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副官抱着一叠演讲稿走过来,“仪式要开始了,军政处首席执行官、阿希亚部长、还有兰诺执行长他们都在会议厅等您。”
“知道了。”慕斯叫来秘书,“因奈塔,你带着小谕坐在第三排。”
正式的场合确实不方便带着幼崽,慕斯在嘉宾席为言谕留了位置,他让因奈塔带着言谕,军部里的雄虫多,但是高官都由雌性担任,因奈塔的工作效率非常高,性格沉稳,值得信任。
因奈塔就在附近交代事宜,他一身灰蓝制服,不可否认,他是一只身形优美的虫,腰身窄细,双腿修长,看起来就很聪明能干,眉眼之间却有几分反叛。
听见自己的名字,因奈塔走过来,“好的,元帅。”
但是幼崽没有要跟他的迹象。
因奈塔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糖果,“言谕阁下,”他很温柔地笑着,摇了摇糖果,“要尝尝吗”
言谕看着他的眼睛,是很温和的浅紫色。
言谕低下眼睛看糖果,乳白色的,很甜的气味,他慢吞吞地伸手。
“等下,”因奈塔剥开包装纸,又递给他,“来。”
言谕轻轻抓着糖果,放到嘴唇边,张开嘴巴,含住。
然后,他垂下眼睛,点了点脑袋。
“甜的。”言谕小声说,“谢谢。”
因奈塔抓抓他的小手,纤细瘦长,好软。
不过,言谕还闻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来自于因奈塔,很好闻,让他想要放松警惕。
那味道不太像雌虫和雄虫,倒像是一个陌生的性别亚雌。
尽管言谕也没闻到过亚雌的气味,他也只是这样猜测。
因奈塔哄着他,张开手臂,“阁下,到我怀里来,好不好”
也许是被这丛气味所吸引,他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让因奈塔把他抱走了。
因奈塔完全不像第一次抱小虫崽的样子,他抱的很熟练,像一个藤树编的摇篮,稳稳当当地把言谕兜在臂弯里。
慕斯捏了捏他的手,告诉他“因奈塔是一只a级雌虫,曾经在白塔保护区工作过,他很有经验,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马上告诉他,好吗”
“好。”言谕乖乖点头,慕斯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副官大步离开。
因奈塔把他抱走,言谕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他看着慕斯离开的方向,有些闷闷不乐。
因奈塔当然看得出来,幼崽还是怯生生的,大眼睛瞳孔微缩,他只是害怕元帅担心,所以装作胆子很大的样子。
不过因奈塔并不是很着急去问,对待雌虫小幼崽,不仅仅要有耐心,还要有智慧。
路过的军虫不停的对言谕行注目礼,简直是过于兴奋了。言谕没什么反应,漂亮雪嫩的小脸软软的,桃花眼低垂着眼帘,偶尔抬眼看看他们,然后又轻轻把两只手都搭在因奈塔肩膀上。
像是扒在窗沿往外看的小动物,很期待家门口出现他想
看见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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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奈塔心里顿时一阵暖,“当然可以,阁下。”
言谕把头靠在他锁骨上,这样子做,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稳安静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们离得很近,因奈塔能闻到他的腺体味道,在后颈那里,很小一块。
不同虫族的腺体位置不一样,原来闪蝶雌虫的腺体在脖子后面
这不太安全,很容易被咬到,如果恰巧遇上雄虫的发情期和筑巢交配期,荷尔蒙上升到一个周期内的峰值,那么这一小块软乎乎的皮肉就会被他们狠狠惦记上。
其实虫族有专门给雌虫用的信息素阻断贴,温和无伤害,雌虫一般会在雄虫聚集地使用,所以无需担心,雄虫们很少对雌虫产生敌意,他们疼爱雌虫还来不及。
因奈塔尝试着叫他“宝贝”
“”言谕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但是他想了想,“嗯。”
因奈塔神秘的说,“我们看一个有趣的东西,要不要”
言谕抬起眼睛,静静注视着他,“要。”
因奈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浅紫色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
