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越城的,这段时间随着小姐安住下来之后,她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儿对于她来说,可比自己从前呆的地方要好多了。
不过这种事情毕竟也不是她一个婢女能做决定的,她当然还是要跟着小姐走的。
只不过每次想到这件事,玉函心里都有些忐忑,要是到时候去了京城之后,小姐不再需要自己了的话,那可该如何是好啊
她可是听说,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家中的仆从个个都伶俐得很呢,每个人都可有本事了。
而她,玉函有些发愁,她觉得自己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吃,会吃,在一个地方住下,就能立马找到这儿最好吃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似乎真就没什么了。
因此,玉函这几日虽然面上看着高兴,心里还是暗自有几分担忧的。
不过这会儿,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姑娘和那只狸猫儿,原本的心情都一扫而空,短暂忘记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岑霜和她显然也很熟悉,毕竟前段时间她常常跟着二祖父来到方家,三四回里总能有一两次撞见这个姐姐的,而且这位玉函姐姐本也是好相处的性子。
几次三番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自然也越加亲密了起来。
而岑霜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心下也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南星看见了那么多人,所以都是来提亲吗
如此看来,这回倒是她猜错了,两人其实并不是兄妹,而是,嗯,也许算是未婚夫妻
不过这样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那两人长相都很不错,要说是一对的话,也确实很登对。
岑霜如此想着,心里还觉得有些可惜,她只见过这个漂亮姐姐几回,甚至还没怎么认识,人家就要走了。
不过成亲对于他们来说,总归是件好事,因此岑霜遗憾了一瞬之后,又为她高兴起来。
“是吗那可真好啊。”
说完之后,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过玉函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啊,这两天就要走了吗”
“是啊,最近家中就是在整理东西呢,而且说起来,其实行礼也不是很多,估计这两三天就要走了。”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还是有几分可惜,看了看一旁的南星,又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
也不知道她跟着小姐在那边安顿好之后,能不能也养上一只猫儿呢。
两人在这边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玉函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她正想起身回去,这会儿一抬眼,两人便见到了有人从辛家大门走出来。
那正是今日上门来的陆公子,这几日,他时常会带着人来辛家,帮他们准备搬家的一应事宜,而他自己偶尔会请辛怜,与他一同出去游玩一番,或者是与她在家中园子漫步,随意闲聊一会儿。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玉函都已经习惯在家中见到陆公子了,如今见到他从门内出来,也不觉得奇怪。
这会儿站在门前的辛怜,已经和陆修明道完了别,一瞥眼,却见到了门前不远处,刚刚被她派出去采买东西的玉函,和一个眼熟的小姑娘正站在一处呢。
陆修明微微侧身,显然也看见了玉函和岑霜二人,不过他先前并不曾见过岑霜,因此只是有些奇怪,那小姑娘是你身边那婢女的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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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怜摇了摇头,嘴角依旧带着一丝笑意,“不是,好似是隔壁家的孩子,从前和玉函见过好几次吧。”
说完之后,她抬手朝玉函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见到她的动作,玉函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她是接了吩咐出来买东西的,结果和一个小姑娘聊上了,站在门前,还被小姐和陆公子看见了。
她听从地走到了二人面前,一时间心里又有些忐忑,不过辛怜也并不是想要责怪她,只是轻声吩咐着,正巧自己刚刚想起还需要买一件东西,如今她没走远正好,去的时候可以一并买了。
玉函闻言,便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记下了,现在就去。
而一旁的岑霜,见到辛怜招手之后,也忍不住跟着身边的人,一同走到了两人面前不远处,神情倒是很专注,一直盯着辛怜看,神色中满是惊叹。
走近了看之后,她就更觉得这个辛家姐姐,看上去真的是太好看了,眉间下意识微微蹙起,而嘴角带着一分极浅的笑,是一种漂亮到让人心碎的美,她都忍不住看得出神了。
见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也跟着走到了自己面前,还这样一直看着自己,辛怜这会儿也不觉有些好笑,她还是难得看见这样真诚又专注的目光,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因此,她还忍不住和岑霜搭起了话,“小姑娘,你今日怎么一个人来这边了”
听了她这样关切的话,岑霜便抬头朝她笑了笑,“我家祖父让我来送点东西,很快就回去的。”
虽然,其实不是二祖父喊她来的,是她自己主动想要送药丸来,顺道看看方昭的热闹,不过反正也差不多嘛,这说法也没错。
岑霜很是理直气壮地在心中想着。
原来是这样,只是来送个东西,辛怜也顿时明白了,她还是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不住在方家,但自己家其实离这里也不远,因此这会儿也就放下心来了。
一旁的陆修明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们俩说话,并不出言,只是看着岑霜的时候,心里偶尔冒出一些琐碎的念头来。
这小姑娘看上去可真是可爱,而且说话又如此得体有条理,真是不错,若是他日后的女儿,能长成这副样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像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样,立刻默默向自己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女儿连声道歉起来。
不是,不是,长相当然是其次,只要是他的孩子,当然怎样都好。
而且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辛怜,心中暗自想着,这种事情还早呢,他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辛姑娘带回家去才最重要。
岑霜可
不知道,旁边这人思维这样活跃,已经从自己联想到他未来的女儿身上了,她这会儿还是很专注地和辛怜聊着,视线也一直放在对方身上。
真是好看啊,她在心里忍不住再一次感慨着。
然后她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陆修明,又看看辛怜,不由得感慨一句,家世不说,最起码这个人的长相还是配得上辛家姐姐的。
这样看来,或许这还真是一桩好姻缘呢。
因而,她忍不住想要看一看,这二人的夫妻宫,是否相合,日后是不是能一直这样好好地过下去。
先前她都只是远远见过这两人几眼,并不曾像是今天这样,这么近的见到他们。
因此,这还是她第一回给这两人看一看面相。
不过这么一看,她脸上带着的笑容,一时间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这,难道是她看错了
岑霜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惜,她擦了擦眼睛,视线在二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看错。
不,不至于这么离奇吧
她先前的话,居然真的说准了
她被自己看出来的消息震撼住了,一时间有些失神,见她这样子,辛怜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怎么说着说着,又呆住了,是昨日没有睡好吗”
辛怜的语气很是和缓,态度也很柔和。
眼前这个小姑娘让她想起了自己从前在村子里见过的其他女孩,那些人和自己不一样,在家中很是受宠,模样都肆意许多,她一度很是羡慕那些人。
当然,还有嫉妒。
不过到了如今,她见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心态便已经不再像是从前那样了。
