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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四十五章 苏暮哄骗周母再次翻墙
    也不知是被唬过头了还是其他,那男人忽地两眼一翻,竟被吓晕厥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着实把苏暮吓了一跳。

    她愣了愣,连忙爬起身过去看他的情形,唤道“周郎君周郎君”

    周荣安双目紧闭,没有反应。

    苏暮心想完了,这么不经吓,当即拍打房门,喊道“周大娘周大娘周郎君他晕厥了,你赶紧过来瞧瞧”

    她硬是扯开嗓门喊了许久,周母才半信半疑过来,说道“你可莫要诓我”

    苏暮急道“我诓你作甚你家儿子真晕过去了”

    周母听着她语气焦急,这才把房门打开,进屋果然见自家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心头大骇,恐慌道“好端端的怎就晕过去了”

    苏暮“我也不知道,赶紧去请大夫来瞧瞧罢。”

    周母粗鲁地把她掀开,蹲下去掐周荣安的人中。也真是有奇效,没过多时那怂货就迷迷糊糊转醒。

    苏暮颇觉惊奇,连声道“醒了醒了”

    哪晓得周荣安缓过神儿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一样,惊慌失措往后缩,手里还拿着那方帕子,脱口道“你莫要过来”

    见他反应激烈,苏暮不敢妄动。

    周母大惑不解,问“好端端的,阿正怎么忽然晕了”

    阿正是周荣安的小名儿,他对苏暮又惧又怕,比当初面对赵三娘还恐惧,句话未说就铁青着脸连滚带爬出去了。

    周母见状心中生出疑窦,也顾不上苏暮,慌忙追了出去,并再次把房门锁上,像生怕她变成蝴蝶飞走似的。

    苏暮哭笑不得,自顾把脸上假惺惺的泪痕擦干净,又不屑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她先是嗅了嗅被子是否干净,确定是新换的,没有异味,才安安心心躺下了。

    今晚周荣安估计都不会再进来了,她可以舒服地睡个好觉。

    这不,外头的周荣安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还稀里糊涂地拿着顾清玄的方帕,意识到什么,慌忙扔掉,可反应过来又害怕地重新拾起。

    周母过来见他魂不守舍,皱眉问“阿正这是怎么了,那女郎又打你了”

    一提起那女人,周荣安就炸毛,面色青“阿娘糊涂啊周家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

    周母不明就里,受不了他惊乍乍,猛地拍他的脑袋道“你胡说什么”

    周荣安差点哭了,递上那方帕道“你知道这是何人之物吗”

    周母“”

    周荣安哭丧道“这是小侯爷给那女郎的定情信物,她是小侯爷的通房丫头”

    听到这话,周母不由得愣住,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困惑道“这又怎么了”

    周荣安气急败坏,“阿娘怎么还不明白,我这是把小侯爷的通房丫头娶进门儿了,大祸临头啊”

    周母的脑子到底愚笨了些,不解道“府里已经打发出来的,娶进门又怎么了”

    周荣安差点被她气得吐血,又气又急地走了。

    周母还盼着抱大孙子,后知后觉追上去道“你往哪里走,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你先圆房。”

    这话彻底把周荣安的情绪击溃了,素来温吞的性子也不禁被她逼得咆哮,扭曲着脸失态朝她吼道“我的老天爷没经小侯爷准允就打发出来的女人,要睡你去睡,别来祸害我”

    周母顿时被他吼得脑门子发懵。

    自家崽从未像今天这般忤逆过她,当即又要发作,却生生忍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周荣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女郎是小侯爷的通房,她是未经小侯爷准允就被打发出来的。”

    听到这话,周母顿时如被雷劈,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心里头五味杂陈。

    见她面色发白,嘴唇发抖,周荣安心里头彻底痛快了,拿着那张方帕道“这方帕子就是小侯爷给那女郎的定情信物,阿娘你收着罢。”

    说完就塞进她手里。

    周母仿佛被烫了手,哆嗦地往后退,整个脑子都被震成了浆糊。

    周荣安疲惫地走进另一间厢房,像死狗似的瘫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呈现出失语的状态。

    不一会儿周母难得的拘谨起来,她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走到门口看着自家儿,吞吞吐吐道“你可问清楚了,她真是小侯爷的通房”

