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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竹马if线八
江序“”
他爸为什么突然要打断陆濯的腿
江序站在楼梯上猛然瞪大了双眼。
江自林则看着他,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你刚刚说的那个跟你表白,又正好和你好朋友性别一样,且你分不清楚是喜欢还是友情的人,难道不是陆濯”
江序“”
难道他这就暴露了
江序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然而他这副什么都没说的表情却已经彻底出卖了他。
一切答案不言而喻,江自林算是全明白了。
他这傻白甜的儿子未必真的开了窍,但是即使还没完全开窍,这胳膊肘就已经开始往外拐了,不然此时此刻也不会一脸惊恐警惕地看着他,像是生怕他要把那宝贝陆濯给怎么样了一样。
好小子,他把陆濯当半个儿子样,结果陆濯还打算把他真儿子给拐跑了。
他江自林精明了一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想到这里,江自林直接把手里的报纸一叠,说“行,我都懂了,你上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明天就送你走。”
江序“”
往哪儿走
江自林眼皮一撩“我不把你送走,难道还要看着我的儿子在我眼皮底下跟别的男生谈恋爱”
“不是”江序这下真急了,“谁跟别的男生谈恋爱了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自林明知故问。
江序哑口无言。
江自林懒得多说“反正不管有没有这回事,明天你都得去法国跟着你姥姥学一个月画,陆濯也要去北京参加一个月的数学竞赛培训,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俩就别想见面了,不然陆濯的培训学费我可就不垫付了。”
说完,江自林把报纸往茶几上一人,就慢条斯理地走回卧室,俨然一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架势。
剩下江序地留在原地,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了苏菲女士。
一向最讲道理的苏菲女士竟然也没有帮他,只是冲他温柔地笑了笑,说“这次你就先听你爸爸的,反正他肯定是为你好。”
然后摸了一把江序的脑袋,也跟着回了卧室。
只留下江序独自一人目瞪口呆地立在楼梯上,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和陆濯好像被棒打鸳鸯了。
可是他们都还没成鸳鸯呢
一想到江自林可能从此以后真的不准他和陆濯见面了,江序就急得跟天都要塌了一样。
他想马上下去找陆濯,但又怕如果他去找了陆濯,江自林真的不帮陆濯垫付培训费了怎么办。
陆濯数学这么厉害,到时候肯定能拿金奖,奖学金偿还学费自然绰绰有余,但如果没有一开始的垫付,陆濯错过
了这次机会,江序肯定会自责后悔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江序连忙跑回房间,趴在床上,咬着唇,就握着手机,噼里啪啦地给陆濯发起了微信。
然而字打到一半,江序想到今天晚上陆濯跟他说的那些话,一时半会儿竟然又不知道到底该给陆濯发些什么。
说他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是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心意呢,都还轮不到他爸来同意。
说他爸不准他们见面了
那以陆濯的性格肯定分分钟会担心得不去参加数学集训。
说他也喜欢陆濯,但现在他们还没有能力离开大人独立生活,再等等以后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陆濯嘛
江序觉得自己简直整个头都要砸了,自暴自弃地把手机一扔,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正准备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手机就突然再次震动。
他拿起一看。
正好是陆濯发来的消息。
end明天早上我就要去北京集训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可能都见不到面了,正好我们都各自理理思绪,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等一个月以后再说,可以吗
江序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题竟然被陆濯主动提及。
他想都没想,当即就飞快回复。
reface当然可以正好我也要去法国陪姥姥,我们一个月后再见
反正无论如何,先把陆濯稳住再说。
毕竟不管他爸态度如何,最后决定权都在他手上,他最重要的是要先确定自己和陆濯的心意。
说不定他和陆濯先暂时分开一个月,每天看不到对方,摸不对方,抱不到对方,那些因为对方身体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躁动说不定就彻底消失了呢
到时候大家就还是最好的兄弟和哥们儿,这些所谓的一大堆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烟消云散。
江序想得非常美好。
于是他连夜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就独自奔赴了两万公里以外的法兰西花花世界。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
江序想象中的眼不见心不烦并没有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类似于戒断反应一样的存在。