因此,她对于岑霜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这是这样一个嘴甜的漂亮小姑娘,见到她的样子也很是有趣,像是见到了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一样。
听她这样关切自己,岑霜也立时反应过来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然后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辛姐姐,先前我和方昭第一次见到你们俩的时候,方昭说你们也许是夫妻,我那时却以为你们俩是兄妹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显然有些可惜,“看来还是我猜错了啊。”
她这样一说,辛怜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陆修明倒是先偏过头,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不,如今还不是呢。”
这种事可不能胡乱说,他还没有将人正式迎进门呢。
辛怜见他这样子,也只是掩唇轻笑了笑,二人就这样相视看了一会儿。
身旁的岑霜这会儿更是大感不妙,听他这话,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或许之前确实都不曾见过呢。
这,居然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巧合吗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然后看了看两个正互相对视着的人,皱着眉想了片刻,最终还是
决定开口提醒一下,“啊,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先前看辛姐姐和你的模样,好像有那么一点相似,所以我才以为你们俩是兄妹呢。”
闻言,陆修明一时也醒过神来,然后很是自然地回道“人有相似也是正常,我也曾见过一些长相有几分相近的夫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几分,然后语气一改,显得有些振奋,“或许这便是我和辛姑娘的缘分吧。”
啊,完全没有听进去啊。岑霜觉得自己有些头痛。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怎么会联想到这上面去,谁能想到居然会有这样惊天的巧合呢
若不是她自己看出来了,她自己也真的很难相信这件事。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藏在心里。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两人,犹豫了好一会儿,甚至都让眼前感觉有些奇怪了,她才压低了声音,缓缓说着,“辛姐姐,我从前跟一个师父学过些算命看相的本事,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辛怜听她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她不明白岑霜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正经说起这件事来,不过她还是仔细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了问。
“这我倒不太清楚。”她顿了顿,又说道,“说起来,城中之前不是有人帮一对夫妇找到了他们的孩子吗据说那便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说的,难道”
岑霜闻言,点了点头,确定了她的想法。
见她直接认下这件事,这会儿辛怜是真的觉得有些惊讶了。
她刚才所说的这个传闻,她当然也是从玉函口中听说来的,而岑霜的那些算命经历,最广为人知的也就是这个了。
毕竟其他的情况,基本都只是她和算卦的对象清楚有这回事而已,他们并没有将这些事情传出去。
比如白家那件事,总不好说岑霜先前就已经看出来,白兴安命不久矣了吧包括李家老爷的那些事情,他们其实也基本没有说出去,担心这会对岑霜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因此,如今大家更了解的,还是之前岑霜帮那对夫妇找到孩子的事情。
毕竟夫妇千里寻子,而孩子当时正与自己擦肩而过,当时但凡是错过了那么一天,或是一会儿,这家人或许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这样有趣的巧合,又是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旁人看得也觉得既有趣,又舒心,如何能不让人津津乐道呢
因此辛怜也是听说过这件事情的,当时她听了之后,一边觉得这一家人最后终于团聚,实在是可喜可贺,一边又觉得,这样的父母可真是让人羡慕至极,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寻到的目标,不远千里艰辛,四处追寻这个孩子。
真好啊,真让人羡慕啊。
这个故事在越城传来传去,其中人物也难免模糊了几分,大家听的毕竟只是别人传到自己耳边的消息,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因此几番传播之下,也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甚至在有些人的口中
,已经发展到了,是天上神明感动于这对夫妇的诚心,所以见到他们一家三人难得相聚的时候,才使人出言提醒,让他们得以重逢。
辛怜刚才其实也只是突然联想到了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这居然真的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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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这就好像是自己身边很是熟悉眼熟的人,突然某一天暴露身份,发现这人其实是什么落魄王公贵族,王室子弟一样,让人惊诧,又觉得神奇。
她用一种很是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岑霜,却见对方的神色依旧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并不是信口胡说,而是认真的。
因此,辛怜忍不住出言夸奖了一句,“原来如此,那你可真是厉害,当初真是做了一桩天大的好事呢。”
站在一旁的陆修明,听着这两人说着话,很是不明所以,嗯她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是在说笑吗还是认真的
他在越城呆的时间并不算很久,而且身边也没有像是玉函这样,什么有意思的消息都能打听来啊,然后说给辛怜解闷的家伙。
因此,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辛怜所说的事情。
不过他依然很有仪度,并没有贸然出言打断她们的对话,而是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虽然,其实,嗯,他听得也不是很明白。
见这两人这么认真地盯着自己,岑霜张了张嘴,似乎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就这样就直接说出来,但她并没有犹豫多久,便像是下定了决定一样。
然后她便压低了声音,轻声说着,“我方才听说辛姐姐你们的事,所以想要看一看你们二人的姻缘是否相合,只是”
闻言,辛怜也有些好奇起来,她其实对自己和陆公子的关系,一直都带着几分忧虑,同样也不相信,这回跟随他上京会一切顺利,或许对方家中其实并不满意自己这样的身份,又何谈婚嫁呢
因此,她听到岑霜这个转折时,心中其实并没有起多少波澜,她想,或许是这小姑娘看出来他们俩其实是有缘无份,根本不可能成亲的吗
辛怜的心态很是平和,就像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她当然感激陆公子,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只凭他的那些行为,便可以说他是天大的好人了。
而如今对方愿意出言娶自己,这对于她来说,当然也是件好事,毕竟被人正经娶进家门,总比养在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门来,要来得更好吧。
至于什么喜不喜欢的,她又如何能有考量的余地呢
她对于陆公子只有感激,再无其他,但是只凭这个感激,对方想要自己嫁给他,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时候,听到这话的陆修明,倒是听出了岑霜的言外之意,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差,但他还是没有发火说什么,而是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看着岑霜。
见到眼前两人这副样子,岑霜也觉得有些可惜,明明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坏人,性子也不错,怎会这
