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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诡异债主(16)
    宋吟觉得谢酌可能是总是生吃河里的鱼,被里面的寄生虫弄坏了脑子,那是可以试的东西吗正常人见了都感觉奇怪,恨不得绕道走吧。

    宋吟表情混乱,撑着后面的软垫子,腿抖得不受控制,颤颤巍巍的,鞋跟还因为后退的动作被地面凸起绊了一下,要不是鞋带绑得很紧,都要从脚上掉下去。

    他慢吞吞抬起眼,然后发现,谢酌好像没开玩笑。

    是真的想让他试试能不能进。

    谢酌还虚伪地问了句“用不用我帮你一下。”

    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扶宋吟。

    宋吟被谢酌还有他身后的东西弄呆了,手和脚都被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恍恍惚惚之间,都忘了推开谢酌。

    和宋吟同步目瞪口呆的还有直播间的群众,那部手机从上车起就一直贴在宋吟身侧,这一路以来聪明点的都猜出宋吟貌似遭遇了不测。

    大部分路人发言还算中规中矩,一小部分宋吟从来没接触过的圈子粉怒刷起屏,这部分人都是从广场进来的,画风肉眼可见的不同。

    如果我没猜错,老婆是被人绑走了

    让我捋一捋,这部正在直播的手机好几天都被丢在犄角旮旯,好不容易主人出现了,但是被人强行绑走,据分析,匪徒是老婆的债主,现在在逼老婆还债。

    该不会是上次豪刷几十个鞭子的土豪吧

    不是,内容不一样,老婆应该不止有一个债主

    不管有几个,听老婆声音都有哭腔了,可怜的,虽然到了还债的日期,但债主这么咄咄逼人就是不对,欠一个香喷喷的耳光子。

    你是对的,任何事在老婆面前都没有错,我来互联网是当皇帝的,我说老婆没错,一定就没错所以有没有人来英雄救美一下

    唉,又想债主得逞,又舍不得老婆受苦,谁同意

    在屏幕上一波又一波扣同意时,宋吟已经反应过来,重重地去推胳膊上铁焊般的手。

    推了两下纹丝不动之后,宋吟脸上有了几分绝望。

    谢酌不仅和沈怀周一样身高体壮,连同那股强硬起来别人根本无法挣扎的怪力都如出一辙,宋吟想抽回自己的手基本是痴人说梦。

    手腕上逐渐有了一圈圈的红痕,宋吟非自愿地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眼见要离那东西越来越近,四肢都停止了向脑袋供血。

    脑子空白得厉害,宋吟眼一闭,想要尝试和谢酌再一次交涉,但刚开口就闭上了嘴,他脑袋歪过谢酌的肩膀,看着后方冒冷气的人,如获新生般叫了声“舅舅”

    半小时前,陆长隋抿着唇坐在床边,眉目深邃发寒,看了半秒被迫结束的视频通话,起身朝屋外走去。

    门外的手下忙不迭飘上来,望着在屋里待了好半天的陆长隋,试探地开口“陆爷,我们现在要去下面的木屋”

    那女主播被抓回来,已经晾了很久了。

    陆长隋被生病的小侄子拖了手脚,暂时顾不上也无可非议,可现在把小侄子安顿好了,也该把正事提上日程了。

    只是他刚要往左边走,就见陆长隋走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他大惊失色,小跑着跟上dquo陆爷rdquo

    本作者喻狸提醒您疯子好多啊呜呜无限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陆长隋眼皮半垂,声音和以往那样淡淡的,只是多了一点心不在焉“先放着,我出去一趟。”

    手下眼尖地发现陆长隋腰上别了枪。

    这让他嘴巴更是张成鸡蛋。

    出入国境,陆长隋很少会带枪,并不是怕进了局子没有办法出来,只是怕惹麻烦,能少带就少带。

    而陆长隋如今跻身到资本圈的上层位置,谁见了都要阿谀奉承几句,很少会出现需要带枪的危险局面,今天这是

    陆长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和对待小侄子那样,不想说的压根不会开口,他正欲往前面走,另一头的小路突然跑过来个瘦高的男人“陆爷,出了点事。”

