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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彭润今晚有些关注夏夏,但又不是只关注她,他对处理女孩关系太游刃有余了,夏夏害怕,所以我希望彭润不要招惹她。”

    “要我跟彭润说么”孟恪扬手。

    微噗。

    床尾凳的真丝衣料柔缎光泽被西裤衬衫覆压下去。

    李羡翻了个身,面朝枕头趴着,将脸埋进去,瓮声瓮气,“我觉得他是你朋友,你说会比较好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可以吗”

    身侧床垫轻微凹陷。

    “嗯。等明天见面跟他提一句,他会明白。”

    “好。谢谢”

    房间只剩一盏落地灯,似月光的莹烛色,李羡掩面趴着,青丝滑落圆润肩头,近乎玉质的肤色,一道肩带勒出的红痕。

    “就这么谢我”孟恪单手搭落她腰侧,稍一顿,握住了,将人捞过来。

    薄被枕头拖拖坠坠搅成一团,李羡蜷在他身侧,他垂眸,用指腹摩挲她圆润肩头的泛红痕迹。

    室内只留了一盏灯,烛光似的白亮遥远,他背光,只有耳侧两段光亮。

    五官隐在暗处,眼皮寡薄,眼窝显得更加深邃。

    李羡抬手搭住他的肩,将脸埋进他怀里,说话时拂起羽毛似的鼻息,“我都说过谢谢了。”

    孟恪低笑一声,把那两瓣橘肉掰开了,一寸寸的有细微的嘶声蔓延开,喂到她嘴里。

    她阖上眼睛,兀自吞咽一半,湿黏橘子汁从唇边淌落,手指渐渐绷紧,指腹捺在他后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脊骨和肌肉的牵动。

    “前两天出差去远陵了”夜里阒寂,他嗓音太低,仿佛深冬低掠湖面的倒影。

    “嗯,深度调查的拍摄,选题在那边。”她别开脸,眼睫微颤,颈间一段软骨突起。

    “接下来还是这么忙么。”

    “接下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是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么。”

    “嗯,接下来劳动节加班的话,可以把手里的活做完,下月初可以休两天吧。说到这个,前段时间微博热搜、唔你”她没设防,手指陡然收紧,豆蔻粉色指甲陷入他的脊背。

    睁开眼看着他,绯红眼梢带了些愠气。

    孟恪似笑非笑,将手臂从她膝窝下抽出,虎口抵着她的下颌将脸扳过来,俯身吻她。

    唇齿被掠夺,李羡才晓得他刚才只是想叫她分散注意力。

    见她准备好了,孟恪将手按在她身侧位置,撑起,“热搜怎么了。”

    “热搜”她颦蹙眉头,额前逐渐沁出细汗,脸颊泛红。

    “张俊的热搜”

    “热搜么,我看到了。”孟恪颈侧青筋微突,她的手臂内侧贴在这儿,滚烫的有他心跳的律动。

    张俊的事,纸没有包住火,三个周前陆续有真真假假的消息流传,包括偷税漏税、在澳门和海外的一些灰色产业、贿赂

    官员之类各种事项。

    两个周前他被带走调查的新闻冲上热搜,这两天先前的事业版图被扒出来,其中有些不干净。

    一夜之间,口碑急转直下,从童年男神变成为人不齿的恶徒。

    “你们之前不是嗯啊有合作、合作吗你会不会呃、被牵连。”

    李羡有点难为情,抬手捂住鼻唇。

    这个时候显然不可能叫她保持平时的语速语态。

    孟恪显然有些恶趣味,握住她的手腕,不大在意的口吻“不用担心。”

    “正常的商业往来。早就切割清楚了。”

    他依旧是那个残酷的逐利者,优雅的刽子手,隔岸观火。

    李羡的手腕被按下去,扣在一侧,眼角有水迹滑落,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汗,蓄在眼窝与鼻梁之间的凹陷处,猛然间随她一颤,翻滚滑落,斜入发丝。

    眼梢只余泪痕,整个人却哆嗦了好一会儿。

    孟恪折腾李羡半宿,大清早的轮到她折腾他了

    记者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早上还不到七点,一阵嗡声连着“清早眉间白云生,跳跃漫游

