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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五十五章 苏暮被捉跟顾清玄对手戏……
    为了找机会名正言顺前往开州把苏暮寻回来, 顾清玄硬是在大理寺翻查了不少周边州城的卷宗档案,并且专门挖疑难杂症,陈年旧案卷宗来看。

    经过好一番折腾, 他才总算找到了一桩棘手的无头案。

    按说受理疑案的当该是大理司直,完全轮不到他来跑腿。上头的张寺卿非常鼓励年轻人上进,便批准了他走这趟。

    去年他才去了一趟雍州,耽搁了好几月, 如今又要去新阳,顾老夫人不由得发起牢骚。

    盛氏也跟着念叨道“这都是什么破烂差事,怎么尽往文嘉你头上丢。”

    顾清玄笑道“三年一考课, 儿再熬一年说不定就能调职了呢。”

    忠勇侯也不满, 压根就忘了去年去雍州还是他搞出来的,说道“下回我得跟张肃允通融通融, 别什么事都往你头上推。”

    顾清玄耐着性子安抚家人,心里头实则美滋滋。

    忠勇侯怨念最大,还惦记着他先前的职务,发牢骚道“文嘉若是没调职, 这会儿多半是安稳的。”又道, “自你去了大理寺, 我看圣人也疏远不少。”

    顾清玄不以为意,别有深意道“爹此话差矣, 伴君如伴虎,走得太过亲近, 有时候反而容易摔跟斗。”

    他并未向他们挑明中宫对他跟寿王府这桩联姻的看法, 省得叫他们恐慌。

    天子要用人,有时候又忌惮所用之人不易掌控,自然会借他人的嘴敲打。

    许多事情不用点得太明白, 若是聪明的,自然晓得该怎么应付。

    鉴于他两日后就要出发,纪氏一行人替他整理行头,说道“眼下天气炎热,郎君在路上可得多注意着些,莫要中了暑热。”

    顾清玄“唔”了一声,吩咐道“多在柜坊给我备些钱银。”

    纪氏应好。

    夏日昼长夜短,顾清玄的心早就飞出京城了。

    走的那天他跟犯人放风似的打马而去。

    这回盛氏亲自送他出的府,看着自家儿子消失的背影,盛氏心里头五味杂陈,自言自语道“那崽子到底长大了。”

    方婆子在一旁道“往后小侯爷要扛起侯府的前程,他总归得闯出自己的天地。”

    盛氏叹了口气,“这些年他确实成长不少,做事从来都是有主见的,颇有一家之主的势头。”顿了顿,“再过些时日,只怕要把正主儿给盖了。”

    方婆子没有答话。

    老与小之间的更迭,从来都是最无奈的。

    当时盛氏以为这回的外出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哪曾想那家伙又给家里头带来了惊喜,再次炸开了锅。

    从京中到新阳千里迢迢,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可比当初苏暮跑路的速度快多了。

    沿途有官驿可供马匹草料,也可换马而行。几人皆是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儿,除了许诸外,都有功夫底子,自然经得起折腾。

    日日这般奔波,顾清玄都被晒黑不少。

    待到七月底,一行人才抵达升平,走水路前往新阳。

    而平城的张和接到顾清玄前往新阳办差的消息后,便又辗转过去了一趟。

    这期间苏暮跟往常一样,小子日过得愈发滋润,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冤大头会亲自找上门儿。

