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第一反应哦,我是她哥哥啊。
第二反应“我不是你哥哥我不要当许泽野的儿子”
西娅脸色僵住了。
许泽野用颇为哀怨的目光看了眼庭仰。
我天天帮你反黑,你叫声爹怎么了
我id都是你爹粉。
西娅才不管他认不认,说完线索后功成身退,接着去缠着许泽野了。
因为害怕错过线索,西娅的每一句话许泽野都会认真听完。
他感觉身边有一百个英语听力广播在放听力考试,没多久就有气无力。
“救”
等众人都散去后,庭仰和祁知序待在原位,继续讨论。
“西娅说我死了,这是前几次轮回的事,她为什么会记得而且一点也不惊讶原本该死去的我还好端端站在这。”
“你还记得广播里怎么描述西娅的吗”祁知序突然问。
庭仰选了句自己认为的重点句子,“为实现你们的愿望而来”
“对。”祁知序眼睫垂下,轻轻颔首,“我们当前挖掘到的线索里,能实现愿望的只有一个人。”
庭仰反应过来,顿时悚然:“恶魔”
“能证明这个的还有一个点,广播的最后说,到了无月夜时,她将获得新生。”
羊皮卷上写了,恶魔在无月夜被召唤出来后,实现召唤者的愿望即可夺取身体,获得新生。
祁知序手中拿着笔,“恶魔已经被召唤出来了,所以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找出召唤恶魔的人。”
这样就串起来了。
庭仰说:“西娅对许泽野说过一句你走后,我回了故乡却没有找到你。恶魔的故乡,是地狱。”
祁知序点点头,“看来恶魔对这个人类评价不太行啊。”
话语后的真实含义与表面亲密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话音落下,空气静了一秒。
庭仰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关于我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想。你还记不记得我房间那块碎瓷片”
灯光倾洒在庭仰的脸上,莹白的肌肤镀上柔和的光辉,从鼻梁到嘴唇,勾勒出接近完美的弧度。
祁知序有一瞬心不在焉,低头道:“嗯。”
庭仰没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海里。
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圆。
“这是那块碎片的大小,其中的一面上沾满了血。”
“如果那个碎片原来真的是碗,看碎片的弧度和血迹残留位置,应该是曾经装过半碗血。”
联系之前找到的那封信,信中所说的“肮脏的血脉”,真相其实已经可以大致猜到了。
庭仰惆怅“我是血族,而你猜到了这件事。”
信徒心里一举一动都象征了神明旨意的神使,实际上是伪善的血族。
圣子在教堂长大,却从始至终都在痛恨这里的一切。
祁知序骤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不仅知道这件事,还心甘情愿帮你隐瞒,为你血液。”
庭仰抬眼,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我房间找到了一把短剑,拉开剑鞘,上面刻着像花纹一样的咒语。和那把短剑放在一起的是一本书,其中关于祛除神职人员血液里的神性那一页被折起了角。”
安塞塔既然是魔族,那血液中的神性定然会对他造成伤害。
包庇黑暗生物,为其荫蔽,这显然不是神职人员应该做的事。
庭仰愣住。
所以,洛那德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弃骑士的身份。
可当他不回头地奔向黑暗时,得到的却是安塞塔毫无留恋的离去。
第二个轮回时,一切都重新开始,骑士仍然选择了继续陪在圣子的身边,然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背叛。
骑士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信上写下“您又一次骗了我”这句话
第三个轮回,也就是现在,骑士仍然是圣子的盟友,仍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圣子。
哪怕是一个剧本,庭仰也无法理解这种深刻的感情。
这种决绝到不留给自己一点退路的孤注一掷。
庭仰忍不住感慨道:“洛那德好爱安塞塔。”
祁知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很平静“被爱有时候也会很辛苦吧。”
“会吗”庭仰语气很轻松,“我倒是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真诚的爱都不会变成别人的负担。”
祁知序撇过脸,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只是很轻很轻叹道“小骗子。”
现在关于善人牌还是没有太大的线索。
不过基本上可以推断,教皇为了满足贪婪想要召唤恶魔。
古堡建筑外可探索的地方,只有花房和高塔这两处。
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左右,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高塔看看。
去高塔的中途,他们和许泽野还有西娅相遇了一次。
庭仰也是这时才发现,西娅望向他们的目光不善。
在试探性的交谈后发现,西娅的不善只针对祁知序。
庭仰果断地与祁知序拉开了距离。
祁知序“”
早已料到。
西娅“”
无法理解一些人类的行为。
庭仰一边拉着西娅交谈,一边悄悄双手合十,对祁知序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祁知序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许泽野早就巴不得离开西娅。
像长了腿的高考英语试卷,厌恶又因为线索离不开它。
见到庭仰把她拉住,许泽野拍了下庭仰的肩膀,几乎要哽咽出来。
“小言我爱你”
你爹我今天
哦不对,明天就回家把你新剧的宣传视频剪出来。
庭仰听到关键词,表情僵了下。
谁来管管这个黑粉啊
祁知序在一旁试图和西娅搭话,但后者一言不发。
庭仰开始问话了,她才愿意多说几句。
问了西娅几句话以后,庭仰算是明白了,她就是一个工具人nc。
你和她说话不需要讲究逻辑严密、思路清晰,只要问到关键的点她就会回答你。
