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你获得了人生模拟器。
你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系统syste抱有警惕,打电话将系统的存在告诉了琴酒,被强制送往组织名下的私人医疗机构进行检查。
除了原有病症,医生没能检查出你身体的新问题,初步诊断可能是家族隔代遗传的精神类疾病,建议住院治疗。
你入住了青山精神病院。
塞弗拉“”
饶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天才科学家,这一刻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虽然还搞不清楚这个人生模拟器是个什么东西,但以她对琴酒的了解,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毕竟,如果她真是精神分裂症发作,琴酒即使不把她当寻常的精神病人对待,也会向boss打报告暂停她手里的项目、让她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直到病情稳定。
打消了把听到电子音描述的内容告诉琴酒的念头,塞弗拉脱离了对方的怀抱,将戴在右耳上的耳背式助听器摘下来,认真检查了一下,确定还是那个她亲手改良的版本,把助听器又戴了回去。
她有先天性听力障碍,如果不戴助听器的话,除非对方在她身边大喊大叫,不然她只能靠读唇语与人交流。
“可能是助听器的电路出了故障吧。”
塞弗拉没有多做解释,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继而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6点30分,快到巡视时间了,便主动提议“待会儿还有事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隔离观察室参观一下。”
科研区的药物研发不少都是以从自然界的罕见植物中提取出来的药物为基础展开的。乌丸集团特别赞助了众多国际知名的植物保护组织,掺了些沙子进去,借此采集到了多种野生濒危植物样本,为了方便引种培育,特意建立了植物隔离观察室。
比起人类,塞弗拉更喜欢和植物呆在一起,工作之外的时间大部分都消磨在4号观察室,那里也算是她为数不多放松神经的地方。
况且同样是代号成员没有特定项的权限不能随便进出的区域,对她来说畅通无阻。
琴酒没有发表意见,塞弗拉就当他默认,面向电子计算机,几下收尾了今天的工作,转身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走了。”
怎么说呢,交往之后牵手,感觉和以往的每一次正常范围的身体接触都不一样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没怎么用力,就这样温柔地抓在手里。塞弗拉没有回头看,表面镇定,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掌心微微的出了汗。
琴酒瞥见少女乌黑的发丝间通红的耳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喉头也作怪的发痒,想抽根烟,却什么也没说,任她带着往前走。
周围仿佛变得格外的安静,只余过道上空调运行的轻微噪声。
隔离观察室在科研楼的负5层,走楼梯两分钟就到了,塞弗拉却宁愿站在电梯间前等。毕竟不能指望一个体弱多病的科学家能有多么热爱运动。
那个声音又继续响起,清晰地回荡在脑子里,语调没有一点起伏。
十九岁,你坚持自己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申请出院,被boss驳回,你以死相逼。
出于你危险的精神状态考虑,组织高层为你聘请了美国著名精神病理学家汉尼拔莱克特博士担任你的主治医生。加入一年组织的新人绿川辉凭借一手出色的厨艺成为了你的护工兼保镖。
二十岁,你开始进行人工智能的研究,试图用科学的方式证明系统的存在,却反过来证明了系统不存在。
你接受了莱克特博士的心理辅导,并与他共进晚餐,你的保镖绿川辉在你准备享用美食时强行将你带走。
在绿川辉的指导下,你的厨艺进步了。
二十一岁,你在世界顶尖期刊上发表了数篇计算机领域的优秀论文,收到了母校牛津大学和其他世界知名院校发来的邀请函。
绿川辉获得了行动代号“stch”苏格兰威士忌,被boss调去了行动组。
二十二岁,你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积极配合治疗,终于被批准出院。出院当天,你送给了即将回国的莱克特博士一组从未公开的数学公式。
二十三岁,你回到了绿雉制药工作,然而boss已经将“银色子弹”的研究项目移交给了他人。你逐渐怀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花天酒地,肆意挥霍自己的天赋。
苏格兰主动申请回到了你的身边。
你在拉斯维加斯结识了蛇喰梦子,你们大杀四方,被赌场经理礼貌地请了出去。和蛇喰梦子分开后,你邀请你的贴身保镖苏格兰今晚到家里一起赏月。
二十四岁,在苏格兰的鼓励下,你重新振作起来,开辟了一条数字生命的新赛道。你在组织里的地位再度发生了变化。
你生下了一个女儿,并在这一天接受了苏格兰的求婚。你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没能再拿出符合人们期待的研究成果。休假期间,你在报纸上看到了食人魔汉尼拔莱克特被捕入狱的消息,从此成为了一个素食主义者。