    从去年三月离京到现在,这都一年多了,纵使再有怨气也该消了才对,苏暮觉得自己应该是稳了的。

    也不知京中的周荣安有没有把她的和离书拿去府衙处理掉。

    院子里凉风习习,银杏树上的叶子周而复始变黄,眼见快到中秋佳节,苏暮趁着空闲做了些小饼。

    她还是第一次做,特地请教刘老太。

    祖孙二人一起帮衬,做了好几种口味。

    苏暮给街坊邻里送了些,感谢他们平日里的关照。

    中秋那天晚上城里没有宵禁,小地方比不得京城热闹,过节的氛围感还是十足。

    听到刘晴说城门那边有打铁花看,她也跟着刘家人去凑了回热闹。

    巨大的明月照亮了这个淳朴偏僻的小城,街道上聚了不少人。

    人们提着花灯结伴游走观热闹。

    夜空中时不时炸裂烟火,苏暮挽着刘晴的胳膊仰头观望,感受着周边的人潮汹涌。

    到了城门那边,打铁花已经开场了。

    漫天的火花如繁星般从黑暗里坠落,在地上溅起火光。

    伴随着时不时的烟花炮竹声响,绚烂而夺目的烟花在上空与铁花相逢坠落,好似一场飞蛾扑火。

    苏暮受到周边人们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激动起来。

    那一刻,那些短暂而又绝美的光影映入眼底,她仿佛又回到了元宵那天在皇城里看到的一幕。

    她想,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会在她的记忆里刻印许久许久。

    终身难忘。

    那男人带她领略这世道的繁华与昌盛,带她看这场人间烟火,是她来到这里见识过的第一场美好。

    然而听着周边的热闹,她却感到了茫然。

    在某一瞬间,苏暮忽然意兴阑珊,莫名觉得孤单。

    她茫然地观望四周,看到人人脸上都带着欢愉的笑颜。

    他们的笑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愉悦,因为这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她却怎么都无法融入进去。

    她能感受到那种喜悦,但只有那么一瞬。

    从始至终她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就像被历史洪流裹挟着前进的局外人,看着这些落后了上千年的“古人”。

    她走不进去,无法像他们一样真情实感。

    他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能与它共鸣,产生共振,她却不能。

    她的思想与他们有着上千年的隔阂,她曾经所处的体制与他们有着跨时代的鸿沟,她的见识与眼界更与他们有着本质上的飞跃,完全是两个不同维度的人。

    除了躯壳跟他们是一样的,她的灵魂跟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苏暮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扔进人潮堆里的孤儿,明明周边有很多人,她却从骨子里感到了孤独。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孤身一人,没有亲情寄托,也没有任何依靠。

    有的,仅仅只是自己。

    自始自终,都是她一个人。

    不论是前生被抛弃的童年,还是现在的自己,她的成长痕迹里都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

    以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觉得自己生活得挺无奈。

    那些看似平常舒坦的日子里隐藏着她的退让与妥协,只为能在这个世道里安稳求存。

    她的精神上终归是空虚寂寞的。

    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格格不入是一道无法开解的难题,它或许会伴随她在这个世界里到最后一天。

    看完打铁花后,苏暮没再同刘晴他们继续游走,而是独自回了家。

    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路边两旁挂满了花灯,照亮了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街道。

    她仰头看漫天烟火,有些惆怅。

    走到辛北街那边,因多数人都在外头,整条街道空荡荡的。

    苏暮进了自家院子,大黄见她回来,欢愉地摇尾巴接迎。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仰头看高挂在夜空中的圆月。

    远处时不时响起烟花炮竹的声音,现在睡觉还太早,她去洗漱后,回到屋里坐到窗边单手托腮看明月。

    狸花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窗户上,喵呜两声蹲坐在一旁看她。

    苏暮懒得理会。

    狸花猫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她被蹭得发痒,便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

    那家伙极其享受,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眯着眼,任由她挠。

    有它陪伴,她这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了不少。

    翌日上午刘晴过来玩耍,同她说起昨天那场铁花烟火,满眼的天真快乐。

    她年纪小,被家里头保护得很好,不知人间疾苦,苏暮很喜欢跟她相处,因为能让自己也变得年轻许多。

    在两人欢愉笑谈时,另一边的张和总算在新阳等到了顾清玄一行人。

    当地府衙给他们安排了住处,顾清玄一路风尘仆仆,他天生的冷白皮也经不住这般吃灰,肤色被晒黑不少,整个人多了几分沉稳肃穆。

    反倒是张和,在平城无所事事等人,长胖了不少。

    这不,许诸瞧见他时不由得打趣,调侃道“张叔在平城的日子过得挺不错哩,都发体了。”