样造化弄人
“只是,你们二人似乎有些亲缘关系,”她的声音依旧很轻,似乎都有些不想说出来。
而且,是很近的亲缘,与我先前的猜测所差无几。”
她这话说得含蓄,不过眼前两人一听就明白了,她是说,他们俩其实真是兄妹
这,这怎么可能呢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陆修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开始觉得,不会是这个小姑娘信口胡说的吧,这种事怎么会
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双亲在外边,应该没有什么旁的私生子女
这一点他不敢肯定,但是就算真是自己父亲外边的孩子,又怎么会沦落到那儿去,被自己遇见了呢
要知道,他们家里也不缺钱,就算是外边真有个什么孩子,出钱让那孩子好生长大,这总不是一件难事。
他皱起眉,又勉强笑了一声,“小姑娘,这种事情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我们二人怎么会是兄妹呢”
见他有些焦躁,又有些恍惚的样子,岑霜心里也觉得可惜,也没有反驳回去,只是补充了一句,“嗯,你们二人应该不是兄妹,其实该是姐弟才对。”
对,年龄她也是能看出来的,虽然辛家姐姐比陆公子矮了些,身量不高,模样看上去也比他年轻的样子,但其实按照真实年龄来说,对方是比他大一些的。
这也是和她先前的猜测唯一有出入的地方。
听到这话,辛怜也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的年龄的确是要比现在的要稍微长些。
因为自己最开始被人买下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看上去太瘦小了,明明已经有八九岁了,但是旁人看来,也不过就是六岁左右的模样。
因此,当时那管事把自己带回去的时候,也弄错了自己的年纪。
她那时候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本就心慌,因此也忘记纠正这一回事了,后来慢慢地,要学的东西太多,时日渐长,她也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年纪,只按照楼中记载的来了。
今日被这个岑家小姑娘一提,她也总算是想起了这一回事。
认真算来,她的年龄确实是要比陆公子大一些的。
竟真被她说对了,辛怜看向她的目光,显然比先前还要惊异几分。
要是这样的话,难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吗她真的和陆公子有亲缘关系,还是亲姐弟
辛怜这会儿心里也着实惊异,即便有了先前岑霜说准了自己年龄的事,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件事还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有父母的,而且,她好像也和亲娘长得很是相似。
如她这样普通的人家,又怎么会和陆公子这样的伯府牵扯上什么关系呢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这件事。
辛怜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一家不可能和世家贵族牵扯上什么关系,而陆修明则更难接受,明明先前对方还是自己想要求娶的
姑娘,他甚至都已经说通了家里,说不定回去见完母亲之后,他们就能成婚了。
如今这样,他和辛姑娘要是真有什么亲缘关系,那他们又算是什么呢
见他们俩都显然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岑霜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其实知道这种事情不好说出来的,但是既然她都已经看见了,难道就要将这件事情一直藏在心里吗
而且若只是远亲的话,其实他们俩在这个时代,也能算是一场缘分,至多不过是亲上加亲罢了,但是他们二人似乎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这当然不可能成亲。
在这个时代,表亲成婚都不是常事了,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医术更为发达的缘故,早早就有医者意识到,表亲之间也不适宜成婚,不然的话,生下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有缺憾。
因此,在有了这样的认知下,大部分时候,百姓还是会尽量避免太近的亲戚之间成亲,宁愿找得稍微远些。
不过,这种事并没有明令禁止,因此,还是有些人依旧不在意这一点,选择表亲成婚。
而且,这种事情在民间其实不算太常见,更多的还是各大士族之中,相互联姻的情况下,血脉本就亲近,而且他们也极讲究门当户对,除了那么几家以外,也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了。
因此,在这些家族之中,表亲成婚的时候,依然屡见不鲜。
不过像是辛家姐姐和陆公子这般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成婚的。
因此,虽然知道这样子直说不太好,但她还是选择将这件事直接说了出来。
毕竟现在他们也还没成亲,只是在商议婚事这一步,也还能挽留。
要是等到他们俩顺利成亲之后,再发现这件事情,那已经能说是一件惊天噩耗了。
若是没有孩子还好说,要是已经有了孩子,那才更是作孽。
如今这个时机虽然算不上最好,但是能在成亲之前阻止这件事情,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因此,岑霜看着两人明显没能反应过来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对着陆修明留了最后一句话,“这件事情,你或许可以回家查一查,问问你父亲。”
说完之后,她才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两人的目光轻松了许多。
“那我先走了。”她朝两人招招手,示意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
留下两个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家伙,依旧留在原地。
不过经过这么一出之后,岑霜的心思一下子全都转移到了辛家姐姐和那个陆公子身上了。
她这会儿也在感叹着,自己这会儿可是真切见识过一回,有情人终成兄妹了。
当然,他们俩互相有没有情这还不清楚,但起码总是互相有些好感的,都已经准备谈论婚事了,在这样的关头遇上这样的事,也难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哎,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了之后,辛家姐姐还愿不愿意见自己了,被自己这样直接说破,也的确是有
些难堪的事情。
岑霜忍不住和南星聊起刚才的那件事,在心中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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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刚才也是想过,要不要委婉一点,或者是想想别的办法,说出这件事情的,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在搬家了,要是我稍微拖延一下,说不定人家就已经上路了。
她这也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啊,但愿辛家姐姐还愿意再见一见她吧。
不过要是不想再见到她的话,其实她也挺能理解的,很多人都不想再见到曾见过自己出丑的那些人,更何况自己还是那个说出这件事的人。
一旁的南星听了这么一岔瓜,心思倒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兴致勃勃地问起了别的。
你说,他们俩其实是同父异母所以其实是那个男人的父亲,从前在外边留下的孩子吗
嗯,是啊,他那个亲爹做事倒是不管不顾,谁能想到他外边的女儿会和自己的小儿子在一起呢
岑霜的语气显然也很是唏嘘,毕竟人海茫茫,能在这么多人之中,精准找到这样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可真是太难得了。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俩也的确是很有缘分了。
哎,算了,既然我都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那些事情,之后想要怎样,就只看他们自己了。
岑霜和南星感慨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了。
她带着自己从二祖父那儿拿来的那个瓷瓶,很是快活地跑到了方家,同赵娘子打过招呼之后,就去找方昭了。
“方昭,你看这个。”
她举起自己手中的瓶子,然后很是认真地放到了方昭手上。