    周荣安看都不想看她,生无可恋道“这会儿小侯爷外出办差还未回来,府里碍着寿王府的女郎容不下她,便偷偷把她打发出来了。”

    周母抽了抽嘴角,头大如斗道“这都是什么祸事啊。”

    周荣安瞪她道“当初我就同阿娘说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馅饼砸下来,你偏不听,偏要贪图女方的嫁妆,这下好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财”

    周母被他训斥,也不敢吭声,她憋了许久,才道“要不把她退回去”

    周荣安被气笑了,语调不由得拉高,“你当是物什不成”

    这下周母不禁急了,毛躁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啊”

    周荣安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摆烂道“那就供着罢。”

    周母又要发作。

    周荣安咬牙道“阿娘是不是得把儿逼死才会善罢甘休”

    周母不敢作声,窝囊闭嘴。

    周荣安闭目道“我乏了,要先歇着。”

    周母“那女郎”

    周荣安“阿娘自己求进门的,你自个儿去伺候。”

    周母“你”

    母子俩僵持了许久,周母才服了软,窝囊地出去了。

    这晚两人辗转难眠,苏暮则睡得极香。

    她许久都没有这般安枕过了,以良家子自由人的身份干什么都痛快,想睡就睡,想起就起,没有规矩也没有管束,别提有多自在。

    翌日早上周母过来瞧她,真跟供祖宗似的过来请她去用早食。

    苏暮倒也给面子,在屋里整理妥当后开门出去。

    周母点头哈腰,恭恭敬敬,那态度活像对方是她老祖宗似的,颇有几分滑稽。

    苏暮觉得有趣,笑眯眯道“周大娘早。”

    周母眼皮子跳了跳,连连应道“苏小娘子早。”又道,“不知昨晚苏小娘子还睡得安稳”

    苏暮和颜悦色道“睡得极好,我对这儿很是满意。”

    此话一出,周母脸色变了,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转移话题道“洗漱用的都给你备上了,就在水槽那边。”

    苏暮应声好,自顾去洗漱。

    周母想进屋整理,走到门口又不敢进去,知道她带得有东西,万一栽赃自己手脚不干净,那才叫倒血霉哩。

    仔细想了想,便不敢随便进去了,只把门掩上。

    苏暮拿杨枝刷了牙,绞了帕子洗干净脸,前去堂屋用早食。见到周荣安也在那里,笑盈盈朝他打招呼道“周郎君好。”

    她不吭声还好,这一打招呼,周荣安一口馒头卡在喉咙里被活活噎着了。

    他像见鬼似的端起碗就跑了,快得跟兔子一样。

    苏暮“”

    这怂包真有趣。

    桌上摆放着一钵糙米粥,一盘高粱馒头,还有一碟腌萝卜和一碟豆腐乳。

    苏暮毫不客气舀了一碗粥食用。

    那豆腐乳里拌得有茱萸,还有少许花椒粉,麻辣口的,她觉得甚合胃口,比侯府里做的还要好吃。

    于是一口气吃了两碗粥和一个高粱馒头。

    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那般随性自在,毫不拘谨。

    周母在外头偷偷瞄她,见她胃口极好,不由得肉疼。

    原本以为那丫头细胳膊细腿儿的吃不下多少东西,哪曾想这般能吃,以后咋养得起哟

    这不,她恨恨地走到周荣安跟前抱怨,说那女郎太能吃。

    周荣安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数落道“那祖宗可是阿娘自个儿请回来的,就算她长了十张嘴把家里吃垮了,你也得受着。”

    周母“”

    这简直有毒

    周荣安压根就没打算把苏暮留下,却又怕自家老娘犯糊涂,故而说话带刺敲打,就是要让她恐惧苏暮,免得脑子一热又发起浑来。

    这招确实有效。

    从昨晚到今日周母备受煎熬,知道自己闯了祸捅了篓子,每每被自家崽数落责备都不敢吭声。

    若是以往,哪受得了这般窝囊气,只怕早就闹翻了天。

    话又说回来,周荣安虽然胆子小,又怂又孬,脑子却不笨。

    稀里糊涂把这么一尊大佛娶进门,不是要他母子俩折寿么

    思来想去,他决定亲自去找媒人程二娘,让她跟侯府通融一下,看能不能送回去。

    其实他心里头明白,这事多半成不了,但总得去试试才会死心。

    同自家老娘说了主意后,周母半信半疑问“我儿真能把她给送回去”

