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虽然傲, 专业方面还是没话说,在陵城也是排得上号的风水师。
对方诓他除了因为他和楚逢月走得近,还有就是他实力不错。
只不过没想到被他看出端倪, 在这划了两天水。
他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新郎的家人也找了过来。
“马师傅”
新郎父亲气喘吁吁向他招手,问道“都办好了吗”
马师傅一看到这家人, 顿时变成苦瓜脸。
本来很自信没被他们发现,但自己在这刨了两天坑也没人帮忙, 他突然有些不敢确定了。
“差不多了, 挑个时辰准备下葬吧。”
新郎父亲点头, 目光转向旁边这几人,叹气“你们是想看洋洋入土为安再走吧他这辈子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值了。”
新郎的母亲一直在旁边抹泪,倒是新娘的双亲没有出现。
胖驴友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小声和旁边的即墨说“我上人情的时候报的是马师傅的名字,这家人应该知道了吧,他们怎么没反应”
即墨似笑非笑睨他, “你问问啊。”
“算了吧, 顺着演呗, 就看谁先沉不住气。”胖驴友无所谓道。
反正楚小姐在这,只要不得罪她,他是不存在有什么危险的。
听到他的想法,即墨勾了勾唇角。
见他耳机线垂在旁边,随便捞了一只, 胖驴友听了一下, 眼神一言难尽。
“”
谁在这种时候听dj版的大悲咒啊
果然,楚小姐身边除了自己没几个正常人。
几人又应了新郎父亲的邀请,跟他回了村子, 新郎新娘定在明天下葬。
作为新郎的“朋友”,胖驴友他们理所当然在村里住下,而且还是住的新郎家。
他家是土砖房,没有二楼,除了杂物间和厨房就是几间土房,回去的时候左邻右舍在帮着收拾桌子。
过了半小时,喜宴的热闹散去,徐家冷冷清清,门上的喜联也透着几分诡异。
楚逢月站在大门口,看到里面穿着喜服的两个纸人,她脸色平静。
侯师傅说“这种活还是洛观小道长手艺好,这个太过粗陋。”
“家里没什么钱,只能随便弄一下。”新郎父亲端来茶水,叹气道“洋洋是家里的独子,除了务工,我们老两口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
“请马师傅过来已经把洋洋的积蓄用完了,希望他地下有灵不要怪我们。”
如果是以前,侯师傅估计会让师弟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收费,就当是义务看风水了,到现在他没有出声。
谁知道这徐家到底是什么人,反正不是普通人。
再看看后续发展吧。
马师傅也是这个意思,他随便和徐父夸了几句那块墓地有多好,然后就转移话题问了别的。
楚逢月偏头看即墨,他在用手机玩游戏,对于这些事显然没放在心上。
巫蛊一脉的手段在大巫师眼里算不上什么,她觉得这家伙肯定已经看出来了,但就是不说。
比如眼前的土砖房,都是幻境。
温珩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又放了回去。
现在是秋季,他里面穿了件白衬衫,外面是黑色长风衣,桌子下有只猫在他黑西裤裤脚蹭来蹭去。
男人恍若未觉,眼睛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
时不时有小孩子跑过来在桌上抓一把喜糖,又揣些瓜子花生在兜里,徐家人看到了也不说,徐父坐在那一个劲抽闷烟。
到了下午五点多,徐家人又把帮忙的邻居叫来,晚上吃的是中午喜宴剩的菜,如果还有没吃完的还能用个袋子提回去。
农村里不讲究这么多,见不得浪费粮食,打包回去保存好明天还能继续吃。
胖驴友倒是没有啃猪蹄的心思,随便对付两口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在这里他总觉得吃的不顺心,可能是因为那两个纸人有点吓人。
村民倒是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在商量让徐家哪个侄子给徐父徐母养老。
徐母哭哭啼啼“等洋洋下葬,我们两个老东西也不想活了,不给你们添麻烦。”
“就把我们葬在洋洋和丽丽旁边就行。”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做其它的事。
与其一直痛苦,还不如随儿子儿媳去了算了。
“亲家,可不能这样啊”徐丽父母劝道“我们能理解你们的痛苦,可孩子们都去了,我们”
说到最后,徐丽的母亲有些说不下去,也捂着脸哭。
