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皮革抵在手心,好像要将人灼化,郁绥足夸坐在商诀的身上,额角冒出细密的汗,难耐地口耑息着。
手被商诀牵着往后,触碰到温热的脖颈,郁绥甚至能感受到商诀颈侧脉搏的跳动。
再往后,指尖下触摸到一块儿凸起的骨头,男生的脊背清瘦却有力,背肌宽阔,蕴藏着极深的力量感。
“专心一点,崽崽。”商诀仰起头,尖牙刺进郁绥的皮肤里,咬着锁骨窝里的红痣不松口。
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手里的铃铛叮了咣当得响,搅碎了一室的安宁。
郁绥咽了下口水,动作缓慢地讲卡扣调节到最大,随后缩紧。可惜力道没控制好,他收得太紧,坚硬的皮质卡在商诀的喉结之上,迅速勒出一圈淡淡的红痕。
郁绥手一哆嗦,感觉意识被泡在水里,上上下下地浮沉,只带来一片头昏脑涨的眩晕感。
商诀仰起头,喉结的最上方还在项圈之中卡着,男生半掀的睫毛沾了点水汽,眸光里全然是翻腾着的情谷欠,墨一样晕开,黑沉的吓人。
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郁绥又将项圈收紧了些,看着商诀脖颈间的红痕范围越来越大,他突然呆呆问了句“商诀,你会流眼泪吗”
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商诀哭。
屋子里静悄悄的,商诀抬眼,似笑非笑地晲了他一眼,反手扣住他的手,将卡扣往外拉。
项圈松开了,先前被掠夺走的空气慢腾腾地重新进入肺腑,商诀活动了下肩颈,等到适应了那阵不适感之后才问“崽崽,有点太刺激了。你喜欢这样吗”他脖颈间的红痕越发显眼了。
郁绥没吭声,觉得商诀忒不要脸,但与此同时,又有些心虚。
“我没有。”他的指尖抠着皮革的边缘,不住地往他喉结的方向看过去。
好涩情。
“可是我有点疼。”商诀舔了下唇,伸手握住了郁绥拽着项圈的手,“轻一点好不好,崽崽”
嗓音分明依旧冷淡,但总让人觉得在示弱,郁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被商诀的手带着,重新调节起项圈的长度来。
“咔哒”一声,项圈严丝合缝得戴在商诀的脖颈上,卡在喉结处,伴随着商诀的动作,铃铛颤动,直叫人挪不开眼。
商诀又来咬他下唇,嗓音含糊“喜欢吗”
也不知道是在问喜欢他,还是喜欢这个特别定制的项圈。
长长的金属链条垂下来,泛着冷硬的光,时不时擦过郁绥的手臂,引起又一阵的战栗感。
郁绥扶着商诀的肩,舌尖被商诀含着嘬,只能用脑袋胡乱的点,好半天才拼凑出完整的“喜欢”。
商诀格外满意他的回答,温热的指腹落在郁绥的后颈,扣了一会儿,又往上移。他的手指穿进郁绥的头发,掌心下充斥着一片湿濡的汗意。
夜色慢慢浓起来,头顶的白炽灯光线刺眼的亮,郁绥半阖着眼睛,眼睛水亮,眼尾和脸腮晕
开一片绯色,衬得那颗小痣颜色都黯淡起来。
他的下巴被人半强迫着抬高,须臾间留下一个模糊的牙印,项圈的另一端不知什么时候被交到了他的手里,郁绥紧紧攥着这一截手环,掌心被皮革磨砺出鲜红的印子,耳边充斥着细碎的铃铛声。
分明自己才是牵着绳子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郁绥总觉得真正掌控着牵引绳的人是商诀。
眼泪一点点从眼眶里逼出来,郁绥的眼睫止不住地颤,像是被雨水浸湿的幼鸟羽翼,瞧着格外可怜。
商诀直直盯着郁绥,他瞳仁偏黑,眉眼又冷冽,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难以相处,可现在却被yuang浸透,生出几分冷淡的糜艳。
“少留点眼泪,崽崽。”商诀的指腹怜惜地擦过郁绥的眼尾,诡异地笑了下,语调有些漫不经心“一会儿还要哭,小心脱水。”
先前没得到的答案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结果,郁绥陷入了古怪的沉默里,开始回忆方才自己问问题时商诀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由此可以得出宝贵的结论,商诀这人不仅爱装,心眼子还小。
郁绥“”
他只是在当时脑补了一下商诀流眼泪的样子,觉得会很漂亮而已。
没想到现在流眼泪的人反而变成了他自己
郁绥悔不当初。
远处的公寓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像空旷夜色里闪烁的星星,却只有一盏灯火亮了一整夜。
郁绥在昏沉的梦境之中听到了沉闷的雷声从天边砸下,与此同时,淅淅沥沥的雨声降临。
梦境里一片浓郁的大雾弥漫,他看见自己拼了命地往前跑,走过了东城的每一个角落,可无论哪里,呈现在他眼前的,都只剩下空洞的黑。
