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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嘀嗒,滴咚,嘀嗒,咚咚嘀嗒”

    手脚坐得有些发麻,云溪站起来,听着溶洞内的水滴声和水流声,心乱如麻。

    那些声音好像紧锣密集的鼓点,敲得她心间愈发焦躁不安,脑海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事物坏的那面去。

    没有手表手机,云溪不知道人鱼到底出去了几个小时。

    只记得,醒来那会儿,她可以望见头顶的星辰。

    云溪走回了旱洞中,仰望洞顶,天已泛白,依稀可见空中一丝云彩。

    夏季天亮得很早,似乎5点多就能看见光亮,晚上7、8点,天方完全暗下来。

    人鱼,天亮了还没回来

    云溪也不知道这个岛到底有多大以人鱼的速度,要多久才能走完一个岛

    前些日子,她应该找个最高处,看看整个岛屿的情况。

    如今懊悔也无济于事,如果人鱼再也回不来了,那她也将被困在溶洞里,无法脱身,乃至于,活活饿死。

    云溪回到了水洞中,目光紧盯着水潭,踱来踱去。

    她忽然明白,从前她养过的两只猫,为何总喜欢在她下班的时候,跑过来蹲门口迎接自己,开心得用脸颊蹭自己,绕着自己的腿部转来转去。

    每次下班回家都这样,不曾间断。

    若是三、五天的长假结束后,再返回到家中,除了被它们挨挨蹭蹭,还会听到它们大声地“喵喵喵”,一连串的喵语,像是急切地问候和询问,问她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她原以为是猫咪太久没见到她,十分地思念她。

    可如今,她才彻底明白那种等待和迎接的心情。

    在动物的眼中,她出门就是去狩猎了,而外面的世界总是危险的,不可预测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外面,再也回不来。

    因而,每一次看到她平安回家,猫咪们都会热情地迎接她。

    那两只猫咪,都被一个爱猫的朋友接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想她

    云溪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多休息,多睡觉,但她没有丝毫的睡意,情绪好似紧绷成一根弦,一旦经受风吹草动,就会断裂。

    她盯着潭面,祈祷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人鱼的身影从中跃出。

    过了会儿,她觉得不能就这么干坐着消耗精力,精力宝贵,顺便也要做些事分散一下思绪。她手忙脚乱,把旱洞里的香蒲叶搬了过来,一边搓捻叶子,一边时不时看向潭面。

    神思恍惚搓了大半天的香蒲,云溪手中的绳子却未成型。

    心情依旧焦躁不安,云溪看着不成样的绳子,放下了香蒲叶,努力清空杂念,在水潭边走来走去,像热锅上蚂蚁,

    她在心底一次次向上天祈祷,祈祷人鱼能够平安归来;

    也不断懊悔自责,觉得自己应该表达得再清晰些,多告诉几遍人鱼,让人鱼彻底明白,她完完全全不需要用药;

    或者,她昨晚就该抱紧人鱼的尾巴睡觉,这样人鱼一离开,她就能察觉到

    祈祷、懊悔、恳求各种焦躁的情绪逐一碾过心底。

    被折磨的同时,云溪忽然想起,自己最初来到人鱼身边那会儿,害怕得辗转反侧,不敢入睡;如今,睡着后,却连人鱼半夜离开了都未曾察觉。

    虽然有可能是那些草药具有安眠作用,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信赖对方了

    云溪心中七上八下,心情无比复杂。

    她把这份对人鱼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在乎,解读为,她和人鱼的命运绑定在了一起。

    人鱼若不能平安归来,她大概率也会死在这个溶洞中;就像当年她若回不了家,她家猫咪就有饿死的风险那般。

    云溪终于发现,她完全不能把人鱼当宠物那样看待。

    因为,她,才是那个更像宠物的人。

    她被圈养在人鱼的领地上,食物依赖人鱼获取,安全依赖人鱼保障,出行依赖人鱼携带。

    不是她驯服人鱼,而是人鱼在潜移默化地驯服她,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人鱼。

    在这个荒岛上,她就像是一个,被人鱼圈养起来的人类爱宠。

    而她这个宠物,逐渐对主人产生了依赖、眷恋的心理。

    云溪忽然扶着额头,低低发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在嘲笑自己活得像只宠物,也许只是想释放一下心理压力。