听她哭得情真意切,马师傅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即墨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时不时瞥一眼那家人。
“今天晚上我们睡车上吧。”他说。
“嗯,我同意。”温珩点头。
剩下的几人都没意见,马师傅也连忙道“我和你们挤挤。”
这两天他都没敢合眼,就是去找墓地的时候刨了个坑在野外睡了会儿。
在徐家不安心,到了外面才能放松警惕。
吃完饭,和徐父徐母打了个招呼,拒绝他们的挽留,六个人都去了车上。
对方已经知道他们和马师傅有关系,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多问一嘴他们怎么认识马师傅,毕竟胖驴友是本地口音,马师傅是陵城的。
但徐家没问,显然早就知道,而且对他们的到来有所预料。
双方都知道对方心有城府,但谁也没戳穿。
温珩和巫蛊一脉已经斗了好几年,总算知道为什么村长一脉会被下诅咒龟缩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几百上千年。
这一脉太强了,赵竹音那样的只是炮灰,他们的野心太大,目标不仅是国内富豪的气运,甚至把手伸到了南洋。
作为分支的黑衣隐士一脉在南洋应该生活了很久,他们可能数百年前就潜伏过去了,你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他是东国人。
至于别的国家有没有他们的人楚逢月不清楚,但就这一脉的行事手段,很难没有。
竹村长想和他们斗太难了,估计就和那些所谓的传承一样,竹村的是不值钱的东西,真正的压箱底的宝贝都在他们手里。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最后继承部落首领位置的是竹村的祖先”侯师傅不解,“就他们的手段,不应该被打败啊。”
“这就不知道了,除非村长还有什么大招没有使出来。”楚逢月说,
奥迪内部空间狭小,五座的车挤了六个人。
温珩身子骨弱,没人敢和他挤,生怕用点力这位玄学部门的部长就嗝屁了。
胖驴友又高又壮,他坐在副驾驶就已经够呛。
侯师傅和马师傅坐在后座,楚逢月在靠窗的位置,即墨打开后备箱,就这么盘腿坐在那儿打游戏,高大的身子略微弯着,也算是勉强坐下。
过了半个小时,被晚上的风吹的受不了了,他钻进后座,和他们挤挤。
他们四个都瘦,屁股挪一挪还是能坐,就是有些闷热。
温珩开了一点车窗透风,看到不远处徐家亮的灯光,他神色淡然,眉眼漆黑。
马师傅宁愿和他们挤也不想去徐家,虽然侯师傅唠叨了点,但好歹是自己的师兄。
问了一下楚逢月去南洋发生的事,因为有温珩在场,她就模模糊糊说了个大概。
“南洋也有巫蛊一脉”马师傅愣了,他无语道“这海外业务发展的够快啊。”
“他们那边大环境松。”楚逢月已经挨着车门了,她往前坐一点,位置又能宽敞一些。
侯师傅若有所思“看来有机会我们也要去南洋看看,兰师傅没和您一起吗”
“她家里可能有事忙吧。”如果不提这茬楚逢月都忘了兰琳,自从城堡的事发生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
应该是家族或者师门发生了什么绊住了她的脚步,人家没有求助,她也不好主动去问。
关系虽然不错,该有的分寸感还是要有,哪怕你是宗师也管不到别人家里去。
这个称号不过是人家对你实力的认可以及尊敬。
“玄学部门总部过段时间要迁址,”温珩忽然开口,“如果楚小姐有空,可以帮忙选个地方吗。”
他们原先的总部那里要规划铁路,必须拆掉,上面给了他们几个地址作为选择。
现成的不多,基本上要自己建,上面拨款。
“到时候去看看。”人家主动开口,多少要给点面子,楚逢月随意瞥了眼,目光落在他右手手腕。
衬衣长袖以及风衣袖口遮住了胳膊,看不到是否有血线,之前问他蛊毒解了吗,他说差不多。
对于他的话,楚逢月向来只信三成。
男人从储物箱找东西,手上有东西在晃动,
胖驴友多看了两眼“狼牙”
“狗牙。”温珩笑着摇头,“黑狗牙。”
狗血是辟邪的,狗牙也是相同的作用。
“真有用啊”胖驴友有些心动,狼牙搞不到,狗牙还是可以的,他跟着楚小姐总碰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是该弄点什么戴在手上。
“多多少少有点用。”侯师傅说“要不然你哪天去我店里坐坐,我送个葫芦给你。”
“就是那种挂饰,可以戴在手上或者脖子上,葫芦肚大能容纳煞气。”
“行,”胖驴友一口答应下来,“等回了陵城我就去。”
经过这么一遭,他已经打消在老家建房子的心思了,等安保公司开起来,他就在陵城安家,把老婆孩子接过去享福。
到时候跟瘦子说一声,让他也在陵城找个老婆,毕竟熟人都在这边。
不说别的,警察都比别的地方的面熟,一个个都认识。
