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和两个崽子相处还挺愉快的。
虽然其中有阿瑞斯看在他们是雪莱的孩子,且长得像雪莱的前提下,本就对他们格外和蔼的原因,也有两个崽子的性格还算乖巧,没有故意捣乱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两方都挺有好的,相处得也算是其乐融融,这让一旁围观的雪莱也在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
晚饭时分,雪莱取消了智能管家做饭的这一项任务,转而交给了由阿瑞斯来做。
两个小孩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营养液,几乎没怎么吃过这类的食物,那会儿万分新奇的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偷看。
是好奇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也是对阿瑞斯这个突然出现的雌虫新奇不已,被观察的阿瑞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雪莱看他们太明显了,半个身体都出来就,也就回头看了一眼,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顿时消失了。
“怎么样”
雪莱问他。
“嗯,还挺聪明的,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打听我的信息”阿瑞斯一面低头小心处理着食材,一面回答雪莱的问题,将他们刚才独处时说的话也一一告诉雪莱。
那俩看着年纪不大点,脑筋还挺灵光的,还知道问阿瑞斯是做什么的,问他能赚多少钱,问他脾气怎么样,还说让他以后一定要对雪莱好
“哦,还有还有,他们还一脸严肃的说我绝对不能像之前的贝拉米一样总是偷偷拿东西出去卖”阿瑞斯说着停顿住,思考了几秒,“贝拉米是哦,我想起来了。”
雪莱听到都忍不住笑了“我说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看来算了,明天给雄协再说说这事”
阿瑞斯那时正在专心致志的处理手中的食材,估计是因为眼睛里戴的瞳片太久,他无意识的眨了好几下。
“阿瑞斯。”
“嗯”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这样嘶,不会难受吗”
为了通过主星的瞳纹识别,他眼睛里起码需要叠两层,又为了改变脸型和使得肤色效果更逼真,不止脸上需要涂着一层特制的胶液,连手指都需要覆盖一层。
这种优点是足够真实,能通过主星的安检,缺点就是不怎么透气,并不舒服。
阿瑞斯则耸了耸肩“没办法啊。”
的确,作为一名通缉犯,除了在自己的老巢里可以写卸下乔装之外,要想来满是摄像头的主星,可不得这样吗
雪莱“还是取下来吧,我发现我还是更想看你原来的样子。你现在这个,我怎么看怎么奇怪”
雌虫则不紧不慢的脱下手套“好。”
晚饭弄好后,
两个幼龄期间的虫崽可能也很疑惑,怎么就一会儿工夫不见,进厨房的时候明明是蓝眼睛啊,怎么再次出来一个完全和刚才不一样的灰眼睛雌虫
还是哥哥先
认出了这个灰眼睛都雌虫就是雪莱白天回家时先给他们看的那个投影,弟弟稍微反应慢一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也跟着想了起来。
跟着从厨房出来的雪莱伸出食指放在唇中心“嘘”
阿瑞斯也非常配合雪莱的表演,这俩加起来都快三百岁的虫,忽悠起两只幼龄期的虫崽,还不是手到擒来
晚饭后出现了格外滑稽的一幕
俩小崽子在中间的沙发坐着,雪莱和阿瑞斯各自坐在两边,垂在沙发靠背后的手臂看似随意的搭着,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而在两个虫崽看不到的地方,沙发靠背后对两双手都手指仿佛有什么磁力一般,不知不觉触碰到一起牵着了。
当天晚上,阿瑞斯留了下来。
那还是他头一次在雪莱卧室里留宿,兴奋激动到推门进入之前,胸膛内的心脏还在震颤,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没什么气味后,又深呼吸了两口平复心情,这才推开房门。
“雪莱,他们睡着了,我刚去”
阿瑞斯刚一进去,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的卡在喉咙里。
“雪莱,你把手藏背后做什么”
空气里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其次的雪莱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这一切都让阿瑞斯的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你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阿瑞斯开始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吃完晚饭,他们一起陪着两个崽玩了一会儿积木,这到的时候很正常。
然后睡前吃了点甜品,那俩崽也就自己乖乖去洗漱了,然后然后雪莱出去接了一个通话吧和这个有关系吗
就一会儿的功夫,雪莱的手指头也不知道在哪里弄的,多了几条非常新鲜的伤口,血淋淋的,配合上他无所谓的表情。
他想了好几个理由,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什么,还是因为有谁和他说了什么,结果在他给雪莱包扎好伤口后,他否认了。
“没有啊”雪莱开口,“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
阿瑞斯“”
不久之前,自小生长在垃圾星的雌虫和两个还没出过主星崽子玩着一种很早以前丢失的数字游戏,他们玩的还挺起劲的。
