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温从兰很不好过。
自从那次没能缠上男主,她便再也没能够蹲守到男主,而且以往蹲守时,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可也不敢明面上指责。
如今,每个人看到她都是身子微微僵硬,脸色变得惨白,闭着眼睛神神叨叨,亦或是惨叫而过,活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相当地不尊重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房费明天便要到期,她没有银子了
温从兰蹲在拐角的墙边,满脸愁色。
“芳婶不干了”
“可不是最近好多人再这样下去,我也想找些活计。”
“也是,老爷虽待我们这些下人亲厚,可再好也不能要钱不要命不是听说很多人牙子都不愿往咱这送人,王伯等会儿还得到北街”
北街是三教九流居住之地,什么半掩门、人牙行,鱼龙混杂的人都在北街扎堆,若是买些做活计的下人,往那里保准能够找到。
温从兰闻言眼睛一亮。
对啊,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只要能够进去,难道还怕找不到机会和男主培养感情吗
温从兰连忙回到客栈退房,和掌柜扯了好一番嘴皮子,才把剩下的一天房费退掉,来到北街。
看着街道半开的门,女子香肩半露,朝路过的大老爷们儿抛媚眼,男人猥琐地揉了揉女子臀部,裂开一口大黄牙,温从兰被恶心得差点吐了。
“姿色不错,就是这身衣裳太过晦气,我给一个窝窝头,我们到那去”路过的男人眼中带着淫邪之意,指着不远处的巷口对温从兰说道。
温从兰“”
你妈的,找打
男人正凑上来,冷不丁被温从兰一脚踹到命根子。这个地方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当即疼得跪倒在地上。
踹了一脚,温从兰还犹觉不够解气,又补了几脚,边踹边道“狗东西,敢打老娘主意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看到这个场面,本来还色眯眯盯着温从兰的男人,连忙捂住自己裆部,满脸唏嘘,庆幸自己还好没有上去,不然被踹的人便是自己。
就从未见过这般凶残的女子
温从兰揍得也累了,想起了自己的事,朝地上的猥琐男吐了口唾沫,在众人的注视下拍拍手转身离开。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贵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穷苦人家过不下去,为了孩子或者为了家里,把孩子托给他们卖去大户人家做事,再狠心一点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勾栏院接客。
可不论哪一种,还没见过条件看着也不像是会短了吃穿,还主动把自己卖的人,简直就离离原上谱
温从兰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意图,有些不耐烦,“我就问你这事成不成不成我就去找别家。”
张贵一脸狐疑地看着温从兰,心道这名女子该不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妾偷跑出来的吧他是想赚钱没错,可也担心惹上麻烦。
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他心里明白得很,就比如坑蒙拐骗过来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沾。
“不做,你去找别人罢。”张贵拒绝道。
温从兰也没想到张贵居然不答应,顿时急了。
这家人牙行可是她打听到口碑最好的一个,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谁能想到居然翻车倘若真去其他的人牙行,恐怕会不如这家,而且知府的那位王伯是本地人,自然也知晓行情,必定来这的可能性更大
手中银两渐无,想到自己处境,温从兰不禁面带焦虑,语气也好了些许,不再骄纵示人。
“叔”
“叔什么叔,不做就是不做”张贵挥了挥手。
他虽然干这行时间久,但也是入行得早,如今才不过二十四,这女子看起来也有二八年华,顶多算是同辈,哪里就成叔叔了
因为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被孝期延误,直至如今尚未结婚生子,故而张贵对此非常介怀,温从兰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最主要还是此人来路不明,试问哪个正常人会这般做反正他是大开眼界。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温从兰恼羞成怒。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又不是要你钱,给你钱都不做,就没见过你这么脑子不好使的人”
张贵“”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能做有人从他这里买了人,倘若出了事儿,最后还不是找他麻烦
张贵被气乐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人赶你了啊”
旁边的打手虎视眈眈地站着。
温从兰听这话冷笑道“你来啊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躺在地上,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张贵朝后边使了个眼神,几位上了年纪,连走路都颤巍巍,让人担心随时会晕厥过去的老妪和老爷子们走了出来,朝温从兰身边凑。
