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工藤新一完全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
琴酒微微点头,看起来毫不意外。
“让我来试着说服你,”他非常冷静地说,甚至还没放下拿着枪的手,“首先,杀死我的功勋足以让你成为无可争议的boss,其次,即使没有你我也是会死的,最后,虽说组织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罪恶,但具体到我本人,我完全符合十恶不赦的标准。”
“这不是一回事,”工藤新一看起来有些抓狂,“即便在我不知道组织真相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杀死你不,我没想过要杀死任何人”
“天真的小鬼,”琴酒的眸中浮现出一点微妙的笑,比起嘲讽,更像是微妙地兴致,“不过,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向你坦白,因为我意识到,我不可能用恨意让你杀死我。”
“就算我杀死你在乎的人,比如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也一样别那样看我,我并不打算这样做,我知道那没有用,在你跟你的道德观痛苦地纠缠的时候,就该有其他人动手了,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但是不被你杀死的话就没有意义。”
“你把我逼到这地步了,我不得不向你坦白,工藤新一,”他将拿在手上的枪放到桌子上,双手环抱,像是非常无奈一般地说,“想想吧,你是在为更多人付出,为了广大无辜者的希望染上鲜血,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吗而且,你要杀死的并不是什么好人,而只是个纯粹的恶人罢了。”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即便被这样似乎很有道理的言论洗礼,工藤新一也完全没有动摇的意思,少年瞪着面前的男人,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不,我是在道德绑架,”琴酒笑得更明显了,“对你这种道德感超出常人的人来说,道德绑架应该更有用吧你看,如果你不杀死我,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这难道不会使你的牺牲变得更加值得吗”
到底什么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我的牺牲啊工藤新一看着面前的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请不要为难我的儿子了,g。”工藤优作推开门,“他还没有到要承受这些的时候。”
“他迟早得承受的,”琴酒转过头与那位父亲对视,“在我这里承受总比到组织里好得多。”
“那么,”家微笑着说,“还请你体谅一位父亲的心,让我来帮助我的儿子成长吧。”
琴酒和他对视片刻,微微点头,他回眸看了眼还有些发怔的工藤新一,转身离开了。
琴酒回身关上门,给那对父子留下私密的空间,回过身时,正对上少女科学家微妙的神情。
“你疯了吧。”宫野志保说。
“怎么会”琴酒耸肩,“我一直很清醒。”
\清醒地送死,真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雪莉面无表情地说。
“一般而言,我是清醒地让别人去死的类型吧”琴酒笑了笑,没在意对方听自己和工藤新一谈话的事情不
如说会选在这里谈话就是为了让她听的。
他看起来很轻松,完全不像是刚逼无辜少男杀死自己样子,可能退休生活的加持就是这样强大。
宫野志保沉默了一会儿,她先是看向那扇关着的门,又转向琴酒。
“我可不相信你会死得这么容易,”少女用探究的眼光打量他,“你在骗工藤吗”
“应该不能用这个词,”琴酒说,显得非常诚实,“我确实是抱着可能死掉的决心,不过,之后到底会怎样其实并不重要,只是刚巧,我需要去死,而工藤新一需要杀人,这很合适。”
雪莉皱起眉,看起来有些疑惑。
“我倒是能理解你非死不可的部分,”她说,“但他有什么必要非得杀人不可”
没有人会放任琴酒活下去,或者不如说,一直以来,琴酒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做事,就是因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默认了,在一切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是要去死的。
那个时候,差不多也就是眼下了,组织将会面临难以想象的巨大变革,a药的曝光,组织性质的转变,还有很多人与事的变化,这个在地下世界阴暗生长了百年之久的庞然大物在艰难地上升,它斩断了许多东西,但这还不够。
长久陷于黑暗的存在要回到阳光下,它就必须交出一些祭品。
琴酒就是那个祭品,他会带着所有黑暗的东西沉入地下,换来组织的新生。