而雪莱靠在一旁,捧着一杯由雌虫调配的饮品,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就那一会儿,电光火石之间,雪莱突然感觉有点太不真实了,周围的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陡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再回忆之前在荒星经历的一切,也有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皮肤下那种仿佛有无数蚂蚁爬过的瘙痒感了。
这太奇怪了。也说不出为什么,雪莱突然就想疼痛感来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
“雪莱”雌虫看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你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是可以咬我。”
在雪莱出神的两分钟里,他的手已经被阿瑞斯上了药并包扎好了,他看着自己被纱布
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就一点点小伤口而已,你这包得还以为我整个手都废了呢”
雪莱还挺高兴的,但雌虫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叹了口气,又揉了揉眉心“雪莱,你不用这种,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你不用靠受伤来试探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阿瑞斯有时候像个傻子一样,但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却又能让无法反驳。
金发雄虫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我没有。”
雌虫对此也不反驳,
只是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着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雪莱之前用过这一招来弄退那个“冒牌货”,自然也用来对付过他的血亲。
他们之所以能和他形成后来的关系,雪莱尖锐的脾气是一方面,他靠自毁自伤来博取关注是另一方面。他的血亲在某种意义上没有说错,他的确不是以前小时候的他了。
“我”雪莱想说什么,但眼眶里的眼泪直直落下,“我”
雌虫眼眸里的怜惜都快溢出来了,他将雪莱抱在怀里,宛如很多年把伤痕累累的他裹在风衣里那样,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雪莱你知道当你告诉我,未来会发生的时候,我再想什么”
觉察自己失态的雄虫趁机擦了擦眼睛,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想什么”
雌虫轻描淡写的开口“我觉得他们死了就死了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在意那些的我更在意的是你。”
“雪莱,在你和我说那些以后,我想的是要怎么在灾难开始之前满足你的愿望。”
雪莱“啊”
他更懵了,的确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阿瑞斯说过自己的原因“我的愿望,我的什么愿望啊”
阿瑞斯俯身过来亲了亲他的眉心“雪莱,我得和你说一声抱歉,之前去主星接你那一次,未经允许,我捡到你的日记本了”
雪莱面上的笑容一点点出现裂缝
“你你说什么”
阿瑞斯“我说我上次去主星时捡到你的日记本了,就在垃圾桶里那个”
雪莱“”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以前胡乱写的东西被看到还要尴尬的事了,更何况里面的内容都是假的,几乎都是他的幻想啊。
别的虫可能还会被蒙,但阿瑞斯他能不知道吗光是想想阿瑞斯查看时的样子,雪莱就已经忍不住手心发麻了。
金发小雄虫表情凝固好一会之后,他不抱希望的反问“是是哪一本”
“是封面上有一颗绿宝石的那个。”阿瑞斯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很抱歉,我未经允许私自查看了内容。”
雪莱“全部”
阿瑞斯“全部。”
那本日记挺厚的,里面记录了很多内容,几乎全部都是他自己臆想的画面,某种意
义上,好像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他的愿望。
在沉默了大约十来秒以后,雪莱的表情松动,他捧着阿瑞斯给他端的水连着喝了几口“哦我知道了,然后呢。”
雌虫浅灰色的眼眸出奇的柔和,他一开始一样一样和雪莱讲他接下来的一些短期内的规划都有哪些。
其中第一个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治好雪莱的病,前期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至于别的,尽量在下个春天前全部弄好。
到时雪莱身体好了,能进行远距离的跳跃航行后,能去的地方就更多了,阿瑞斯说打算真的带多维菈星的天空岛去看看。
就是那个身处在星系最边缘的、常年笼罩在黑夜的、每十年才会有一次日出的星球,雪莱一直都很想去的。
很多游客都会不远万里去那里旅游,不仅仅为了看一次十年一次的日出,也为了能亲眼看看高耸得如一栋楼的藤蔓植物到底长什么样,去体验一下顶区昂贵的云朵房,吃一下当地的极具特色的食物味等等。
除了多维菈星之外,这个浩瀚的宇宙还有许多许多极具特色的星球,他听说有一个星球里的重力和其他星球不一样,轻轻一用力,就能飘在半空中aaahei
除了雪莱日记本里已经记录的地点外,阿瑞斯还给另外和他说了别的地方,能够看得出他的确废了一些心思的。
经过他这么一通说下来,好像两人还真有挺多事要忙的。说着说着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不觉又说回了未来的那场灾难。
雪莱说反正三百年以后他也快到老年期了,死了也不亏,阿瑞斯却淡定的反驳。
aaadquo按照发展,如果有什么战争会在三百年之后爆发,那么从出现矛盾,到矛盾发酵,再到爆发,到各种瘟疫横行,我认为中间还需要一段过渡,不会立马死亡aaahei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意思就是我们还能见证过程咯”