    周荣安阴阳怪气道“阿娘莫不是还舍不得了”

    周母连连摆手,“舍得舍得”顿了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去。”

    周荣安黑着脸道“你甭管,我先走这趟。”又指着外头的门道,“你可要把她看紧了,倘若在家里出了岔子,我们母子俩谁都别想活。”

    周母连连点头,“我断然不敢放她出去,万一跑掉了,到时候我怎么向小侯爷交差。”

    周荣安这才放心了,自家老娘还有得救,不算太糊涂。

    把他送出门后,周母便把大门从里头锁了起来,生怕苏暮跑掉了没法交差。

    母子二人的举动都落入苏暮眼里,倒也不慌,她闲着无聊细细打量起这处院子。

    除了堂屋和庖厨外,有三间厢房,都是土墙。

    院子虽然不大,但打理得干净整洁。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要在这里扎根可不容易。

    她惬意地坐在小院里,歪着脑袋看墙脚处的一株海棠,用余光瞥见周母鬼鬼祟祟的颇觉好笑。

    周荣安出去干什么她早就猜到了,多半是想把她退回去。

    那男人到底天真了,盛氏好不容易才把她名正言顺打发出府,怎么可能又找回去

    看这对母子,周母的脑子似乎要愚笨些,通常有明显缺点的人最容易拿捏。

    于是她打算同她套近乎,故意道“周大娘,这会儿周郎君可是外出了”

    忽然听到她问自己,周母尴尬应道“我儿每日都要去铺子的。”

    苏暮“哦”了一声,看着她道“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周母慌忙摆手,“不用苏小娘子操劳了,我应付得下。”

    苏暮夸赞道“你们家周郎君真是了不得,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要在这里扎根着实不易。”

    听她夸赞自己儿子,周母来了兴致,回道“我家阿正确实能吃苦,他爹去得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十岁开始就学缝补的手艺。

    “也幸亏他眼睛巧,上手得快,十四岁接活儿干,平时我们也节俭,攒了好些年才买了这块地盖了房。

    “后来他开了铺子日子便愈发容易,也算有了奔头,就是婚姻不太顺。”

    苏暮“周郎君挺好的一个郎君。”

    周母连忙摆手道“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苏暮失笑。

    见她心情愉悦,周母觉得那女郎笑起来还真好看,清秀窈窕。

    仔细一想,能入小侯爷的眼,自然要有几分姿色才行。

    周母想从她的嘴里套话,委婉地问起侯府里的情形。

    苏暮倒也没隐瞒,好脾气作答。

    另一边的周荣安问到程二娘的家后,见到她便把苏暮的详细情况说了一番,把程二娘唬得一愣一愣的。

    周荣安耐着性子道“那女郎说了,她被打发出府,小侯爷是不知情的。如今进了我周家,倘若小侯爷回京问起,这哪是喜事,简直是塌天的大祸呀。”

    程二娘脸色发青道“此话从何说起”又道,“当时府里并未同我提起苏小娘子的前尘,只说在府里当差不错,得了主家的特许,放了身契给她寻个前程。”

    周荣安心急道“若是同程娘子你说起她的真实情形,外头还有哪户人家敢求娶”

    程二娘“这”

    周荣安严肃道“事已至此,再说前缘已经没有作用,现在我就想劳程娘子跑一趟侯府,可否把那小娘子送还回去,他们怎么处理都行,但不要跟周家有任何牵连。”

    程二娘左右为难,把嫁出去的女郎退还回去,她做了几十年的媒,还是头一遭。

    可是男方家也委实倒霉,谁遇到这事都得跳脚。

    周荣安退亲的态度很是坚决,程二娘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便应承他去侯府问问。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又去了趟侯府。

    当时盛氏外出不在府里,方婆子得下人通报,似乎也料到了什么,皱眉道“把她请进来罢。”

