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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第三个火葬场
    “真是个坏公主。”

    宴享低笑,却是慢慢爬起身子,吻她下颌旁的一抹丝光。

    这天家公主,神国帝姬,嘴里咬的是千钧的权令,摄魂的鹰牌,凌厉而锋芒尽显的,长不出柔软与顺从的花蕊,偏他爱极这种锋利,毫不厌倦地,一下又一下吃得干净,决不让任何露水从他的唇尖逃离。

    大约是他毫不掩饰的姿态,欲望与痴迷源源不绝地倾注在她的身上,阴萝则是有些嫌弃。

    “你渴就喝水去别老舔我”

    虽然她是一头荤素不忌的蛇蛇,但她好歹也是长在神洲的神姬,从小围绕在她身边的美人,无论年少还是年长,都是素淡含蓄的,她哥跟师尊就是典型的代表,便是凤凰圣族那样热烈张扬,水蜜桃的少年胸,也得配上一张纯情朗然的剑眉星目。

    哪有像他这样的,恨不得把她狂吸成一只瘪心的冻梨子

    蛇蛇不禁好奇,“太监的欲求,都像你这样强烈吗”

    都没有了怎么还能想得这么多呢不该像和尚一样禁欲么

    真是令蛇费解呢

    这一刻好奇欲盖过了她的嫌弃,阴萝趁着他还在吻自己的耳骨,双手扯开腰蟒,飞快瞅了一眼。

    蛇蛇啊没有用的见识又增加了

    宴享本来想着,这小祖宗从他身上叼出了首牧令,已经是极度勉强,他也不想逼她太紧,要她一夜之间就接受自己的残缺,但他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巡察她的臣民了。

    他浑身陡然一颤,尾椎骨升起一阵细密的恐惧。

    “公主别”

    他嗓音因为惧怕,细得如夜中小娇莺,尾音都要崩溃得碎了。

    阴萝的手指又被他惊惧的膝骨狠狠一夹,宴享是一个内家功力纯厚的凡人高手,从骨间迸出的力劲险些夹断她的两根骨头。

    蛇蛇吃痛闷嘶一声。

    宴享连忙松开,爬到她近前,捧起手指细看,“没事吧”

    “干嘛呀你,这么大惊小怪”阴萝当然是不会反省自己的惹事能力的,因而她蛮横地指责,“你有那么宝贵吗看一眼就要夹断我的手我要是摸了你岂不是还要夹断我的头呀”

    宴享哪里敢想那么好的盛景,仅是被他的公主那么一说,就面红耳赤得厉害,耳朵也嗡嗡响动,血液的流动沸然加快。

    他双眸都软得一塌糊涂。

    “怎会您肯赏脸,奴婢,奴婢欢喜都要哭了。”

    蛇蛇得寸进尺,“那我现在就赏脸,你不准躲,否则我就治你不从的罪喔。”

    宴享全身如似烈火在烧。

    于是这威风凛凛、口含天宪的内相没有半点运筹帷幄的机会,就被他家公主捉了脚踝,拆了腰笼。

    在这红烛喜帐里,细细赏玩。

    宴享有些难忍她那专注的眼光,长指抓着近旁的喜帐,这还是她来的那一日,他在私库里挑

    了许久,薄如蝉翼片,绣着小朵活泼俏丽的茑萝花,细细密密连成一片烂漫山野,他扯过半扇茑萝纱,披盖在自己脸上。

    蛇蛇又被吸引过去,嘻嘻笑道,“妻妻来了,掀盖头啰。”

    她双手一掀,纱面轻飘飘地浮动,盖在了她的腰后,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新人,在这鲜红纱笼里一拜天地。

    阴萝指腹揉了揉他的脸。

    “你好多汗呀,粉都沾湿了”

    于是这小祖宗又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不断拱着他,看他的粉黛被汗水与泪水洗尽,那一块袖袍都被擦脏了,到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清纯极致的少年仙颜,莹白如冰雪,又干净得跟泉水一样。