“嗯这是什么,药吗”方昭握着瓷瓶左看右看,然后将上面的塞子拔了下来,嗅了嗅,没察觉出什么大问题来。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黄衣丸的外表很寻常,味道闻起来只是有一丝清浅的苦味而已,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药丸子而已。
但是只有自己吃下去的时候,才会觉得,这种药丸的味道,究竟有多歹毒。
让人甚至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当初研究出这种药丸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其实是想用药苦死人吗
不过这会儿,岑霜脸上全无先前吃药的痛苦样子,而是笑眯眯地和方昭说,“二祖父让我来和你说,每日练武虽然要坚持,但也不要太过努力,你现在年纪不大,等时间久了,或许会伤了你的身体。”
“所以这是他给你特意炼制的药丸,可以强身健体的。”
她的语气也很是郑重,开始和方昭说起,这几个看上去很是普通的药丸,里边都放了些什么珍贵的药材,有些药材,单单只是几十克,都是用白银作为单位的,很是昂贵。
听了岑霜这么说,方昭显然很是感动,他听见这个药材的价格都觉得心惊胆颤,这么多钱,最后居然就只是搓出了这个几个药丸子
不过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这药丸有多珍贵了,“舅公对我可真好。”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一旁的岑霜也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除了味道这个问题以外,这种药丸的确是很珍贵又很废时间精力的东西了,其他大夫就算知道这种药方,说不定都不愿意花这么大功夫,炼制这么几个小小的药丸,那实在是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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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今日先服下一颗吧。”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暗搓搓劝着方昭吃下这个药丸,毕竟大家要同甘共苦的嘛,既然她先前吃过了,方昭当然也要吃一吃。
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他炼制的,自己先前只不过是不小心而已。
因此,她便支着下巴,看见方昭毫不犹豫地从瓷瓶取出了一枚药丸,直接吞下。
然后,她就看见对方原本平静的脸,一下子像是一张抹布一样,全都皱了起来,像是吃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一样。
“哎,哎,哎,别吐出来啊,这东西真的是好东西,而且很贵的。”
见方昭想要直接吐出来的样子,岑霜连忙伸手制止住了他,先前她知道这药丸的珍贵程度,因此吃下之后,就意识到是什么东西了,就算这味道很古怪,她还是选择咽了下去。
不过方昭不清楚这回事,要是让他就这么直接吐掉的话,也确实是有些浪费了。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方昭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吐出来,而是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开始满院子找水喝,直将自己喝了个水饱之后,他才勉强压下去了那股味道。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难忍受,开始将自己屋子里的一些吃食翻了出来,用食物的味道,将刚才那股药味遮掩过去。
如此,他才总算是好受了些。
不过等他舒服些了之后,方昭忍不住怒目瞪视岑霜,“你就是故意不和我说,想要看我出丑的。”
他知道,这个妹妹在医术上很有天赋,既然如此的话,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所以很明显了,她刚才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
岑霜将自己忍不住泄出去的笑意又收了回来,虽然心里还是笑着,但是脸上却还正经。
“怎么会呢这是二祖父吩咐我直接送来的,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这东西你明日开始还要记得吃啊。”她状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闻言,方昭也不再纠结于刚才那件事,脸上的表情再度皱了起来,“啊啊真的吗不会吧”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以后肯定不会过度锻炼的,我肯定记下了。”
他开始胡乱承诺着,反正只要不再吃这东西就好,就算它再贵,值几十两几百两银子,他都不想再吃了。
那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忘记。
见他如此反感的样子,岑霜这会儿才忍不住笑了笑,“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想吃的话,那还是等我待会儿拿回去吧。”
“不过,你下次要是这样的话,二祖父肯定还会让你吃这种补身体的药丸的。”
岑霜
接着补充了一句,却见方昭连连点头,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真的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他这段时间,其实也只是因为被舅公指导了之后,对一些地方明白得更加透彻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多练一练,谁能想到自己这样勤勉,还会有这样的后果呢
不过
他抬头看向了岑霜,然后问了一句,“小霜,舅公其实根本没打算让我吃剩下那些药丸的吧而且,你其实就是来看我热闹的,对吧”
毕竟要真是舅公的主意的话,那么一般来说,他都会让下人直接将东西送来,将需要嘱咐的话直接撂下,哪里需要小霜自己一个人来呢
她肯定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所以才接下了这件事,自己将东西拿来了。
而且舅公哪里是这样好说服的人,自己说了一句不愿意再吃,小霜就将剩下的拿回去了。
听到他这么说,岑霜依然很能绷得住,神色认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想来找你玩,所以才带着这东西一起来的。”
“而且,你要是不信的话,那就直接带着瓶子去问问二祖父好了,不过到时候我可不敢肯定,他会不会见到了你,觉得你身子还是不太行,所以让你继续吃呢。”
听到岑霜这么解释,方昭又开始犹豫了,难道她真的只是想来找自己玩吗那自己那么说是不是不太好啊
等听到后面那一句的时候,见岑霜作势起身要走,他连忙将人拦下来,“哎,哎,别,先别回去啊,我信了还不成吗”
“而且你来都来了,要是就这么坐一会儿就走了,我娘肯定要骂我的。”
他似乎是想将这件事揭过去,便将自己房中很是宝贝的一件东西拿了出来,“你看,这是我前几天得来的。”
那东西看起来很小,看起来是个翘尾的鱼儿样子,合掌一握便能完全拢住,鱼儿两侧都开了孔,整体呈乳白色。
他将这东西递到岑霜面前炫耀了一番之后,才捏紧凑到自己嘴边,缓缓呼气,这鱼儿便传出了些清亮的哨声。
给岑霜示范过这个之后,方昭又很是得意地将怀里的另外几个拿了出来,那几个也全都是些动物形状的瓷哨。
而且尤其有意思的是,其中有几种鸟儿形状的哨子,不仅能吹出哨声来,甚至还能模拟出这种鸟儿原本的叫声来,而且惟妙惟肖,旁人乍一听,根本听不出这其中的分别来。
岑霜原本安静地看着他展示自己刚得来的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在听到那些鸟哨声的时候,才终于起了几分兴致。
等方昭全都展示过一遍之后,她才忍不住出声询问着,“这些东西是谁做的你哪儿买来的”
吹出哨声不稀奇,但是能吹出相应动物声音的哨子,那可真是少见。
而且除了鸟类以外,她还见到里边还有一只小猴儿,那股猴儿哨似乎也能吹出相应的呼声,只是和鸟声相比,还是差了些,听起来很容易辨别得出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厉
害了。
见到岑霜这样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方昭心里也不免得意,他这会儿已经完全将刚才自己狼狈的样子全都忘了。
“是我前两天在外城一个老婆婆手里买来的,她当时在那儿卖菜呢,旁边摆了点这个小玩意儿,当添头卖的,不过也不便宜呢。”
闻言,岑霜又忍不住向他询问起来,具体是在哪儿遇见那个老婆婆的,她也想要买些这种哨子,方昭也都一一说了。
哎,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些你也可以挑些去。”
岑霜却是拒绝了,“我想买些我自己喜欢的,你的这些,你还是好好放着吧。”
这样说来真是可惜,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居然只是当添头卖的。
不过其实也是,这个时候的人,一般也不会特意为孩子买些玩意,那不是浪费钱吗
而愿意花钱买的,也都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买东西时,一般也不会往城外去,自然也见不到这些东西。
