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岑良这时候虽则是这样想的,然而第二天他还是被白家气得够呛。
于是,原本正在家中,拿着那些小玩意儿逗南星玩儿的岑霜,一抬头,便看见了祖父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祖父,怎么了”她关切地问着。
岑良一坐下,立刻气得灌了杯茶,见孙女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便放下杯盏,忍不住开口向她抱怨着。
“白家那小子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今日我原本和白家老太太谈了谈关于房子的事儿,而他们家这几日一直没能找到买下房子的卖家,这会儿也是真心想要卖这房子的。
要是继续谈下去的话,我估计也大概能谈成,不过白家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窜出来的,一下子跑出来,说这房子本就该是他的,他不同意这个价贱卖了。”
说到这里,岑良狠狠皱了皱眉,显然对口中所说的这人很是厌恶的样子。
“我出的价格本来就已经很是公正了,要是愿意好好说一说,谈一谈,那么最后稍微高些也无妨。
不过这家伙实在是贪心得很,上来就是要个翻倍的价格,我看白老太太也拦不住他,当时就起身走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很是感慨的模样。
这白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竟遇上这样一个混天混地的儿子,平日里什么事也不干就算了,他甚至还拿家里的钱去赌钱。
原本白家家中还算有些余资的人家,这些年来那些钱也都断断续续被这个败家子败了大半了,如今甚至连那宅子都要卖出去了。
如今这白家小子居然还是这样嚣张无礼的态度,这可真是
岑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是顿了顿,才开口说,“算了,我看他们家那房子,不找个冤大头接手,是不愿意出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赌鬼会在某一次赌上头了,直接将这房子也给抵押上了,那到时候可就是钱物两失,什么都没了。
不过今日一去,他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在别处再另寻屋子了。
虽然之后找到的房子,不一定能比这个好,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世事总是无法尽如人意啊。
而一旁认真听着的岑霜,其实对这白家也有些印象,她记得白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好像也有十几岁了,小的那一个年纪正和她差不多。
而且她也从周围人的口中知道,白家先前家境也算不错,给白兴安娶的妻子还是白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又贤惠又漂亮,当时可把其他人羡慕坏了。
可惜的是白兴安实在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原先有白家老爷子管着他倒还好,前两年他这老父亲去世之后,这人就被狐朋狗友引到了赌场里,立马便堕落成了个赌鬼。
他母亲和妻子也劝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家里的钱拿走。
要不是老太太将家里的嫁妆和一些地契都好好藏起来了
,估计没多久这人就能把钱全都输光。
这一回也是白家老太太实在是在看不下去了,便想着将这房子卖了,索性直接搬回乡下老家去,还能守着那几十亩田好好生活。
要是再这样继续让儿子赌下去,他们家说不定到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虽说家里的地契什么的都在她手里,但是指不定哪天这小子就赌红眼了,被人追债到家里来,到时候难道她还真能眼睁睁看着人将自己儿子的手砍了吗
不过白兴安显然是不愿意的,要是真将房子卖了,他还能住哪儿,难不成真的要跟老太太回鸟不拉屎的乡下去吗
因此他才会极力地将那些想要来买房子的人全都赶走。
当然,要是哪个冤大头真的愿意出他所说的价格买下的话,这钱他也是愿意收下的。
他这么做也的确很有效果,寻常买家见到他们家里人都没有统一好口风,又知道白兴安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也省得到时候买下了一堆麻烦。
因此,岑霜想到这些事之后,也觉得虽然白家那房子地段什么的都很不错,但是还是算了吧,也不是非要死磕这一家。
见祖父的神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之后,她便出声宽慰着,“既然如此,那还是去看看别家的房子吧,反正这事儿一时半会也不着急。”