楚逢月有些犯困,听他们唠嗑的时候眼皮子发沉,好像随时都能睡着。
村里一片寂静,也没有什么狗叫声,远处徐家也歇了灯,应该是要睡觉了。
一抹黑影从远处窜了过来,趴在车的引擎盖上,绿油油的眼睛透过挡风玻璃盯着他们。
温珩认出它是徐家那只猫,下意识回眸瞥了眼后座的女人。
她已经睡着了,马师傅因为这两天精神过于紧绷,现在看到熟人完全放松下来,闭着眼睛还有点打呼噜。
侯师傅满脸嫌弃,但又觉得师弟在这遭了老罪,因为刨坑,掌心都磨出了水泡。
哪个风水师能混到这种地步啊,连江湖骗子都没这么磕碜。
即墨打游戏的画面印在车窗上,侯师傅偏头一看,嗯,俄罗斯方块。
前半夜安然无恙过去了,后半夜也没什么动静,就是猫偶尔叫两声。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醒了,下车伸了个懒腰,从脖子到胳膊腿,到处酸痛。
胖驴友在原地做着伸展动作,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儿啊,想打电话让这边的兄弟整辆房车过来。
拿出手机一看,得,还是没信号。
问了一下即墨,他玩的是单机游戏,听的歌也是之前缓存的。
徐家人来这边喊他们去吃早餐,到了十点就是下葬的时辰,给他们胳膊上绑了一块白布。
从进了村子到现在,楚逢月他们还没有遇到什么离奇的事,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
村里人抬着两个纸人上山,一路上有人吹唢呐撒纸钱,到了马师傅准备的墓地之后,他们把纸人放进坑里,点火烧了。
纸钱香烛越燃越旺,有一个老人应该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他在墓前念祭文。
一直到封土还是没有出现什么异象,下完葬之后,徐家人问胖驴友
“你们还要在这多住几天吗我们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希望你别见怪。”
“不了不了,我们待会儿就走。”胖驴友摆手,“这两天麻烦你们了。”
徐父叹叹气,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背影萧瑟。
从头至尾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马师傅说“如果不是压根走不出这个村子,我都信了。”
这个过场潦草的就像特意敷衍他们一样,不管他们信不信,徐家人或者说巫蛊一脉的都不在意。
想走出村子很简单啊,找到穴场一切都解决了,不然你们就一直在这转着吧。
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几个人怎么想,最后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去寻龙点穴吗。
楚逢月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她说“胖哥,这里有野果摘吧,我们在这野炊呗。”
“我同意。”即墨举手,笑眯眯道“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山上红彤彤的一片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嘛。”
其余几人都没问题,不就是比耐心,他们有的是,也没人着急去做什么。
找了块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胖驴友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招呼侯师傅马师傅一起来装上。
看着没多大,支起来有差不多十来个平方。
楚逢月有些无语“胖哥,你有这个东西之前怎么不早拿出来”昨晚都挤在车上,她的腿现在还有点麻。
“这不是忘了吗,”胖驴友不好意思道“上次和您一起回我老家,没地方住只能借宿,我这次就带了帐篷。”
不过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堆在一起太离谱,他根本就没有打开背包的机会。
这个帐篷是他以前误入歧途的时候经常用的,还有一块防潮垫。
帐篷支起来再铺上垫子,就像一个舒适的房间。
六个人在帐篷里空间很大,身体能得到舒展,楚逢月直接躺下了。
外面有风进来,她昏昏欲睡。
胖驴友和马师傅侯师傅去摘野果,这三人野外生存经验都很丰富,特别是胖驴友和马师傅。
帐篷里就剩温珩和即墨,还有个睡着的楚逢月。
帐篷没拉上,外面有风进来,温珩下意识脱风衣,想给她盖上。