    就连那狭长的眼线,晕染开了之后,反而是一双略圆清澈的红润眼眶。

    不是,你小子天天骚得跟什么似的,真容怎么比我还奶呼呼的呢

    阴萝不信邪,拧着他一块白净脸肉,旋转到了最紧。

    “你谁啊”

    宴享被她揪着,半张脸都要被扯下来,他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您家的小涩猫呢。”

    阴萝呸他一脸,“天天擦着粉,装得跟少女似的”

    阴萝当然也吃纯真美貌的少女颜,只是跟宴享这个女貌男身接吻的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一条小变态蛇喔。

    “公主有所不知,世人最怕的,就是一些违背常理的,像奴婢这样的,做一些少女的娇态,非男又非女的,反而更让他们毛骨悚然惧怕奴婢。”宴享挨着她的唇珠说话,“要不是奴婢装得好,像奴婢这张奶脸,早就沦为达官贵人的玩具了,哪能给公主玩第一次呢。”

    蛇蛇原本生气他的欺瞒,瞬间被打消了怒气,她夸赞般摸摸他的头。

    “做得好乖孩子”

    宴享仗着一张又奶又干净的少年脸,顶起了阴萝的掌心,大胆又放肆地流连,“那奴婢服侍公主可好”

    蛇蛇迷惑看他,“啊不是结束吗”

    太监能有什么,她摸摸抱抱不就够了吗

    宴享咬着手指,难掩自己的窃喜,原以为这小神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男人自是不缺的,也当不稀罕他这种半路出家的,他愈发放低身段,“公主放心,奴婢虽然不是正常男人,可奴婢的好处也在于此。”

    宴享低了头,“男人么,总免不了逞凶斗狠,让公主辛苦,而奴婢只为侍奉公主而生,绝不会让公主有一丝一毫的不爽。”

    该说不说,这大太监的确是花招百出。

    他长着最纯的脸,最直挺的腰,却能舍得下所有尊严,为她呵腰折膝,卖命奔走。

    小东宫捧着脸瞧他的含情目,忽然心血来潮,抓起一块双龙含珠的枕巾,擦了擦他脖子淌落的小溪。

    宦官的喘息声轻而疏冷,他缠进纱里,那茑萝花就朵朵开在肌肤上,他跟她抵着肩膀,嘶哑低声,“没关系,不擦也没关系,公主不用伺候我,也,也不

    必这样在意、珍重我。”

    这会让他有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可他只是一个凡人,他寿命有限,修为有限,除非是修一些饮血邪法,否则突破不了当前的困境,可他的意中人呢,偏偏又是神女出身,他若是走了邪道,她定然失望,不肯再亲他抱他。

    这样的人间好时辰,他只能贪图,不能深陷。

    若对他太好他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小东宫侧过身,极为纯情地,亲了亲他脸颊,还啜了一口,仿佛啜着什么奶冻似的。

    “人家才不伺候你,我玩着呢。”

    宴享却被她弄得柔情泛滥,他紧紧吸着气,浑身仿佛拧紧的弓弦,再也放松不了任何,阴萝低头一看,他脐眼如一枚深蚌,锁着天乾的情潮,但他却是太监,不能像正常天乾一样与地坤交换信香,这一处的乾种久久得不到缓解,形成了骇人的血淤。

    阴萝指尖晃出了一道清光,在他脐眼儿绘起一枚旋覆花,那是她的神徽,可以疏解密咒。

    “不要紧的奴婢不疼,公主不必浪费神力”

    淤血渐渐消退,宴享颤动双睫,仿佛得到了雨露的滋养,逐渐舒展开他因为疼痛而蜷缩的四肢,但阴萝却发现,那污血离开后,却横着一双雕琢着莲花的刀剑。

    这是密宗旧印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蛇蛇正琢磨着,宴享却已是颤着一双泪睫,歪脸吻了上来,他吻得又急又凶,没有丝毫的余地,那一枚银质长命锁,被系接上了一条软白米粒珍珠腰链,轻轻击打着水边洛神。