    张和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莫要瞎说,我从去年六月跑断了腿,东奔西跑的,可吃了不少苦头。

    他们许久未见,又是跟同一主子办事,言语间多了几分亲和愉悦。

    这会儿顾清玄在跟府衙里的官员说事,还未过来,两人便唠了些其他。

    许诸问起苏暮在平城的情形。

    张和答道“那丫头当真有几分本事,靠卖绒花的手艺养活自己,小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又道,“也亏得她会选地方,平城民风淳朴,也没有一方恶霸,暂且能得安稳。”

    许诸正色道“那便是有上天护佑了,从京城到开州千里迢迢,她一路过来竟然没出岔子,运气委实不错。”

    张和拍大腿,“可不是吗,现在回头想想,胆子也着实不小。”

    许诸“嗐,当初她能想法子从府里跑出来,可见那折腾的本事,若是一般的女郎,只怕早就怂了。”

    张和似想起了什么,朝他招手。

    许诸走上前。

    二人交头接耳,张和压低声音问“你小子给我交个底儿,郎君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许诸斜睨他,不答反问“你这老狐狸,不是故意跟我装傻吗”

    张和闭嘴不语。

    许诸继续道“你跟郎君的时日比我长,他什么性子今天才知道”又道,“你可曾见他为哪个女郎较过真儿”

    张和沉默。

    隔了许久,他才严肃道“我瞧着苏暮那丫头挺难缠,只怕没这般容易哄回去。”

    许诸接茬道“这还用你说呀,那就是个祖宗,一般的人可滑不过她。”

    张和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不贪荣华,不稀罕侯府的当家主母,你明白吗”

    许诸没有吭声。

    张和“我在平城蹲守了这么久,她成日关在院子里极少外出,至多跟隔壁的祖孙往来频繁些,与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不容易亲近。

    “她以往是什么脾性我不清楚,但在平城看起来挺古怪,不是个好相处的,虽然表面上和颜悦色,但没法深交。”

    这些话倒是让许诸意外,说道“她往日在府里挺好说话,跟谁都好相处,也会说笑打趣,没见她奇怪。”

    张和愣了愣,“是吗,难不成是我眼岔了”

    许诸“等会儿郎君过来你同他说,他比我们清楚苏暮。”

    张和没有说话,只觉得怪异。

    他素来懂得察言观色,就他在平城蹲守的那些日,所看到的苏暮确实独来独往,极少跟哪家关系走得近。

    若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所戒备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都多久了

    他摸过来时她就已经在靠绒花讨生活了,肯定在平城的时间比他过来时还久。

    莫约过了茶盏功夫,顾清玄才得空过来了。

    张和忙朝他行礼。

    顾清玄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子,忍不住拍了拍他肚子,说道“心宽体胖,你这都长肚腩了。”

    张和露出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顾清玄坐到太师椅上,指了指他,“我还担忧你年纪大了东奔西跑的吃不消,哪曾想发福了。”

    张和默默扶额,回道“郎君此言差矣,老奴为着寻人可算跑断了腿。”

    当即同他说起寻苏暮的种种过程。

    顾清玄听后,笑着应道“也多亏苍天有眼,若不是那绒花,只怕找到死都没法把她挖出来。”

    张和也有些小激动,“可不是她成日里关门闭户的,极少出来,且又唤作陈娘子,你到哪里去找人

    “也亏得老奴沿途心细,一路寻到开州这边来都没见妇人头上有绒花,起初偶见也没放到心上,后来越瞧越多,便起了心思留意。

    “老奴时不时瞧那些妇人,人家还以为老奴是个色鬼,公然开骂老色胚,可教老奴羞愧难当”

    这话把顾清玄和许诸逗得失笑。

    几人一年多没见,又是在异地他乡,有着说不完的话。

    张和把苏暮目前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个透,顾清玄是彻底服气了的,说道“那边你们先盯着,待我把这桩案子办完再过去。”

