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直播镜头,很多虫族都观看到了这一幕,盛大庄严的仪式、荒星系的贫瘠环境、包括蜜蜂成群结队运输蜂蜜,它们去往一座别墅区,这一行为引起了很大的热议。
“那里住着谁”
“慕斯元帅家就在别墅区里,会是送给元帅的贺礼吗”
“那也过于奢华了吧”
“不过,六殿下不是也在荒星系吗没记错的话,他也是蜂族。”
“阴谋论一下,会不会是六殿下为了登基,讨好元帅的手段之一”
给元帅送礼物,这种事倒是不稀奇,一名籍籍无名的皇子,又是只雄虫,想要巴结一位权势滔天的元帅也是情有可原。
但也有虫发表了不一样的看法
“或者说,原因不在元帅身上”
“楼上意思是,小言谕的血液纯净度过高,蜂群误以为他是蜂巢的雌王所以这是一场自发行为”
“大胆一点猜,小言谕就是新生的虫母冕下,野生低等级虫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它们凭借直觉的生物本能,不依靠化验报告。”
“你真敢猜,我突然开始期待”
“证据呢”
“科普一下楼上,也许幼崽他真的是虫母冕下,但你现在是不可能有证据的,只能等。”
“未成年雌虫不能确定是否分化为亚雌,只有等到性成熟之后,确定亚雌身份,才能确定是不是有进化成虫母的几率。这是一个层层递进的过程,不仅漫长而且时间、金钱代价极大,必须慎重。”
“补充虫母拥有卓越的精神力统治能力,祂的费洛蒙激素水平领先于亚雌,亚雌又领先于雌虫,彼此之间单项数据之间的差异介于2080之间。没有数据支持,单凭低等级虫的行为是无法准确判断的,否则白塔保护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所有的资源都优先向白塔倾斜,不就是希望第一时间发现虫母冕下吗”
“那也是大家心甘情愿的,亚雌比雌虫还要易受伤,不能忽视亚雌的需求,雌性本就凌驾于雄性之上。”
“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
“但是小言谕还是很可爱呀我吸吸小虫崽哪怕只是雌虫也没关系啦”
“这里是话题讨论楼,我谢谢楼上一己之力扭成科研楼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我只想吸崽”
“歪个楼,我有今天受封仪式的高清壁纸,大美人和小美人的双人照,你们谁要私我。”
猜测的声音层出不穷,但是没有虫能够真正触碰到事件的真相,虫族共有四十多亿数量,个体之间差异极大,只有数据,才能准确无误地确认虫母冕下,才能倾尽全虫族的资源供养珍贵的虫母,以祂为王。
激动归激动,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
那就是言谕本身是感染了虫母基因的人类,他的成长过程并不是虫族理所应当想象的常规流程,对于他来说,
他的生命绽开了一朵与众不同的花。
他直接跨过了分化成亚雌的过程,在实验室的时候就成为了虫母。
但这件事只有当年那一批研究员才知道。
其实白塔保护区的虫联系过慕斯,想要把言谕接到白塔养护,被慕斯拒绝了。
他还是想让言谕去干他爱干的事去军校摸爬滚打。
他承诺过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弟,白塔保护区表示会长期跟踪言谕的健康情况,这才答应把言谕留在他身边。
星网上对言谕的讨论各种各样,已经成为了话题楼里经久不衰的一座,毋庸置疑,言谕虽然没有在网络上发表过一句言论,但他已经是虫族当之无愧的“顶流”
。
与此同时,科里沙陛下在听过属下汇报过之后,他的关注点只在言谕身上。
言谕真的蜕变成了一只雌虫,他曾说过,如果言谕进化成一只雌虫,他会亲自去见他。
去,还是不去。
上次对于言谕的手下留情,科里沙并没有很想的明白,他一向不是手下留情的虫,能够坐在皇位之上,他知道自己足够狠心。
他的几个雌子都在帝国各处担任要职,除了伊黎塞纳。尽管他的血液纯净度高达96,在议会眼里,他是最有可能性继承皇位的虫。
但他是一只雄虫,科里沙并不喜爱雄虫。
这样的心理很矛盾,最优秀的孩子,却不是最心仪的孩子。
言谕也是一样,最优秀的基因,却不是他的孩子,又是一只雌虫,这听起来就很有威胁力。
想除掉言谕,又没那么简单,科里沙身为王储,要考虑的更多。
今天的直播也看得出,慕斯把言谕当眼珠子看,连受封仪式都带着他,现如今失去虫母统治的帝国,军权和政权是分离的,慕斯元帅的势力盘踞一方,现在更是如日中天,动言谕等于动他的命,一整个边境军区反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以说一整个军政处都站在慕斯身后,这种势力,何其庞大。