毕竟合适的房子可不是说有立刻就有的,说不定过两天就能有好消息了呢。
岑良点点头,这么说也是,他还是慢慢找吧。
方玉成同样也不着急这件事,他这几日难得清闲了些,便着手将李家少爷的医案整理了一下,记到自己的册子上去了。
虽然这次李少爷的病不算很难治,但是像他这种痴傻了几十年的情况,恢复的程度倒是比他曾经治过的几个病患还快些。
也不知道是他这几回开的方子里更适合,还是这人体质就天生比常人好些。他这段时间便在琢磨着这件事。
不过这样的清净显然没能持续很久,没过两天,城中便开始有许多人家派人送来帖子,想要请他上门看一看病。
然而这些人的态度并没有李老爷诚恳,家中之人生的病也寻常,普通大夫便能治,不必特意来找他,因此方玉成很是不耐烦。
然而他推拒了之后,上门的人还是源源不断,甚至有一两家的下人上门来,还很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请他上门去是一件很给他脸面的样子,这让人心中更是不快。
这一日,岑家又收到了两封贴子,方玉成见了,索性站起身来,朝着岑良走去。
“师弟,以后这些人上门来,就说我不在这儿,直接让病人去医馆找我吧。”
一边说着,他甚至都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药箱了。
听了他的话,岑良显然很惊讶,这句话的意思是
药箱收拾好之后,方玉成又扭头看了眼岑霜,招手将她叫过来,“走,你也一同去吧。”
一旁的岑霜见状,立时便
明白了他的意思,二祖父这是要去自己家的医馆里当个临时的坐堂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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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岑良立在一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方玉成扭头看着他,轻巧地开口说着,“怎么,不愿意让我去吗”
岑良顿时摇头,一下子回过神来。
师兄愿意去他的医馆里为人治病,这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啊,毕竟师兄的医术可比他厉害多了。
方玉成满意颔首,他素日里也不是真的就只是隐居在深山老林里,其实还是会为人治病的。
不过他不太喜欢同人打交道,往往只有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是遇上了什么感兴趣的疑难杂症时,才愿意给人治病。
这一回嘛,就是因为上门来的人太多了,他也懒得筛选。
要是家里人真有病的话,那直接让人去医馆找他算了,也省得一些明明没什么病却非要让他看看的家伙,上门来烦他。
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他这段时间教导小霜,已经教得差不多了。
但是做个大夫怎么能闭门造车呢,他从前可是跟着师父天南地北地跑,见识过了各种不同的病人。
如今小霜年纪还小,四处跑确实不太合适,还是让她先去医馆里见识见识吧。
岑家祖孙俩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都没什么意见,岑良更是挺高兴的,毕竟小霜有这样的天赋,自己却没那个能力教她。
如今师兄愿意这样倾囊相授,他自然乐得开心,立马将两人送到了自家的医馆里。
岑家的医馆之中,本身就有两位请来坐堂的大夫,医术还算可以,治些寻常小病还是行的,另外还有两三个负责抓药打打下手的伙计。
岑良来了之后,便招呼着人为方玉成腾出一块地方来,一边向其他人介绍起来,这位是他的师兄,也是个大夫,这几天会在医馆中坐堂一段时间。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反正面上全都是一副热络的样子。
那两个原本的坐堂大夫,心里倒是有些担忧,生怕这人会把他们给挤下去。
方玉成也不在乎这些,只是将整个医馆看了一圈之后,才坐到了这会儿腾出来的位置上,神态自若。
其余人见了他这副样子,心里只觉得,这人医术如何还要另说,关系户是实打实的了,不然态度怎么会这么自然。
而且除了这人以外,他们对一旁岑霜倒是眼熟的,虽然她不常来医馆,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岑掌柜的家里有个孙女,便是眼前这个女孩。
如今见岑霜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个新来的人,这些人心里就更觉得,这个姓方的家伙,估计和岑家关系很不错,说不定不只是什么师兄弟关系,还是什么远房亲戚呢。
而岑良虽然将他们送来了医馆,但是想到方师兄毕竟是第一次来这儿,小霜年纪又还小,因此便准备今日也一同留在这儿,看看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