    这事不好张扬出去,两人在厢房里见面。

    外头有婢女守着,闲杂人不允靠近。

    程二娘仿佛觉得尴尬,又不敢在方婆子面前放肆,只得吞吞吐吐道“我原是不想来的,只是碍于男方家的请求,故而走了这趟。”

    方婆子端起茶盏,装傻道“有什么事吗”

    程二娘犹豫了好半晌,才道“周郎君同我说那女郎是小侯爷的通房”

    方婆子镇定回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又道,“夫人已经放了她的身契,她又进了周家的门,且在官府登记了的,跟小侯爷有什么关系”

    程二娘抽了抽嘴角,嗫嚅道“听说这会儿小侯爷没在府里,万一他回来问起”

    方婆子打断道“没有万一。”又道,“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罢了,难不成夫人这个当家主母还无权处置不成”

    程二娘被噎住了。

    方婆子的态度强硬,淡淡道“我们小侯爷跟寿王府定了亲,日后会迎娶寿王府的姑娘进门,现在那丫头已经是有夫之妇,他岂会无视礼教纲常去纠缠”

    程二娘唯唯诺诺应道“方妈妈说得是。”

    方婆子安抚她的情绪,委婉说道“你且回周郎君,让他把心落到肚子里,既然娶了妻,日后便好好地过日子,别去胡思乱想。

    “倘若他真对女方不甚满意,已经放出府的丫头,跟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做主。

    “侯府能放身契送嫁妆已经仁至义尽,自古以来,女郎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哪有头天才进门,第二天就退回来的道理”

    她说了许多话,无非都是表达了跟侯府无关的态度。

    程二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说不出个名堂来。

    对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放了身契打发出府的人已经跟他们没有分毫关系。

    再加上现在苏暮又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子,婚事还跟周荣安在官府备了案的,妥妥的合法夫妻,倘若再送回侯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顾家高门大户,程二娘这等小民自然开罪不得,被方婆子一番搪塞,只得作罢。

    不仅如此,方婆子还半带威胁半敲打她勿要出去乱嚼舌根,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委实唬人。

    程二娘唯唯诺诺道“方妈妈尽管放心,我知道轻重。”

    方婆子很满意她识相,说道“你心里头明白就好。”又道,“此事就算翻篇了,以后就莫要再来府里了。”

    程二娘点头称是。

    方婆子“男方那边就劳你费心了。”

    程二娘继续应是。

    被对方灰头土脸打发出府,程二娘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窝囊气。

    走远后,她忍不住“呸”了一声,啐道“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胳膊拧不过大腿,顾家那般大的门楣,她这些市井小民哪里敢造次,只得灰溜溜回去了。

    下午周荣安过来问情形。

    程二娘没得办法,把先前周家给的喜钱退还给他。

    “上午我去问过府里了,他们说既然已经打发出府,便不再是府里的人,与侯府再无干系。周郎君若是悔了要退亲,便把那女郎送回常州去,她还有一个爹应能接手。”

    周荣安“”

    差点哭了。

    程二娘干咳道“这事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做了几十年的媒,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类事,今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起身给他行礼赔罪。

    周荣安哭丧道“如此说来,那女郎我得受着了”

    程二娘为难道“侯府的意思是既然出了府,是去是留全凭周郎君自己处置。”

    周荣安“哎呀”一声,着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待小侯爷回来追问起我,又该如何应对。”

    程二娘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道“我也跟那边提起过,他们说小侯爷不会追问,他与寿王府定了亲的,断然不会为着一个通房丫头坏了这门亲事。”

    周荣安沉默。

    程二娘继续道“更何况现在那丫头已经嫁与你为人妇,小侯爷总不至于来抢夺人妻,这要传出去,只怕全京城都得看笑话,忠勇侯府那般重声誉的门楣,定是容忍不下的。”

    周荣安“话虽如此,可是”

    程二娘也很体谅他的难处,给他出主意道“不若这样,你先把那女郎看好了,等小侯爷回京后再说,倘若他寻了过来,你便拱手送出去,再诉诉苦,他若有言语,也是自家府里的矛盾,落不到你的头上来。”

    周荣安发出灵魂拷问“倘若没来呢,我是不是得受着”

    程二娘“”