科里沙完全被架在那里,动弹不得,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他手下的议会和政党无法干涉军部的决定,虫母冕下才是能让政权和军权统一的唯一领袖,作为科里沙自己来说,他与慕斯等其他元帅上将,相互依赖,相互制衡,唇亡齿寒。
也就是说,王虫依赖慕斯,就要接受言谕的存在。
再等等吧。科里沙陛下觉得很憋屈,至少现在还没有任何虫能取代慕斯元帅的地位,并且慕斯连个老婆都没有,没有丑闻,黑市听见他的名字如闻风丧胆。
他把一生都献给了帝国,完全没有任何把柄。
慕斯望着蜜罐子包围的小言谕,心里柔软的同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奇怪。
他能理解低等级虫族对言谕的喜爱,言谕出众的感知能力能够与虫类无声交流,见过他的低等级虫没有不喜欢他的,甚至路过的小蚂蚁都会爬上他的脚面蹭一蹭。
慕斯只是想不
通,一号蜂巢的蜂为什么要千里迢迢送来雪蜜
那些蜂很清楚蜜的价值,拒绝任何虫觊觎他们的蜜,性情凶悍暴戾,善于厮杀,甚至自相残杀。黑市雇佣兵也不愿意接偷蜜这种单,除非佣金达到百万以上欧加。
难道小言谕有分化成亚雌虫母的潜力,所以蜂才愿意大大方方贡献出了雪蜜
慕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看向言谕,心里一时变得很沸腾。
虫母冕下是虫族的信仰,是唯一的王,慕斯的眼前一片模糊,眼眶湿润,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他实在是太,太高兴了。
但是,不管这个猜想是否是真的,也得要等到小言谕成年之后再去验证。
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慕斯不会将猜想提前说出去,给小言谕带来困扰。
慕斯看着荒星系恶劣的环境,有些惆怅,随即他又想开了,小言谕是不是虫母冕下都不要紧,他也不会感到失望。
毕竟,那只不过是被一部分虫宠爱,和被一整个虫族宠爱的区别。
言言还年幼,不用太着急。
言谕这一路都没戴助听器,他很享受只能听见蜂群嗡鸣的声音,它们一直在软软的叫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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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谕艰难的用手语说,“困,想睡觉。”
他的眼皮一直往下垂,他今天太疲惫了。
听见他这句话,耳边的蜂好似能听懂,很快消失了声音。
001推来他的治疗轮椅,他很熟练地坐上去,按摩脚腕的智能机械臂开始工作,他每天都要按一会儿。
慕斯把他推回房间,抱着他上床,言谕望着哥哥,捧住慕斯的脸,轻轻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小声说“今天好忙,我还没有祝贺哥哥,现在祝贺,还来得及么”
慕斯弯起唇角,把他掖进被子里,“来得及,谢谢,宝宝。”
他撩开幼崽额头的碎发,落下一吻。
言谕乖乖地抓着他的手,闭上眼睛,慕斯低声唱着虫族的摇篮曲,哄幼崽睡。
一夜好梦。
可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言谕万万没想到,这学期的拉练赛居然是那么变态
“别怪老师无情,军校实在是为你们考虑,”老师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是眼睛里的快乐藏都藏不住,“所有同学去b校区,不限时间,要求获取个人积分100分,和搭档一起驾驶机甲逃出来。”
逃
所有同学被全部搭载到丛林深处,蒙着眼睛赶下来,然后星舰迅速开走了,同学们有些慌乱,摘掉眼罩,发现周围都是星兽,还有机甲,大家快速找自己的机甲。
言谕被撞到伊黎塞纳身上,
伊黎塞纳迅速抱住他的肩,他披散的雪白头发不小心就沾到言谕的嘴唇上。
“言谕,没事吧”伊黎塞纳垂眸,轻轻拨开言谕嘴唇上那一缕白发。
言谕抬头,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也很好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事,谢谢。”