    陆长隋皱眉道“说。”

    那人从这一个字中感到压迫,和某种呼之欲出的急躁,愣了一下,不敢耽误地用一种可以去参加快嘴比赛的语速道“有血羊死了。”

    “那蠢货晚上喝多了酒,不小心窜到了别的手机上,被那台手机的主人抹了脖子。”

    “那人叫谢酌,前几天还和您打过一次交道,是那阔老爷找来的另一拨雇佣兵”

    华国现有的血羊和国宝一样稀缺,但凡少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手下原以为陆长隋会暴怒不堪,也缩起脖子做好了被殃及池鱼的准备。

    迎接他的却是陆长隋略有异样的询问“叫什么”

    手下老老实实“谢酌。”

    一个谢姓,和通话结束前宋吟没说完的那个名字对上,陆长隋揉了揉眉心“出事的地方在哪里。”

    这就是陆长隋找到宋吟的原因。

    他来得非常及时,宋吟还没被送上那断头台一样的地方,不过也快了,陆长隋出现的时候,他的腰被谢酌托着,差一只手就要碰上洞口。

    陆长隋的出现让谢酌有片刻的松动,宋吟趁这会儿推开他的手,也没想陆长隋怎么找来的,向前跑了两步,找到靠山似的躲在陆长隋的背后。

    虽然他舅舅也不是好人,但硬要比,还是比谢酌好很多。

    至少他没有欠陆长隋钱,也没有和陆长隋有离谱的债款,陆长隋还会给他被窝里塞暖水袋,也会听他的话一动不动,不会强迫他。

    宋吟很离谱地在这一刻想了很多陆长隋的优点,并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抓紧陆长隋的衣角。

    有点用力过度,紧得陆长隋眼皮稍动了下,后知后觉感到后背那股明显的勒感。

    “舅舅”谢酌盯着陆长隋身后藏得严严实实连个衣角都不肯露出来的宋吟,忍不住尖酸道“来得挺快,但这是我和他的事。”

    “他欠了我钱,我找他要债,天经地义。”

    陆长隋手指曲了下,他说话办事

    都悠悠慢慢的,但就是很有压迫感“欠了多少”

    他这话是朝后面的宋吟问的,宋吟听得出来,抬了一下眼,嘟囔着说出数字“十九万。”

    坦白完就有点后悔。

    十九万是不是太多了,陆长隋会不会觉得他太败家,不想管他,把他扔在这让他自生自灭

    宋吟胆颤心惊,抓着衣角的力度小了一点,已经在脑中想如果陆长隋对他不管不顾,他要怎么跑路了。

    还好陆长隋有一点做舅舅的良知,或许也有那一晚骨头汤的恩惠在里头,陆长隋顿了半秒就垂下眼皮“嗯,我会替你还。”

    这是什么,中国好舅舅

    宋吟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脑子想的被抛弃的事没有发生,他快速说了一声“谢谢舅舅。”

    他还给出一颗甜头似的,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在外面乱借钱了,舅舅放心。”

    几句话的功夫,天气变得比刚刚还要糟,云层几乎已经压到人的头顶,水汽扑面而来。

    谢酌的脸色比天气更阴,看着这一对舅侄,溢出一声冷笑“我可没说用钱能还,你没问他吗,他欠了我什么。”

    宋吟刚平稳的心脏又一次狂跳,他偷偷看了一眼陆长隋,怕陆长隋有心思问,他没胆子说。

    连说出那几个字他都嫌烫嘴,也不知道当初原主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宋吟拉了一下陆长隋的衣角,有点骄纵的意思在里头,意思就是舅舅你别问,陆长隋居然也接收到了他破罐子破摔的意图,沉默片刻,转头道“走吧。”

    宋吟大松一口气,都要走了,后面的谢酌又出声“陆家人就这种担当吗,宋吟欠我多少钱是白纸黑字上写着的,不认账也不行。”