如此一来,没什么人买的话,做个添头卖,似乎也是一件正常的事了。
而方昭被岑霜拒绝之后,也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将自己的那些东西收了起来,又开始拉着她去自己的池塘看了,他如今钓鱼的本事可不小呢,简直一钓一个准。
两人便又跑到池塘边,开始钓起鱼来,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赵娘子才来喊他们俩吃饭去了。
至于那些钓上来的鱼儿,自然都进了南星的肚子,成了它的美餐了。
而另一边,听闻岑霜那番话的辛怜和陆修明二人,这会儿的心情显然不像是之前那样轻松。
陆修明原本是要告辞离开的,但是听了那话之后,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
其他下人见到他去而复返,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事没有说完,因此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安静地离开了。
而陆修明这会儿心里复杂得很,一时间心绪不宁,脑子里胡乱转着许多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依旧坐在自己先前的石凳上,心里的念头飞速地转着。
刚才的话,肯定是骗人的吧还是说,刚才出门只是他的幻觉,他其实根本没有出门,也没有遇见那个小姑娘,也没听见她说的那番话。
他甚至已经开始用这样的话安慰起了自己。
陆修明抬眼看向辛怜,却见对方也是低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辛,辛姑娘,刚才那个,我”
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辛怜倒是比他先开口说了,语气显然更加沉稳,“我家中有爹娘,从前也未听说过你家的事情,家里有更没有人曾经上过京城,不曾遇见贵人。”
闻言,陆修明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是啊,我家中双亲也很是恩爱,家里只有我和兄长两人,而他们也不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竟变得有些犹疑了起来,“我母亲是京城人士,这些年除
了外祖家,和给姨母送嫁时,去过袁城,也就没去过别处了。”
“不过,我父亲”
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问题。
陆修明原本很是笃定的心,都开始动摇起来了,但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朝着眼前之人勾起笑意,“这种事其实也是说不准的,世上哪里就会有这么巧的事了呢是吧”
见他这样子,辛怜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她叹了一口气,“这些上一辈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那个小姑娘先前说的年纪,却是没错的。”
“我小时候看起来比寻常人瘦弱许多,个子也不高,因此当初旁人便误认了我的年纪,后来慢慢地,我也便将错就错,将这个年纪当作是我如今的年纪了。”
而且,就算是这样,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虽然辛怜比陆公子的年纪要长些,但是两人放到一块看,任谁都会说,肯定是陆修明的年纪更大些,这不是一看就清楚的事实吗,难道谁还会看错
因此,这么些年下来,辛怜自己都几乎要忘记这回事了,如今被一提醒,她也很快就想起来了。
“啊,这,这其实也不要紧,”陆修明先是下意识宽慰了她一句,然后才像是想起来了一样,记起之前岑霜所说的那句姐弟。
这么说,那个小姑娘,还真说准了这一点
陆修明原本被他强行安抚住的心绪,这会儿又开始变得乱了起来。
既然如此,难不成这是说,对方说的其他话,也全都是对的吗
这,这,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
但这件事情的确事关重大,不是他闭着眼睛装作不知道,就能解决的。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起来,眉头都仅仅地皱起来,他咬着唇,最终还是开口说,“你,你还是和我回去吧,不过让我先去问一问他们,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至于其他的,”他顿了顿,脸色很是颓丧,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至于其他就只能之后再说了。”
若他们俩没什么关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他可以将人带到母亲面前,让她见一见,然后两人还可以继续商议婚事。
不过要是,要是真如那个小姑娘所说的话,那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在想什么,只是心里的难过却是显而易见的。
见到他这样子,辛怜也忍不住伸手,在他的手臂上安抚地拍了拍。
哎,世事无常,竟是这般无常,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几日之后,岑霜便听闻了,那个辛家姐姐和陆公子,依旧按照自己的原计划上路了。
不过这会儿,她的心倒是放心了些,反正她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由他们自己来做决定才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这两人到最后,都能各自有个好结局。
等人走之后,她也就
暂时将这件事放下了,毕竟她虽然有些关心,但是她总不可能为了听一听消息,就跟着跑那么大老远的吧。
她家里可还有一个病患需要救治呢。
这段时间,应霄在岑家呆得很是舒适,虽然每日被要求出来逛两圈,但是习惯了之后,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是不错。
原本他这样的身份,每日需要经手的事务可不会少,但是在两位大夫的要求下,他还是不得不将这些事务放下了。
而母亲那边知道这消息之后,自然也很是赞同,甚至还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务全都揽过去了,根本不允许其他人,在没有她的点头应允下,将东西递到应霄身边。
当然,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也是个闲不住的,因此还是酌情留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务,权当作是给他解闷了。
那些事务对于早已十分熟练的应霄来说,简直无比简单,他每日只要抽出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全部看完。
因此,剩下的时间,他也就这么闲逛着,或者是在屋中看一看书,练一练字。
在没有旁人打搅,又没有家中那几个吵闹的小孩的影响下,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却是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还是稍显无趣了些。
不过他先前让人去查了岑家这个小大夫的事情,如今那人已经将查来的消息全都递上来了,对于他来说,也总算是件有意思的事了。
先前他既然要来这里治病,自然是已经提前查过方玉成的底细,知道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并且也的确如他所说,自己师承窦医,乃名医之后。
也是因为查明了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一来,他母亲才会那样放心。
而作为顺带的,岑家这对祖孙,他先前也是知道的,岑家的这个祖父岑良,虽然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药铺掌柜,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人居然和方大夫是一样的,有着同样的师承。
只不过两人并不相似,方大夫如今的医术本领很是高超,但是岑掌柜,似乎已经很久不为人看病了,如今手艺生疏,应霄先前也见他调侃过自己,从前学过的本事全都白费了。
其他的不说,这一点上,倒的确是个豁达的人物。
旁人要是有他这样的经历,想必会对比羞于启齿,尤其是在身边有一个厉害师兄的对比之下,岂不是显得他更加没用了些。
不过岑良如今依旧很是坦然,完全不因为自己的过往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觉得,并不是什么学来的东西,都需要有意义的,既然他在医术上的确没什么天赋,那么放下也是一件好事。
应霄知道他这样的态度之后,对这岑掌柜也多了几分敬重,有这样的长辈,无怪乎家中的孙辈也教养得这样好。
而且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没出息的事,毕竟天分和努力这种事情,总是要看人的。
即便是一代名医,收下的徒弟也不可能全都是能力出众的,总会有一些资质平平的人。
这些人比
不上那些本就有极高天分的人,因此选择继续努力下去,还是直接坦然放弃,都是很有勇气的事,也不必指指点点。
