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乐偶尔也会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是忙着学习,就是跟着穿越局杨姐和8022号小哥熟悉工作,彻底吧晏不知抛到脑后。
但等她好容易忙完手头工作,回看已经熟练上手的助理,心里既有小小内疚,又有一点酸溜溜的嫉妒。
于是有事来寻晏不知时,她先抱着晏不知一顿狗啃,而后假惺惺地问“知知哥哥,我这么冷落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已经通过实习,毕业后就是正式员工,可以通过调节时间流速作弊,自己去问天道的位面钻研几年再回来,不会再让你等久。”
她起身想离开,细腰被紧紧搂着,束缚在靠着沙发椅的男子身上。
“带上我。”晏不知声音并不大,却有种勾人的魔力。
他的话不再是把自己摁进尘埃里的请求,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撒娇,像半融的糖块,黏腻甘甜,叫人欲罢不能。
当然,只是隐隐约约透出一点。晏不知神色温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星半点儿缱绻,用以撩拨人。
殷晴乐的情绪随他的语调变换,永远无法冷静地适应“你也可以变换位面,不用我领你过去的。”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晏不知抬头,朝她眨眼,“做什么都行。”
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闭口,眼底尽是呼之欲出的未尽之言。
殷晴乐“”
完全对抗不过。
目光落在晏不知脸上,殷晴乐转念一想,小嘴先嘟了起来。
“你是不是背着我去了问天道的位面。”她伸出手,扯过晏不知颈旁领带,“不然为什么学的那么快还那么轻松。”
力道很轻,她和晏不知实力差距又大,不会弄疼他。
硬要说,扯领带不过是殷晴乐的情趣。通常下一步就是啃脖子种草莓,但这次,殷晴乐没那么心急。
“坐好,我要审你。”她挑起双眉,逗晏不知玩,“背着我偷偷回去几次了”
晏不知“从没有回去过。”
“那为什么学的那么快”
殷晴乐低下头,蔫了吧唧“该不会我一辈子没法追上你,那我还是及时提交辞呈,去当你的助手吧。”
也不知道杨姐是怎么安排,非要她当主位。晏不知给她打下手,属实是屈才了。
她听见晏不知带笑的、无奈的叹息“阿乐,我今年骨龄已有三百二十八。”
“五岁来到玄赤宗,开始学习处理政务。十八岁正式成为少宗主,到被投入冰狱,一共三百零三年。”
“而你尚还是新手初试,若我刻意放慢步调迎合你,那才会叫人觉得奇怪。”
杨姐也和殷晴乐说过,她学东西很快,等过个几百年,完全能达到晏不知的水平。她很优秀,硬要说的话,缺的只是时间。
“谁让你看起来像二十岁。”殷晴乐强词夺理,不肯承认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我们明明是一起进穿越局,每天下班后,你都得等我很久。”
“我不想让你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小家子气地疯狂抬眼偷看晏不知的神色。
晏不知笑了,扣着殷晴乐腰肢的手用力,彻底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怎么会是很久
殷晴乐在穿越局实习的时间里,哪怕是她拖延得再久,用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也不过一两个小时。
晏不知的生命中,有很多一部分时间在等待。在遇到殷晴乐后,他以为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有耐心。
直到和她相伴了四年过后,晏不知终于明白,他不是不擅长等待,他不过是害怕某一瞬间的得而复失罢了。
无论身处何地,时间过了多久。只要他知道她会在阳光下朝他走来,晏不知的恐惧便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怀里尚还对长生没有概念,刚从玉白象牙塔走出的小姑娘嘟哝“你说,问天道的位面过去多久了。我白日算了算,按照设定的时间流速,应当有一百多年。”
“我站在屏幕外,观山海不曾移动增减,但百年光阴,足以改变许多细节。”
殷晴乐缩在晏不知怀里,垂下纤长睫羽,蝴蝶振翅般轻颤“乔姑娘应该已经去了,不知道温姐姐和常大哥的修为到了什么层次。”
“不会超过你吧”殷晴乐警觉,抬头看晏不知,“该不会我拉你来这个世界,反而拖了你的后腿。”
见男子移开目光“要是我当初留在问天道,现在也不需要你为我去挣玉清浆了。”
其中暗示明了。
“这么厉害”殷晴乐拉起晏不知的玉腕检查,“就算是天才,四年时间飞升,也太夸张了。”
“天道碎片联系两界,我的骨龄未曾增长,但灵脉依然与旧位面相连。”晏不知目光飘忽,“这虽不是光明公正之举,好在我已跳出修士间的争斗,不会影响修真界的平衡。”
