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南洋破了黑衣隐士的局, 马师傅在国内就出了事,说和巫蛊一脉没关系都难。
即墨说“以我现在的巫力,不足以去寻人。”
他很想帮忙, 但实在无能为力。
侯师傅这时才注意到他,然后愣了一下。
楚师傅是丹凤眼, 而眼前的年轻人也是,而且眼尾更为狭长, 长发没束,懒散披在身后。
这张脸美得雌雄莫辨,声音有如天籁,听着非常舒服。
光是听他说话, 心里的躁郁就少了大半。
“这位是”他和胖驴友的想法一样,楚逢月身边不养闲人,多半也是圈内的能人。
只不过以前没见过这位,太面生了。
“巫师, 跳大神的。”楚逢月也没有一开口就暴露他的身份,不是防着侯师傅,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东国风水宗师带着南洋大巫师在这里到处乱窜算怎么回事
“难怪。”侯师傅心想。
跳大神的以前不是要吟唱吗巫医还能用这种手段治病, 所以他的声音自带疗愈效果也就很正常了。
“对方应该是用了什么蒙蔽法器气场的东西,”楚逢月说, “我让白垣起一卦。”
“白师傅之前帮我算了, 他算不出老马的下落”
楚逢月抬手示意他稍候, 给白垣拨通视频电话。
因为这边在偏僻的村里,信号不是很稳定,所以画面有些卡。
“楚小姐。”白垣看到她旁边的侯师傅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他苦笑道“我昨天起了个卦,算不到马师傅的下落。”
至于白老爷子, 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卜卦,灵魂未稳。
“不是让你算这个,你帮侯师傅起一卦。”
“啊”不说白垣,就连侯师傅也愣了,即墨在旁边很安静,没有说话。
他现在脸色惨白,坐在村口的石墩上,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
虚脱。
“您说,”白垣拿出龟壳和铜钱,“要算什么”
“他师门丢了个法器,你算算要去哪里找。”
这就不算是寻人,而是寻物了。
白垣听她这投机取巧的方法,还是不抱太大的希望,摇着龟甲道“如果是用什么抹去了法器,那这样也没什么用。”
两枚铜钱掉出来,他把镜头翻转给她看“这样完全没必要,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吧,或者直接联系玄学部门”
目光往下挪,看到桌上铜钱显示的卦象,他呆如木鸡。
过了半分钟,才结结巴巴道“宜去东北方。”
他是真的想不通,自己之前占卜都不出卦象,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得到结果
再试了一次,还是卜算失败。
看向镜头里的女人,他咽了口唾沫,态度更加恭敬“楚小姐,您需要帮忙吗我随时可以过来。”
“不用了。”楚逢月挂断电话,看了眼逐渐黯淡的天色,对侯师傅说,“他们这次是多半冲我来的,马师傅不会有事。”
“这么晚了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出发。”
胖驴友没有开车来,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去镇上,只能在村里找个熟人借住。
之前给胖驴友碎瓷片的三叔家就是很好的选择,收了两百块钱他更加开心,乐意至极。
胖驴友老家就在北方,而东北方是上次那个蛊村再往深处走。
从手机地图上看好了路线,他们在三叔家休整一晚。
农村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地方大宽敞,怎么住都舒服。
即墨也不用跟胖驴友或者侯师傅挤,他自己住了一间屋子。
打开窗,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别墅。
“是不是觉得洋不洋土不土”胖驴友给他铺床,磨着牙怒道“那块地本来是我家的,让我二大爷给看着老房子,看着看着房子没了,地也没了。”
“走邪门歪道赚了点钱心就坏了,还想学有钱人建别墅。”
借着月光,即墨看清了远处那栋白色别墅,他笑着说“你也不用太伤心,该伤心的是那家人。”
“嗯”胖驴友动作停顿一下,又继续抖着被子,“你还会看风水啊”
“不会。”即墨懒散道“那栋别墅看起来不太顺眼,风水应该不太好。”
住在这样的地方注定疾病缠身,家破人亡。
“还真被你说中了,楚小姐说那个下面以前是池塘,池塘里的淤泥阴煞太重,地基也不稳,谁住在那谁倒霉。”
即墨笑了,眼尾上扬,窗前月色映在他侧脸,看起来像一只勾人的男狐狸精。
他回眸“你对楚小姐很信服。”
“是啊,”胖驴友也没多想,以前那堆破事都抖搂了出来,“楚小姐很厉害,她给了我新生。”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块土地上行走,他的妻儿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新生。”即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点头,“她又何尝不是。”