其实雄虫同学们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但伊黎塞纳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很干净,很优雅,说话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就连手上戴的白手套也从来不脏。
伊黎塞纳笑了笑,点头,他们俩上了机甲,言谕在主驾驶,负责消灭星兽,伊黎塞纳负责主控台,操控路线,他们顺着丛林走,除掉了几只小的,很快出现了大星兽。
“伊黎,准备好。”
言谕发现自己和伊黎塞纳很有默契,他的出招每一次都能被伊黎理解到,下一秒就准确攻击在星兽身上,伊黎对机甲的操控堪称完美,战斗素质很高,时刻保持冷静
直到他们的精神力阈值达到了顶峰,无法让机甲击败高等级星兽。
言谕的嘴唇变得很白,他有些虚弱,他一个人的精神力已经无法维继这台机甲,对面的星兽犹如野猪,獠牙血迹斑斑,“伊黎,”言谕轻声说,“帮我。”
伊黎塞纳不用他催促,已经将机甲的精神力疏通脉络插在自己的手指上,然而,五分钟后,他和言谕两只虫的精神力加在一起都无法击败这只野猪。
伊黎塞纳一言不发闭上眼睛,很快,言谕惊讶的发现机甲主控台的精神力数值开始飙升,伊黎塞纳在逼迫自己的精神力阈值,已经从83上升到了92
“停下,伊黎,你可能会精神力崩溃的。”言谕拉住他,抿着嘴唇。可是伊黎为了杀死星兽接近于拼命了,言谕看见他侧脸流下汗珠,睫毛都被汗水沾湿,下颌线绷的很紧,雪白的脸泛着红晕,他还在坚持。
言谕突然被他这副样子打动了,心头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马上将副脉络线夹在自己的手指上,心里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机甲的阈值居然上升到了95野猪完全无法抵挡住发挥95攻击力的“叶落”,当即死亡。
伊黎塞纳一下子摘掉手指夹子,低头隐忍喘息着,言谕也摘下夹子,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说话,直到言谕忍不住抬起头,结果伊黎塞纳正在盯着他看,一双湛蓝眼眸荡起涟漪,像是深邃的银河,要淹没眼前的小小少年。
言谕小声说,“我们成功了,对吗”
伊黎塞纳眨眨眼睛,点头,“嗯,成功了。”他的脸红红的,显得俊秀,然后,他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
言谕一下子开心的抱住他,声音在气喘的情况下显得软软的,“我们俩都有了二十积分再猎杀一些低等级星兽,我们就能拿到一百积分”
伊黎塞纳的手很久很久之后才抱住他的腰,拍拍他的后背,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没有再遇见大星兽,他们却迷路了,天黑了下来,丛林里更加危险,他们找了个
地方休息,启动机甲的一级防护,从机甲的内部通讯频道得知,其他同学也随便找了个地方过夜。
他们刚开始还在说话,但是夜里太凉,言谕打了个喷嚏,然后浑身开始发热。
他的眼皮很烫,有点睁不开,脸庞潮红的厉害,带着点鼻音叫他的名字,“伊黎,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伊黎塞纳马上探过身,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很烫,言谕发烧了。
伊黎塞纳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但他没有一丝迟疑,快速解开言谕的安全固,让他能感觉舒服一点,然后启动了机甲的三级防护,现在,机甲只留下了一个通风口。
言谕揉了揉鼻子,柔软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雪白的小脸浮现出柔软的情绪,他迷迷糊糊地说,“别这样,你会被我传染上的”
“没事的。”伊黎塞纳顾不了那么多了,空气很快变得闷,他摘掉手套,用冰冷的手去给言谕降温。
言谕蜷缩着身体,意识模糊的发出咕噜的呢喃声,他窝在主驾驶里,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叫伊黎塞纳的名字。
伊黎塞纳脸都白了,他也没有照顾病虫的经验,言谕太病弱了,他有一种错觉,小虫崽马上就要碎掉了。
伊黎塞纳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包在言谕身上,但是没用,言谕还是很烫,卷翘的纤长睫毛濡湿了一片,看上去脆弱极了,像可怜的小动物,病气更深重。