而除了他们俩以外,那个岑小大夫,倒是更看上去更有意思些。
对方如今年纪并不大,但是在医术上的天分已经显而易见了,这样的人也的确少见。
而更有趣的是,她似乎不仅在医术一道上有天赋,在玄术上,似乎也有些莫名的天分。
他看着底下人查来的那些消息,其中便包括了那对父母认子的事情,以及李家的的一系列消息,和前不久才到岑家来过的廖老爷的事。
这里边很多事情,其实只是一个大致的描述,旁人也并不清楚岑霜在里边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只是将和她有关的事,全都罗列在了上面而已。
应霄看过这些内容之后,并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然后在看到廖四的消息时,他倒是着重仔细看了一番。
毕竟这人是他亲眼见过的人,他还记得当时对方对那个岑小大夫,十分敬重的样子。
那时候他便很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对她这样看重了。
如今一看,应霄倒是明白了。
那张纸上面,分明写着前段时间,某处山崖塌陷的消息,而原本按照廖四的最初计划,他那时候是将要走这条路回乡去的。
这个山崖塌陷的消息,其实也就是前段时间才传过来的,越城这边听说这消息之后,人们只是俱都感慨了一句,天灾难测,然后又开始八卦起来,那边附近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孽,所以老天爷发怒,想要借此惩罚他们。
这个话题一出,旁人也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和周围人聊起,自己知道的那些不明真假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似那一日真的有什么闪电劈下来,将某个作恶多端的人给劈了一样。
下面收集消息的人显然很是敬业,就这么几日的功夫,竟连这样的街头八卦也全都写了下来。
应霄原本看着,还有些兴致,不过看了几行之后,就很快看出来,其中大部分其实都是编的,完全没有任何依据,不过都是那些家伙信口胡说罢了。
不过
关于那个小岑大夫的事,虽然有些地方,或许是因为传言变得有些夸大,但是很多地方估计都没错。
这样想来,可真是有趣。
难不成,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地方,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不仅在医术上面极有天赋,在另一件事上面,也不遑多让。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让人诧异。
因此,等到下一次方玉成和岑霜,依旧像是之前那样,在他用药水浸泡过双脚之后,用银针开始刺激穴位,并且开始尝试用一些性温和的药草,开始在他的伤腿之上外敷,以求能在正式动手术之前,让他的伤腿恢复到最好的程度。
等到他们今日的事情全都做好,收拾完东西之后,应霄想起之前
的那些消息,然后开口问了一句,“小岑大夫,我听别人说,你似乎在卜术一道也有不小的本事”
听到他这么问,岑霜其实并不是很惊讶,毕竟这人手底下的人也不少,能查到这些消息估计也很简单。
因此,她只是很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方玉成抬头瞧了她一眼,利落地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之后,这会儿也并不着急回去,而是就坐在不远处的窗下,将自己的医案拿了出来,似乎是要在上面写点什么。
应霄这会儿正靠坐在床边,精气神看起来比第一天来的时候要好多了,他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见到岑霜点头应下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
“原来真是这样,这样说来,小岑大夫可真是厉害,不仅医术这般出色,还另有一门本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认真,像是发自内心的赞叹,旁人听了这样的赞誉,心里肯定会觉得心满意足,然后再谦虚地推脱两句。
不过岑霜听了他的夸奖之后,倒不像是旁人那样客套,而是很自然地将这夸奖收下了,很是理直气壮,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说,是啊,我就是这么厉害,就是这么有本事呢。
见到她这副样子,应霄显然觉得她很有意思,他这一回出来遇见的人,看上去都很不错啊,无论是这个方大夫,还是岑家的这对祖孙,都是很有趣的人啊。
因此,接着他便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问,“听说你愿意为人卜卦算命,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运气,能让小岑大夫,啊,不,是小岑相师为我占上一卦”
听他这么说,岑霜这会儿也难得有了些兴致,说实话,正经向自己求卦的人,这还是第一个呢,之前的都不算,他们都是和自己认识,所以哄着自己玩呢,岑霜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见到应霄这样郑重且认真地向自己开口询问,岑霜的回应当然也很是认真。
“自然可以,应公子,你想要问什么呢”
这一回,她从袖中拿出的,就不是自己先前总是用的那三枚铜钱了,而是牧先生另外送给自己的,六枚棋子。
见到她拿出这些东西,连坐在一旁的方玉成,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他记得,先前小霜都是用铜钱的,怎么今日,开始用起了这种棋子呢
难道,还是因为人不同,所以用的东西也不一样吗他一时间有些好奇。
应霄并没看见方玉成看向自己的动作,他只是轻轻接过了那六枚棋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这些圆形棋子似乎是用枣木制成的,闻起来还隐隐有一股清香,上面还分别写着“上”“中”“下”三个字,乍一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
他抬眼看了一下岑霜,便见她示意自己,直接将棋子抛出即可,她自然会根据情况来判断。
见她如此泰然自若,应霄便也很是轻松地说,“好吧,那在下还是想看一看,此番我的伤腿是否能彻底治好。”
其实这话在两个大夫面前直接
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妥,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想要询问的问题,因此,最后应霄还是很选了这个问题。
当然,这也是因为,或许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这样问了,方大夫和小岑大夫,也不会因此生气的。
果然,他这话说出口之后,方玉成脸上并无愠色,岑霜的表情也一如往常,只是点头示意他可以将棋子抛出去了。
应霄也便应声将棋子扔出,等六枚棋子全都安稳落地之后,岑霜才上前两步查看,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嗯,一上一中三下,此为吉庆卦。”
她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推论,然后重新将那些棋子收到怀中,然后看向应霄,神情有些微妙。
当然,这微妙并不带什么恶意,毕竟这卦确实好得让她都不由得羡慕起来了,只是
在应霄的注视下,她缓缓开口,“巍巍赫赫,家有金帛。物备事办,不求自获。此卦其实是个大吉之兆。”
“既有金帛,自然万事不须求也。”
这几乎是相当于说,这个人所求的东西都会应验,若是他方才求的是商贾一事,那么之后必然获利,如果他最近遇到了什么和官府有关的灾祸,那么也很快会被赦免。
这简直就是在说,他之后做任何事,都会十分顺遂,一切皆吉,简直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卦象。
当然,这个卦象自然也和他本人有些关联,此卦也说明此人富贵煌煌,多逢喜气,实在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如此看来,对于身为北边豪商家中的长子,如今已经开始掌握家中事务的应家大公子来说,可不就是富贵之命吗论起家中财力,本就没什么人能比得过他啊。
不过,方才岑霜微妙的点,主要其实还不在这里,而是这个如此大吉的卦象,在说完了一堆好处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
“然而,占病则凶,伏逃则不能遂。”
也就是说,只要来人不是想占卜与病情相关的事,或者是和潜逃有关的事情,其他一切都顺顺利利,根本不用操心,所以才说是不求自获。
但是,偏偏应公子就是问了自己的病情,这可就,有些糟糕了。
岑霜都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应公子问什么不好,偏偏问了自己的病情,明明是这么好的卦象,居然还能这么精准地踩中其中的雷点,这或许也能说是一种天大的运气吧
她自己都忍不住叹息一声,毕竟这样好的卦象,却中了这样不好的示意,也实在是少见。
原本正安静听着眼前的小姑娘和自己认真解说卦象的应霄,这会儿见到她脸上可惜的神色,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小岑大夫有意思,好像真情实感地在为自己浪费了这么一个好卦,而感到可惜。