最后那句话随风散在夜色里,胖驴友没听清,“什么”
“谢谢你,胖哥。”即墨跟随楚逢月的称呼叫他,夸赞道“床铺的很好,不比酒店差。”
“那必须,以前就因为这手绝活,天天给老大和大嫂铺床。”回忆往昔,胖驴友唉声叹气,“孙子当惯了就顺手了。”
等他关上房门出去,即墨摸出手机,斜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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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天早上六点动身。
回了个ok的表情包,年轻人从兜里扯出耳机线,躺在床上听dj准备睡觉。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房门被人拍醒。
他摘下耳机赤着脚起来开门,因为没睡醒,眼睛有些睁不开,哈欠连天。
胖驴友站在门外“玄学部门的人找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即墨不解问“来找我的吗”
“不知道,楚小姐让你下去一趟,带上你的行李。”
即墨点头,随便收拾了一下,又把皱巴巴的被子铺好,才拎着随身的行李袋下去。
楼下堂屋,楚逢月对面是老熟人温珩,也就一段时间没见,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唇上也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病殃殃的。
“楚小姐,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感谢你。”男人说话像是春风拂柳,温温缓缓的。
“举手之劳,应该的。”楚逢月随便说了几句官方的话敷衍了事,然后问“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作为玄学部门的负责人,如果只是马师傅的事,他应该没这个闲工夫亲自过来。
“因为他。”视线顺着声响,看向从木楼梯上下来的年轻人,目光落在他拎着的黑包上,又不动声色挪开。
温珩没有拐弯抹角“大巫师在南洋的地位十分尊崇,既然来了东国,为了略尽地主之谊,我肯定是要亲自招待的。”
所谓的招待就是美化过后的监视,楚逢月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中文很好的即墨当然也明白了。
年轻人下了楼,走到楚逢月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黑色的行李袋放在腿边,他打着哈欠道“这怎么好意思,温部长公务繁忙,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普通人身上不值。”
“大巫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温珩笑着看他,“南洋境内三十二个小国家都是你的信众,您未免太过谦虚。”
楚逢月看了眼时间,搓着脸“要不然你们聊,我得去睡会儿,不是要招待他吗温部长你可以直接把他请走。”
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温珩每次出现都是在夜半三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这位温部长白天要处理的事件太多,晚上才下班。
不过她可不管这么多,一大早还得去找马师傅,不然侯师傅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那转个不停。
楚逢月睡在一楼,侯师傅就在她头顶上,脚步声都快把楼板震塌了。
只剩下温珩和即墨还有胖驴友,后者也睡眼惺忪,抠了抠糊住眼角的眼屎,胖驴友也打算退出这波汹涌暗潮。
“你们聊,渴了厨房有水,自己倒哈。”
不是楚小姐他可不伺候,能让他老老实实当孙子的可没几个。
他上楼时脚步声震天响,幸亏三叔夫妇耳背,不然大半夜还要挨顿骂。
望着对面眼睛都睁不开的年轻人,温珩脸上笑容不变。
能成为大巫师的人哪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他不远万里跟着楚逢月来到东国,肯定是有所图。
至于图的是什么,温珩暂时看不出来,所以才要试探。
“大巫师,门外有车,我送你去县里的酒店。”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即墨直接趴在桌子上,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不管温珩有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接招。