    张和点头,又把他心头觉得怪异的地方同他说了。

    谁知顾清玄早就有底儿,摆手道“那人没有一点真心实意,从一开始在常州之始,便全都是她的谋划。

    “哄我把她带回来,又趁着我去雍州哄我阿娘把身契给放了,去了周家又哄那边送她离京,全都是套路,一茬接一茬,鬼名堂多得很。”

    张和听他这一说,可见心中有数,便试探问“郎君既然心中有数,何至于为着这般的女郎大费周章”

    顾清玄不答反问“我就问你,这样的女郎,是不是比京中那些成日里守在后宅的女郎有趣多了”

    张和“”

    顾清玄彻底摆烂了,说道“我找了过来,就是想瞧瞧她还有什么鬼名堂能把我再忽悠过去。”

    张和“”

    合着是被忽悠上瘾儿了

    顾清玄看着他道“且给我盯稳了,莫要叫她再跑了,待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妥当就去开州。”

    张和点头应是。

    之后他在新阳待了两日才折返回开州,就算是骑快马单面也要七八日的行程。

    顾清玄原本以为他能在年前处理完新阳的案子,哪曾想竟然比想象中棘手得多,硬是折腾到次年一月

    今年的冬天没有去年冷,这边很少下雪。

    刘家院子里的柿子成熟了,苏暮帮忙拿长竿采摘。

    那棵柿子树上了年头,比去年结得好,满枝头全是红彤彤的,看着委实喜人。

    新鲜的柿子存放的时间太短,多余的便做成柿饼,平时当做零嘴也是极好的。

    待天气再冷些,当地人就要做腌制腊肉和腌鱼。

    腌制品是人们存储食物的重要手段,特别是肉类,苏暮爱吃熏肉,今年也备了些,用来烩笋最是美味。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习俗。

    过年时她还特地买了一腿羊肉做锅子请隔壁刘家吃晚饭。

    刘晴过来帮忙打杂,也不怕冻手。

    刘老太闲着无事送来几个大白萝卜,晚些时候刘家夫妻从隔壁县回来。

    刘晴原有一个兄长和姐姐,兄长听说在军营里,几年都回不来一次。至于姐姐则嫁人了,嫁的地方远,也很少回娘家。

    夫妻俩忙着营生,刘老太又不想去隔壁县,他们便把女儿留下来,一老一小相互间有个照应。

    五人围着小火炉涮羊肉,个个都是能吃辣的,大家平时相处得也熟络,天南海北胡侃一番。

    刘老太怕自家儿媳妇又碎嘴,曾偷偷给她提过醒,莫要打听苏暮的私事。

    王氏果然没有再八卦。

    苏暮平时不太注重形象,穿的衣物多数都松松垮垮,遮掩了身段儿。头上也没有什么饰品,又偏爱深色衣裳,显得老气横秋。

    当时他们都觉得这样的女郎算不得出挑,匹配的郎君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曾想年后看到一郎君回来刘老太更是傻了眼。

    她从未见过这般俊的郎君,也难怪对方要在外头养人,那般俊的郎君怎么可能没有花花肠子

    年后顾清玄处理完差事便过来了,苏暮后知后觉没有察觉到异常,跟平时那般心大。

    今日赶集,她挎着篮子去集市采买,准备做点咸鸭蛋佐粥。

    从一婆子那里买了十五枚鸭蛋后,她又买了少许新鲜的猪肉和一块豆腐。

    瞧着一妇人手里的笋干不错,又拿了一把。

    现在手里头有盈余了,苏暮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不少,回去时还买了酥糖和肉脯做零嘴,比一般的人家是要舍得花用。

    嘴里咀嚼着肉脯,原本心里头美滋滋,哪曾想刚出人群,就瞥见一张熟面孔在张望。

    苏暮还以为自己看岔了眼,镇定地再瞧,却见许诸的视线投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许诸屁颠屁颠地冲她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苏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嘴里的肉脯顿时不香了。她迅速收回视线,强压下内心的恐慌,闷着头往附近的巷子里钻。

