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喊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更多的喊声,芳红馆的房顶都险些被掀翻。
朱妈妈顿时慌了。
她赶忙给身后的龟公使了个眼色,顿时,十几个龟公涌下楼梯,试图把姑娘们全都赶回房间去。
“不许碰她们”温朵儿高喊了一声。
朱妈妈顾不得那么多,狰狞着便扑了过来,“你坏我生意砸我饭碗我跟你拼了”
可是,别说是温朵儿,就连梓奴这一关她都过不去,梓奴只是用了一个手指头,便把朱妈妈推倒在了地上。
“救命啊救命杀人了”朱妈妈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楼下的龟公见状,赶忙跑回来要帮她。
可姑娘们见乱起来了,便趁乱拿着东西丢那些龟公。
龟公们被砸到,转身想回去,可这边朱妈妈还在鬼吼鬼叫,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眼见着芳红馆大乱,梓奴拽着温朵儿的手便要走。
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门口就进来了几个人。
朱妈妈一边嚎,一边瞄着门口,刚好被她看到,于是她的哭嚎声又高了些,“皇上皇上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是的,来者正是墨岚夜,他带着几个侍卫,正在门口不悦地看着楼上的梓奴。
虽说男子有些风流韵事也属正常,可像梓奴这样,大张旗鼓风流,只怕是并不妥。
所以收到消息,听说梓奴在芳红馆纸醉金迷,他马上就带人赶来了。
这阵势可真够乱的。
他缓步上前,沉声道“梓奴,怎么回事”
梓奴在这一瞬间有些慌,但他还是镇定了一下,从容道“父皇,这姑娘救过儿臣,儿臣不能看着她被这些人所害,所以必须要带她走”
他没好意思说,温朵儿还是雪落族族长呢。
可温朵儿似乎并不以自己现身芳红馆羞耻,反而大大方方道“勤国皇帝,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你,怎么女子就要干这营生,凭什么不是男子”
她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梓奴扶额,墨岚夜面黑。
梓奴赶忙拽了拽她,示意她闭嘴,然后解释道“父皇,她是雪落族的人。”
墨岚夜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既然你要从这里带人走,那便按他们的规矩来吧。”
他说完,韦江识趣上前,来到了朱妈妈身边,“您看,多少银子合适”
朱妈妈见他们这么客气,赶忙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这姑娘可是我们的头牌,怎么也得五十万两”
她觉得,墨岚夜是皇族,肯定不在乎那十两银子。
她却没想到,一听她坐地起价,梓奴顿时怒了,“她的身契在哪里”
朱妈妈慌了一瞬,而后理直气壮道“上次二皇子从我这里带走四个姑娘,不就是用她换的吗何来身契”
梓奴咄咄逼人道“既然没有身契,她便是自由的,我分文都不会给你”
说完,他拉着温朵儿的手便往楼下走。
可温朵儿却不乐意了,她停住脚步,看了看别的姑娘们。
那些姑娘见她有这么霸气的二皇子护着,心里都不禁生出了几分遐想,此刻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呢。
温朵儿瞥了眼她们,随后定定看着朱妈妈,道“十万两,她们都归我,你同意,我给你银子,你不同意,我就直接带人走”
朱妈妈怎么可能愿意,当即就又哭嚎了起来,“这是断人财路,绝人子孙呐”
梓奴看着惹祸精温朵儿,压着声音道“你怎么非得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温朵儿认真道,“我们喝过酒,我答应要给她们找夫郎,我必须要做到说到”
梓奴白了她一眼,“你有银子”
“没有。”温朵儿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你借我。”
梓奴顿时一头黑线,声音压得更低,“你让我赎这么多姑娘,回头我爹怎么看我”
“怎么看站着看啊。”温朵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梓奴登时无语。
温朵儿见他不说话,一转头,对墨岚夜道“勤国皇帝,你借我十万两可好”
尽管她显得很无礼,但因为她救过梓奴,又因为墨岚夜从她身上看出些不寻常来,所以并未气恼,而是道“我们勤国不允许强买强卖。”
“哦。”温朵儿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招呼道,“既然这样,你们直接跟我走”
姑娘们见她不光能跟二皇子说上话,对皇上也不是卑躬屈膝的,不知怎的就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于是有人走到了她身后。
有人带头,姑娘们也有了底气,纷纷效仿。
朱妈妈差点背过气去,她挣扎道“不行不可以”
“银子,回头到王府去取顺便把身契送去”梓奴甩下这么一句,拉着温朵儿转身便走。
她不是中毒了么
要是耽搁久了,毒入骨髓可怎么是好
梓奴拉着温朵儿走在前面,姑娘们亦步亦趋跟着他们出了芳红馆。
朱妈妈直接吐了血。
墨岚夜看了看,眉头蹙起,却给韦江使了个眼色。
韦江很识趣,当下就掏出一摞银票来,在朱妈妈面前晃了晃,“这是十万两,身契给我吧”
朱妈妈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这病症倒是难不倒韦江。
他上前,在朱妈妈人中上狠狠掐了两下。
朱妈妈本不想“醒来”。
可韦江的手太重,她实在扛不住,只得被迫醒了过来。
“喏,这是银票,身契给我。”韦江面无表情地把银票甩了甩。
朱妈妈苦着脸道“大人,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韦江轻笑一声,“刚才没听见吗那姑娘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你把她弄到这里当什么头牌,这不是打二皇子的脸吗”
朱妈妈顿时面色大变,“这”
“这什么这二皇子仁慈,饶你一命。”韦江说着,将银票搁在了地上,“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
那一叠银票,不过是芳红馆一两个月的收入,朱妈妈原本是不看在眼里的,可韦江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她哪里还敢再多言,只得匆忙道“银子不要了不要了来人,去拿身契这银子就算是我跟二皇子赔罪了”
韦江闻言,根本没客气,直接把银票揣了起来。
这边算是解决了。
但芳红馆外,墨岚夜追上了梓奴的脚步。
他看着梓奴拉温朵儿的手,眉间深深的川字几乎能夹死苍蝇,“梓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梓奴回答,温朵儿已经对他拱了拱手,笑道“勤国皇帝,我是不是该叫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