见他油盐不进,温珩也不强迫,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
即墨实在是太困了,坐了一天的大巴车差点去了他半条命,一两天是缓不过来的。
倒在桌子上就睡,长发垂落在脸侧,遮住半边。
温珩靠在椅背,眼眸温柔平和,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这位大巫师,是他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第一个毫无疑问,楚逢月。
在他们两人面前,自己的读心术就像被什么刻意屏蔽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获取不到。
他觉得是这两个人的实力过于恐怖,已经窥见天道,所以自己的能力在他们面前完全失效。
这一晚除了不安心的侯师傅,还有个没睡的温珩,其余人都睡了几个小时。
早上吃的是三婶自己烙的饼,关于怎么突然多了个人她也没有问。
男人跟她说过了,胖墩儿认识的都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人,让自己别去打听。
吃完早餐,是六点半。
楚逢月把行李扔到温珩的白色奥迪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又继续打瞌睡。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即墨也行云流水把黑色行李袋塞进去,然后坐到后座,把窗户都降下去。
现在坐车不开窗他总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反胃。
侯师傅瘦一点坐在中间,胖驴友挤在边边。
因为他体型高大,肌肉壮实,在狭小的奥迪轿车上确实憋屈得慌,楚逢月又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前面。
“总算是舒坦点了,”胖驴友的腿依旧是曲着的,他说“这还不如我那二手面包车呢。”
自己那面包车比起这个小轿车,除了响一点,别的毛病没有。
累了还能把后排的位置放下去当个床。
温珩没有回应,只是一笑置之,按照楚逢月说的一直往东北方向开。
出了乔家村,绕过上次那个蛊村,入眼的就是大片的平原,没有什么起伏。
侯师傅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发懵。
“这样的地方不好找龙穴吧”龙到平原无起伏,不像是突起的山脉那样有迹可循,以他的实力,捧着罗盘在这走上一天都没有头绪。
如果老马到这里来了,那他会在哪
“想点穴总有办法,”楚逢月闭着眼睛,随意回道“你是觉得马师傅被人诓骗到这里来了”
侯师傅点头,他觉得对方极有可能用某种难度高的活来勾马当先,那个傻子也没有辨别身份就跟来了,然后被困在这里。
对于南方风水师来说,平原龙脉浅薄,不像山龙起伏有度,而是草蛇灰线隐隐若现。
想在平原捉龙,切要费些功夫,如果马师傅只是被这种问题困住了,反倒还好一些。
见识过巫蛊一脉的手段,侯师傅很怕师弟被他们练了什么蛊。
哪怕是在这种专业问题上丢人,也比没了小命强吧。
楚逢月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巫蛊一脉动的手脚,但马师傅的随身法器不能发挥用处,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捣乱。
“赵竹音怎么样了”她问开车的男人。
“快撑不住了,”温珩语气平静道“她身上的诅咒没有破除,没有蛊王,蛊毒也吊不住她的命。”
她的大限应该就是这两三天。
南星那边已经没人关注了,张家因为她,肖家和陆家联手打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少家族盯着这块肥肉,随时等着扑上去咬一口。
她在张家的日子不好过,南家对她恨之入骨,更加不会帮她。
柳瑜后来之所以能再次见她,无非也是想榨干张家最后的价值,得知肖家在打压报复张家后,她即刻和南星划清界限。
甚至还用了以前的老手段登报澄清关系。
没有赵二爷的支持,纪家自顾不暇,加上被南章趁势追击,现在更加顾不上她了。
南星现在四面楚歌,身上的蛊毒又发作,好几次都割腕自残,想要把手上的血线割断。
听完这些,楚逢月问温珩“你的蛊毒解了”
“嗯。”温珩点头,“差不多了。”
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被清晨的寒风一吹,楚逢月的瞌睡全部跑了。
她眼神清朗,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原的龙脉又叫平洋龙,在这捉龙确实要颇费功夫。
开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温珩停下来。
“没路了。”
前面是一个村庄,张灯结彩的,看着像是在办喜事。
现在正好是饭点,各种荤菜的香味飘得老远。
“走,去看看。”楚逢月下了车,深刻个懒腰,“说不定还能吃个喜宴。”