“小岑大夫,不必伤心,世事总有缺憾,既然这个卦象这么好,却还留了这么两个地方缺处,或许本就是让我这样的人来应验的”
他的语气倒是很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抽到了一个上上卦中的下卦,有什么不
好的。
或者不如说是因为应霄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还是更相信那些真实存在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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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前,应云华病急乱投医的时候,也是到处请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家伙在自己跟前跳大神,除鬼抓妖什么的,他们看上去倒是很厉害,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
然而最终事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些人其实只是来骗钱的而已。
因此,在见多了这类人之后,应霄也难免对这些人失去了信任,不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当然,在不骗到自己跟前来时,他还是能对其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的。
因此,岑霜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于他来说,确实很有意思,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关系不大,听听就好吧。
而岑霜收回了棋子之后,倒是自顾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样少见的卦象,她当然是不可能看错的。
但是占病则凶,又是做何解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二祖父针对这位应公子的腿伤,其实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如今也已经将大概的治疗方法定下来了。
虽然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性,但是这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一种自谦的说法了,毕竟不是每一种病,都能保证绝对会治好,哪个大夫敢说出这样的狂言呢
因此,虽然对应霄说,也许会失败,但其实岑霜也很明白,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基本可以说,她认为他们俩一定能将这人完全治好。
但是现在的这个卦象上面,却分明说是占病乃是凶兆,这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对于自己的医术,以及自己的占卜都很有自信的岑霜,这会儿可真是难得地困惑住了,她甚至不自觉将视线投到了一旁的二祖父身上。
坐在一旁的方玉成,原本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动静,听着岑霜所说出来的那些卦象,原本心态还很是平和,不过在听到后边的话之后,连他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和小霜一样,他同样很信任自己的医术,即便是落到最差的处境,他也自信不至于让应霄真就这么废了一条腿,最差不过就是没能彻底根治而已,这应当也算不上凶的程度
但是,方玉成先前也见识过小霜的本事,又知道她师承是谁,本事本就不差,她既然已经确认了卦象,并且将其说出来了,那也就说明,她已经判断过,并且认为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了。
然而这两件事实在是冲突得有些让他都不能理解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岑霜跳下凳子,同应霄说了一声之后,就跑到了二祖父跟前,开始和他小声讨论起,难道是他们先前定好的那个治疗方案,其中有什么疏漏
还是说,这位应家少爷身上,还有什么问题,是他们没有发现的吗
这样的疑惑,简直让岑霜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刚才那个卦象的凶到底是应在哪里,她明明都已经和二祖父商讨过好几遍了,究竟是那个地方出了问题呢
见到两人如此严肃地讨论起自己的病情来,躺在床榻上的病人,这会儿倒是比他们俩看上去更惬意几分,应霄这会儿对他们的印象也更好了。
虽然刚才在他看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卦而已,但是看见这位小岑大夫如此认真的样子,他自己也不由得怀疑起来,难不成刚才那个卦象真在某个地方说准了吗
真的会如此灵验吗
但是看两人这么郑重的样子,应霄的心里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给自己治疗的医者,若是听到刚才那样的断言,肯定会因为自己的医术被质疑,而感到恼火的吧
但是这两位倒是格外特立独行些,似乎真将那卦象当了真,而且还开始认真查起自己原定的治疗方案了。
这样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这样做,难道不担心会让自己这个病人心生紧张和担忧之情吗
他一时间也有些苦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二位大夫了。
不过显然方玉成和岑霜没有太在意他的感受,两人这么商讨一番过后,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等回去药房中再仔细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疏漏之处,再查漏补缺。
务必要将治病的方案准备得更加完善妥帖,不能出丝毫差错。
两人便一同起身,同应霄说了声之后,就边走边谈地离开了,显然商谈得很是入迷的样子。
而在他们身后的应霄,见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原本觉得有些好笑的心绪,这会儿都平静了许多。
虽然小岑大夫年纪尚小,但是天赋奇高,自有自己的一番主意。
她和方大夫一同离开的时候,两人一人仰视,一人微微俯首,虽然身高差距很是明显,但是他们二人的态度却看上去十分平等,像是在和自己的同道交流一样,即便旁人面露讶色,他们二人也一如往常,继续交流着,慢慢地说着话。
见到他们这样离去的身影,应霄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她对医术有如此热枕,自身又有这般天赋,假以时日,对方必然能名扬海内。
而且,治疗自己的是他们,应霄对于自己的伤腿恢复,也就更有了几分信心。
若是这样的两人都不能治好他的腿,或许这便是天意了,这世上或许就再无人能够治了。
几日过后,岑霜虽然还是没能和二祖父看出他们那个治疗方案里,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们这几天仔细商谈之下,确实也稍微改进了一些地方。
岑霜更是先提议,他们是不是该搞个备用方案。
毕竟治病这种事情,如何能说得准呢,要是真的那么不巧,在治疗的过程时出现了什么岔子,有个备用的方法,总归是更能让人安心些的。
这话也得到了方玉成的认可。
虽然他对自己的本事依然很有自信,但是多一重保障这样的事,他又为何要拒绝呢,总归是能让病患更加安全些的,这自然是件好事。
因此,如此讨论过后,最终的治疗方法也最终
定了下来。
虽然岑霜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前算出了那样的卦象,但是自己如今也的确已经尽了全力了,或许问题并不是出在他们这边,而是应公子那边呢
这么想着,岑霜还和二祖父一同,去为应霄又重新查看了一下身体状况,确认对方身上并没有别的什么隐藏的毛病,会使得他们治病的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不如说,这位应公子的身体还是很康健的,除了腿伤之外,并无大碍,若是将他的腿完全治好的话,那么应霄甚至会比寻常人的体格还要好些。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毕竟应家什么都不缺,平日里家中也有医师一直候着,应公子自己饮食也向来清淡,再加之这人虽然腿上有疾,但宁愿自己慢些走,也不愿意让人来扶自己,或是用坐轿抬着自己。
这虽然对他的左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样做,也的确有利于他锻炼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如此才能有这般体格。
因此,在确认过应霄的情况之后,岑霜又感到困惑了,既然都不是这些问题,那么问题会出现在哪里呢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啊。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的话,那么这次的治疗应该会很顺利才对,怎么会碰上一个“凶”呢