一件宽大的黑袍已经落在她身上,即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又攻下一关。
温珩动作一顿,手上的狗牙在空中晃了几下,然后轻声笑了。
“大巫师图的是什么呢。”
他嗓音极轻,隐约带着笑意,但却带着些许质问的意味。
“你图什么我就图什么。”即墨也没有掩饰,看了他一眼,坦然道“你为的是生机,我也是。”
什么解了蛊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这种从小到大都被喂蛊的,已经不是下蛊人的心头血能解了。
从见到这位温部长的第一眼起,即墨就知道他不像外表这么温和。
为了抑制身体里的蛊毒,他甚至给自己下了新的蛊,以毒攻毒。
虽然更加痛苦,但起码能吊着命。
对于他的行为,即墨不予置评,不过还是对这位东国的玄学部长有了新的认知。
资料上再多的信息都不如见面亲自看一眼来的深刻,温珩在观察试探他,自己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两个人相处不过十多个小时,差不多把对方的行事风格摸清了三分,和资料上对比,误差很大。
只能说温珩太会伪装了,资料上的信息只是他表露出来刻意让人查到的东西。
这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即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可怜,但一个玄学部长的手段不可能差到哪去。
“要说出去说。”楚逢月翻了个身,嘟囔道“睡个觉都不安生。”
昨晚是真的没睡好,马师傅打鼾,胖驴友也打呼噜,两人就像合奏,你来我往,听着都头疼。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出声。
中午吃的是野果,胖驴友还找到一条河,戳了三条鱼回来,马师傅捉了不少螃蟹。
还真有点野餐的意味在了。
这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马师傅和侯师傅趁机请教一些自己遇到的难题,楚逢月也一一解答。
白垣那边,他放心不下马师傅,再联系侯师傅想问问怎么样了,电话怎么样也打不通。
拨给楚逢月也是不在信号区,胖驴友也联系不上。
给辛奈打了电话,知道她还没回去,白垣有些担忧。
在房间里踱步,他摸出龟壳,打算再卜一卦。
事关楚逢月,怎么样都出不了卦象,白垣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和家里长辈打了声招呼,说要去找楚小姐。
知道她在胖驴友老家,根据那个方位往东北走总能碰上。
从岭南到胖驴友老家比从陵城过去更远,他坐飞机过去到了县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从大巴车上下来,提着行李袋去酒店找前台开房。
“一个单间。”把身份证推过去,白垣摸出手机准备付钱。
前台输入他的身份信息,笑着问“是来旅游的吗我们这边有点偏,很少有人长途跋涉过来玩。”
这里不靠海也没有什么旅游景区,工业也不太发达,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大城市,不会留在老家。
外地来玩的太少了,住酒店的大多是过路休整的或者本地刚回来,太晚了赶不回家在这住一晚的。
“来找朋友。”白垣相貌俊朗,说话也彬彬有礼,看起来很斯文。
“这个地址您知道吗”他递上手机,地图上是胖驴友家的定位。
“这是我们县下面的一个镇吧,”这个村子前台确实不知道,她家就是县城的,酒店也是她家的,“有点远,过去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你今晚肯定不好去了。”
到村里的客车这个点已经停了,出租车不会跑这么远,回程拉不到客就是白白浪费油钱。
“谢谢,请问明天几点有去村里的”
“明天上午九点半,没有直达,你要坐到镇上然后转车。”前台把房卡交给他,“含一张早餐券,祝您入住愉快。”
白垣点头,借过房卡和身份证,提着行李往电梯走。
“这个外地的挺帅啊,”有人凑过来,小声道“我们这里就没有这种长相的。”
“岭南的,可能是水土养人吧。”前台接过小姐妹递来的奶茶,笑嘻嘻道“你待会儿不是要去逛街吗,我和你一起,看有没有漂亮的裙子。”
“咦,春心荡漾了哦。”
刷卡进了房间,白垣将行李袋放在入口玄关的柜台上,把房卡插进卡槽取电,随手拿过旁边柜子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
他走到窗户前,看外面的街景。