    陆长隋停住脚步,眼皮稍稍抬起“钱我会让人全数打到你账上,但如果你不要,最后什么都没有的人也只是你。”

    陆长隋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手底下的人来了很多。

    宋吟第一次体会到人多势众的好处,谢酌原本想上来拦住他的,但就是因为他们人多过不来。

    他目光错开,没再看谢酌阴冷的视线,轻轻揪了下陆长隋的袖口,想让他快点走,只是揪了两三下,和陆长隋一起看过来的,还有身边的几个手下。

    为了保护陆长隋和宋吟,不是所有人都冲上去拦谢酌,还留了两个在原地。

    这两人偷摸摸地望着宋吟,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这祖宗,这会儿被绑了,不得好好闹一闹安静到现在真反常。

    宋吟奇妙地读懂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一个一个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他不作一下都不行。

    戏台都搭好了,宋吟被赶鸭子上架,揪了两下陆长隋的后衣角,在陆长隋投过来询问的视线中,手肘上抬,两只胳膊顺着向上摊。

    他整个人瘫过来,令陆长隋不得不伸手接住他。

    陆长隋先是闻到一阵清爽的味道,

    再是感到胳膊和右胸膛覆上了大面积的柔软,低头一看,看见宋吟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身上。

    宋吟脸是有肉的,压在上面有点鼓起,嫌喘不过气,他侧过了点头,露出有点缺水的嘴唇“舅舅,你来得太晚了,你再晚点我就出事了知道吗。”

    两手下大松一口气,舒服了,这才是他们认识的作精。

    宋吟“”

    宋吟作完这一把,若无其事远离陆长隋,还刻意隔了两个胳膊的距离,怕被打。

    见陆长隋不说话,他抬了一下眼,随后便顿了顿。

    宋吟这个人自责心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首先就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且这次确实是他错了,他看见陆长隋眼下一天比一天深的乌青,有点不舒服“舅舅。”

    陆长隋嗯了一声,他做什么都不显山不露水,这会听到宋吟叫他,肩膀居然僵了下,可能又以为宋吟要闹,宋吟闹得还少

    只是宋吟叫完他又不出声了,过了半晌,才又望向他催促他快走。

    手底下的人办事靠得住,一步也没让谢酌靠近过,是可以走了,陆长隋低声让旁边两人收一下尾,打开手里的伞。

    积蓄了半天的雨下了起来,宋吟被他及时拉进了伞里,没有淋湿衣服,陆长隋轻轻压下伞檐,往前走的时候看见衣服上有两点灰,估计是小侄子蹭过来的。

    那点灰出现在高定外套上,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陆长隋心脏莫名紧了下,尽管有点迟了,但他终于意识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一种微妙的反常。

    他似乎比以前在意宋吟的安危。

    好像一切的转变在那个夜晚。

    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只有宋吟发现了他在胃疼,也只有宋吟给他买过一碗热腾腾的汤。

    也不是真的没有人给陆长隋送过东西,比骨头汤贵重的能塞满整个屋子,只是他那一晚上需要的就只是暖胃的东西,只有宋吟给了他。

    所以,他对宋吟的态度有了微妙的不同,在情理之中。

    陆长隋突然停下来,搞得因为惯性往前走的宋吟不小心淋到了点水,他抬起眼“舅舅”

    陆长隋重新走起来,“没事。”

    宋吟觉得陆长隋把他带回来之后,一定受了刺激。

    可能是听了手下的一些风言风语和告状,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还不管宋吟,现在不仅管,还管到了饮食上。

    回来的第三天,宋吟面无表情坐在餐桌边,细长的眉和眼睛都凝着霜,似乎是很恼怒,胳膊都在轻抖“舅舅,我已经吃两天萝卜了。”

    陆长隋目不斜视看着报纸,一字不回,宋吟忍气吞声地问他“什么时候能吃点别的”

    陆长隋看他一眼“等你健康起来。”