“理论上是这样的。”
两虫同时安静下来,互相对望着,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一句那还挺好的。”
话音未落,又一起笑出声。
“我想要去远方,去旅居,去跨越兰格岭岛,去渊极搭帐篷住上一晚,我想去很多很多很多地方,但是”雪莱轻轻开口,“但我以前很害怕。”
阿瑞斯“怕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雪莱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努力思考了半分钟后,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就是很怕,不过现在不怕了。”
雄虫那双漂亮的绿眸看向阿瑞斯
“无论发生什么,你会在吧”
雪莱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碧绿色的眼总让雌虫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翡翠湾,想起波光粼粼的湖面。
阿瑞斯像是被蛊惑住一般点点头
“当然会的。”
那天睡前,雪莱几乎是叠在雌虫的身上,睡得迷迷糊糊中,他突然开口
叫了一声“阿瑞斯”
睡梦中的雌虫迷迷糊糊应声“恩”
“你身上的气味还是没变,就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
雪莱仿佛是为了确认一般,又伏在雌虫的颈间嗅了嗅,“恩,的确,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阿瑞斯恩了一声,学着雪莱的样子闻了闻他“你的气味也没变”
以前雪莱总是做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独自行走,看不见前,看不见后,好像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每次醒来后,他都会很难过。
那天夜里他又做了相同的梦,依旧是茫茫大雪,不过从大雪中走来的身影终于不再是只有他,他的身边多了一串脚印,就是有点看不清旁边的是谁
早上醒来,一睁眼就是雪莱恬静的睡颜,那种愉悦到顶点的心情,阿瑞斯实在无法用语言描述。
从胸膛到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阿瑞斯不断重复睁眼和闭的动作,来确认这个画面确实是真实的。
雄虫睡着的样子非常恬静,金他的呼吸安稳舒缓,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有几缕金发柔顺的搭在脸侧,更衬得肤白如玉。
只是看着这幅画面,阿瑞斯的胸口便软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发雄虫沉阖的眼睫颤动,不多时,他醒了。
雪莱掀开眼皮,绿眸里还残留着几分惺忪的睡意,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完全是靠着下意识的反应往阿瑞斯的怀里钻了钻。
“饿了吗”
阿瑞斯问。
雪莱那时候的确没完全醒过来,他的意识还朦朦胧胧的沉浸在梦境当中,反应稍微有点慢半拍。
阿瑞斯的问他饿了吗想吃什么。看他呆呆的样子,又忍不住凑近了闻闻他的眼皮,干脆自作主张给他确定的早餐内容。
雪莱木木的点了点头。
昨天他们聊太多太多了,都有点记不清到底聊了什么,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也说了好多和未来的事情有关。
例如上次聚会的那些雄虫有多少会参加呢再例如接下来陆陆续续还会有多少别的世界的灵魂穿过来呢
就算他们同意了,相信也不会很多,他们的参与会改变什么呢会成功吗这颗微弱的火星会在未来很多年以后被重新点燃吗
一些宏大的问题,什么虫族的未来,什么这个世界的未来等等。
同样的,他们也说了很多很多微小的事例如什么时候有空带雪莱和两个崽子去海上玩,阿瑞斯可以教他们三钓鱼。
再例如,雪莱说头发太长了想剪短一点点,阿瑞斯还很疑惑为什么要特意问他。雪莱解释因为觉得他好像挺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所以问问。
“你傻啊,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头发,雪莱,你本末倒置了”雌虫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到时候我给你剪吧”
还说了挺多挺多的,雪莱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听到身旁雌虫离开的脚步,也听到了房间门关上的声音。
外头的雌虫正在压着嗓子和谁说话。
“嘘,等会儿小声一点,你们雄父还在睡觉呢。先别去他嗯哼”
跟着是两个更小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三在外面说什么,讲话都是压着嗓子,完全听不清。
那会儿脑子里那些宏伟的议题消失得无影无踪,雪莱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也不知道等会儿吃什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不觉,他又陷入梦乡。
梦里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了,温柔的阳光落在光秃秃的枝干上,梦里的雪莱只感觉温暖,舒适,惬意。
一转头,身旁同行者的脸庞不再雾蒙蒙的,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满是他的倒影。
高大的雌虫抬手轻轻拨开他头顶的积雪“雪莱,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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