心逐渐慌乱起来,郁绥茫然蹲在地上,抬起眼时,世界开始大雨滂沱,砸进眼眶里,好像是上天在替他哭泣。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周身弥漫起冷意,梦境里的他打了个哆嗦,将头低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他不想让人发现,他也在偷偷地哭泣。
细密的雨丝斜斜织成一片雨幕,自天边降落,瞧不见一点结束的趋势,世界潮湿一片。
可雨却停了。
郁绥抹了把脸,抬起头,看见了一年前的商诀。
大滴大滴的雨水顺着黑色的伞面滑下,在地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伞面微抬,男生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浑身冒着凉意,瞧不见一点人气儿。
他朝着他伸出手,嗓音却暖“郁绥。”
这是一年后的商诀。
时间穿越重叠,商诀的面容轮廓逐渐清晰,褪去了那层冷淡的外壳,成为了他所熟悉的样子
他的眼中全然是他。
窗外不知何时已然天光大亮。
郁绥茫茫然睁开眼,在触及刺眼的光线时,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
身后的商诀抱着他的腰,意识不轻地发出一声呓语“崽崽。”
郁绥恍然回神。
商诀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下巴半抵在他的后脑上,以至于郁绥一时之间无法看清他的脸。
现实与梦境混乱地跳转,好半晌,郁绥才回过神来,也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一天,他其实刚刚从郁瑶的墓园中回来不久。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他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嗓音很低,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只是时间不巧。
只是,却也很巧。
商诀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手习惯性地从睡衣之中伸了进去,停在了腰的位置。
“腰还酸不酸”商诀问他,嗓音还带着沙哑。
伤感的氛围因这句话一下子被打碎,郁绥回想起昨夜自己的惨状,瞬间清醒过来,很想直接把商诀丢出房间。
他磨了磨牙,愤然开口“你说呢”话音刚落,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和商诀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商诀上辈子大概真的是属狗的,遇到喜欢的东西,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尖牙更是不肯放松一点,恨不得一天到晚含在嘴里。
他的锁骨经常破皮也就算了,这个牲口连他的后月要也不肯放过,每次总叼着那块儿肉不肯松口。
郁绥昨晚崩溃地想要把人推开,却被反手将双臂桎梏了起来。
视线一片起伏之间,商诀的吻落在他的腰窝上,还要时不时地说几句乱七八糟的浑话
“好漂亮。”
“崽崽,好喜欢。”
“你身上的痣怎么这么会长,嗯”
吻又多起来,商诀的气息滚烫到要把他灼伤,郁绥崩溃到昏厥,实在没有想明白,那几颗乱七八糟的痣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只好乱七八糟地骂他。
“神经病。”
“变态。”
“你是牲口吗”
“商诀,你松嘴,你这个狗”
可惜商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甚至接受良好,还能分心将脖颈间的项圈解开,顺便丢在一边。
商诀这人实在是不正常,郁绥在泪眼朦胧之中得出结论,顺带着报复性地在对方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以示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思绪回笼,郁绥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丢出去,而后打掉商诀的手,不忘训斥一句“手给我拿开。”
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似的,凭着感觉朝后蹬了一脚,可惜没能命中。