温从兰“”
尼玛,连古人都知晓使这招了
温从兰迅速朝外边跳,“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天天过来闹了啊什么玩意儿店大欺客你个黑店”
温从兰骂骂咧咧,张贵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同行还觉得他是大冤头,这可不就用上了吗
倏地,一位留着山羊须,穿着较为体面的老者正朝着走,张贵顾不上同温从兰多做计较,连忙上前迎道“哟,王伯,您这是要上哪去”
王伯捋了捋胡须,没理会张贵的客套,半真半假嗔怪道“张老弟,你是贵人多繁忙。这不,王某只好过来寻摸些下人。”
他才刚从外地回来不久,结果府中下人不是请辞,便是借故不来,查明之后居然说是府中有女鬼
什么女鬼不女鬼,他这把年纪了就没见过什么鬼怪,可不信这些,不过是有人弄虚作假罢了。
派人过来请张贵点些人,结果总是推辞,说这话也是对张贵有几分微词。毕竟他可是府中的大管事,谁见了他不卖几分薄面
本来这事根本不用他来管,这不是其他小官事面子不够,这才找上他了么结果还是一样
这让他心中哪能没有气
张贵苦笑道“王伯,您可真是误会小弟了,您的事儿都是大事,小弟哪敢怠慢您也知晓小弟的为人,向来都是看手下人自己的意愿,他们不愿去,我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不是”
他压低声音“不是小弟不给您面子,那片地儿闹的动静实在太大,您若真的想寻摸些下人,只能去别家瞅瞅。”
别家指的自然是那种只要银子到位,不管别人死活的同行。能去的人,是不是老实本分就很难说。
王伯听出张贵话中的意思,蹙着眉头问道“当真不行”
若不是知道张贵的为人,王伯早就和对方撕破脸,哪会被落了面子还亲自找过来只稍透露点风声,阿谀奉承的人自然会给他出气。
不过倘若真不行,即便再缺人,他也不会去买不安分的下人。
张贵摇摇头,“这事儿小弟真的帮不了忙。”
几句话的功夫,温从兰已经听出这名老者便是之前那些人所说的王伯,顿时喜笑颜开。
她毛遂自荐“是要招人吗我可以,我去”
还不忘拉踩张贵,“你可别听他胡说,他这人脑子有问题有钱的事儿都不做,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我这人什么都能干,对了,我还识字”
虽说是繁体,辨认得有些复杂,但总归也是识字,在古代可算是一个闪光点。
书到用时方恨少,温从兰只能想出静夜思“我背给你听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刚说完,温从兰有些后悔,她怎么就顺口说背这个字了呢要是能说成是自己创作,那岂不是能够白嫖,成为古代的诗仙
温从兰刚想找补,便听王伯点点头,“诗仙的诗,自然是极好,你也很聪慧。身为女子有些才学在身,总比胸无点墨要好得多。”
王伯不是那些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之人,只是他还是有些顾忌,毕竟张贵的为人,是这个行当最佳之人,而此人却拉踩张贵,这让他有些犹豫。
温从兰“”
温从兰整个人都麻了,大写的无语。
这踏马的难道不是架空世界吗怎么连古人都知道唐代诗人李白的诗句
就离谱离了个大谱
小说作者,架构世界的时候,能不能写实一点要么考究古代,要么就全然架空啊这一半架空,一半考究的,这让白嫖穿越党怎么活
真是毫无小说女主爽文体验感
差评,大大的差评
见王伯不吭声,温从兰是真的急了,这不急也不行啊,要是这关过不了,先不说男主不男主,她今晚就得睡大街男主什么的,也得排到她的个人温饱之后
“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给个地方住,给口饭吃就行”
生怕王伯怀疑她脑子不好使,连忙现编谎话解释“我家在淮南,同家人出来走亲戚,回来的路上走散了,身上没什么银两,也没地儿去。你看我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自己在外面,就当可怜可怜我。”
一旁的张贵也这才明白此人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偷跑的小妾,觉得她有些可怜,劝道“他那片地儿闹鬼,你要不再想想,你若是早说,我也不会因此而误会。”
他顿了顿,又道“你能识字,我也可以帮你寻些较为轻松的活计。”
温从兰翻了个白眼,并不领情,只觉得张贵是故意在王伯面前装好人。
她嗤之以鼻“什么鬼不鬼的,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我才不信那些”
说来也奇怪,温从兰都穿书了,却还是依然坚信这世界上没有鬼神之说。
本来王伯还在犹豫,听到温从兰和他相同的想法,而且听张贵说他们有些误会,心里的天秤倾斜了一些。
他试探道“我这里只缺个伙房的下人,需烧火劈柴,还有装满伙房缸里的水,洒扫伙房,你可愿”
之所以说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王伯觉得能识字的人做这些活计,实在有些浪费,而且他也有心想让她知难而退。
温从兰进府的目的,一来是找吃饭睡觉的地方,二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接近男主。
至于工钱和活计按小说的剧情,再过不了多久男主就要被接回宫,到时候她便是皇后,这点工钱,她岂会在意
她狠狠点头“愿意我愿意”
王伯没怎么在意,他一个外人劝也劝了,既然对方自己都愿意,他难道还能不要天知道最近伙房的人越来越少了,总不能叫请来的膳夫自己烧火做这些事罢
“成,那这事便这样定了。你这身衣裳得换换,每月五百钱”
温从兰没有听进去,张贵则是目瞪口呆。
他就非常不理解,放着轻松银子还多的活计不做,居然有人跑去做烧火劈柴的丫头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