但是苦想无果之后,岑霜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件事情。
算了,还是先专注好眼前再说吧,将手头的事情做好,总是没错的。
等到应家的下人,急匆匆地将方玉成需要的东西带来后,其实距离对方离开的时间,也不算是很久。
若是按照正常来算,这么短的时间,大约只够正常人去一趟,回来的时间却是不够的。
不过这负责去取东西的人,显然很是着急,一路上快马加鞭,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安全送到。
不过,岑霜这会儿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些包裹上,而是忍不住多看了来人一眼。
对方模样平平,看上去很是普通,不过这会儿脸上却有一大块红色的印子,已经消退很多了,但乍一看上去,还是觉得有些夸张。
她记得对方之前脸上好像没有这么印子啊,难道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看起来有些眼熟。
岑霜正想着呢,得了消息已经向她走来的方玉成,见到对方脸上的印子之后,顿时笑了一声。
“哈,你是被五节虫咬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也很是平淡,不过听来还有些怀念,“看来你进林子的时候,进的太急了,还没说明自己的身份,就被虫咬了吧”
他如此笃定地说,来人听了这话,也点点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感慨两句,“我也没想到,那些人手脚这么利落,我刚进去就给我来上一口了,原本我还想着,等进去找着了人再说呢。”
方玉成在西南那边居住的地方,本就是一片深林之中,林子外圈住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些人大部分还是土人,常年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性生活,和外界交流不算
很多。
但总归是要出去让人买点生活用品的。
而方玉成当时正游历到那儿,对那边的许多植物以及有意思的虫儿,都很感兴趣,是那种想要把他们制成药材的感兴趣。
而这些土人,很多人家中都会自己养上一些小型的虫子,危害力并不是很强,但也算是一种威慑。
因此,在见到方玉成这样一个,想将虫子炮制成药材的家伙,自然很不待见他。
不过虽然不待见,但也不至于将人直接赶走,而当时方玉成确实对那儿很是感兴趣,觉得那里有好些自己没怎么见过的东西,或者是产生了些许差异的植物,而他当时也已经想着要找一出合适的地方,暂时停留一段时间了。
因此,他便在那边停留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他某一次,将那些土人的几个意外中毒的孩子救回来,那些人的态度才好了许多,后来双方之间的联系变多了之后,那些土人们也不再介怀这个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大夫了。
是的,他们接受方玉成,当然是因为,这么些时间相处下俩,他们已经知道方玉成是个本事不小的大夫了。
虽然看上去也不是很和善,但是这人也的确不是个坏人。
因此,在这些人态度软和之后,方玉成也终于如愿以偿,搬进了这些土人居住的深林深处,甚至还有一片自己的山,就连屋子都是那些人帮忙搭建好的。
作为回报,他也会为那些土人们治治病,看看伤,有些懂事伶俐,自己也愿意的,也能跟在他身边学点本事。
当然,方玉成自己是不承认,这些人是自己的徒弟的,他们充其量不过是给自己打打下手而已,毕竟这些家伙连官字都认不全,更何况是好几本医书那么多的字呢
而那些人其实也不介意这个,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从这位外边的医师手里,学到一点点本事,就已经很足够了,他们这个族群里,从前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夫呢。
因此,如此长久相处下来,方玉成也和这些土人相处得还算不错,自从师父离世之后,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像家的地方了。
不过对于外人而言,那就不一定了。
这个带了自己亲笔信的家伙,想必就是因为一时情急,直接往那林子里进了,而林子外圈本就一直有守卫的人看着,见到这样的陌生人闯入,所以便让自己的虫子上去就是给他一口。
不过显然对方还是留了手的,只是让五节虫咬了他一口,这种虫咬完人之后,被咬的地方就会很快开始发肿,瘙痒难耐,但要是自己上手抓了的话,就一定会留下疤痕,而且基本是完全不能消除的痕迹。
因此,这种虫的杀伤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后遗症的确很是歹毒。
不过一般来说,对方不会刻意挑脸咬啊方玉成有些讶异,毕竟脸上要是一个不小心留下了伤疤,那就实在是太难看了。
若是伤在手臂或者腿上的话,其实也都只是小事而已。
那人听了方玉
成这么问之后,顿时有些尴尬,“其实当时对方没想上来就攻击我的,只不过当时我看见这虫停在我的左袖上,一时有些慌乱,所以”
所以想要把这虫子甩开,结果不小心甩到了自己的脸上
方玉成闻言,立时了然,他就说那些小子被教了这么久,行事也算是有分寸,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原来是正巧碰上了个怕虫的。
不过显然这人解释得也很快,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清楚之后,那些土人也了解到,这是成让人带回来的信,这人也和他认识,也能勉强让对方暂时留下。
所以这人才及时听了那些人的劝,在脸上敷了可以治疗这种红肿的颜色奇怪的糊糊,所以如今才会恢复得这样快。
看样子用不了一旬,这人估计就能恢复如初了。
听到方玉成这样说,那人也顿时放下了心,虽然相貌对于男儿来说,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但是能早日恢复,也总归是一件好事。
因此,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在离开之前,又将那些人托付给自己的话,全都一一学了出来。
“方大夫,那边好多人都在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呢”
“还有些人问,您找没找着您妹妹的孩子,要是找到的话,还可以带着人一起回去,屋子什么的都不用担心,直接就有现成的。”
那些人的话大同小异,因此这人也很快就说完了,然后他便直接离开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传话的,又不是送信的,反正他已经将那些人的话都带来了,其他的他也不管了。
方玉成拿起那人放在桌上的好几个包裹,一一打开看了看,又自言自语说着,“回当然要回的,只不过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着急不得。”
“让方昭也回去一起住”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那林子可不太适合,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小孩儿也不好进。”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很有兴致地查看这些包裹的岑霜,见他向自己看来,岑霜抬头问了一句,“我也不能去吗”
“我听刚才那人讲的时候,觉得那边还挺有意思的。”
这话的确不假,她听了以后,确实对那边产生了几分兴趣,有点想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的冲动。
不过,方玉成却是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想去,自然是件好事,不过你如今年纪太小了,西南那边虫蚁多,深处还有瘴气,你现下还不适合,等过几年再说吧。”
他说这话也没打算唬人,方玉成是真的觉得,那边虽然很不错,但是暂时还是不适合两个孩子跑过去的,等他们年纪再长大些,应该就可以了。
岑霜有些遗憾,但这遗憾也不算很深,因此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便将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然后很是高兴地翻起了这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这些都是方玉成自己先前在信上写的,需要用到的材料,和一些自己早就制成的药膏药丸一类的东西,品类还挺多,但是都很齐全,并无疏漏。
因此,方玉成看了看大概之后,还是很满意的。
他来回看了两眼,终于找出了其中一个袋子,然后侧身,往岑霜的方向扔过去。
见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而且也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岑霜下意识地将东西握在了手里,然后颠了颠。
咦很轻哎,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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