    ,晚来拂面渤海风”的歌声在床头震动。

    李羡这一觉睡得很沉,听到熟悉的铃声以为是做梦,梦里将电话接起来,跟领导对话,可是电话打完了还有铃声。

    真是恼人。

    她强忍倦意去接电话。

    没想到还在梦里。

    梦里挣扎几回,终于抬动手臂,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摸不到,她勉强睁开眼睛,原来就在手边。

    “喂”她的声音还是含混的。

    “喂,李老师,上次去远陵的线索”

    李羡脑袋歪着,将手机夹在肩头,忽想起身侧还有人,撑手起身,趿上拖鞋,脚步轻轻地,出去讲电话去了。

    交代完所有事项,挂掉电话,她往回走,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打哈欠。

    床上空无一人,两侧的被子都被掀开。

    卫生间有动静。

    孟恪在盥洗台前刷牙,身前是面镜子,眉目清疏。

    “工作电话,不好意思”李羡走到门口,抱着门框。因为他平时要比这个时间晚点才会起床。

    孟恪漱口,抽空应了声。

    李羡耷拉脑袋,转身回卧室,这半个小时她是要补觉的。

    又睡到七点四十。

    李羡起床,简单洗漱后,换身衣服,下楼健身,吃个早饭,拎包上班。

    日历显示今天是周末。

    但记者每年工作日是365天。

    她今天要去跑一场新闻发布会。

    从发布会现场拍完素材,将稿子交上去,回到家已经是半下午了。

    她上楼化妆。

    妆镜台前摆了几个金属架子,粉底散粉之类的东西摆上面,李羡没有用过多少次

    。

    正对镜画眉毛,陈平把衣架推出来了,说她等下选衣服。

    “哎,好。”

    陈平推合抽屉,看着李羡,“羡羡,有个紫水晶的耳坠你有没有注意过年那几天你戴过的。”

    “紫水晶的耳坠”李羡笔尖停顿下来,视线上移看,陷入回忆。

    这里准备了许多首饰,她还有自己带来的、网购的,整天混着戴,很难记住到底哪是哪。

    “我记得当时你只戴了一天,应该好好收起来了。今天想找就找不见了,真是怪。”

    “我不记得了,可能在小书房抽屉里我等下去找一找。”

    眉刷轻刷余粉,李羡将眉笔放回原位,挑了只口红,拧出些,膏体掠过的地方覆一层豆沙粉。

    “哎,先选衣服吧,也不一定要穿那一件。”

    李羡用手一件件拨开衣架上的衣服,忽地抿唇笑了下,“可能还真的找一找,我想试试这件。”

    她拿出这件丁香灰紫缎面裙。

    “我也觉得这件好看。”陈平说。

    李羡将裙子换上了,戴上一条细链条的钻石项链,穿上高跟鞋照镜子,看上去还不错。

    她去小书房找耳坠。

    抽屉里攒了不少首饰,大多是她自己买的,翻了半天,不见有什么紫水晶的耳坠,反而想起另一对耳钉。

    她从包里翻出对小巧的丝绒方盒,里面是一对紫色珐琅耳钉,正好搭裙子颜色。

    外面有说话声。

    孟恪刚从外面回来,跟陈姐打了个招呼,一抬眼,看见李羡。

    她抬手,挥了挥,“下午好”

    孟恪轻笑,“下午好就下午好。”

    “刚才公司有点事。”他的视线自她脸上掠下,“准备好了么”

    “差不多。”李羡走出来,高跟鞋踏着大理石地板,每一步都天然的摇曳响亮。

    孟恪拎着外套,没着急拐进衣帽间,视线垂落下来,跟着她的脚步,渐渐收敛靠近,唇角带了些笑意。

    李羡看着他,背着手进了衣帽间。

    她坐回妆镜台前,打开首饰盒。

    孟恪走近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银质短针没入耳垂小孔,从另一头透出。

    躺在她手边的小盒印着熟悉的手工工作室的o。

    “也是你自己做的么”

    “这个”李羡看着镜子里的他,“这个是店里的成品。我那天剩下的时间来不及动手做了。”