    她目前的心绪就像一张,一撕就碎的薄纸片,被颠沛的生活反复揉搓碾压,展开后,皱巴巴的,不成样。

    她瘫坐在石壁一角,放空自我,试图什么都不去想,麻木地接受眼前的一切。

    人鱼就在这个时候,从水中窜了出来,一手拖着一只猎物,另一手抓着许多草药。

    云溪麻木的心绪尚未切换过来,冷淡的视线扫过去,看着人鱼游到自己面前。

    人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放下猎物,献宝般,把采摘到的草药展示给云溪看。

    胸中横生一股闷气,云溪转开了头,不看。

    云溪转开头,人鱼就跟着移动方向,非要让云溪看到手中的草药。

    或许是想要得到云溪的夸赞。

    云溪干脆闭上了眼睛。

    人鱼又咕噜咕噜了几声,似在疑惑。

    云溪心有不忍,睁开眼,看着人鱼,低声道“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明白吗”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很害怕,然后,我想着要怎么先动手杀掉你好让你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你知道一旦我发现人类的踪迹,我会做什么吗我会抛弃你,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你。”

    “我这个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不要再半夜三更出去找药了,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配偶,我不是你的宠物,我就是在利用你,我永

    远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迟早会离开你的”

    她越说语速越快,发泄情绪一般,将连日来所有的不满,发泄在了这个不会说人话,听不懂人话,一心一意对待她的人鱼身上。

    人鱼上半身靠近云溪,下半身留有一小截尾巴在水中,晃来晃去,荡出一圈圈涟漪。

    她的眼睛,平静如流水,水汪汪的,泛着光泽,澄澈如孩童,看上去懵懂又无辜。

    她听不懂云溪在说什么,说了一大串话,还越说越快,越说越急,声音越来越大。

    但她看见云溪的眼眶在慢慢变红,好像很悲伤的模样。

    她凑近了,舔了舔她的眼角,有水泽,还有一点咸味。

    哭了啊

    人鱼学着那天滂沱大雨中,云溪抱紧她的模样,伸手抱紧云溪,咕咕噜噜安慰云溪。

    “我有我的人生要过,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你的存在我迟早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我”

    忽然被人鱼抱在了怀里,感觉到了人鱼冰凉的身躯,云溪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迅速安静下来,并分裂出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审视刚才的自己

    像个口吐疯言的疯子。

    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然后试图重新切换回理智、冷静、从容的人格。

    但做不到。

    云溪把暴躁的人格赶了出去,却还是无法理性地去思考问题,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她无力地回抱住人鱼,放低了声音,喃喃地,像是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真的很想回去,回到我原来的那个社会去,再待下去,我觉得我会疯掉”

    尽管那个社会,几乎无人在意她的感受,无人在意她的生死,但她能在那里活得像个人一样。

    她可以读书,可以交友,拥有可奋斗的事业,也许将来还会认识新的爱人,总之,只要回去,生活一切皆有可能。但若是一直困在这个岛上,那她这辈子就完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如果真的这样,那她觉得,她可以刨个沙坑,把自己埋进去,然后,安详地死去;或者,纵身跃入大海,淹死过去;再或者,找个高处,纵身一跃

    一死解千愁。

    产生这些念头的时候,云溪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好像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也许,沉入沼泽的那一刻,她心底就埋下了一颗求死的种子。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被救援的希望一点点流逝,在疾病和情绪的催化下,那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但随即云溪又把这些消沉的念头摁了下去。

    因为她嗅见了一奇怪的味道。

    不是她身上的味道,也不是红色血液的味道,似乎是人鱼的尾巴那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味道。

    从未闻过的甜腥味。

    她定睛一看,看见地上有一摊蓝色的液体。

    云溪连忙松开了人鱼的怀抱,从地

    上爬起来,查看人鱼的尾巴。

    “你受伤了吗”她紧张地问人鱼。

    没指望得到回应,她盯着那滩蓝色的液体观察。

    这种蓝色液体,令云溪想起了一种古老的生物,鲎。

    鲎是一种有着四只眼睛、厚甲壳的海生节肢动物,栖息在浅海区,恐龙在的年代,它们就已经存在了,熬过了几次物种大灭绝,见证了人类文明的诞生与兴起。注1从前在南方沿海城市的市场还有商贩兜售,云溪小时候尝过一口,太腥了,吃不下去。

    还是一种极为忠贞的物种,喜欢和伴侣形影不离,总是被人类成双成对地抓住。注2如今中华鲎被捕捞得数量锐减,成了二级保护动物。

    云溪记得它,不是因为它奇异的形状和习性,而是它那富含铜离子的蓝色血液,可以凝结细菌,存在着巨大的医学价值。

    人类抽取它的蓝色血液,制作检测毒素的试剂。

    云溪从前就职于医药公司,对这个生物印象深刻。

    眼前人鱼尾巴流出的液体,与鲎的血液一模一样。

    甚至,人鱼的情感也和鲎很相似,喜欢和伴侣形影不离

    距离尾鳍半米远的地方,有几块鳞片沾着蓝色液体,云溪试探性伸手触碰了一些鳞片,人鱼紧张地看了她一眼,甩开了尾巴。

    这一大幅度的动作,令地上的蓝色液体多了起来。

    云溪跟过去,固执地伸手摸上人鱼的尾巴,轻轻抚摸她那厚厚的鱼鳞“鳞片张开,让我看看。”