即墨对这个很感兴趣,他没见识过东国村里是怎么办婚事的,但是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胖驴友问她“行李放车上行吗”
“可以,这可是温部长的车,真要是有什么丢了,丢的不是我们的行李,而是他的脸面。”楚逢月耸肩道。
“对,脸面。”即墨笑眯眯附和,“在我们南洋,特殊部门的部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敢碰他的车。”
温珩锁了车,笑着说“如果丢了我一定找回来,一件不少还给你们。”
胖驴友搓搓鼻子,“这是扣肉的香味吧还有红烧鱼。”
“就你鼻子灵。”楚逢月笑骂一句,看了眼站在车门旁边的侯师傅,“走吧,别愣着了。”
今天天气好,艳阳高照,外面还有红色的拱门,上面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
徐丽、徐洋。
“新郎新娘是一个村的吧”胖驴友身上挎了个腰包,不知道装的什么沉甸甸的。
“可能是。”侯师傅没什么心情管这个,如果是往常可能还会送个增进情感的法器当做贺礼,现在满脑子都是
马当先你跑哪去了
师弟你可别有事啊。
他失踪的这两天,特别是察觉不到随身法器的时候。师父可急的够呛。
马当先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最疼爱的徒弟,那傲气凌人的性子就是师父师兄们惯出来的。
对于他,老爷子也付出了更多的情感,生怕他出点什么事,现在也在托人脉找关系到处找他。
楚逢月安慰了两句“没事的,如果真的是巫蛊一族,他们的目的是引我出来报复我,马师傅只是个诱饵,不会有事。”
“要是如你所想他被别的事绊住了,可能他自己也在想办法解决,你先别自乱阵脚。”
侯师傅点点头,虽然安心了些,但也时刻在留意手机上的消息。
胖驴友有个狗鼻子,顺着味道就找到了酒席所在的地方。
一个土砖民房外面搭了个棚子,左邻右舍都在帮忙切菜或者剁肉,唯一的大厨站在现砌的灶前,挥舞着大勺。
村里的人都聚在这了,要么在嗑瓜子聊天要么帮忙摆碗筷,小孩子们手里拿着喜糖在外面玩。
胖驴友自来熟地去上人情的地方随礼,他给的红包又大又厚,里面是一千块钱。
他们村随礼都是两百,还有一百五的,隔得不算太远,他觉得应该差不离。
记数的人给了他一包烟,“叫什么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胖驴友说着一口本地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亲戚。
“我是新郎的朋友,这不是他结婚过来随礼吗”他指着身后几个人,“那些都是他朋友。”
“是吗”记数的人握着毛笔,不确定地问他。
“是啊,徐洋嘛。”胖驴友笃定道。
旁边聊天的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小声议论。
“你说是就是了。”沾满墨汁的毛笔落在人情簿上,填上胖驴友随便报的名字。
“马当先是吧,随便找个桌子坐就行。”
胖驴友办完这件事,找到楚逢月带着他们去空桌。
来吃喜酒的有老有少,他们聊的都是村里的八卦,谁家离了婚谁家娶了儿媳谁家嫁了女儿。
然后又开始说谁家吹牛说自己儿子在外面有多能耐,回来开着好车,其实身无分文,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胖驴友把她们说的翻译给楚逢月听,然后又和邻桌的大娘们打听
“你们这里最近几天有没有请过风水师做什么事啊”
“风水师你说的是阴阳先生吧。”大娘跷着腿,嗑着瓜子,“那肯定有咯,你不像是我们村上的,看着面生。”
“我们隔壁村的,和徐洋是朋友,这不是他结婚非要我们过来随份子吗”
胖驴友面不改色道“您也知道,现在的人为了收几块钱无所不用其极,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要请来随礼。”
“可不嘛。”大娘眼底有异,看了眼旁边的人,笑着回“以后你结婚也让徐洋去,把礼钱赚回来。”
“不过你这礼金多半是打水漂了哦。”
胖驴友没听懂她的话,以为这徐洋是个什么赖子,他结婚你出钱,你结婚他就不会去了。
楚逢月一直在观察这里,她看到土砖房顶有一股浓郁的灰色气场,经久不退。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温珩虽然不懂这些,但他也知道这里不太对劲。
侯师傅已经没去想马师傅的事了,他在这里如坐针毡,总觉得浑身刺挠,哪哪儿都不舒服,随身的法器也开始发烫。
只有胖驴友和人聊的正欢,东家长西家短他都打听清楚了,碰到吵架拌嘴的大娘,还劝架同时套话。
等他听完感兴趣的又煽风点火,大娘们吵得更厉害了。
楚逢月有些无语,他这乐子人的性子到现在都没改。
即墨戴着耳机,单手撑脸等上菜。
到了吉时礼炮响起,本来以为能看到新郎接新娘过来的场景,可什么都没有。
来帮忙的邻居开始上菜,还有专门的人打饭。
管他新郎新娘长什么样,胖驴友觉得自己已经随了礼就可以开吃了,他也没客气,抓起半边蹄髈就开啃。
这一桌可以坐八个人,但只有他们五个人吃。