从和陆濯认识的那年起,他几乎就一直和陆濯形影不离,就算是他之前参加美术集训的时候,陆濯也会每天早上带着早饭送他去美术教室,晚上再带着夜宵接他回家。
无论怎样,每天都能见得着面,江序总能叽叽喳喳地把一整天的事情和陆濯分享,陆濯也总能替他安排好一天的衣食起居。
然而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分隔两地,完全见不到面,甚至由于时差和数学竞赛培训地的管控的缘故,他们一整天可能连微信都聊不到几句。
最多的就是每天隔着漫长时差留下的早安和晚安。
这一切都让江序觉得不自在起来。
每天早上醒来本能地想给陆濯发个消息
让他给自己带瓶热牛奶的时候,才会想起陆濯并不在。
吃饭遇上不喜欢的食物的时候,也没人再耐心地给他一一挑出来。
看见街边好玩的新奇玩意儿的时候,一回头,也没有一个陆濯纵容地笑着对他说“序序,要不要试试”。
晚上做噩梦惊醒,想要给陆濯打个电话,看见的却只有陆濯留下的一句序序,早安,我去上课了
他每分每秒都想要陆濯在身边,可是陆濯都不在。
江序好像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思念”。
那种感觉是心口闷闷的,酸酸的,想找人依靠但找不到,想找人分享也找不到。
明明生活里的一切都美好而顺利,可是开心的感觉莫名就是减了半。
从前他晚上躺到床上会倒头就睡,现在晚上却会翻来覆去地想陆濯,想到会点开他的朋友圈一直刷,还会点开和他一起参加集训的同学的朋友圈一直刷,就好像一定要看到陆濯的什么消息才能安心一样。
一旦看不到,或者没有等到陆濯的微信,一整夜就会睡得不安宁。
而一想到如果以后他和陆濯长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这种情况就会成为常态,江序的心就闷堵地快要不能呼吸。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
这就是想方设法地都想和对方待在一起的感觉吗
但一定是要爱人才能一直待在一起吗
如果他和陆濯改变关系后过得不自在,一切又都回不去了怎么办
江序每天晚上闷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除了知道自己很想很想陆濯,很不想很不想离开陆濯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一个月里,整个人直接就瘦了一大圈,瘦得下巴都尖了出来,偏偏陆濯每天除了早安晚安和汇报自己的生活行程以外,没有提到半点别的事情。
这样下去等一月之期到了,他怎么给陆濯和江自林答复嘛
江序坐在桌边,暴躁地把自己的脑袋挠成了一个金棕色的乱鸡窝。
桌子对面的苏幕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咬着吐司,一边问道“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放厥”
江序打死不认。
苏幕已经习惯了他的嘴硬“你没得相思病你一天到晚吃不下,睡不着,还一副到底应不应该以身相许的纠结困扰的样子”
江序“”
有这么明显吗
的确就有这么明显。
苏幕甚至都不用等他回答,就又轻描淡写地问“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相思病的对象应该是陆濯吧”
江序“”
这都能看出来
像是看出了江序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苏幕叹了口气,说“哥,你也别这副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和陆濯不是正当的男男关系,你们每天见面的时候你都好好的,现在一分开,你就失魂落魄的
,除了是想他,还能是想谁”
江序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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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陆濯的心思,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想到这里,江序立即羞愤反驳“谁跟他不正当男男关系了我们就是最纯洁干净的兄弟情”
“哦。”苏幕恍然大悟,“就是那种晚上睡觉前偷看对方照片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江序“。”
苏幕“还是说,是那种睡着了说梦话都在叫对方名字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江序“。。”
苏幕“又或者说,是那种老婆媳妇儿都不娶了,只想守着对方过一辈子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江序“”
他的心思难道就都这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吗
但他aka南雾第一大嘴硬永不服输“放屁我和陆濯什么时候”
“而且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
江序话还没说完,苏幕就悠哉悠哉地一边吃着吐司,一边把手机屏幕对向了他“我去参加数学竞赛培训的朋友昨天下午拍的。”
照片里拍摄的主人公赫然就是陆濯。
刚刚拿到培训成绩的少年,穿着干净挺括的白色衬衫,就那样随意地立在阶梯教室最前方的光影里。
阳光透过大面积的窗户大片大片落下,给少年锋利冷淡的眉眼镀上了温暖的金黄色的光晕,显出一种醒目的得体和从容。
教室前方的黑板上,他的名字稳定地写在第一位。
教室后方的座椅上,全是服气又钦羡的眼神。
陆濯就站在那儿,再也看不出半分被生活泥潭所折磨的影子,只觉得他好像本就应该在阳光下受到瞩目。
江序视角里的陆濯大都是安安静静地守在他旁边,照顾着他,甘心当着守护神的样子的。
以至于江序明白陆濯的优秀,却总是忽略了了他的夺目。