    这回人鱼没再甩开尾巴,像是知道云溪想看看她的伤口那般,鱼鳞翕动,张开给云溪看她受伤的地方。

    有两片鱼鳞开裂,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击导致的,鳞片下方的软肉也是淡蓝色的,出现了一条3左右的伤痕,从中不断渗出蓝色的血液。

    人鱼看着云溪,目光隐含期待。

    她又在期待什么

    云溪思考了会儿,猜测人鱼大概是想让她帮忙舔舐舔舐伤口,就像人鱼舔舐她的伤口那样

    人类的唾液,似乎没有消毒杀菌的功能,虽然有溶菌酶,但杀菌效果其实不明显,人类的唾液,甚至还有传播疾病的副作用

    她不能帮人鱼舔舐伤口。

    但她可以帮忙清洗伤口,然后,用什么东西包扎一下。

    云溪抱过人鱼的大尾巴,横放在自己的腿上,撩起清水,一遍遍冲洗。

    “我都说了,夜间不要出去,我那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是受伤生病,你看,现在你自己反倒受伤了吧。”

    “以后真的不要在晚上出去了,这次只是小伤,万一哪天遇到了比你厉害的,反被它吃了怎么办你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一定很多动物抢着吃掉你。”

    人鱼大概和水里的许多鱼类虾类一样,肉质鲜嫩,富含营养。

    她常年栖息在溶洞和水潭中,捕猎也是在水中进行,没怎么晒到太阳,云溪第一次看见她时

    ,她的皮肤白得好像能反光。但这二十多天以来,她常常跟着云溪上岸,在户外活动,晒黑了一些。

    人鱼受伤了,脸上却没有半分黯然的情绪,反而眉开眼笑,尾鳍时而上下摆动,时而左右摇晃,好像很开心的模样,很乐意让云溪清洗她的鳞片和伤口。

    云溪抱着人鱼的尾巴,忽然发觉自己对人鱼的尾巴,再生不起半分的恐惧心理。

    她甚至开始觉得,这些淡蓝色的鳞片很好看,比她在文明社会里看过那些鱼鳞都好看,就像一望无垠的蓝天,干净辽阔;仔细看,还能看到人鱼的鳞片上,有一圈圈细小的纹路,就像水波荡漾开的涟漪,煞是好看。

    鳞片的外沿很锋利,稍不注意,就会被割伤,云溪洗得很小心翼翼。

    她盯着那些鳞片,心想,或许用鳞片来割喉也不错,割断动脉,跳入水中,红色的血液洒入蓝色的海洋,还有点小浪漫。

    不行不行。

    云溪猛然摇了摇脑袋,那太疼了。

    不对不对。

    不应该有那些想法,她应该想怎么活下来,而不是去想怎么死比较舒坦。

    自陷入沼泽那天之后,她的脑海里,总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寻死觅活的念头,她的理智,尚能压制住。

    她觉得,一定是生理期激素分泌调节作祟,才会让她产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负面念头,等生理期结束就能恢复过来,鼓起精神,专注眼前。

    她应该专注眼前才对。

    专注眼前,专注眼前

    眼前的伤口清洗好了,云溪想,那两片开裂的鱼鳞要怎么办呢若用什么东西捆绑包扎,能像皮肤一样愈合吗

    恐怕不能吧。

    还是,要想宠物剃毛那样,给人鱼拔了这两片鱼鳞,等待新的鳞片长出来

    人鱼应该是会长出新鳞片的,云溪曾捡到过,人鱼在溶洞里换下来的鳞片,她用刀子既戳不破,也割不动。

    正踌躇不定间,人鱼收回了尾巴,抱在胸前,就像受伤的小猫小狗舔舐伤口那样,自己用舌头舔舐消毒那块受伤的区域。

    云溪去看人鱼捡回来的那些草药,也是绿色叶子的,只不过叶片更厚,椭圆形,有点像多肉。

    应该是止血的。

    人鱼看她下半身血流不止,去找了这些止血草。

    人鱼以前一定也受过伤,生过病,才会懂得去采摘那些草药。

    云溪捡了块石头,又清洗了草药,然后用石头捣碎,惯例抹了点在人鱼的手臂上,看会不会过敏。

    不会过敏。云溪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人鱼受伤的软肉下,接着压下她的鳞片,用几根香蒲叶缠绕尾巴几圈当做包扎。