言谕一怔,然后看见因奈塔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灯火一明一灭。
因奈塔温声说,“宝贝猜猜这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言谕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入神地思考,试探着说,“你是一只萤火虫吗”
因奈塔笑起来,“是呀,宝贝真聪明,完全骗不了你。”
言谕也不好意思地笑着,不知不觉地靠在他身上,“好漂亮,”,他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了。
因奈塔如愿以偿地把幼崽抱的紧了紧,得到小幼崽的信任,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每天处理那么多文件和表格,因奈塔很难安眠,但是抱着言谕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纾解的感觉,好像四肢没那么疲惫了。
他知道小言谕拥有治愈的能力,但能让虫族的精神感到放松,这也是治愈能力的一种吗
只是听说过虫母冕下可以链接全虫族的精神网,但具体的表象形式他也不清楚,毕竟虫母冕下的雄侍都随祂去世了。
因奈塔很怀念冕下,抱着言谕路过一间禁闭室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动静。
他停下脚步,温声细语的说,“阁下,你认不认识一名叫温格尔的雄虫”
言谕望着禁闭室,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他怎么了”
因奈塔温和的说,“他已经被关在禁闭室里好几天了,我们联系不到他的雄父,他的雌父也没有回信。他的雄父长尾大蚕蛾是闪蝶家族管辖的一个小族群,但是雌父不是,他是螳螂氏族的监察官。”
因奈塔把言谕往上托了托,有些忧虑的说“可是据我所知,他是一只被遗弃的虫崽。按照规定,雌父雄父拒绝带走的幼崽必须送去孤儿
院,元帅在军部为他准备了临时住处,正在帮他取得自由身份,但失败率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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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奈塔不舍得拒绝他,低声说,“阁下,他的精神力实在太容易失控了,我陪你进去吧。”
因奈塔牵着言谕进了禁闭室,温格尔被锁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
言谕走过去,他看见那头浅茶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珠,在冰冷的禁闭室里显得温润,清水里洗过琉璃一样,像是破除黑夜而来的熹微晨光。
温格尔没有想到会看见他,俊朗的面容讶然,“言言”
言谕定定地看着他。
因奈塔没有想到两只小虫崽的关系这么亲密,这让他想起来一件事螳螂氏族的监察官其实不止阿希亚一个雄子,他还有一个雄子,但是私生子。
雄子的精神力虽然是b级,但他的精神力阈值极度不稳定,在“极端实验”条件下精神力一度飙升到ss级,下限在“濒死实验”下可以低到f级,弹性极大,是天生的战士,但是需要调训。
他和一百只雄虫幼崽被送入巨兽深渊,一个月后,只有他活了下来,浑身是血的爬出深渊,蛾翼被染红。
雌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以为怎么也会剩下一两个活着的。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惧,意识到完全无法控制雄子,于是决定把他遗弃。
这名雄子,作为战争机器而出生,没有感受过温暖的怀抱,而且,他没有名字。
后来,时任上将的慕斯决定为他做主,虽然他是作为雄父血脉的亲族,遭到了雌父血脉方的一些阻碍,他依然把雄子带回了荒星系,送到疗养院宿舍寄养。
慕斯上将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温格尔。
从那天之后,温格尔过上了普通健康的虫崽生活,定期进行精神力检测,最终确定了常态的b等级精神力。
他进入了西塞庭,没有虫知道他的来历,除了因奈塔,他曾亲自抚养小温格尔,每天都去疗养院看他。
后来他得知温格尔在一年级毕业考试中拿了第三名,心里是很欣慰的。
那只温柔的,暴烈的小雄虫,也找到了一点点希望的光。