因此在猝不及防地看见照片的那一刻,江序的心跳竟然重重漏了一拍。
不是那种因为青春期生理燥动而产生的悸动,而是一种纯粹的惊艳的心动,就好像才发现他的陆濯原来那么好,那么众人瞩目,那么光芒万丈。
少年的眉眼英俊又从容又意气风发。
尽管只是一张高糊的简单偷拍,却也依然拍出了江序心中最好的少年模样。
江序有一瞬间的怔神。
紧接着苏幕又把屏幕往右一滑,新的照片已经出现。
照片上依旧是是穿着白衬衫的陆濯,在低头整理着什么东西,唇角和眼底都带着浅淡宠溺的笑意,旁边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生给他递来了一盒爱心形的巧克力。
是和江序一个类型的大眼睛的小梨涡的爱笑的漂亮型的可爱小男生。
所以浅淡宠溺的笑意,过近的社交距离,还要爱心形的巧克力
“陆濯就是个畜生乌龟王八蛋”
那一刻的江序根本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自己在看见这张照片的这一刻,胸腔酸胀难受都快要爆炸了,脑袋也被一瞬间的愤怒伤心和难过冲击得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就一个月没有在他旁边,他就收别的男生的巧克力,还对别的男生笑得这么宠溺而且培训昨天就结束了,今天还不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乌龟王八蛋”
江序在那一刻也根本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到底讲不讲道理,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气得快要原地螺旋升天了。
“我要回国现在就回国谁也不要拦我”
江序说完就气冲冲地跑回房间,拿出行李箱,一边一股脑地把东西全往箱子里面塞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回去干嘛,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哪怕就是回去狠狠揍一顿陆濯那个不要脸的臭狐狸精也行
江序想着,拿出手机就飞快订起机票。
结果刚刚订完,陆濯的消息没来,江自林的电话倒是来了“喂,江序,你突然订回国的机票干嘛”
江序这才想起自己绑定的是江自林的副卡,自己有什么消费江自林都一清二楚。
他立马慌忙地想要编个理由。
但还没等他把理由编出口,江自林就又说道“哦,对了,你知道陆濯爸爸回来了的事吗”
江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濯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是说好了会一辈子都不打扰陆濯吗
小时候的事情,江序并不是完全记得,但是那天在医院里,那个窝囊又自私的男人是怎么想要把陆濯以五万块钱卖掉的场景,江序确实一清二楚。
甚至可以说在江序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定的童年阴影。
想到这里,刚才所有的吃醋嫉妒瞬时荡然无存,只剩下对陆濯满满的担忧和着急“他回来干嘛不是说好了再也不会打扰陆濯嘛”
江自林倒是答得不紧不慢“我们当年说的是不还钱就不准回来打扰,人家现在把钱都还清了,回来也不算违背承诺。”
江序“”
钱居然还清了
江自林像是感知到他的震惊和疑惑“听说他前几年跟着别人去香港打工,苦了几年后,小挣了一笔,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漂泊久了又开始觉得对不起家里的老人孩子,今年听说陆濯成绩挺好,就回来把钱还清了,说想带陆濯去香港。”
江自林说得云淡风轻,江序却在那一刻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
陆濯他爸要带陆濯去香港
那他怎么办
他要失去陆濯了吗
他怎么可以失去陆濯。
陆濯是他求爸爸留下来的,陆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陆濯是要一辈子陪着他的,他怎么可以失去陆濯
如果说之前的分离是让他尝到了思念的滋味,之
前的吃醋是他尝到了占有欲的滋味。
那这样的噩耗则是彻底地把他抛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绝境里,让他在真正的恐慌和害怕里明白了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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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陆濯和他在一起,只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名正言顺地可以永不分离。
于是那一刻的江序想都没想地就挂断了江自林的电话,给陆濯打了过去。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漫长的忙音。
几次没人接听后,他着急地挂断,又打给了杂货店。
这次接起的是花哥“喂,小序,有什么事”
“陆濯在吗”
江序问得急切。
花哥答得自然“陆濯不在啊,他和老爷子一起出门去取护照和港澳通行证了。”
护照和港澳通行证。
还是带着陆爷爷一起去办。
所以陆濯是真的要跟他爸爸走了
这个没良心的臭玩意儿
说好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呢
江序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和慌乱过,他甚至来不及再收拾行李,背起背包,带上必要的证件和行李就往门外跑去。
麻烦司机大叔开到最快。
不顾是不是头等舱,只坐最快的一班航班,哪怕是他从前从来不坐的廉航。
落了地后,一刻都不带停歇地就直奔山脚下的杂货店。
路过看店的花哥的时候,也来不及打个招呼,就飞快地蹿上了阁楼。