    孟恪了然。

    李羡的裙子无袖,另外搭一件米灰薄衫,她理了理头发,“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孟恪正回头看中岛台,闻言回答“现在。”

    “稍等一下,我先去下洗手间。”

    他颔首。

    夜里江上风大,陈姐给两人各拿了一件大衣。

    港口果然夜风微凉。

    李羡抖开怀里的大衣,

    将右胳膊伸进袖口,腾出拿包的手,在身后摸索,无论怎么都找不到袖口,她回头。

    孟恪将她垂落的袖子扯起来,等她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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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她将衣袖穿好,整理衣领,轻声道,“你的外套,不拿下来吗”

    他的大衣在车里躺着。

    “不用。高跟鞋方便么”孟恪问。

    脚下这段路铺了些鹅卵石。

    李羡抬头。

    他抬了下下颌,示意她挽住自己。她照做。

    港口竖立写着彭润名字的指示牌,,一旁就是靠岸的游轮,他们来得稍晚些,华灯初上,里面亮起灯光,轮转的射灯映出白金色光线,江面浮尘游动。

    孟恪手臂稍向外支着,硬挺的衬衫袖口稍微比外套长出一截,似乎有什么金属的东西闪过光泽。

    李羡掠过一眼,有些好奇。

    江面有风浪,登船梯晃动,她两手悬空保持平衡,孟恪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袖口的金属扣饰露出来,是那枚椭圆雕花的银袖扣。

    她仰头看他,“是我带回来那个吗”

    孟恪睇她一眼,看向船舷,“自己亲手做的,也认不出来么”

    “只是有点意外。既不精致,也不名贵的东西,你真的会戴。”

    “那孟太太为什么要把这个送我呢。”

    “因为虽然并不精致名贵,但这个是我的心意。”

    她珍重自己,心意并不轻贱。

    孟恪垂眸,嘉许的口吻“因为这个是你的心意。”

    江面被夜风吹皱,对岸高楼大厦林立,灯火通明,碎银般倒映,这是整座城最纸醉金迷的地方。

    李羡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唇角轻扬。

    船体周围早就拉开金银丝带和气球,灯带绮丽。

    彭润远远迎过来,“哥,嫂子。”

    她笑说“好久不见,生日快乐。”

    “同乐同乐。我这地方怎么样,宽敞吧。”彭润摊开手。

    孟恪抬眸扫了几眼,半调侃的口吻,“我以为你二十五岁以后就不会喜欢游艇派对了。”

    彭润舌尖顶腮,“哥你给我脱敏呢游艇是游艇,别管发生过什么事,离开游艇我难受。”

    孟恪只笑,彭润也满不在乎地笑一笑,说人都到差不多了,带他们入场。

    二楼船舱开阔,落地玻璃挑高四五米,中间设置吧台,周围摆了几张长桌,大约四五十人,分桌围坐。

    “彭老板。”有人远远地叫。

    “随便坐随便逛。我去那边看看。”彭润说罢,转身走了。

    餐厅内许多人在拿手机拍照合影,也有拿dv设备的人在拍整场活动。

    这人很眼熟,李羡惊讶。

    李戍朝注意到她,放下相机,走过来打招呼,“羡羡。”

    他看向孟恪,“孟总。”

    孟恪略一颔首。

    昨天没去给李戍朝过生日其实没什么,今天被撞见参加别人的生日宴,让事情变得尴尬。

    李羡手指捏住袖口,“这么巧,戍朝哥。”

    李戍朝倒没有责怪的意思,举起手里的dv,“你应该是受邀参加生日宴的吧。我来跟拍,赚点外快。”

    他抬起手臂,衬衫袖口的金属扣饰露出来,银底红色珐琅熠熠。

    李羡一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戴上了。

    孟恪垂眸,视线停留片刻。

    李戍朝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臂,“哦对了,礼物我戴上了,很合适。”

    “喜欢就好。”李羡说。

    李戍朝一笑,“你们玩。那边还没拍,我先过去啦。”

    李羡目送李戍朝走开,收回视线,孟恪正看着她。

    “看来你不止一份心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