    哪晓得刚躲到转角处,就见顾清玄杵在那里,他像木头竿子似的把她吓得“啊”了一声怪叫。

    苏暮委实被吓得够呛,猝不及防后退几步。

    顾清玄斜睨她,轻飘飘道“我又不吃人,你惊什么”

    苏暮抽了抽嘴角,真被他给唬住了,顿时腿软往墙上靠。她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害怕,暗暗掐了一把掌心。

    真他娘的不是在做梦

    冤大头真找上门儿来了

    她脸色发白,明明被吓得够呛,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不动声色往后退,最后拔腿而逃。

    顾清玄也没追上去,因为她很快就折返回来了,许诸像堵墙一样把她拦了回来。

    苏暮知道今天要倒大霉,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情,一改先前的恐惧,很快就换成另一副脸孔,用求饶的语气道“小侯爷。”

    顾清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缓缓道“陈娘子别来无恙”

    苏暮忍着原地炸裂的冲动,咬咬牙道“民妇有劳小侯爷的惦记,这些日还算顺遂。”

    顾清玄轻轻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千里迢迢过来,能否从陈娘子手里讨盏茶来饮”

    苏暮又掐了一把掌心,硬着头皮道“小侯爷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若民妇连盏茶都奉不起,未免太寒碜了。”

    顾清玄抿嘴笑,愈发觉得跟她周旋有意思,“那就有劳陈娘子带路了。”

    苏暮没得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出去。

    路过许诸时,他嬉皮笑脸冲她道“阿若,许久不见呀。”

    苏暮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许诸无辜地撇嘴。

    在前往牛家宅院的途中,苏暮的脑子飞快运转,琢磨着脱身的法子。

    身侧的顾清玄居高临下瞧她,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却选择无视,反而对她挎着的竹篮很有兴致,问道“今日陈娘子在集市上买了什么东西,可否给我瞧瞧”

    苏暮闷着头把竹篮送到他手里,他接过撩起上头的碎花布看了看,一块猪肉,一块豆腐,一把笋干,鸭蛋,酥糖和肉脯。

    顾清玄“啧啧”两声,眉眼里皆是笑意,说道“陈娘子的伙食委实不错。”

    苏暮没有吭声,只想一脚把他踹回京。

    她原想接过竹篮,顾清玄却道“拎着还挺沉,陈娘子请我吃茶,没有白吃的道理,我便出力替你拎篮子,如何”

    苏暮“”

    她一门心思琢磨脱身之策,走得飞快,顾清玄在身后温吞吞道“陈娘子且慢些,我千里迢迢过来,累得慌,走不动了。”

    苏暮“”

    怕他搞事,她只得压下心里头的懊恼放慢脚步等他。

    顾清玄满意地走到她身侧,看着她道“瞧你这模样,似乎不大高兴”

    苏暮咧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

    两人路过曹大娘的铺子时,她刚巧出来,瞧见二人时,不由得露出八卦的神情。

    看顾清玄提着篮子,好奇问道“陈娘子,这是你家夫君呀”

    苏暮后知后觉没反应过来,顾清玄却反应得快,应道“嗯,刚从外地回来。”

    曹大娘露出诧异的表情。

    见那男人身量高挑,脸嘴生得俊朗,仪态风流,端的是贵气不俗。

    她也曾听苏暮提起过是有个夫君在外地做营生,哪曾想这般俊朗,也着实想不到。

    这不,回到辛北街时,碰到刘家祖孙去集市,两人同样诧异。

    苏暮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刘晴兴致勃勃道“陈娘子,你家郎君回来了”

    顾清玄厚颜无耻接茬道“才回来的。”

    刘老太暗搓搓打量他,看衣着讲究,身量高大挺拔,脸也生得俊,通身都是风流,难怪会在外头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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