因奈塔猜到慕斯元帅没有把这些告诉小言谕,也许他不想让两只幼崽都记住痛苦的回忆,当下这一刻才是最要紧的体验。
言谕轻轻握住温格尔手腕上的皮质固定器,他想,该怎么让温格尔离开禁闭室,回去上学
他的雌父不要他了,如果有虫要他就好了。
言谕不想把这种责任强加给任何虫,如果可以,他可以帮助温格尔。
“因奈塔先生,”言谕认真的说,“我可以带走他吗”
因奈塔先是一愣,他想他明白言谕的意思,严谨但是飞快地说“阁下,身为雌虫,你确实有这个权力,如果你确定带走他,我可以快速办理相关手续,温格尔会成为你家族里的一员,从今以后,他的生死,由你决
定。”
“不,先生,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言谕轻轻说,“他也不是我的,他始终是他自己,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向温格尔伸出手,“温格尔,开学那天,你帮我收拾了一只雄虫,作为报答,你可以和我离开吗”
温格尔的眼眶一下子湿润。
“嗯。”
因奈塔叫来军雄给他解开手腕束缚,但是温格尔照旧佩戴着电击项圈,他没有在意,只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言谕。
他站起来,原来,他已经是清俊的少年了,比起言谕,他的成长很迅速,眉眼间的清秀俊朗难以掩藏,他就像一棵丛林树,在风雨的洗礼下依然茁壮成长。
他颤抖着伸出手,但是又收回手,似乎不敢去触碰言谕。
言谕却问,“你是要抱抱吗”
温格尔再也忍不住,紧紧拥抱了言谕。
“言言,言言”
言谕被抱的很紧,有点憋到,但是很开心,好朋友可以去上学了,他小声说,“没关系哦,你自由了,我哥哥会帮你想办法的。”
温格尔眼睛红红,没有虫看得到,他轻轻亲吻了小言谕的发梢。
不,我没有自由。
我是你的了。
言谕没有感觉到那个轻飘飘的吻,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温格尔低下头,配合他的抚摸,像一头暴虐的雄鹿乖顺地低下了他的角。
“开心一点嘛。”言谕捏捏他的耳垂,弯起眼睛笑起来。
温格尔也忍不住笑,声音低低的,“嗯。”
言谕听他笑了,也很开心。
因奈塔轻轻松了一口气,对军虫说“你们几个,去给温格尔找个新的住所,以我的名义,这件事我会和元帅说。”
言谕和温格尔挥手道别,然后心情很好的地和因奈塔去找哥哥。
温格尔目送他离去。
他抬手碰碰嘴唇,唇上的温软好似还在。
彼时,小幼崽不知道他做了一件怎样的事,他亲手给了一个恐怖的战争机器自由,又亲手为其戴上了一条名为温柔的束缚。
但他还小,是完全不能意识得到,他到底救了一只怎样的虫。
大会堂里,因奈塔抱着言谕观礼,言谕望着台上的哥哥,哥哥的眼神会时不时投过来,他能看见明显的笑意在哥哥的眼睛里,好像明澄澄的爱意流淌出来。
言谕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哥哥很爱他,他也很爱很爱他的哥哥。
报告会很长,慕斯元帅从容不迫地演讲着,台下的虫全都在盯着他看,聚精会神。
时间一点一滴流走,悲伤的是
言谕困了。
小幼崽一开始还专心致志地盯着哥哥看,后来他的眼皮开始打架了,他有告诉眼皮不要打架,但是眼皮不是低等级虫族,它们不听他的。
于是言谕就在因奈塔的怀里睡着了,窝成一小团,乖乖软软的。
对不起啦
,哥哥
旁边参加会议的虫看见他,不小心就被可爱到,伸手轻戳他的脸蛋,握握他的小手,感叹道“元帅好幸运,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可爱的弟弟”
“先生,”因奈塔皮笑肉不笑,“可以拍照,不要碰。”
这位是我们边境军区珍稀保护品,收起你的手。
于是这位西装革履的虫连连道歉,拿出光脑开始拍,还特意关了静音。
傍晚,慕斯结束了受封仪式,下台一看,无奈的笑了。
“把他给我吧。”
他慢慢把幼崽接过来,抱在怀里,大手按住他的背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小腿,哄他睡。
大礼堂里,媒体还在采访各自想采访的帝国高官,现场声音太过嘈杂,慕斯抬手轻轻摘掉了言谕的助听器,让温软的幼崽好好睡一觉。
这时,副官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提了一罐子蜜色的胶状液体。
液体从罐子边缘流淌出来,是蜂蜜,纯度非常高,高到难以想象的甜,但是纯粹干净,像蜜蜡一样晶莹剔透。
因奈塔也很奇怪,“黑市买都买不来的高纯度蜂蜜,怎么凭空出来一大罐看样子是刚从山洞里挖出来的,恐怕连陛下登基那天都没尝过这么好的蜜。”