    腰窝里盛着铃铛响。

    愿为我君,彻夜濒死高歌,红花潋滟簪腰。

    次日,这位大太监第一次从东宫的床榻醒来,他眼还没睁开,就摸索旁边的床被。

    是冷的。

    难道他只是做了个梦他们根本没有新婚之夜

    宴享倏忽惊醒,脸上残留着几分惊惧,“殿下”

    他转头就看见窗边一坨影子。

    旭日东升,满宫灿亮,他的公主盘腿打坐,那一头雀青色小辫早就被他咬得不成样子,因而破破烂烂又曲曲盘盘地卷在腰间,她双手结着一方坛印,里头则是她的小法身,玉润通透,稚拙可爱。

    宴享还是第一次见她练功,那么端庄郑重,仿佛一个乖乖小孩。

    他本是满腹柔情,直到仔细一看

    公主的小屁股下坐着一头汗流浃背的小猪,旁边还倒吊了一只鹦鹉,尖嘴被两根带子绑住,随着阴萝的气息一吐一纳,它不停地转着圈儿。

    原来岁华纪丽,都是有宠物在替主人负重前行。

    他“”

    阴萝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你是极阴炉鼎吗”

    宴享眸光微暗,手指平静梳着头发,“怎么了”

    难道仅仅一夜,公主就对他失了兴趣,想要把他交换出去

    也是,他能卖得好价钱,为什么不呢或许他还该庆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卖出去,而是给了他一个无限圆满的温存旧梦。

    阴萝双拳相抵,一副悔恨懊恼的样子,“早知道我就修一修那十八条船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不亚于她路过国库,却只是顺走了一根鸟毛,让小霸王痛得心肝俱碎

    宴享

    等阴萝运功结束,朝他走来,张了张两臂,见他还披着一头柔滑黑发,像一头疼宠过度的长毛小白猫,只会失神望着她,她不满挥了挥手,“都快一天一夜了,你还没醒吗快点,我要换衣裳哪,这身都发臭了”

    只要身边还有活的,让她自己穿衣服是不可能的

    宴享缓慢眨动眼眸,指尖扣着那玉席的细索,涩然地问,“您不卖奴婢吗极阴炉鼎,很值钱,可以,买下一座国。”

    他那一次被人发现时,就差点被买进窑子。

    宴享仰着脸,耳边滑落几缕碎发,他拽着她的袖子,“没关系,奴婢很擅长脱逃,他们碰不到,奴婢会跑回来的,只要您不抛弃奴婢,奴婢就可以给您换来很多、很多的宝物。”

    纵然他身居高位,拥有少时不曾想的权力与荣华,但在她面前,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鞋子烂得破了孔洞的凡人少年。

    宴享抓住她的手,急急忙忙压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没有什么能给您的奴婢这脸,这脸还是很值钱的。”他小心翼翼讨好地说,“您需要我去魅惑大殿下吗还是二殿下又或者是那西昌侯姬,她那情报库奴婢给您弄来好不好”

    他这样的柔意顺从,反而惹了蛇祖宗的一顿骂,“你个蠢货,你当我随便就跟一个凡人过新婚之夜的吗”

    阴萝把他的脑袋埋腰里,任由眼泪濡湿,“蠢货蠢货蠢货”

    他闷着嗓,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奴婢这样的也可以爱公主吗”

    公主口吻蜜甜,“当然啦,神生漫漫,我也会偶尔喜欢上一个凡人的嘛,你不要大惊小怪嘛”

    他沉浸在这柔情蜜意里,却没发现

    那一双猫瞳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闪烁着异样的冷光。

    当然啦,幡帝春官,修罗国度的白修罗大帝,这次喔,你好像还是要死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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