酒店的位置很好,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街上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到了下班的时间,很多电动车在道路穿梭。
点了个外卖,白垣查看胖驴友家附近的地图。
从他家的位置一直往东北方向走,是一片平原,那里没有任何村庄。
他们到底去哪了
白垣摩挲着手机,陷入沉思。
退出页面,他又搜索附近有没有租车的地方,比起坐大巴,自己有车更方便,不然找他们也是一件麻烦事。
在一个a线上填了资料,交了定金,明天就可以去取车。
白垣揉了揉眉心,他放下手机,手撑着床垫,仰头看向天花板。
柔和的吸顶灯不怎么晃眼睛,因为靠近马路,外面车流声很大,还能听到有人按喇叭。
在房间里坐了半小时,外卖到了他开门去取。
随便吃了两口,和家里人说了一下行程,又问了祖父的身体情况,这才去行李袋里找出衣服,准备洗个澡。
不知道他来了,楚逢月和胖驴友在帐篷打牌。
他只带了一副扑克,温珩笑着摇头说自己不会玩,即墨倒是凑了个热闹。
马师傅和侯师傅在说师门的事,得知自己让师父担心了,马师傅又感动又愧疚。
楚逢月出牌有点不按套路来,别人都是先打小的再用大的压,她喜欢先出大的留小牌在手里,偏偏每次都过了。
即墨“啧”了一声,洗着牌“你们这是二打一啊。”
不管他和谁一边,胖驴友总是给楚逢月喂牌。
“没证据不要乱讲啊,”胖驴友干咳一声,“你们南洋人打牌不行还怪别人。”
这玩的是牌吗是人情世故啊
他马上要开安保公司了,有楚小姐的面子在,那肯定是财源广进。
这不得讨好讨好她吗。
楚逢月也觉得没意思,一直赢有点无聊,她摆摆手,“你们玩吧,我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马师傅和侯师傅异口同声道“楚师傅,我们和您一起。”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楚逢月忍不住笑了,她站起来单手掀开帐篷,无奈道“这么晚了,我也不可能去捉龙,晚上没有风水师会做这个,你们安心待着吧。”
外面到处一片漆黑,天上的月亮隐在云层里,光芒黯淡,倒是星星特别多。
她就是单纯的想出去走走,感受一下这边平洋龙的气场。
见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师兄弟这才作罢,倒是即墨,要跟着她一起去。
温珩只是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搭话,也没有跟着去。
胖驴友随口问“温部长,你不去吗”
早就看出来了,温珩是在监视即墨的一举一动,这个也很好理解,他是玄学部门的部长嘛,即墨要是在东国做出什么事他要担责的。
“外面风大,不去了。”温珩笑着摇头。
瞅了眼他这清瘦的身子骨,胖驴友也觉得他还是老实待在帐篷里比较好,不然一阵风刮来,人就吹跑了。
星星在天上闪烁,晚上的风过于凉爽。
身上披着即墨的外袍,楚逢月摸了一下,不是那种很高级的面料,就是普通的棉麻。
即墨摘下耳机,把线缠绕在手机上,他说“你对那位温部长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啊,他人还不错,这不是千里迢迢过来招待南洋来客吗。”楚逢月也不接话茬,就是打着太极。
温珩和即墨她都不信任,一个心里藏着东西,没几句实话,一个是外国人,虽然说什么祖上是东国的,但他现在的国籍可不是。
只不过即墨这人的心思更好猜,什么都在行动上。可能也是觉得骗不过她,干脆先坦白,就是因为她才来的。
“你的巫力我确实没办法恢复,不过这些巫蛊一脉的说不定和你有些渊源,你可以试试。”
“没关系。”即墨耸肩,“我也不着急。”
这句话楚逢月不太信,你不着急跟来干嘛,不好好在南洋当万人之上的大巫师,跑到这受罪。
脑子有问题吧。
她的无语都在脸上,即墨看见忍俊不禁。
“你现在这具身体的过往我看过,是个黑红明星,处境也不怎么好。”即墨眉眼弯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过可能是你们磁场相合,所以你来了。”
即墨不知道她从哪来,但是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这具身体之前不属于她。
楚逢月没有说话,抬头看星星。
过了很久,久到月亮都悄悄从云里溜了出来,她才说“我如果帮你恢复巫力,你能给我什么”
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即墨对答如流“你想要的一切信息,只要我能获取,都可以知无不言。”
“不怕再次失去巫力”女人问。