殷晴乐点头,心里盘算一番,觉得以晏不知的实力,一百多年的时间确实能完成进阶。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亮光“那就是说,灵台已经愈合,道心也找到了”
晏不知凝眸看她,而后露出清浅的笑意“嗯。”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你在备战期末考,我不想打扰你。”晏不知回答,说着,他把殷晴乐拉近了一些,拨开额前碎发“想看看我的识海吗”
“现在先不急,晚上再说。”殷晴乐笑着,扬起脑袋,撑着身子在晏不知冷白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
殷晴乐这次专程来找晏不知,可不是为了撒娇。
四年以来,她进步了许多,已经能绝处逢生,在欢愉中抓住机会,压倒晏不知。但每次从晏不知识海中出来后,仍然会支撑不住睡过去。
温如月说的没错,她和晏不知的差距实在太大。殷晴乐粗略估计再过一百年,她就能和晏不知在床上平起平坐。
一百年谁等得起。
“我下周就毕业了。”殷晴乐脸上浮出红晕,嚅动嘴唇小声道。
“我昨天和我爸打电话,提了我们的事”不合时宜的娇羞劲儿涌上,殷晴乐语调软软糯糯,声音宛如落地针,逐渐低得不叫第二人听见。
“就是那个你懂得”
殷家父母对晏不知和殷晴乐的未来不怎么看好,四年间,他们的态度从“迟早会分,随孩子耍吧。”到“怎么还没分,这小伙子难道是真心的”一连几变。
即使对晏不知身份非常怀疑的殷父,到了后来,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晏不知是骗子,在他们这小门小户上花这么多的心思,成本也太高了。
在殷晴乐的又一次替晏不知说话“把你看,知知哥哥还是非常不错的。”
殷父终于点了头“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是普通男女朋友关系。”殷晴乐拽着老父亲的胳膊撒娇,“你女儿可乖了,什么都没干。”
“他不是说要娶你吗,你都快毕业,工作也有了找多,下一步也该计划了。”殷母插话进来,“要是还不放心他的人品,可以先订婚试试,看那孩子会不会有变化。”
“不过无论是骗婚,还是别有目的,也不可能坚持四年这么久吧。”殷母认真思衬,“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他的功能问题。那么久都能克制得住,除去他心性好,足够尊重你,另一个方面也不得不防。”
殷晴乐正在喝水,差点儿全部喷出来。
“不不不、他很行的。”殷晴乐连声咳嗽,“妈你别这么说,怪伤人的。”
“瞧你,都开始偏帮外人。”殷母假惺惺地哭,“网上不是经常有这种新闻吗,老公样样都好,就是不行,为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难受了。”
一想到两个年过半百的老父亲、老母亲,一言一语地讨论些少儿不宜的话题,殷晴乐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们要是不放心,订婚后我试试他不就行了。”殷晴乐碎碎念,“再说,哪怕不合我心意,我也舍不得分手。”
殷父“”
殷母“”
瞧这孩子,没享受过鱼水之欢,尽在那儿瞎说。
三人说了半天话,总算定下了重点时间差不多,可以把恋人关系再升升位,领证结婚了。
殷晴乐小姑娘心性,没敢直接和晏不知说,于是羞答答地旁敲侧击,等晏不知答复。
晏不知偏生就这么当了回木头“毕业旅行是和同学一起去,还是另有安排。”
“毕”殷晴乐瞠目结舌,她想暗示的可不是这件事。
“我没什么安排。”殷晴乐僵硬地回复,“我们”
“那和我一起如何”晏不知浅笑提议,玩弄她落在肩头的乌发,“杨女士前不久刚说,年假不能再攒下去,要是再坚持不请,就算浪费。”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问。
殷晴乐思路被他带着走,连着说了好几个地名,什么山啊,海啊的,好半天才绕回来。
“不,我不是来说这个事的。”她小脸绯红,桃色从面颊染上眼尾,“就是我们已经谈了四年了是不是”
她依然没能成功说出口,晏不知像是刻意在避着她,三言两语撇开话题。
订机票的动作倒是快,三两下搞定。
“不解风情的坏知知。”
她不需要什么仪式,也没多少程序要走,就是个领证的事儿,怎么晏不知就是不理解
殷晴乐气呼呼地趴在床上,不去理他。
晏不知笑盈盈不吱声,垂首,指尖抚上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四方锦盒,长睫轻颤,隐去眼底暖融融的笑意。
要是殷晴乐先前不曾郑重其事地求婚也就罢了,她都做到那般地步,他怎么敢随便开口
他抬眸去看殷晴乐,小姑娘纤薄的衬衫摩擦着上拉,露出一截后背的凝白。
晏不知微怔,而后火烧火燎地移开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