着她。
“嗯”何舒雨晕晕乎乎的,抬头,嘴唇上还沾着诱人的水光。
“待师父好了之后,祁清便来与师父双修。”少年的手指一点点揩过何舒雨的唇珠,“师父放心,祁清的仙术与师父系出同源,双修定能助师父修复仙躯,重回仙道。”
听到双修两个字,何舒雨的脸颊啪地一下蒸红了,垂下头不敢看他。
少年的手指,还在该死地撩拨着她,将她的鬓发拨到耳后,“师父,祁清等你。”
少年手指看似不小心地勾了一下她烧红了的耳垂。
何舒雨“”
头越来越低了。
祁清回书房睡去之后,何舒雨彻底睡不着了。
她把脸捂在枕头里,像只小鸵鸟一样不敢见人。
过了好久好久,脸上烫烫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玩游戏的时候,何舒雨对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云雨之情等等情节,真的完全是字面上的感受。
可能由于审查制度,游戏里一到被翻红浪的环节,就开始拉灯。
游戏里其实有写祁清为了讨好自己,曲意承欢,甚有技巧之类。
以前她只是隔着屏幕,看到文字,觉得很好玩很刺激罢了。
但她没想到,一旦有了完全的体感,一切都变味儿了。
“不行不行不行。”何舒雨喃喃着,把小脑袋埋得更深了。
她的脑海里想到了祁清最后的眼神,在窗外城市霓虹的反光下,那熠熠发光的眼神。
亮得令何舒雨心颤。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只小纸片人,她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在一场大雪后,将他捡回去的。
她照顾他,是因为系统奖励;
她睡了他,是因为阴差阳错;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引入帷幕,也不过是因为好玩。
可此时此刻脑海里少年那清亮的眼睛,却令何舒雨头一遭生出了愧疚。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何舒雨自言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脑海里那个小纸片人说,“但在这个世界,我会好好待你、教你。”
至少不会让他像她退游前的那时候,变得那样疯癫可怕,痴狂可悲。
应该还来得及补救吧
何舒雨想,应该来得及吧,怎么看现在的小纸片人,也不像是退游前那样疯狂极端的样子。
何舒雨不知道,在距离卧室仅仅几步之遥的书房,方才还一脸清澈的少年,露出了深深的红瞳。
他的指尖勾着一屡长发,引至鼻端,轻轻嗅闻,“师父”
“师父,真可怜啊”
“您丧失仙身之后,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乖乖待在祁清身边不好么,您是祁清的,化了灰,变成了水,凝成了霜花,也都是我的。”
他那样沉迷于那一屡发丝,属于妖怪的尖爪一点点扣紧,尖爪刺进手心,暗红色的血浸染了头发。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退却。
第二日何舒雨一醒来,便闻到了一股子面的香气。
高个子少年将面端上了桌,“师父,来吃面了。”
何舒雨看着她碗里的两个黄橙橙煎鸡蛋,不由问道,“这鸡蛋哪里来的”
“早起发现隔壁也有人住,隔壁阿姨送的。”少年笑起来,又端上来一杯热腾腾的红色糖水。
“阿姨说,女孩子要喝这个。”说着脸有点微红。
因为隔壁那助人为乐的阿姨还夸他会关心女朋友,祁清才知晓,在这个世界又一个介于师父与妻子之间的称呼
女朋友。
何舒雨愣了一愣,心底又软又胀,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坐下来,和少年一起面对面吃面,心里盘算着今天先去公司报道,再去给小纸片人添置衣服。
盘算着盘算着,一抬头才发现,小纸片人坐在她对面,连吃饭都看着她吃。
何舒雨“”
倒也不必这样吧,她吃相又不好看。
正当她忸怩之际,嘟嘟嘟嘟嘟一阵手机铃声呼了进来。
手机放在沙发上,何舒雨跑过去拿,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名字邹远。
她正准备接听的时候,手机那头的人像是不耐烦一般,挂掉了。
何舒雨“”
何舒雨正准备放下手机
嘟嘟嘟嘟嘟手机又响了起来。
何舒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接听了,“喂。”
“何舒雨你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客气。
何舒雨“”
“我电话打了第二遍你才接,这么不懂得尊重人吗”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嗓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优越感,和对何舒雨的不耐烦。