“可能会有点害怕吧,不过我这位子目前坐的挺稳的,也不怕谁把我拉下马。”没了巫力对他的生活影响不大,只是他自己心里有些不能接受。
“好的龙穴会有磅礴生气你知道吧”楚逢月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她轻声道“在生机的冲刷下,你有三成机会重新激活巫力。”
剩下的七成听天由命。
“够了,搏一搏。”即墨打了个哈欠,“不管成没成,我都欠你个人情。”
楚逢月哼笑“你不记恨我就行。”
怎么说都是因她而起,只不过即墨随意窥探她,过错方还是在他自己,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见他们这边稳如老狗,徐家也不急,就看谁先坐不住。
晚上随便吃了点野果,楚逢月躺在帐篷里听即墨和胖驴友说南洋的事。
“我们那边对于野生动物的保护没有东国这么看重,不过大象还是没有人敢伤害的。”
在南洋人看来,大象就是上天派来的神使,需要好好供着,甚至还有象神庙。
“那我们这边还是没这么离谱,不过有些人家里供了大仙,就像是灰老师那样的家仙。”
“你在南洋的地位特别高吗国王见了你要不要行礼”
“一般吧,不用行礼,他有实权的。反正我一般都不用正眼看他,要保持大巫师的逼格。”即墨笑眯眯道“这是上一任大巫师,也就是我的父亲传授给我的经验。”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巫师,对于怎么当好一个大巫师,就只有两个字的传世真言
狂妄。
“你可以结婚啊”胖驴友讶异过后,八卦道“以后打算娶个什么样的如果生了女孩可以继承你的称号吗”
“可以是可以,暂时还没想过,我们家每一代都是单传,没生过女儿。”
摸了摸下巴,即墨思考过后道“我要是有了女儿,她想当什么都可以,不就是个大巫师吗,我都给她。”
温珩瞥了他一眼,泼冷水道“从记载来看,你们以前在东国的祖先就从来没有生过女儿。”
即墨家族永远是一脉单传,只有一个男孩,也不用考虑大巫师之位传给谁。
“而且,每一任大巫师都会在四十二岁的时候横死,然后由后人接任。”
胖驴友嘴巴张得老大,他看向毫不在意的即墨,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是这样吗”
“是啊,我父亲就是四十二岁的时候没的,猝死。”即墨凤眸微扬,“我家祖祖辈辈都没什么好下场,可能是泄露的天机太多了吧。”
“那你今年多大”虽然不很礼貌,但胖驴友还是问出了楚逢月想知道的问题。
“二十六。”男人无所谓道“还有十六年可以活。”
马师傅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如果现在娶妻生子,等你死的时候你儿子也才十五岁,他能压得住场面吗”
“会有人帮他的。”即墨意味深长道“大巫师已经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了。”
在南洋,大巫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必须存在的个体,能够安抚民心。
在民众眼里,他就是天神的传话人,说的话就是天意。
胖驴友忽然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和平时打游戏骂骂咧咧的那个暴躁症患者完全不一样。
聊了一晚,他们到后半夜才睡着。
胖驴友是个话多的,他想知道的都问了,有些即墨回答了,有些随意敷衍过去。
温珩也从中提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对于这位南洋地位尊崇的大巫师的了解也深了些。
第二天,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胖驴友他们开始拆帐篷。
今天要去找龙脉,除了即墨,最开心的还是马师傅和侯师傅。
虽然在这待了几天,但马师傅确实没有找到这条平洋龙的龙脉,更别说点穴了。
除了不想徐家人得逞外,就是他自己实力稍微不够火候,一两天的时间还不够登堂入室,一两个星期可能就差不多了。
“平洋寻龙莫认踪,只观水绕是真龙。”口诀背得滚瓜烂熟,但是
“这里没有明显的水龙啊。”马师傅也很无奈。
“这里地势太平,没有起伏,很难找到龙脉。”侯师傅虽然是法器大师,这种基本的他也会看一点。
不过和师弟比起来就是学徒和老师傅的差别,术业有专攻嘛。
“你们这样看。”楚逢月抬手,对着远方比手势,“高一寸为起,低一寸为伏。”
“现在龙脉是不是清晰了起来”
“还真是,”侯师傅惊喜道“走我们沿着龙脉去看看”
不远处,徐父站在一个黑袍人旁边,恭敬道“大人,他们开始寻龙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