    宋吟听得想晕倒。

    他很健康,只不过是天生体质就是胖不起来,是不是要让他吃一辈子的萝卜

    宋吟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青菜。

    如果不是想留在陆长隋身边,调查他的身世,阻止他对木屋人质动手,宋吟早就撂手不干了,这些菜谁爱吃谁吃。

    他要去吃有油水的垃圾食品。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隋认为,他被谢酌带走,就是因为不够胖不够健康,平时缺乏锻炼,没有自保能力,所以才会遇到这事。

    宋吟不否认自己弱得跟温室娇花没什么两样,但也不能真的一日三餐都吃这么寡淡吧。

    他和陆长隋抗议过,后果就是陆长隋没理他。

    反而仗着是他的舅舅,一日三餐都要管着他,垃圾食品一点不让碰,每一餐都要加一碗萝卜和青菜,必须让他吃完。

    宋吟本来就挑食,越吃对陆长隋怨念越深,凭什么他不想吃的东西也要逼着他吃,陆长隋也就是他稍微有点血缘关系的舅舅而已,宋吟吃了几天的苦,终于受不了陆长隋的霸权了。

    这天他从屋里出来,见桌上是一成不变的萝卜,胃里难受地翻滚,冷下脸回房准备绝食。

    陆长隋要和别人谈事情,刚打开门让人进来,余光看见宋吟赌气的后背,淡淡叫了一声“宋吟。”

    连名带姓。

    宋吟膝盖瞬间软下来,没骨气地停住脚步,这些天他对陆长隋怨是怨,本能上还是不敢和陆长隋硬着来。

    他唇肉抿紧,在陆长隋什么都没说但又意味明显的表情中,趿着拖鞋屈辱坐回到餐桌边,夹起味道呛人的萝卜往唇缝里送。

    还是好难吃。

    宋吟硬吞下嘴里的东西,漆黑的眼睫难受得猛颤,看着碗里堆了好几块的萝卜,吃了两块到底忍不住委屈,他看陆长隋对他的艰难视若无睹,握紧了筷子。

    他一鼓作气吃完,啪地放下筷子,丝毫不顾及陆长隋身边还有个外人,有外人也不怕,也该让所有人知道陆长隋在家的横行霸道。

    他用纸擦了下嘴角,故意从陆长隋身边擦着过去,“舅舅这么喜欢萝卜,这辈子都跟萝卜过好了。”

    连眼睛都不分过来一丝视线,就像陆长隋只是一堵散发着温度的人墙,那句话也故意说得很大声,一点不敬重,听得陆长隋身后的外人心惊肉跳。

    哪敢有人这么给陆长隋下脸色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近几天这种事上演过不止一回。

    陆长隋司空见惯,垂着眼皮没事发生一样“进房谈。”

    外人脚步虚浮地跟着进了屋,心说那句老话不假,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陆长隋都成侄子奴了,还是不一般的侄子奴。

    怎么说呢,是那种本意是好心,但特别容易招仇恨值自己还察觉不到的侄子奴。

    外人心中腹诽得起劲,直到陆长隋淡淡出声“有什么问题吗。”

    冷气逼人。

    刚刚你侄子都顶撞你了怎么不这样呢外人想是想,表面冷汗狂冒“没,没有,陆总,我就是走了下神。”

    宋吟本来是想补觉的,吃了一顿白粥萝卜餐,一点心思都

    没有了。

    而且他两天都没联系上沈怀周,他担心出事,今天必须要出去一趟。

    恰好今天陆长隋和人谈事,不会去木屋,他也能趁机偷溜出去找沈怀周。

    他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听见陆长隋一直在旁边房间里,并且短时间不会出来,偷偷站起来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出木屋。

    跟猫似的,跑出去了两人都没听到。

    宋吟这一趟不能出去太久,要是被陆长隋知道他出去是找沈怀周的,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他舅舅可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就要杀沈怀周灭口,这会他和沈怀周私通,以陆长隋的个性,说不定会把他们一块送上黄泉路。

