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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072
    金色的锁链在洛泠风的拉扯下,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那股金色的光芒仿佛火焰灼烧着卫云疏伤痕累累的掌心,并顺着手腕、手肘向上游走。洛泠风在笑,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在靠近卫云疏时又将金链一抖,顿时金色波光荡开,震动的声音越发铿锵。

    卫云疏垂着眼睫,情绪仿佛退下的潮水,犹为低落。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不再是熠熠的、灿烂的明光,而是敛着一抹灰暗。她过去所期许的“岁岁长相见”,即将以一种格外荒唐的方式上演,这让她怎么开心她右手蓦地一松,那金链得寸进尺,可下一刻被那湛湛的剑芒一扫,断做了数截,砸落在了地上。卫云疏右手提着剑,淅淅沥沥淌落的鲜血染红了剑柄,元炁逸散,她的面颊是一片惨淡的白。

    “你在幽罗山中受了伤,不是我的对手。”洛泠风的视线落在了卫云疏手中的“太一剑”上,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卫云疏没有动,她也没有再进一步。视线落在了卫云疏的身上,像是一团赤火,要将对方烧成一捧灰。

    卫云疏冷冷抬眼,她觑着洛泠风道“这里是北洲边界,是万里长城”

    “我知道啊。”洛泠风微笑着回答,没等卫云疏接腔,她又继续道,“在这里有很多不周之巅的弟子,但是你若是想着他们来救你,那真是痴心妄想了。”她一弹指将定潮珠祭了出来,拂了拂衣襟,慢条斯理道,“不会有人发现。”

    “是你做的”卫云疏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的。

    可洛泠风听明白了,她语调轻快地应了一声“是”。视线朝着卫云疏的手上一瞥,苍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筋脉已经绷起了,此刻的卫云疏决然不像她面上所展现的那般平静。夜风吹来,带着几分瑟瑟的寒。洛泠风缓缓地抬起头,将目光定在了久久不答话的卫云疏身上。她笑盈盈道“在无尘海埋伏幽罗山外时,我去了无尘海,与鸾君联手斩杀了麟君、渠君两人。在折返的时候,又遇到了想要杀我的越青檀、宿兰成两人。”

    “我气量不大,向来是睚眦必报的。”她的语调很平静,平静地没有任何的起伏和变化,像是随口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一心求死,我只能够成全他们了。”这句话如同惊雷砸下,在那平静的语调里混杂着汹涌的暗潮,迅猛强烈,几乎要将一切都拍碎

    卫云疏的眼皮子狠狠一跳,那股潜藏在淡然中的恨意与邪诡太强烈了,仿若芒刺在背。她只挤出了一个“你”字,双唇上便压上了一根微微发凉的手指。卫云疏愣神,旋即是极为激烈地后退,拉开与洛泠风的距离。她抬起左手,在唇上一抹,仿佛要将那股奇异的触感从身上、心中抹去。

    洛泠风深深地看着卫云疏,她的眸色暗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她轻轻道“你虽然有心管顾仙门事情,可修为受限,有的东西便会察觉不到。如今四大仙门剩下的洞天修士不多了。云中城有颜丹渥、云雍以及宿兰因,可你也知道他们的性子,恐怕只有颜丹渥一人有可能站在不周那一边。至于洛水神宫”洛泠风

    嗤笑了一声,

    数息后才补上了一句,

    “他们最会见风使舵。万里长城外五尊原初邪魔侵逼,来自上清神域的使者抵达,浮黎仙域有太多的变数了,你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师无方修成洞天,替你打造一具可承载所有修为的傀儡造身。”

    “诚然,你可以借着不周的力量寻找其他炼器师,在地火天炉中,也许勉强能够达成目标。只是,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找一个,我杀一个。”

    她的执念太深了,什么善恶、什么立场,都要为她的“执”让步。

    卫云疏心中发寒,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窟。她对上了那双幽邃的眼,一颗血肉之心仿佛被千千万万的箭矢贯穿了。握着太一剑的手在颤抖,她丝毫不怀疑洛泠风的话语。天幕上的阴云不知何时散去的,那潜藏的月光终于跃了出来,洒下了冷冷的光芒。

    这都算什么事

    成就洞天之后呢

    她求不得的事情依旧求不得。

    而想要化消执念的洛泠风,真的能够如愿吗

    卫云疏道“你在威胁我。”

