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世界被黑色的编织物分割开,里面的世界虽然安静,狭窄逼仄的空间虽然带来了舒适的安全感。但外面的世界却是马不停蹄,每一次发出的声音都是情报与信号的发声。
花泽朝日屏气凝神,他几乎是全神贯注,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外面。
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就越是不能够放松。更别说对手的精神力与不择手段的功夫都比寻常人高。
而且到了这个时间点了,就算是琴酒也情不自禁觉得着急起来想要找到他的身影了吧。
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正在频繁地响起来,逐渐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哒。”
“哒。”
每当声音往这边靠近、声音逐渐变大的时候,花泽朝日的警惕性就进一步提升。
也因为这种紧张和全神贯注,花泽朝日并没有自觉注意到如今的现状,大概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两个人的身体正紧紧贴在了一块,双腿交叠,花泽朝日另外一只手正在竭力地遏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同时也在无自觉地勾住太宰治手臂的衣袖。更不要说,因为双方都淋过水的原因,衣服此时此刻正呈现出了一种透明的性质,只要稍微将目光投注在了对方的身上,就能察觉到了身体的曲线,随着紧张的情绪逐步上扬,身体中的细胞和激素为此努力中,温热的温度正在蔓延。
呼吸的声音。
身体的触觉。
哪怕想要躲避都没有办法忽略的视觉。
在集齐以上因素以后,连温度都是在抓取人心的利器。
太糟糕了。
目前的状况仅仅只能说这一点。
当太宰治稍稍动弹,想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花泽朝日伸出了手捂住了他的嘴,神色难明,直到了对方在附近好好翻找了一番以后,仍然没有找到踪迹以后负气离开,这个时候花泽朝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花泽朝日才后知后觉地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他在这个时候才隐约意识到了太宰治目前的异状,太宰治的吐息正清晰明了地吐在了掌心上,湿了水的衣服不受控制地让体温陷入急骤下降的状态,因此,仅仅是从人体中吐出的温度,此时此刻都变得无比灼热,伴随着痒意急促地钻在了触觉的敏感点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在途中太宰治脸颊的温度就在急骤上升,再仔细透过微薄的光芒观察,太宰治的耳垂都微微发红。
此时此刻的太宰治目光游移不定,他偏着头,几乎是神情涣散地看着了天花板上的黑暗。
花泽朝日一下子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连忙收回了手抱歉,是捂过头了吗如果喘不过气倒是提前和我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宰治的目光闪烁,晦涩的暗光正在眼睛流转,他短短地呼吸了一声,那太近了、朝日。
花泽朝日本来是打算往后撤的,但当他往后撤的一瞬间,即将来临的悬空感就告知了现实
并不允许这个举动,你要不还是忍忍
太宰治
太宰治反应怪异地啊了一声,他无言地对视了一小会以后,又挫败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假惺惺地做出了一张我不在意的表情,实际上自我厌弃地侧过去头,在那以后鲜少再去看花泽朝日了。
他的反应很怪异,花泽朝日本能地想要探寻这一种怪异的缘由来源于哪里。花泽朝日将自己的专注力从外面拉回来了一瞬,理解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的触碰就是无可避免的,在这种逼仄的空间中能够找到了容纳两个成年人的位置本来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余裕了,这不都已经非常难得了吗
但太宰治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在介意这一点。
因为衣服湿透了所以贴合不舒服、因为空间中的空气味道很奇怪吗还能是什么
因为他人奇怪的反应,本能地去追究、本能地想要理解,几乎是花泽朝日目前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
于是花泽朝日抽丝剥茧,开始逐个分析并且试图理解太宰治目前的怪异到底源于哪里。
是因为他不自主的行动把太宰治抓疼了吗
指尖摩挲在了太宰治接近透明的衬衫上,冰凉的纺织物与微微温热的肌肤形成了难以形容的温度,花泽朝日几乎是下意识地撒开了手,刚刚的触感还留在皮肤上,更加恐怖的是,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了有这一件事情,紧接着下来所有的触碰都不单单只是挨在了一起这样简单地理解了。
每一块肌肤地交叠都在传递着相同的情绪。