商诀抓住了他的小腿,终于从浓重的睡意之中清醒过来。男生伸手去揽人,周身是怎么也眼藏不住的餍足,他俯身吻了吻郁绥的后颈,安抚道“已经擦过药了,崽崽,我知道错了,别和我生气。”
郁绥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呵呵
”了两声。
“你不觉得你特别像一个牲口吗”郁绥故意拿话刺他,还不忘将身旁的靠枕砸在商诀的脸上。
可惜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发酸的腰,郁绥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声闷哼,随即不敢再动。
“你这个王八蛋。”郁绥扶着腰,还不解气,像是要将昨晚昏过去的那些时间里错过的一并骂回来。
商诀半支起身,掀起眼皮看他,眉眼间倦意与餍足并存。
衣摆被掀起来,商诀的手熟稔地贴在郁绥的后腰上,仔仔细细地帮人揉起来。
“嗯,我是王八蛋。”商诀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表情不见丝毫愧色。
大抵是因为熟能生巧,又或者是天资聪颖,商诀对于给郁绥按摩已经得心应手起来,没过多时,郁绥就从一开始的抗拒转变为顺从。
腰间的酸软有了好转,郁绥半阖着眼,想着商诀也就这点用处。
“喂,左边一点。”他忍不住提醒。
商诀依言照办,郁绥被按得起劲儿,忍不住开始哼哼唧唧。
学校的报道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商诀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捞过床头的手机查看时间。
上午11:34分。
两个人足足睡了七个小时,在这样的时光里,实在是有些奢侈。
商诀低垂着眼,在手机里挑了几家外卖,都觉得不满意,于是干脆按了息屏键。
“午饭想吃什么”商诀低眉顺眼,征求郁绥的意见。
郁绥懒洋洋地趴着,随口报菜名“辣子鸡丁,酒酿圆子,我还想吃冰淇淋”
“辣子鸡丁不行,你受不了。”商诀断然拒绝。
郁绥喉头一哽,很想骂人,就听商诀继续道“醪糟里也有酒精,这几天最好还是避免一下。”
“至于冰淇淋,”商诀顿了下,将最后一道菜残忍否决“最近都不要吃了,不然会拉肚子。”
郁绥“”
郁绥耳朵根子红红的,看向商诀的目光像在杀人。
“冰箱里有蛋糕,青提味的,特意给你买的,要不要吃”商诀见好就收,退而求其次提出意见。
郁绥瞪了他一眼之后扭过头,并不是很想搭理人。
商诀品出他的心思,很有眼见地站起身,将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解冻。
商诀“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饭。”
郁绥不冷不淡地从鼻腔哼乐山“嗯”。
一个小时之后,公寓里充满了饭菜的香气,郁绥精神气儿充足了不少,摸了摸瘪着的肚子,从被窝里挣扎起身,一路摸索到厨房。
自从两人彻底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里,两个人的伙食都由商诀包揽。
留子的厨艺都是经过时间与味蕾摧残之后沉淀出来的,商诀从前又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厨艺自然不在话下。是以,郁绥在这半年时间里,整天被投喂,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
于是,等他开开心心地抵达餐厅,想看看今天商诀做了什么菜时,就看见桌上的菜有些奇怪。
枸杞炖羊肉,山药炒木耳,韭菜炒鸡蛋,姜葱生蚝,还有外卖送来的板栗清炖鸡汤
他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狐疑地从桌上将商诀的手机拿到手里,点进某个蓝色图标的软件里,接连几条搜索记录映入眼帘
拯救男人的腰,让快乐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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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绥“”
郁绥将手机猛地一甩,从耳根到脸腮以至于脖颈之间全都绯红一片,险些将桌上的菜一摔而空。
愤怒地摔门声出现时,商诀还在厨房里尝试着爆炒腰花,等到他将菜端上桌时去房间里敲门时,只得到了郁绥一句愤怒的“滚”。
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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