    两人大眼瞪小眼。

    知道在这里讨不到一个结果,隔了好半晌,周荣安才心烦道“我先回去了。”

    程二娘巴不得他赶紧滚蛋,忙起身相送。

    周荣安回去后周母赶忙上前问他结果,自然是砸手里了。

    周母愁得要命。

    周荣安仔细想了想,觉得程二娘的建议可行。

    为了避免小侯爷过来问起不好交差,他决定先把苏暮看好,等着那祖宗回来再打主意。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周荣安跟平常一样去铺子干活儿,周母则在家里把苏暮看住,既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干活儿,相当于软禁。

    苏暮顿时就明白了母子二人的用意,她也不是个善茬,知道周母爱财,便使了一枚碎银给她下诱饵。

    “这些日劳周大娘照看,阿若也不能白吃白喝,这点小意思是孝敬给你吃酒的,还请周大娘莫要嫌弃。”

    这回周母很有骨气,居然没有被诱骗到,连忙摆手推托道“苏小娘子客气了,你既然嫁进了周家,我们母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苏暮抿嘴笑,把那枚碎银硬塞进她手里,善解人意道“要打理一个家柴米油盐样样少不了,周郎君是男人家,哪知道这些呀”

    周母正要出声,苏暮堵她的嘴道“周大娘且放心,我不会同周郎君说的。”

    周母闭嘴不语,等着看她要如何忽悠自己。

    苏暮故意望着外头,幽幽道“过不了多久小侯爷就要回京来了,当初在府里他待我极好,只是如今我嫁作他人妇,他又与寿王府定了亲,多半不会再来寻我了。

    “男人这东西啊,在你身上寻欢作乐时什么鬼话都会说,一旦提上裤子便翻脸不认人。他出身高门,又岂会在意我这种卑贱奴婢

    “我觉得周郎君甚好,想安安心心同他过日子,就算日后小侯爷来寻,我也不会跟他回去。”

    这话委实把周母唬得够呛,脸色铁青道“苏小娘子莫要任性胡来,我家儿说了,待小侯爷回京来就把你接走。”

    苏暮笑眯眯地看着她,明明温和亲切,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平生出些许森寒,“我好不容易才从府里出来,岂有再回去的道理”

    周母“”

    苏暮不答反问“周大娘你仔细想想,既然寿王府容忍不下我,主母才趁着小侯爷不在京把我嫁出来,府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

    周母“这”

    苏暮好整以暇道“就算小侯爷来讨人,我也不会跟他走的。我与周郎君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日后的依靠是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周家。”

    周母脾气本就暴躁,先前已经忍了她许久,如今被这些话刺激,一下子就被激得暴跳,指着她道“你莫要胡搅蛮缠”

    苏暮无辜地看着她,厚颜无耻道“我跟周郎君是夫妻,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哪有再跟其他男人的道理”

    周母额上青筋毕露,懊恼道“荒唐我儿根本就没碰过你”

    苏暮双手抱胸,阴森森地靠在门框上,笑意盈盈,“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难不成还能验身不成”

    周母被噎得吐血。

    苏暮冷声道“想把我困在院子里等着小侯爷回来处置我,天真”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娇娇弱弱的女郎,周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不是个善茬,忙追问道“你又当如何”

    苏暮斜睨她,“方才我说了,就算小侯爷来了,我也不会离开周家,生是你们周家的人,死是你们周家的鬼。”

    周母真被她吓坏了,彻底服了这个死皮赖脸的女人,又是作揖又是求饶,“我的老天爷,苏小娘子就放过我们阿正吧”

    苏暮冷冷道“他都没打算要放过我,我何故要放过他”

    周母愣了愣,不解问“此话何解”

    苏暮“我先前已经说过,侯府容不下我,他偏要把我送回去,不是要逼死我吗既然存了心要逼死我,那我临死前怎么都要把他拖到黄泉路上作伴才行。”

    周母再次被唬住,赶紧摆手道“天可怜见,我家阿正没有这份歹毒的心肠”

    苏暮见她上钩,唇角微挑,“我若给你出个法子,让你们周家既能免于祸难,还能让你挣一笔私房钱,你是允还是不允”

    听到这话,周母半信半疑。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