    洛泠风一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冷月的光芒落在了她如玉皎然的面颊上,使得那股冷意更甚。卫云疏看着她的神色,不觉有几分晕眩。洛泠风有好几次将她强行带回云中城的机会,可最后都放弃了。而这一回,那张脸上已经不见半点退让了。卫云疏视线转到了定潮珠上,她得承认洛泠风的话语,以她如今的状态,根本等不到不周弟子来援。就算不周弟子真的赶过来了,对上疯魔的洛泠风,又能够有几成的胜算

    她跟洛泠风有过很多个同赏一轮月的日子,大多数时候的洛泠风都静默无言,唯有琴声泠泠,时如松风,时如奔流。就算得不到多少回应,她也总是高兴的,她不懂得悲欢离合,自然也不会去在意阴晴圆缺。

    可到了今日,她才发现,那清泠如水的月光也有那样冷的时候。

    太一剑化作了一道流光消散无形,地上的一小滩血迹触目惊心。

    洛泠风看着不再做抵抗的卫云疏,心情依旧算不上痛快。长久的沉默使得氛围凝滞得像一块铅铁,她无端地感觉,站在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木偶、一尊傀儡、一具死尸。她与不周的弟子能够言笑晏晏,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一种千回百转的郁悒、哀愁,就是一种如死水般的寂静、如山岳般的静默和无言怎么连对仇人的愤恨和怨怼都没有

    “卫云疏。”洛泠风轻喊了一声,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左手扣住了卫云疏的腰。右手抬起,指尖在卫云疏的眉眼间描摹,最后落在那紧紧闭合的红唇上擦了又擦。她的眸光聚合,可没多久又变得涣散。她的思绪远去了,只有手上重复着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卫云疏没有应声,她像是一尊提线木偶,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多看洛泠风一眼。

    “你为什么不说话”洛泠风问,她的语调中藏着一股莫名的迫切和焦躁。

    “说什么”卫云疏只觉得可笑,她对上洛泠风那双蕴藏着风暴

    的眼,冷冷一笑,讥诮道,“说你不要后悔说待我成就洞天一定会报仇雪恨说我回到了云中城就会杀尽千千万万负恩者,其中也包括你”

    在卫云疏的声音响起时,洛泠风就放下了手往后退。她在那满怀讥讽和冷厉的声音中,轮到了卫云疏步步紧逼,直到将洛泠风推至墙角。往常的温和撕裂后,卫云疏终于显露出了几分威仪。

    洛泠风看着卫云疏的模样,再度畅快得笑了起来。她这一生的喜怒哀乐都藏在了大笑里。她知道自己有所求,却无法分辨自己到底要求什么。她抬起手,指尖点在了卫云疏的眉心。如潮的灵力在那一点中宣泄而出,如大浪拍打着那具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傀儡造身。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丝丝缕缕的光芒从卫云疏的身上飘散,那由许多宝材打造的傀儡造身最后彻底崩裂,化作了碎片跌在地上。映入洛泠风眼中的是卫云疏由自己的灵力和精气凝聚显化的躯壳当初卫云疏就是这样站在她的跟前,可她却没有发觉对方的本相。

    “回家吧。”

    洛泠风一拂袖,淡淡地说道。

    可这三个字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偌大的天地间,何处是家

    云中城中,一片云海在风浪中翻涌。

    朝日的光芒洒落,层层叠叠,仿若跃动的金鳞。

    群岛浮动,各色的宝殿错落在其中,好一派飘渺出尘的气象。

    但是很快的,这气象被滚滚而来的灵潮搅乱了。自那连绵不绝的灵潮中,一个面色阴沉、褒衣博带的青年人从中跨出。他向着下方踏了一步,飘逸的身形很快便没入了金碧辉煌的殿阁中。

    云中城中,车马往来,裙屐少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他们惯来会享乐,醉生梦死、浑噩度日。可近些时日,就连他们也感知到一种不同寻常来,好似风雨欲来。

    “上一次这般可怕,还是一些长老同邪修勾结被处决的时候。”说话的少年回忆着前事,抚摸着胸膛,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畏惧神色。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越家常来的那几位最近都不见踪迹了,像是被拘禁在家。”说话的是个吊儿郎当的吴家子。虽然族中时时提点子弟,说早已无洞天坐镇,日后行事要收敛小心,可那么多年的习性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身为世家子,他若是不仅跟那几族的人,日后恐怕再也难以融入其中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搭话的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他神神秘秘地朝着同伴招了招手,最后左右看了一阵,才小心翼翼道,“越家的那位,陨落了。”