阁楼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只有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墙角,一看就是有人要出远门的模样。
所以陆濯是真的要走了。
甚至不打算告诉他一声的就要走了。
但陆濯明明不是这样不顾情义,冷心冷情,和贪图安逸生活的人啊。
所以陆濯到底为什么要走
难道是因为察觉到对自己的情意后,却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应,怕给自己带来困扰和难堪
还是说因为江自林的反对,他家里人对陆濯说了什么,陆濯出于长时间以来的感恩和懂事,选择了退一步的隐忍
然而无论是哪种,都不是江序想要的。
他的确是没有给予直接的回应,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还不够当时的他把事情想明白,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他就是喜欢陆濯。
他会因为见不到陆濯而闷闷不乐,他会因为想念陆濯而辗转反侧,他会因为看见陆濯的光芒而怦然心动,他也会因为看见陆濯对别人的好而吃醋失落。
他更不想离开陆濯,失去陆濯。
陆濯在他生命里早已不是一个单一的身份,而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这样的陆濯如果真的要走了,他可该怎么办。
江序只是想一想,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泪珠也涌上眼眶,“吧嗒”一下,砸到了地上。
然后就听
到了身后一声温柔又熟悉的“序序”。
江序回头,看见陆濯熟悉的温柔神情的那一瞬,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扑进陆濯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就嚎啕大哭起来陆濯你个大混蛋大畜生大垃圾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他这样说着,手上却将陆濯的腰抱得紧得不能再紧,像是生怕稍微一松手,陆濯就会突然跑掉一样。
哭的也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泣不成声,眼泪鼻涕一把流,流出来后还非要擦到陆濯胸口的衣服上。
“呜呜呜呜呜”
江序埋在他怀里哭得像只伤心的小狗。
陆濯只是出门办个事情,一回来正好遇上江序,一个多月没见,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江序最近过得好不好,小狗就突然抱着他觉得稀里哗啦的。
搞得他又心疼又糊涂又觉得可爱得有些好笑。
他只能摸了摸江序的脑袋,小声问着“序序,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江序的脾气就又炸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陆濯心里还真没数,他眉梢微抬,声音更温柔了“我做什么了”
“你收别人的巧克力了你还对别人笑了还是爱心形的巧克力你不要脸呜呜呜呜呜”
江序哭得泣不成声。
陆濯却在短暂的停顿后,哑然失笑。
没想到他们序哥看上去没心没肺的,结果还是个醋坛子。
“如果你说的是集训最后一天给我表白的那个小男生的话,那他确实给我送了爱心形的巧克力。”
陆濯这样一说,江序顿时更气了,仰着脖子就喊道“你看吧我就”
“但我没收。”
“”
江序一懵。
陆濯低头看着他“我不仅没收,我还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也是男生,叫江序,很可爱很漂亮还很不讲道理,所以我永远不会收别人的礼物,不然回家又得哄我们家小祖宗。至于你说我冲他笑了,那可能是我每次只要一提到你就会笑,所以应该也不能算是我的错”
陆濯说得慢条斯理,又温和耐心,眼神里还带着纵容又喜欢的笑意。
对别人都冷冷淡淡的骄傲少年,唯独到了他这里,每次都是用不完的好脾气。
江序忍不住心头又是一动。
然后陆濯就又笑道“而且我们序哥就因为这个,就大老远的突然从法国飞回来难道是吃醋了”
陆濯的话语已经明显带上了暧昧调侃的意味。
江序原本就有些激动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本能嘴硬“谁吃醋啦谁因为这个就千里迢迢跑回来啦我明明是担心你会跟着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去香港了,我才赶回来找你的”
江序说到后面,想起陆濯可能要走的事实,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明明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你凭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扔下我要
走啊就因为你喜欢我,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吗可是就算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全世界其他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能等等我吗我一直懂事的都比别人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等等我,等我回来说我也喜欢你,不行吗”
江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委屈,委屈到最后连嘴硬都已经顾不上了。