因为预留的席面够,所以都坐的比较松散,村里人更爱和熟人坐在一块吹牛打屁。
记人情的那个人也来吃饭,看到胖驴友,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在他和隔了两桌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一桌人全部看向他们,眼神说不上的奇怪。
胖驴友放下蹄髈,纳闷“难道是我吃的太不文雅了还是他们觉得我们是陌生脸庞,所以好奇。”
楚逢月没有应答,她夹了块茄子送到嘴边,然后又扒拉了两口大米饭。
北方的大米就是好吃,还特别香,她一会儿就吃了小半碗。
侯师傅也心事重重,这个地方有些诡异,他的第一直觉就是不舒服。
他和法器待久了,身上的气场浓厚,所以对于一些不好的东西感应力极强。
不能在这久待
“吃完饭我们就走,”他说“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嗯。”楚逢月颔首,嚼着米饭,“可以。”
堂屋里一直有人在说话,可能是主持婚礼的长辈,这在胖驴友看来很正常,菜也是他们这里摆酒常做的。
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不过侯师傅他们都这么说了,他肯定是跟着走。
在这种方面他们算得上是专家,乖乖听话准没错。
到了新郎新娘拜谢宾客的环节,胖驴友下意识往门口瞅。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手里的蹄髈也掉在桌上。
“楚楚小姐”
我滴个乖乖,他看到了什么
男女方家属分别搬着两个身穿喜服的纸人出来,另外有个人提着袋子开始发喜糖。
温珩眸色渐深,平静地看着那两个纸人被搬到桌前。
“新人谢宾客。”有人高声喊道。
说完,五袋喜糖分别扔在桌上,亲属又搬着纸人去另外的桌子。
“”
胖驴友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看到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种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结阴魂啊,”即墨有些惋惜,“我现在没办法给他们祈祷祝福,到时候买点纸钱烧给他们当随礼吧。”
“帮我也带两斤,”楚逢月面不改色道“谢谢。”
“”胖驴友本来以为这一桌就自己一个人害怕,看到侯师傅脸色也不太好才知道,原来玄学界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楚小姐和她的朋友那样。
吃完饭,他们要走的时候,新郎的家人过来道谢
“听说你们是洋洋的朋友,特意赶来的,谢谢你们啊,洋洋这孩子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说着说着,新郎的母亲眼泪就下来了,他父亲也好不到哪去。
胖驴友没了辄,自己说的谎自己圆,又劝了新郎母亲许久,这才和楚逢月他们一起离开。
走出村子的时候,他步伐发飘“楚小姐,我有点腿软。”
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难怪那些村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新郎请他来的,人都没了怎么请的啊,托梦啊
胖驴友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乔豹啊,你真是什么席都敢吃啊
即墨还调侃他“胖哥,是不是吃少了要不然再回去和你朋友家打个招呼。”
胖驴友觉得这个大巫师也是个黑心肝的玩意儿,不对,黑心肝的洋玩意儿
他忿忿不平想道。
楚逢月打开后备箱,从行李袋拿出一双从白家拿的布鞋以及登山装备,换上后她走了两步。
眺望远处的平原,她说“去山上看看。”
“啊”胖驴友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换了双解放鞋,然后问“楚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找马师傅吗”
“说不准就在这呢。”楚逢月眉眼弯弯,“不知道徐家给儿子儿媳找的墓地在哪,我们去找找。”
胖驴友不解地看向侯师傅,侯师傅也利落换上鞋子,而且没有解答的意思。
他估摸着侯师傅自己也不知道楚小姐要做什么。
温珩倒是不动声色看了眼楚逢月,他用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过了两分钟,消息还在聊天框打转。
“这里没有信号。”
“嗯”胖驴友掏出手机试了一下,真的拨不出号码,他爬上车顶找信号,一格也没有。
侯师傅说“如果是这种情况,当先的随身法器失去效果就很正常了。”
村里的气场乱如麻,他去后备箱找出罗盘,递到胖驴友面前“你看。”
指针哗啦啦转个不停,就像无头苍蝇。
从这就能看出村子有问题,至于村民有没有问题,还有待商榷。