何舒雨忍着脾气,明明是他自己先不耐烦挂的电话,第一个电话响了不到三声啊
“我真是太赞成殷恒这次的选择了。”年轻男人继续阴阳怪气。
他是殷恒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名叫邹远。
出生明城小豪门,长相过得去,成绩也不错,自然考上名牌大学,又有追求者无数。
优质的条件导致他的眼光也异于常人的高,在大学的时候,他和殷恒就是上下铺的情谊。
他看准了殷恒非池中物,很对他的胃口。却又诧异这样优秀的殷恒,怎么会有何舒雨这样和他们格格不入又市侩庸俗的追求者。
那时候殷恒的几个朋友都不喜欢何舒雨,他们专业的校花才是他们给殷恒拉郎配的对象。
以至于后来殷恒选择和何舒雨在一起,导致他们大跌眼镜,从此他们也经常暗地里地嘲讽挤兑何舒雨。
何舒雨也是人,也会不舒服,以前她总是看在殷恒的面子上,不与他们计较。
而现在
“邹远,我和殷恒已经分手了,你打电话来做什么”何舒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哟,已经分手了呀。”邹远语气轻蔑,“怕还是舍不得吧毕竟这么好的一只绩优股,分手了资源会降级很多吧”
何舒雨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忍下去了
不想正准备说话,拿手机的手被人握住。
她抬头,少年蹙眉看着手机屏幕,“师父,怎么把这里面的人拽出来”
“啊”何舒雨歪头。
“这嘴没用,撕了算了。”少年一本正经道。
“噗嗤。”何舒雨的坏心情一下全没了。
“何舒雨,你在家里吧你身边这个男人是谁”邹远听出了不对,赶紧问道。
“神经病。”何舒雨终于不忍了,挂断了电话。
分都分手了,她还忍个屁。
她有点想通了,干嘛还要做以前委曲求全的自己呢
嘟嘟嘟嘟嘟电话又响了起来。
何舒雨一看还是邹远,不知道今天这人发什么疯,非要打电话来嘲讽她。
还不依不饶了。
何舒雨干净爽快地挂了电话,顺便拉黑了。
“这样操作,这人就永远不会在电话上骚扰你啦。”何舒雨朝少年摇了摇手机。
“继续吃饭吧,面都凉了。”少年拉了拉何舒雨的袖子。
何舒雨点点头,继续坐下来吃面。
而少年,则拿着手机,好奇地点了点黑屏。
“想玩吗”何舒雨一边吃面一边问。
“可以吗”小纸片人询问。
“当然,拿去,密码是950321。”何舒雨嗦面,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里生气了。
以往邹远暗地里嘲讽自己一通,她又不敢跟殷恒说,又没法反驳,往往暗地里难受一两天。
可是现在,她发现完全不用忍耐殷恒那群“高贵朋友”的感觉,竟然如此地好。
另一边,邹远原本还开着车,何舒雨直接挂了他电话,甚至干脆不接的行为,完全触怒了他。
他本来工作就忙,好不容易休假,便接到了好友殷恒的请求。
说是何舒雨让他重返两人的爱巢拿东西,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不好自己出面,烦请邹远帮忙去拿一下。
邹远当然猜得出何舒雨的意思,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女人,肯定是想借着殷恒去拿东西,对他再做纠缠。
而殷恒那边,也不一定放得下何舒雨。
不然也不会让他做个僚机,去探探何舒雨的虚实。
在邹远看来,何舒雨这种长得妖媚,又档次低下的女人,是真的拿不出手当正经妻子。
最多当个金丝雀或金钱交易的情人。
他吃准了何舒雨对殷恒近乎卑微的感情,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敲打何舒雨,想让她老实一点,不要起了歪心思去破坏殷恒和沈珊珊的订婚。
没想到从来任他敲打的何舒雨,这一次居然敢挂他电话
邹远怒气冲冲地停好车,就往何舒雨家的方向赶。
她不是敢挂他电话吗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横
叮铃铃,叮铃铃,邹远急促地摁着门铃。
门锁啪嗒一下开了,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传来,“送外卖”
邹远抬起头,是个身材高挑的俊俏少年,那样貌太过优越,乍一眼看去,着实被惊艳了一下。
“抱歉,摁错了。”邹远连忙道歉。
少年刚要关门,邹远从门缝里,恍然瞟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嗦面的身影。
何舒雨
他连忙撑过门,“等等。”
邹远再看了一眼少年,等等,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殷恒的穿衣风格吗
邹远恍然大悟。
可是,这个陌生少年为什么会穿着殷恒的衣服,出现在何舒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