    云溪处理人鱼伤口的时候,人鱼会变得很安静,几乎一动不动,生怕稍微一动弹,就会伤到云溪。

    人鱼试图也让云溪用那些药,但云溪摇头表示拒绝,并再次告诉她“我不是生病,我每个月都会流一次血,但死不了的。就算你认为我是生病

    ,我也不需要用这个草药,我给你看过我的草药。”

    就是那袋草木灰。

    等处理好这一切,云溪才有空,去看人鱼带回来的那头庞大的猎物。

    人鱼大概是有些饿了,想去弄些肉吃。

    “你休息吧,我来处理猎物。”云溪让人鱼坐在岩石上休憩,自己拿起军刀,观察那头猎物。

    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夜间,人鱼的领地里,果然有昼伏夜出的大型动物。

    那是一头明显的陆地动物,体型有点像熊,直立起来或许有23米左右;脸上的毛发黑白相间,又有点像熊猫;头颈部和腹部伤痕累累,致命一击应当在头部,脑壳凹陷了一块下去;看那庞大体型,肯定不是她能移动得了的重量;体表覆满银灰色的毛发,摸上去很柔软;拥有熊掌一般厚实的四掌,指甲尖锐入钩;明显是头猛兽,尾巴倒是可爱,又短又圆,只有一小撮,像一团毛线球。

    毫不意外,云溪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动物。

    她给它命名“巨灰熊”。

    云溪曾在丛林里看过一个熊掌般的脚印,大概就是这种动物的。

    它这大爪子,一掌拍下来,估计能直接拍碎她的天灵盖。

    难怪人鱼每到天暗时分就带她回溶洞。

    这个巨灰熊,应该昼伏夜出的生物,人鱼的速度应该比它敏捷,但它的体型比人鱼庞大,两相缠斗,就算人鱼侥幸胜了,也多多少少会受伤。

    动物都会尽量避免自己受伤,受伤意味着脆弱,脆弱状态下,更容易被别的动物猎杀。

    巨灰熊皮糙肉厚,云溪试图用匕首切割它的一条腿肉,投喂给人鱼,好让人鱼补充一下体力。

    战斗过后的人鱼,寻找了一夜草药的人鱼,应当是十分疲倦的,可人鱼一回来,首先是听她说了一堆疯话,然后抱住她,安慰她,半点没表露出受伤疲倦的姿态。

    虽然,那只是一道小伤,人鱼或许不以为意,但毕竟会感到疼痛。

    不知人鱼尾部的神经系统发不发达,痛感明不明显

    云溪用多功能军刀的小刀割腿肉,割得很艰难。

    她收起小刀,改用小锯子,一点点锯开巨灰熊的腿肉。

    溶洞内的温度,虽然比外面要低,但通风效果不好,洞内潮湿,也不容易生火,多余的肉,没办法储存,大概率一天一夜之后就会发臭。

    而浅水区排泄口,无法通过这么大的巨灰熊躯体,只能让人鱼,再拎出去丢掉,以免污染洞内的空气和水源。

    她要在熊肉腐烂之前,把它身上能用的东西,都弄下来。

    她要剥下它的皮毛,拔出它那巨大的獠牙,还有厚实的熊掌和锋利的爪子

    云溪一面思索,一面察觉到,似乎自从人鱼回来后,她的情绪就逐渐稳定下来,能够理性地思考接下来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她不止对人鱼产生了依赖心理,她的情绪,也开始被人鱼牵扯。

    她会担忧人鱼的安危,会因为看见人鱼回来而感到高兴,会因人鱼为她涉险而生气,会觉得她配不上人鱼对她的真挚,会因为人鱼待在她身边而感到安心

    这是一种微妙且糟糕的感觉,云溪努力压制下去。

    她可以讨好人鱼,依赖人鱼,信赖人鱼,唯独不能、也没有勇气接受自己对人鱼产生别样感情。

    将腿肉割据下来后,云溪没有尝生肉的滋味,她打算吃旱洞里放着的那些野果。

    她的肠胃消化功能,没有人鱼强悍,不敢轻易尝试未知的生肉。

    尤其现在是生理期,她的免疫力下降,万一抵抗不住病菌的入侵,她有可能会腹泻。

    她不想再生什么病,惹得人鱼一次次以身涉险。

    云溪把生肉片用一片大树叶盛着,转过头去看人鱼,却见人鱼抱着尾巴,咬牙啃噬自己的鳞片,硬生生把其中一片鱼鳞,咬了下来。

    云溪连忙放下巨灰熊的肉片,过去查看人鱼的尾巴。

    她急切地问人鱼“你怎么了会很疼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