你收到了一封来自巴尔的摩的来信。是一首兰波的诗。
二十五岁,你的生活平淡且幸福,直到你意外发现了丈夫的另一个身份,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和苏格兰分居了。
在一次实验室意外事故中,你不幸丧生。
本次模拟结束。
起初以为是有外星人之类的科幻片,慢慢又觉得是浪子女回头的爱情剧,然后就变成了没什么意思的家庭伦理剧,紧接着剧情急转直下,变成了恐怖片,最后在悬疑刚展开的时候烂尾,令人如鲠在喉。
如果真的是人生模拟,她的人生怎么可能烂成这个样子
塞弗拉抱着手,站姿放松,仪态依然优美,心不在焉地盯着梯楼层显示器上的红色字符,注意力已经大部分集中在了人生模拟器上。
琴酒站在一旁,冷不丁问道“明天有什么安排”
塞弗拉像完全没有走神那样,语气平淡的回答“白驹教授邀请我一个医学研讨会,地点在横滨市,早上10点开始,主题是神经科学研究。”
琴酒拧眉“白驹二四男”
塞弗拉有点意外,不再去想那些未发生的事,侧头望向他“你认识”
白驹教授一直从事脑解剖和病理学研究,有精神医学、心理学双博士学位,不过这几年沉迷研究“以梦境为媒介入侵人的潜意识”的课题,荒废了学术,名气不比当年了。
“听说过。”琴酒沉沉地看着她犹如冰湖映月的蓝眼睛“挺有名的。”
未来会发明的「罔象女」和「稚产灵」那位,因为能用仪器探测采集人类的杀意并转换成可见的数据,给组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塞弗拉轻轻挑眉“我以为你不关注这些。”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明亮的光线涌入电梯封闭的空间内,里面没有人,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琴酒沉声问道“还有哪些人会去”
塞弗拉想了想“据我所知,高野三四小姐也收到邀请,不过她读的病原生物学博士,主要研究人体寄生虫学,不知道会不会到场。”
鹰野三四,一手制造了雏见泽毒气全灭事件的元凶,一夜之间导致近2000人死亡。
琴酒不在乎以后会死多少人,他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去在意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死,哪怕那些在灾难中丧生的人都是无辜被牵连。但现在还没有改姓“鹰野”的高野三四本质上是个疯的,他不认为塞弗拉和那个女人缔结友谊是一件好事。
塞弗拉明面上的身份是组织用来吸引世界高科技人才的排面,知名度当然是越高越好,只是这也意味着身为公众人物的“凤雪代”个人形象不能有任何污点。
在琴酒看来,高野三四就是那个污点虽然塞弗拉并没有参与雏见泽毒气全灭事件,但作为政客的棋子,高野三四这只手套已经很脏了,很快就会被丢掉,等到大面积清算时难免会有部分群众阴谋论到“凤雪代”身上。
不过,直接干涉塞弗拉的交友,只会起反效果,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该用什么方法达成目的。
几秒工夫,上升的电梯停在了负5层。
通过虹膜识别系统的检测,塞弗拉利用自己的管理权给琴酒开放了临时权限,和他先后进入了4号观察室。
这个观察室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透明的防爆玻璃将长廊两边隔成一个个贴着编号的小单间,每个单间都是一个培育舱,全力还原了各种植物原本所处的生态环境。单间的右上角安装了24小时不间断运作的监控设备,监测并记录着这些天价珍稀植物的生长状况,将数据上传到中央控制室。
一位穿着生化防护服的研究员在监控反馈可能存在问题的培育舱里,用精密的仪器扫描着一株长相奇形怪状的藤本植物,看见两人的身影出现,隔着玻璃对他们挥了挥手。
塞弗拉点头回应,向身边的人介绍道“这是珊布卡sabuca,意大利的一种茴香味力娇酒,我的科研助理。”
琴酒其实认识珊布卡,但没有表现出来,也对隔离窗后面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经过一个生长着十几株像橘红色的水仙花,又像丹卷百合的花卉的培育舱时,塞弗拉停下脚步,看着里面色彩艳丽的花朵,微笑了一下,月光照水一般。
“这种花叫太阳阶梯,是克鲁格krug,一种香槟十几年前跟着科考队从西非迪拜亚部落遗迹里带回来的,含有剧毒,可以从花朵中提炼出一种能够提升全身能力的药物,比如体力、耐力、反应力等。”甚至还有x能力
而这些功能都来源于太阳阶梯花体内的一种rna形态的病毒物质。实验证明这种病毒物质一定程度上能延长哺乳动物的寿命,只是还没有进大规模投入临床试验。
出于保密条款,负责研究“太阳阶梯”的塞弗拉没有把后半段话说出来,介绍起了下一个培育舱里的珍稀植物。
“这种红色的兰花名字就叫血兰。据说是初代朗姆知道了舒尔族关于食人蟒蛇的传说,组建行动小队在婆罗洲的原始丛林里探险时发现了它,相传它分泌的汁液可以令人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从血兰的汁液里提取出来的化合物已经在人类身上实验过了,效果显著,死亡率也很高。
这个项目在组织里已经有很长的研究历史,轮不到塞弗拉负责,就算她对此颇有微词,也改变不了现状。
琴酒安静听着塞弗拉的讲解,倒不觉得无聊,只是若有所思atx4869里是不是也含有太阳阶梯花和血兰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