这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专门“宣告”过,但像雪莉这样在组织里长大,被充分信任的成员,不用告知也完全能明白。
而雪莉掌握着科研部门,她清楚地明白琴酒无法用所谓的假死骗过任何人,他的身体是某种未知的原材料,组织最核心的资产之一,人们等待他的死亡已经太久了,连他的尸体不可能得到安眠。
因此,虽然雪莉不清楚琴酒的计划,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死,但对他“必须要死”这件事倒是完全不意外,甚至不需要得到解释。
但,作为预备役首领的工藤新一,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某人,则并非某种常理能解释的。
“关于这个,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不过看样子,工藤优作还是有靠谱的时候,”琴酒目光转动,落在一旁的沙发上,“你要是想知道也没什么,坐下说”
他这么有聊天的兴致,雪莉倒是有点惊讶,但她确实很好奇,于是点点头,率先走过去,琴酒慢悠悠地在她对面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据说在最开始的时候,组织确实有过毕业时要杀死老师的规矩。”他在喝了半杯水之后说。
雪莉庆幸自己还没喝水,她瞪了琴酒一眼才去拿自己的杯子“你算是他的老师吗”
“起码是实习课程的教官吧,”琴酒笑了笑,“总不能让他弑父。”
雪莉觉得自己没法喝水了。
“讲点有道理的,”她把杯子放到一边,“别搞得自己像朗姆一样。”
这话非常成功,琴酒果然不
再拿“传统”开玩笑,银发男人叹了口气“他是个侦探,已经见够了案件、死亡,还有社会的阴暗,这差不多足够支撑他面对组织了,但他还没杀过人。”
“组织里有一半”琴酒顿了顿,改口道,“现在大概没有一半了,三分之一,直接和间接的杀人者,光是通过观察得到的经验没法应付他们。”
“那也没必要”雪莉看起来更疑惑了,“我是说,组织本来就是要变化的吧,总不该用这种方法来让他们靠近。”
不把底下的人拉起来而让首领沉下去,那样的话,这组织和原本还有什么区别。
琴酒轻笑“没错,这只是最不重要的原因,但它的存在却非常重要。”
他的笑容变得讽刺起来“sherry,一个干净的首领是不能被认可的,他起码得染上一点鲜血,才能被看作自己人。”
组织的“自己人”,同时也是所有关注组织的人的“自己人”。
“当然,不见得非要杀人不可,干点别的坏事也行,但你不觉得,那还不如让他杀掉我吗”琴酒像是喝酒一样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放回桌上。
“从预料到这一天的时候起,我想过很多种死掉的方法,也考虑过不少动手的人,不过最后还是觉得”他微笑着说,“既然我的命那么值钱,那么总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琴酒愉快地表示“功勋,最后的课程,还有投名状,很值了,配得上我的人头价。”
宫野志保默默喝水,心说这人还说自己没疯,嗑药嗑坏脑子都不足以概括其症状了,更离谱的是工藤优作这人看着好像很靠谱,却竟然会答应这个计划,难怪会成为组织的顾问,工藤新一这些年也真是够惨的,怪不得性格那么大条。
“就算如此,”她说,“起码你可以和他说是假死,组织又不是没有技术。”
“要是和他说是假死结果真死了不是更糟吗”琴酒挑眉,“组织的技术并不能保证啊。”
他接着说“而且,那样就没有精神蜕变的契机了。”
“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用心教学的老师啊。”雪莉嘴角抽搐。
“毕竟是最后一课了。”琴酒微笑道。
尽管看起来依然不是很能接受,但雪莉到底没再多说,她心情不佳地表示要“再去检查一下论文”,进了自己屋里就没再出来。
而琴酒也没在这里等到工藤父子俩聊完,在和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之后,他离开米花町去了研究所。
之后的计划都是已经商量好的,如果工藤优作没能说服他儿子,琴酒倒也不介意来个强行动手,只是那样对青少年的成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归根结底,琴酒对组织下任boss的精神力还是挺有信心的,要是连这个坎都过不去,似乎也没必要让他去和那些老家伙斗智斗勇,不如把boss的位置给威士忌,至少对方对组织还有点感情。
虽说前路尚且不太明朗,但琴酒心情很不错,他差不多已经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现在就等着一声枪响愉快退休,之后组织再怎么样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他都已经这么努力,连命都搭进去了,要是组织还是出事,那怎么想都不是他的问题。
琴酒心情愉快地推开研究所的门,走向自己预备好的终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