他应该是刚才出了很多汗,外部温度太低,言谕受了寒才感冒了。
伊黎塞纳的心扑通扑通跳,他牙关紧咬,心里惊慌,他怕言谕昏迷,试图去叫醒言谕,但是言谕紧闭着眼睛,甚至越来越烫,已经开始呜咽起来。
伊黎塞纳的手在他身上,甚至都在发抖,言谕下意识抓着他的手,眼睛紧闭着,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抓着什么。
但是伊黎冰冷的手给他带来一丝清凉。
伊黎塞纳被逼的眼眶都红了,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出现远超出年龄的沉稳,他轻轻把言谕的手藏进衣服里,自己从机甲上翻下去,拿着一把刀,拨开了一只星兽的皮,在附近的小河流里洗干净了,拿回来盖在言谕身体自己的校服上。
他这一刻才意识到言谕到底有多么柔软,当他小声的软乎乎地叫他“伊黎”的时候,他的心脏很酸很疼,他感觉到自己舍不得看见言谕这样子病弱,那让他几乎呼吸不上来。
于是,他俯身拥抱着言谕,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
凌晨五点多。
天边还没有完全亮,言谕醒来了,他一动头上就开始冒虚汗,他还没有完全退烧,脑子烧的很难受。
但这一夜他出了很多汗,一定比昨夜温度下降了一些。
他很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头雪白的头发,然后对上一双蓝眼睛,机甲副驾驶上,伊黎塞纳抱着他一夜没睡,眼眶都熬红了。
这一夜言谕在出汗,伊黎塞纳却快要冻成冰棍了。
“言谕”伊黎塞纳叫他,声音很急,“你感觉好
一点了吗”
言谕因为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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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时间没意识到伊黎塞纳为什么在这里,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是生病了。
“嗯”
他慢吞吞地看着伊黎塞纳,伊黎塞纳不信,言谕看起来像颗红透的软果子,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抿了抿唇,分明就一点儿也没好。
现在他必须一只虫带着言谕离开考场,但他一只虫很难驾驭这台s级机甲,没有言谕的帮助,他就像失去了一只手。
他打开机甲舱门,展开蜂翼,准备带着言谕离开赛场,哪怕这次比赛他们俩都不及格,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言谕好好的,不可以生病。
言谕却拍拍他的肩,抿着嘴唇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浅浅的梨涡,他带着鼻音软软的说,“不能放弃,伊黎,要把机甲驾驶出去。”
“可是你很难受。”伊黎塞纳很难下定这个决心,但是言谕很倔强,他重新将脉络线夹在自己手指上,黄金色的精神力从脉络里流淌出去,机甲再次启动,“伊黎,不能放弃。”
这一句话让伊黎塞纳深深呼吸。这次伊黎塞纳几乎是拼了命才补充了言谕精神力的空缺,三个小时之后,他快把自己的一半性命都丢出去了,终于把言谕带了出去。
一出了赛场,言谕就坚持不住了,他倒在主驾驶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但他很安静地抿着嘴唇笑,“伊黎,成功啦”
老师们没有守在那里,只有一艘等待的星舰,坐着已经结束比赛的同学,零星几个,伊黎塞纳不确定什么时候星舰才会开,但他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伊黎塞纳接住言谕歪斜的小身体,抱着他,把他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展开蜂翼,朝着自己的家飞过去。
“伊黎”言谕搂着他的脖子,迷茫的但是声音糯糯地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伊黎塞纳咬咬牙,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但是很温柔的哄着他,“去我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