几人一起从旁边的小道上山,山路就在村子旁边,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随便他们吧,”新郎的家人说,“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洋洋的朋友,说不定是去祭拜他的。”
这边多平原,没有高耸的山峰,爬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他们在草丛里行走,侯师傅捧着罗盘,“这里也不行,看来这一块的磁场都乱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即墨摘下一只耳机,他伸手,清爽的风从指缝中穿过。
温珩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也同样张开五指。
“风”温柔的嗓音响起,他笑了。
“现在这个季节刮的应该是东北风,风不该往西南吹。”
楚逢月看着野草被吹倒的方向,她继续往前走,其余的人都跟在她身后。
气候反常必有妖,越往前走杂草生长的越茂盛,大概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前面有两个还没封土的墓穴。
马师傅正从坑里往上爬,看到他们时,眼底从怔然到狂喜。
“楚师傅师兄温部长”
他赶紧爬出来,跌跌撞撞跑到他们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在这里看到他,侯师傅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这和他预想的差太多了。
最差也会被狠揍一顿吧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知道他的想法后,马师傅十分无语“我的手机没电了,在村里借到充电器又没信号,所以没能和你们报信。”
“村里也没有固定电话”侯师傅冷笑,一甩袖袍,“你就是故意让我们着急是吧”
“楚师傅刚回国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被我拉来这个山卡拉找你,马当先啊马当先,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说着,侯师傅气冲冲地就要走,楚逢月他们几人在旁边看热闹。
“真不是这样,”马师傅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服软道“师兄,你们来的正好,我在这也碰上事了。”
“”听完他的话,胖驴友拧眉,“你是说那个徐洋和徐丽的尸体根本就没找到,他们家里就给安排阴婚,然后用纸人下葬”
这他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吧。
正常父母哪会这样做啊
“我在这里住了两晚,这个村子不太对劲。”马师傅苦笑道“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徐洋和徐丽这两个人。”
他把之前发生的事细细说来
“两天前,我刚把乌云送回去,就回了铺子。”
“当时我还想着如果没生意就放一天假,第二天去给乌云开家长会,结果有个人找上门来,说他儿子和儿媳被大水卷走了,尸骨无存,想要给他们找一块墓地合葬。”
这种事马师傅很拿手啊,再加上他觉得这家人可怜,就接了活。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不对劲,新郎家里家徒四壁,但是我来的机票是他们出的。”
“而且还是头等舱。”他说“这样的家庭条件还能买个国内长途的头等舱,本来就很反常。”
既然遇到事了,他肯定不动声色想找师兄帮忙,可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都不行。
完全没信号。
“我也想过要不然不管这件事了,说不定是针对我下的陷阱。”
马师傅伸出手,上面有大大小小的擦伤,血痕已经干了。
“可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走,最后还是会回到村子。”
刚才看到他们的时候,马师傅还有些不敢相信,生怕是幻觉。
试探一番后,就这个狗脾气,是他师兄没错了。
“障眼法。”侯师傅皱眉,偏头问楚逢月,“楚师傅,这是巫蛊一族使的手段吗”
他们最擅长用巫术害人,说不定这两个大坑都是假的。
“那个是真的,我亲手挖的。”马师傅苦哈哈道“随便找了块地说是风水宝地,刨了半天,村里的人也不来帮忙。”
侯师傅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无语。
眺望远处广阔的平原,楚逢月恍神片刻,长舒一口气,了然道“这里有真龙大结之地,他们诓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找龙穴。”
平地一突值千金,胜过山地万仞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