“而且我就是吃醋了,怎么了我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你,我从来没有和你分开过这么久,我一个人在法国好想你,我天天看你的朋友圈,天天等你的消息,结果你培训结束了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也不第一时间来找我,你还冲别人笑,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坏东西”
“还是说要爸给你说了什么可是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是我们自己的事,只要你确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都一辈子不想和对方分开,那就够了啊你一言不发地跑什么跑香港就有那么好吗比有我在的地方还好吗”
所有的害怕,担心,委屈,纠结个茫然,在那一刻连着少年人终于认清的心意喷薄而出,一字一句喊得歇斯底里又掷地有声。
江序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有,既没受过委屈,更没害怕过失去。
这还是陆濯第一次看见他失控却又坚定地哭着争取某样东西的样子。
而他想他争取的那样东西,不过是要自己永远和他在一起。
晶莹的泪水从少年通红漂亮的眼眶里难过地淌出。
陆濯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连忙一把把江序搂进怀里,低声哄着“我没有要走,谁说的我要走。他是突然回来还清了钱,但我怎么可能和他走。”
“你不和他走的话,你办什么护照,办什么港澳通行证”江序虽然哭得脑壳疼,但还没变成个傻子,质问得理直气壮又难过不已。
陆濯这才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办护照和港澳通行证是因为这次我爸把欠的钱都还清了,还留了一小笔钱,我集训,成绩又很好,爷爷又正好七十大寿,苏菲阿姨又说你一直想去香港迪士尼,我们就计划着趁着暑假,两家人一起去旅游一趟,就当庆祝庆祝这么多年爷爷终于可以开始过上好日子了,前两天也是一直在忙这个,想着给你准备个惊喜,就先没有告诉你。”
陆濯说得又急又温和,语气真挚有条理,听上去全然不像假话。
江序一时半信半疑,抬头看向陆濯,抽着鼻子,问“真的”
陆濯心疼地擦着他的眼泪,认真回道“嗯,真的,江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谁反对,谁想带我走,或者谁想让你走,我都永远不可能和你分开的,你明不明白”
陆濯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骗过他,尤其是永远不会看着他的眼睛骗他。
于是当陆濯的话语缓缓落地以后,江序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扑进陆濯怀里,忍不住又开始了稀里哗啦的大哭“那你不早
说准备什么惊喜我最讨厌惊喜了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呜呜呜呜呜呜”
江序哭得毫不讲道理,眼泪鼻涕又再次抹上了陆濯干净的白t恤。
陆濯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不准备这样的惊喜,我怎么会知道我男朋友这么在乎我”
江序哭着就是一脚“谁是你男朋友了你别不要脸”
陆濯硬生生地挨了他一脚,却也不嫌疼,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笑着道“你刚才都说喜欢我了,要一辈子都不和我分开,还不准我对别人笑,这还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
江序羞愤仰头“我”
“江序,我喜欢你,我爱你,是想要守护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陪伴你一辈子,看你开心一辈子,而且只想要你属于我,我也只会属于你的那种喜欢和爱,所以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江序还没反驳完就对上了陆濯低头时温柔又深情的视线。
少年漆黑眸底全是从容而又笃定的爱意,就好像他和陆濯的在一起本就应该是天经地义。
而陆濯的眼睛又那样好看,好看得像是两颗黑曜石,倒映出了其中灼灼的太阳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再忽视。
以至于那一刻的江序也忘记了再嘴硬傲娇和羞愤反驳,只是悄悄垂下眼睫,红着耳朵,抿着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陆濯的唇角终于绽放出了他这一生以来最粲然的笑意。
他低下头,轻吻上了江序微甜的唇角。
江序先是一怔,紧接酥麻的触感就让他立马像触电一样一把试图推开陆濯,着急喊道“以后不可以随便亲亲”
“”
陆濯眉梢一抬,以示不解。
江序的话语更急了“以后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保持地下恋因为糟老头子说了他要打断你的狗腿,所以一旦被他发现了,我们就玩完啦”
江序说得无比着急又无比不安。
然而他对面的陆濯却只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短暂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说“序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爸爸开车送我和爷爷回来的呢”
“”
什么意思
江序呆滞偏头。
阁楼的窗户为了通风并没有关上,街对面的麻将声偶尔都能听得清楚。
而杂货店的门口赫然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他那伟大的父亲正和陆老爷子站在车门前,抬头看着阁楼,和蔼又危险地笑着。
那一刻,江序的大脑彻底宕了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