    “什么”少年们顿时一阵哗然,尖利的声音散出,他们又捂着唇,只瞪大了眼睛看那少年郎。许久后,吴家子才推了推那少年的手肘,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郎露出了一抹神神秘秘的笑,他轻声道“当然是从那个人的入幕之宾的口里听来的。”这句话一出,另外几人便心领神会,互相投递了颇为暧昧的眼神。那个人乃越家的越瑶真人,当初她跟颜丹渥的事情闹得十

    分难看。

    “我倒是觉得颜真人做得好。”一道小声的嘀咕传出,见众人视线投来,说话的人又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不觉得云中城中过于无聊了吗难道不想出去看一看之前轮到族中戍守北洲边界,我本来想去的,可惜我阿爹说,以我们的出身亲自去那边,实在是不像话,无奈,只得从下宗中揪了一些人代替我等。”

    “北洲边界有什么好玩的”一位少年啧了一声,满脸不屑。

    “要是不好玩,怎么将斗剑法会定在了那边说来也不知晓结果如何了,我也想参加呢。可惜我这细胳膊细腿,去了也是挨揍的份。”

    “啪嗒”一声响,那带来秘密的少年郎将扇子往桌面上轻轻一敲,待到厢房里的同伴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装模作样道“我还有一个秘密,你们想不想听。”

    “楚三,快说,少在这里卖关子,你再这样,我们可要揍你了。”

    “就是”

    那少年郎笑嘻嘻地提起了酒壶豪饮了一口,他一只脚踩上了矮凳,一抹唇道“云中君在北洲”

    “你又知道了”吴家子瞪大眼睛看少年郎,“她不是死了吗可能只是相似吧。”

    “若不是真的云中君回来了,咱们云中城中那些赝品怎么被遣散了”少年郎抚摸着扇子,很是相信这个消息。

    那些少年郎可没有闲心关注真假云中君之事,听了少年郎一说,才骤然间醒悟过来,的确有段时间没看到那些酷似云中君的人出没了。

    少年再度怂恿道“要不要去北洲看看啊”他们虽然都是世家子,可要么没有天赋,要么出身不被重视的旁支。在庶族和凡民的眼中,他们的日子是种种豪奢,但是与家中那些被重点培养的嫡脉弟子相比,一个个都是没本事的、浑噩度日的酒囊饭袋了。金银钱财给够了,便甚少管顾他们的死活。

    “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云中城呢。”

    “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其实不去北洲,到别的地方走走也不错了。”

    少年郎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嘿嘿一笑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要外出玩一遭。我已经找到了一位冲虚宗的弟子,他会替我引路,三日后就出发了。你们要是想来,到时候就在这儿等我。”

    “可如果越家真的出了事”

    少年郎没等到那人将话说完,就屈起手指在他头上敲了敲,恨铁不成钢道“你傻啊,就是这样才走啊。几年前那场变故,被杀死的人还少吗我可不信所有人都跟邪修有关。那是连带的,要斩草除根呢。所以,吃了教训的我们,才应该在事发之前走得远远的。我可不想好处没享受到,碰到了意外就要出来顶罪。”

    这话一出,那些少年豁然开朗,顿时将更大的热情投入离开云中城外出游历中,甚至还想呼朋引伴,呼啦啦带走一大片。

    回到云中城的云雍根本没有闲心情理会那些不成器的子弟。他先去了一趟越家,最后又前往宿家,证实

    了那两位已经形神俱灭的糟心事。

    宿兰因沉着脸道“无尘海两尊洞天陨落,我等猜测是洛泠风所为。以她一人之力打杀两洞天,必定负伤。故而兰成和越道友,决定前去截杀她。我等因道器受制于她许久,各族子弟过得还不如云中君在时安稳,再加上无法消弭的深仇大恨便不愿意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结果两位道友都身陨了。”

    云雍痛心疾首道,“你们真是糊涂啊”

    宿兰因皱了皱眉道“也不是一开始就要打,他们说先做试探。如今到底是谁动的手,还不够明了,无法借着气意追溯真凶。”

    云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背着手道“无尘海那边鸾君背叛了妖族,与洛泠风一道联手杀死两尊妖族洞天。你们以为她是孤身一人,可其实是两尊洞天以及凤凰山中无数精兵悍将那分明就是请君入瓮,这是自找死路啊”他跟宿兰因他们一样,巴不得洛泠风早点去死,可哪能轻易如愿。

    宿兰因神情骤变“她什么时候跟无尘海妖族勾结上的”

    云雍皱眉“这谁知道呢,就像她过去修到了洞天,我们还一无所知。”别说是他大吃一惊,就连同为妖族的龙君都满脸意外和震怒。凤凰山上的群修过往可都是避世清修的。

    “接下来怎么办不知道她现在在无尘海还是哪里,这仇还要报吗”宿兰因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的脸色肃穆,眼神中翻滚的是刻骨的恨意。这仇恨可是一日比一日深。