于是他斟酌了合适程度,直接问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西娅,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哥哥”
“教父曾说是他将你养大,你就像他最骄傲的孩子。”
庭仰还想继续问,西娅却拎着裙摆,双腿微曲向他行了个礼。
“安塞塔阁下,我没什么可以告诉您的了。”
问题被卡在喉咙,难受得庭仰如鲠在喉。
这感觉就像你找到一个资料齐全的搜索网站,刚查了一道基础题试试水,普通用户的限时免费次数就用完了。
最关键的是,这网站还没有开通的渠道。
氪佬和肝帝一视同仁的世界达成了。
行完礼之后,西娅准备离开去找许泽野。
祁知序叫住了她:“西娅。”
西娅忽然眉毛一拧,显得很愤怒的样子:“你这个卑鄙的人类,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祁知序“”
西娅优雅地拉平裙摆,用悲悯的语气说:“上帝保佑,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上天堂你这个曾经欺骗过我的无耻骗子。”
骂人诅咒对方去天堂,可以,这很恶魔。
西娅说完后转身就走,多看祁知序一眼都觉得脏了恶魔眼。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庭仰努力打圆场。
“也许她不是那个意思呢。”
“嗯。”祁知序却出乎意料地淡定,“我美好的品格让恶魔都忍不住真心祝愿我进入天堂。”
庭仰:“”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庭仰呆滞的样子,祁知序绷不住脸笑了出来:“走吧。”
两边墙壁上的蜡烛在灯火通明的走廊发出的光显得微弱,他们的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几近无声。
高塔正巧在他们所在方位的另一边,一路向高塔走去,需要走过大半个城堡。
沿途有许多花瓶摆在两边,花瓶中插着的花姿态各不相同。
这些花起初并没有引起庭仰的注意,但一路走下去,他还是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白色的玫瑰与黑色的枯花,对比实在明显,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庭仰走到一侧,用指腹托起垂死而无生气的黑色花瓣。
“枯败的花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庭仰摸了一下,枯死那些都是假花。
他不认识枯花的品种,只能去问祁知序。
“白玫瑰全都是真花,枯死的是人造仿生黑色曼陀罗。”
庭仰观察了下花瓶的外壁,在装白玫瑰的花瓶瓶颈处看到了童话故事这几个字。
装曼陀罗的花瓶上,刻的字则要长一些。
四个有罪的教徒与一位天使。
不可预知的死亡、黑暗、颠沛流离的爱和复仇。
每一枝无力垂下的黑色曼陀罗都像冷夜里坏掉的路灯,明明应该发着光,却与黑暗沉默地融为一体。
沉默安静的仿若静物画,用澎湃的情感作为颜料,笔笔勾勒的都是无声的倾诉。
四个有罪的教徒说的是四张恶人牌,天使应该就是善人牌了。
“第二句话是黑色曼陀罗的花语。”祁知序轻笑出声,“阿仰,你觉得熟悉吗”
庭仰想不出来,摇了摇头。
祁知序看着他乖巧摇头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掌心触及蓬松微卷发顶的那一瞬间,祁知序对上了庭仰那双柔软天真的眼睛。
内心太过柔软的人往往很难察觉到他人的欲念,庭仰便是如此。
如果沈瑭迟在这,一定能轻而易举发现祁知序的心思不纯,可庭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他只是下意识歪了歪头,躲开了祁知序的动作“怎么啦,祁哥”
祁知序看似毫不避讳,实际上僻重就轻。
“看着很软。”
庭仰像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造型师特意烫的,是不是超帅”
祁知序偏不随他愿,端详一番,故意道“其实也就还行吧。”
“嘁。”庭仰撇撇嘴,“不想理你。”
祁知序适可而止,重新接了之前的话题,解释自己的猜想。
他指了指庭仰,“你是上一场轮回的死亡。”
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因轮回而颠沛流离的爱。”
庭仰立马明白了祁知序这段话背后的含义。
“善人牌没有花语,剩下能对应上四种花语的就是恶人牌。”
曼陀罗是一种带有毒性的花卉,节目组宁愿花高价制作仿生花,也不愿意换掉曼陀罗肯定是有原因的。
接受了设定后,庭仰自然而然问:“之前羊皮卷里不也写了你的死亡是轮回的关键,为什么你不觉得骑士代表的是死亡呢”
祁知序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把庭仰肩膀旁边打结的金色细链捋顺,灯光很亮,照在细链上让它如同在刹那间变成了流动的金沙。
“两个回答,你想听正经一点的,还是好听一点的”
庭仰看着重新变得整齐的细链,情不自禁晃了晃身子。
看着重新交杂在一起的细链,连忙心虚地薅顺。
“咳第二个吧。”
祁知序没在意庭仰搞的小破坏。
“好听点的因为我仍然活着的意义,就是在无休无止的轮回中拯救你。”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带着记忆回到过去,那还算死亡吗或者说,死亡于我而言不是终点,你的死亡却是我的终点。”
庭仰敏锐地察觉到,祁知序这是在暗示他某些无法直说的剧情线索。
无奈只要使用了这种方法,在透露信息的情况下,说出口的话很难摆脱若有若无的暧昧。
为了不让节目组发现端倪,庭仰假装没听出言外之意,语气凶巴巴道“马上都第二次投票了,你还有心思开我玩笑,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
祁知序举起手,一副服从判决的诚恳模样。
实际上,他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刻心情良好。
祁知序走到庭仰身边,不辩解,只是说“我不会让你输的。”
庭仰那么好,当然只有战无不胜才配得上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