每一次意识到了正在紧密地、无可奈何地躲在这个逼仄的空间当中,记忆和触感得到了非同一般的美化,从这不过是无可奈何的触碰,变为现在难耐的介怀。
这一些变化就像是在诉说着、滋生着病菌与激素无可遏制地生长。
情绪就像是梅雨季中黏糊糊潮湿的空气,足以闷得人喘不过气来,有偏偏贪恋梅雨季带来的清凉。这是一种复合及纠缠在一块的特殊。
太宰治非常突然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了手掩住了花泽朝日的双眼不要想了,找不到答案最终只会给自己增加烦恼。
花泽朝日从遮掩当中抽身而出,由于太宰治没有使用更多的力量,这种事情反而是轻而易举的状态了。花泽朝日无比奇怪地询问难道不是找不到答案才应该要去追寻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样才是正确的吗
如果得不到答案、或者得到的答案最终只会让人觉得失望,这两种可能性本身就是在说适时作出什么样的决策才是正确的。而现在就正是作出这种决策的时间当中。太宰治说话的速度很慢,像是在吐字清晰,希望花泽朝日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说到底究竟会不会走到得到答案会失望这一点,应该由我来判定才对。花泽朝日停顿了一下,他组织自己的语言,那种感觉没有那么讨厌,虽然有一些奇怪,但是明明太宰
比我更加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
太宰治短暂的沉默以后他同意了这一点,五指从湿漉漉的黑发中穿梭而过,彼时,两个人的距离都相当靠近,透过稀薄的微光,甚至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当中展露出了如同黑色的性质,黏黏稠稠的、就像是某种深陷进去就没有办法有回头路一样,这一种错觉就像是眨眼以前瞳孔带来的错觉一样,下一秒以后太宰治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他的神情平淡到让人联想到了教室里面的教师,以一种谆谆教导的姿态说道就是因为我深知意识与明白到这一点以后带来给质量天翻地覆的改变,我认为此刻并不是朝日知道的时间段,再过一段时间吧。
我觉得因为对象是太宰,所以我并不是很讨厌这一点。花泽朝日坦诚地开口回应。
太宰治缄默地垂下双眼,他的手指就像是蛇一样缓缓地缠上了对方的手指,一路从腕骨延续到了拇指的关节、圆润的的指甲,寻求到了缝隙一点点地占据,最后用着轻薄的姿态彻底勾住了所有。
就算这样吗
这只是简单的握手而已。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低笑,他唇齿间含住了一个词汇,如同偏偏的蝴蝶亟欲脱出。
然而这一次,太宰治的双唇狡猾地将那个词汇藏了起来,几乎看不清他说的那一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哒、哒。”
走廊处的声音又重新延续出来,两个人这个时候本应提起警惕,好面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宰治吐出的词汇口吻又如此的清晰。
等知道这一件事情的真相以后,朝日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不,我觉得说不定。花泽朝日忽然就笑了出来,我觉得当太宰说出这几句恐吓意思的话语的时候,我就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了。接下来从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是太宰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你正在抗拒那样的未来发生。然而我的本能、我的所有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一种感觉相当舒适,我觉得这是正确的进化。
向着这一边走来的步伐声正在逐步增大。
花泽朝日其实也觉得时间差不多就到了,无论是彭格列、sord又或者是琴酒,抵达或者找到他们的时间也就已经差不多了。
“哒、哒。”
步伐声虽然正逐步清晰地往这个方向奔跑而来,但如果仔细竖耳倾听,就会发现除此之外、一直存在的喧哗声正在如扩音器一样放大,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翛然爆发膨胀的瞬间,接下来就会陷入了一个全力输出的机会。
花泽朝日突然开口说,如果人的情绪像是开关一样可以操控,自由地选择是与否,那未免也太便利了。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后面就算想把它拔掉彻底埋在了地底里面让它死掉,种子和苗本能的趋光性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个方向恣意生长,这就是等同生物的本能,向上发展才是正确的。
太宰治的神色闪烁,本来应该因为意外的发展感到吃惊或者不愉,然而实际上,他只是半是期盼、半是遏止住展露无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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