“太离谱了,”副官犹如见了虫神的鬼魂,“元帅,有一群蜂堵在军部门口不走,它们应该是从最东部的一号蜂巢聚集地飞过来的,五千公里,它们一个下午的时间居然就飞到了边境”
副官委屈吧啦“为首的蜂抱着这罐子蜜,用尾针威胁我它逼我把蜜拿进来,否则就扎我我都不知道要给谁,索性就偷偷拿来给小言谕了。”
慕斯沉默了,“这确实很反常。”
副官后怕“我得先去疏散官员,希望它们离开了。”
言谕还在沉睡中,他的世界一片宁静,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王”
什么声音
“王”
言谕左边的耳尖动了动,很微弱的呼唤声,来自远方,他困的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脑海里有虫在和他说话,但它们明显会的字不多,只有“王”。
它们一直在呼唤,很焦急,也很温柔。言谕睡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看见眼前满满一罐子蜂蜜,罐子底带着泥土和草屑,显然刚挖出来没多久。
“王”
“吃”
言谕听见了,默默的答应。
他还躺在慕斯的怀抱里,就伸出小手,蘸了一点蜜,舔了舔。
好甜
他舔舔干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蜜罐儿,睫毛扑簌簌的。
好想再吃一口
于是幼崽慢吞吞地又蘸了一点,蜜尝进嘴里的时候,他甜的眯眼睛,抿着嘴唇笑起来。
小幼崽很喜欢这罐子蜂蜜。
慕斯把他放在桌面上,用手语示意他可以慢慢吃。幼崽乖乖地半跪着,坐在自己的脚心上,
翅膀一抖一抖展开了,
他像只偷吃蜂蜜的小蝴蝶,
微低着头,舔自己的手指,睫毛低低垂着,吃的专心致志。
慕斯和因奈塔相视一笑,因奈塔和蔼可亲的说“我想,也许就是一号蜂巢送给小言谕的,你看,它们在看着呢。”
他指了指大礼堂落地窗外,成群结队的小蜂盘旋着,很明显再往这边看,当它们看见幼崽吃掉蜂蜜的时候,开心的简直要把彼此撞飞,那是两只熊蜂,有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屁股,它们乐昏了头,撞了撞屁股,飞快回去送信。
等在外面的蜂急的焦头烂额,团团乱飞,它们从五千公里外的东部蜂巢赶来,只是因为接收到了一只蜂的精神信号,它说王在这里。
所以虫母冕下到底在哪他到底能不能吃到我们的蜜所有蜂看不到冕下,撸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动手揍蜂了
就在这只蜂瑟瑟发抖的时候,两只熊蜂飞回来了,七嘴八舌地报告冕下吃了雪蜜,还吃的很开心
蜂群一下子欢快起来,这只蜂侥幸捡回一条小命,没记性的和其他蜂一起飞舞。
媒体的镜头拍到了这一幕,只见一只只蜜蜂有组织有纪律,粗壮前肢抱着一罐子蜂蜜,成群结队地往同一个方向飞去。但是那里是军事重地,不允许拍照,因此,他们没能追到蜜蜂的地点。
但是可以肯定,这些蜜的价值加起来可以买半个亡海星的产业,一点也不夸张,中央星系的贵族雌虫们打着灯笼都买不到真货,全是勾兑蜂蜜,纯雪蜜营养价值高到难以计算,好处无限极,现在就跟不要钱一样满天飞
所有虫都抬头看着,忍不住讨论起来。
慕斯一直看着小虫崽,等他吃的饱了,才左手牵着他,右手抱着蜜,慢悠悠地往大礼堂外走。
所有路过的虫都在祝贺他,慕斯报以点头礼,言谕脚步轻快,甜甜的蜜让他很开心,以至于他不那么怕生了,乌黑的大眼睛带着点笑意,因为他没戴助听器,也听不见耳边的喧嚣。
慕斯乘坐小型飞行器带着言谕回家,路上,他又看见了奇怪的景象
一大群飞蚕貌似在密谋着什么。
它们刚刚护送星舰到达军部,刚才还数百只,现在看起来足有几千只。
这太诡异了。
慕斯直直盯着路线图思考,难道是因为到了迁徙的季节,他们军部的吵闹影响到了低等级虫族,导致它们迷失了方向
言谕杵着下巴望着飞蚕们,引来飞蚕群的强势围观,慕斯生怕飞蚕撞击飞行器,加快速度远远把飞蚕甩在身后。
一回家就发现别墅区被军虫家属们围满了,慕修和慕澜傻站在门口,望着一地的雪蜜罐子发呆。
“天呐,”慕澜说,“帝国雪蜜的产量居然有这么多不是千金难求的吗”
慕修吩咐门口的守卫将所有围观的虫们劝走了,与此同时飞行器落下,言谕被慕斯抱下楼梯,放在小院子里。
好多的蜜言谕抿着嘴唇,虽然开心,但是被蜂蜜包围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些都是蜜蜂的辛苦努力,都送给他,会不会太浪费了
“王”
又有声音响起,言谕望着天边,他看不见说话的那群蜜蜂,但是他能感知到那份关照,它们不愿意露面,但它们的磁场很近,心声也很近。
它们就在不远处陪伴着他,注视着他。
“爱”
“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