    宋吟打算快去快回,先跑去了能进荒地的水洞。

    水洞因为地势不太好找,宋吟拨开几根树枝才看到。

    上次羊头男带他来的时候,宋吟就隐隐猜到这个洞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当他坐上小船,却冷不丁和前方树丛的老头对上目光时,吓了一大跳。

    那老头一声不吭,眼皮骇人地耷拉下来,藏在茂密树林中安静地看着船上惊魂未定的宋吟。

    其实也只是嘴上安静,那老头和宋吟一样被吓到了,看他穿着粗布长裤后撤的一条右腿,就能猜出他刚刚是想跑的。

    也许是见船上的人细皮嫩肉,皮肤雪白,和家里养的兔子似的让人感觉不到危险,也就停了下来,不难为自己一把老骨头还要夺命狂奔。

    宋吟缓了一阵子,才逼自己发出声音“您是”

    他一说话,老头想起令人胆寒的经历似的,没等宋吟一句整话说完,猛摇了摇手“我来这里是采药草的,没进过水洞,我这就走,马上走”

    他好像误以为宋吟是哪方的人。

    宋吟不用想也知道,老头是把他当作了和羊头男一伙的。

    因为经常用这艘小船的只有那帮羊头男。

    但是宋吟想不通老头为什么对进水洞这么抗拒,被那帮羊头男威胁过

    羊头男为什么这么做不对,是陆长隋为什么这么做。

    羊头男只是小喽喽,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陆长隋授意,他们做的事代表着陆长隋的决定。

    陆长隋为什么不准别人进水洞

    宋吟下意识叫住了人“您别走,我也是路过这里的。”

    闻言,老头也停下了匆匆要走的步伐,他扭过浑黄的眼睛,目光在宋吟的脸上打转,过了半晌,他语气古怪道“赶紧走吧,这里不准别人来,他们那帮人不让”

    宋吟故意问“哪帮人”

    老头却不欲多说,不停重复“快走吧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眼见老头要走,宋吟有些着急,老头一定知道些内情,而且附近生态这么好,却没人来,估计是羊头男威胁了有些年头了。

    宋吟在情急之下想起那几个出事的主播,脑筋急转,借用了他们的理由“我有个前辈前几天来这里散心,但到了约定时

    间一直不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我来这里是找他的。”

    宋吟很清楚地看到,老头在听到他说这句话后,脸上出现了怜悯和惋惜。

    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八成已经出事了,快回吧,别找了。”

    宋吟听到前面一句,更是笃定老头知道的不少。

    他抿唇,“我和那位前辈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天找不到他,我很担心,我要进洞里找找,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

    宋吟的眼睛天生下垂,看人不看人都有一种恳求的意思在里面,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求过人,因为基本只要他看过来,别人就忍不太住。

    硬要说,也只有铁石心肠的陆长隋拒绝过他,让他必须每天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除了这个没得商量,其他事上也很好说话。

    “你这娃怎么那么倔”

    老头见宋吟打定了主意,怒其不争般瞪圆眼睛,可他见宋吟年龄轻人又好看,要真因为进了水洞出了事

    他忍不住抬起手,放到嘴边才发现他没带旱烟出来,烦躁得不到疏解,老头长长地叹一口气“唉,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听到了就快走吧,千万别往外传”

    老头年纪大了,办事行动都透着一股沧桑,身上的皮都是干柴的,体力也不好,不能站太久,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似乎在惧怕有东西来,他尽可能简单地说明情况。

    老头说他是附近第一批住的居民,他的房子就在水洞几里的路程处,早些年政府有打算开发这块区域,批文都下来了,后来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事。

    他家的三小子是第一个发现水洞的人,刚开始几天他呼朋唤友的进水洞,年轻人贪玩,在和水洞相接的荒地里玩一整天都不带回家的。

    那时正值暑假,家里人虽然嫌他们调皮捣蛋,但没太管着,那几人也自觉,一到晚上饭点就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到了饭点也没回来。