    “你先听听北洲那边发生的事情吧。”云雍冷着脸,一字不落地将北洲、原初邪魔以及上清神域的事情告知宿兰因。

    宿兰因骤然起身,他来来回回地踱步,口中道“飞升之秘我辈三千年不上登仙路,是因仙域本就是一块残地如今那边想要仙域回归了”

    “是。”云雍沉重地一点头,“龙君说了那上清神域下来的仙客,手中还持有接引符诏,能够直接将我等送入上清神域中。不过因为上清神域神尊与北洲那五位纠葛甚深,不周始终认定那是邪魔歪道,驻守万里长城,不肯往后退一步。”

    “要是那上清神域的接引仙人同北洲那五位无关就好了。”宿兰成感慨道,说出了云雍的心声。要是接引人跟邪魔无关,他们都不用想就可以做出选择。但是眼下局面变得复杂了起来,似乎怎么样做都不太对。拍了拍脑袋,宿兰因又道,“那在不周的道册,他们是不是不会拿出来了”

    “自然。”云雍一点头,“无尘海在幽罗山外设伏兵,散修们各有选择,已经撕破脸了。不过得亏这回是不周略胜一筹,不然万里长城就要落入无尘海众修手里了。”

    “现在那边是姓颜的镇守吗”宿兰因掩住了眸中的几分不屑,他阴着脸,不太痛快道,“她可不会听我们的调令。再看看吧,不必这样快就做出了决定。如果云中君没有死的话,她迟早都会回云中城的吧或许可以拿此事从她手中谋取点好处。你说,她回来后,会不会与洛泠风动手”

    “恩爱两不疑”是凡夫

    俗子对爱情的向往,强行将它套在了卫云疏、洛泠风的身上。一开始,他们也觉得这两人琴瑟和鸣,好一对恩爱伴侣,可当洛泠风加入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便知道,所谓的“恩爱”都是假象,这位从洛水神宫来的神女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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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兰因点了点头,可眉眼间犹带着几分的不甘。

    过去那场杀戮算了,难道这一次也就这样算了洛泠风指不定如何讥讽他们。

    云雍看了眼宿兰因的神色,说道“那你想与她同归于尽吗”

    宿兰因闻言泄了气,抱怨道“她到底是怎么学来的祭炼方法而且还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成了。若是云中君传的,那可是欺师灭祖”

    云雍默然半晌,才道“现在追究此事,也无济于事了。”他们过去轻视了洛泠风,就算她加入了计划,也只是将她当作一个“诱饵”,毕竟一朵用来点缀云中君的娇花,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呢可偏偏这朵花会食人。

    那头洛泠风正身在杀死宿兰成、越青檀后便回到了浴兰殿中,可迟迟未曾等到那几大世家的发难。转念一想,便猜到了对方的打算。这些世家大族,惯来擅长粉饰太平。洛泠风冷冷一笑,眸中沉着一片晦光。她倚靠在了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把手,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抹舒怀的笑来。她起身,催动了殿中的禁制,数息之后,身形便消失在了殿中,出现在了宛如雪洞般的禁地里。

    水池凝结成冰,霜雪飞舞,在明月珠的映衬下,朦胧而梦幻。

    洛泠风踏上了那片冰池,衣袂翻飞着,仿佛一簇燃烧的黑火。

    这几年来,她来到这里的次数不少,可除了将卫云疏躯壳封镇在冰棺中的第一日,她再也没有走到那具冰棺前,去看那个躺在里头、没有半点生息的人。

    但是这一次,与过往不同了。她靠近了冰棺,浑身莫名地颤栗了起来,她的视线黏在了那具冰封的躯壳上,眼中浮动着复杂而又炽烈的情绪。在冻杀人的寒气中,她那张苍白的面颊变得嫣红。她舔了舔湿润的红唇,仿佛从这具躯壳上看到了某种能够令她解脱的力量,眼神变得无比狂热。她的手指轻轻地搭上了冰棺,一道灵力从指尖泛开,如火焰般灼烧着霜花与冰棱。

    寒冰渐渐地消融了。

    洛泠风的手指抚过了那具躯壳的眼角眉梢,顺着犹是吹弹可破的肌肤缓缓下滑,最后碾在了冷冰冰的双唇上。她俯下身,几乎贴上了那毫无温度的面颊,低低笑道“爱我那就拿太一来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