    几个小后生就那么平白消失,家里人无法接受,都吵着要进去找,可在他们整装待发找来小船要进水洞时,有人拦下了他们。

    那些人很有钱,说这一片都是他们的地盘,不许任何人进入,被他们拦的人正好也是一点就着的脾气,嚷着就要进。

    老头记得那时候两方人争了很长一段时间,是被拦的人先放弃的。

    因为有一晚,有两人偷偷摸摸进了水洞,进的很顺利,没人发现,然而就在他们在荒地寻找那几个小后生时,很不幸地撞上了意外。

    老头听侥幸从洞里逃出来的人说,他们碰到了很多会站立的羊,那些羊比人还厉害,两只蹄子按住他们就要吸食鲜血。

    那人从荒地里出来精神失了常,话里有多少能信的没人能知道,但大家都相信,里面真的有能要人命的东西。

    后来没有人再敢来这附近,家里人拿那几个小后生的贴身衣物做了坟,办了几天丧事就接受了现实。

    “那片荒地

    是有人专门包下来豢养怪物的,那些怪物喜欢人血,每到月圆就会发疯。”

    “我这老头子不上网,但家里人上,最近新闻报道的那些阔老爷的情人失踪,小主播出事,都和那些怪物脱不了关系”

    “事就是这么个事,你听明白的话就回吧,你那前辈很难活了”

    老头念念叨叨,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充满血腥,每次回顾都心情激荡,他摇了摇头,最后劝了一次,让宋吟快点走。

    对于萍水相逢的人,他已经做到该做的了,他劝过,别人听不听他管不了。

    只是船上的人长得实在讨喜,他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了劝,劝宋吟节哀,不要再想着进水洞里找人,为自己的命着想。

    想到家里还有半点大的小孩等饭吃,老头从石头上站起来,最后劝了几次才走。

    留宋吟在原地,抓了抓一旁的船桨,脸色白了些。

    老头刚才说,那片荒地是在五年前被包下来的。

    五年前,是陆长隋刚好掌权的时候。

    宋吟出门前趁陆长隋还在谈事时查了查,掌握了一些信息,他的舅舅陆长隋并不是陆家的嫡亲子,而是被领养的,他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毫无血缘。

    陆长隋在陆家立足之后,包下这片荒地养着那些羊头男,再之后有人相继出事,联系木屋人民日报上被划烂的人脸

    就好像是陆长隋在一点点发展自己的势力,再向曾经的罪过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复仇。

    宋吟进荒地找了半小时,没找到人,心事重重回了木屋。

    他刚刚很少说话,但刚进木屋发现自己也蛮渴的,他拿出水杯,给自己接了一壶,仰起头喝的时候看到右边的房间关着门。

    陆长隋还在里面谈事情。

    木门里有两道男声传来,宋吟一下就能听出哪道是陆长隋的。

    宋吟兴致缺缺收回目光,将水杯放好在桌面上,走回房间打算补觉。

    路过另一间房时,他冷不丁听见“沈怀周”三个字。

    宋吟停下脚步,只和内心的道德抗争了一秒,便轻轻踮起脚走近那间房,耳朵靠近木门。

    他本来重量就轻,还踮起了脚,两只素白的手全部压在门上,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但里面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宋吟耳朵几乎贴近木门,屏息凝神地听,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他难免着急起来,连自己的呼吸都憋住了,把耳朵往前凑。

    凑到了一扇质感不一样的“门”。

    宋吟的手脚一下僵住,踮起的脚跟落回地板,缓慢地抬起眼看向门口的陆长隋。

    之前宋吟没留意,此时此刻才发现陆长隋特别高,眼睫是漆黑的,嘴唇是淡色的,脸的轮廓很明显,他只能到陆长隋的下巴。

    陆长隋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宋吟就此地无三百两地“我路过。”

    越说越心虚,在陆长隋难以言喻的目光中。

    宋吟颤悠悠抬一下眼,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就是故意在门口的。”

    陆长隋中午逼他吃不爱吃的,宋吟直到这会还有点气,再加上有个无法无天的作精人设在。

    他抿抿唇,硬着头皮开口“怎么了,偷听一下不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