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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我就在病房外看到了守着的委托人们,也就是加奈的父母。
我费了一段时间在和他们的交涉上。但因为想要速战速决的心过于强烈,留下给他们解释又太没有性价比。
我解释的效果可能不好,起码听完我的解释后他们两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加奈妈妈用手掩面,大颗大颗的泪不断从她脸上滑落。
加奈爸爸悲伤自责又恳切地看着我,我赶在他要对我说出什么请求的前一秒跑开了。
时间很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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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位开始自责的父母丢在脑后,我要正式开始我的工作了。
其实更好的情况是在委托人的家里进行这一委托。医院就进行搜查来说还是地方稍微有点大了,我排查完近乎所有加奈能够出现的场所。
暮色更浓,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月亮彻底出来了,梦魇就不会乖乖地被束缚在一个玩偶中了。
我来到排查名单里的最后场所医院附近的公共小花园。小型的喷泉静静地流淌着,发出悦耳的水声,一座圣母抱子的白色雕像矗立公园中央。
当从公园的花坛里捡起那只遗落的玩偶时,我不由的感叹自己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不走运。
心理列出的排查名单包括医院上上下下几栋楼和周边的几个花园,结果不出意料的是最后一个选项是正确答案。
但这次完全就是个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苦力活。也不是完全不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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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了捏刚找到的玩偶,玩偶普普通通,和其他的所有玩偶一样有着柔软的棉质身体,半椭圆形的塑胶眼睛,红线勾勒的笑容略带失真。
感受到手中蠢蠢欲动,想要在玩偶的身躯中挣扎的属于梦魇的力量,我果断地施展出出“缚”,以此确保梦魇妖直到明天前都能被老老实实地关在玩偶的身躯中。
感受到梦魇的力量不甘地挣扎但又次次被封印击回,我又捏了捏玩偶的肚子。这样只要再回到病房把赤带回来,就可以收工了。
就过程而言,今天除了做了爬楼梯,跑步搜查这些活动,但却不涉及任何武斗的环节,是相当轻松的一次委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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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天空逐渐黯淡下来,惨淡的月光映照在医院的白墙上。
我乘上电梯打算直接前去加奈的病房,我随意地捏了捏玩偶。玩偶乖巧地窝在我的手上,一动不动。
“蛮丑的”,我如此点评道。
大概现在的玩偶只有追求与众不同才能更好的吸引顾客,所以我手上的玩偶被设计得相当奇特,头顶着两条长长的枯草一样的辫子,红线勾勒出的嘴大到夸张像马戏团的小丑。
玩偶里属于梦魇的力量已经停止攻击封印了,好似已经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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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的数字逐渐变大变到加奈所在的一层,电梯门刚打开的一瞬间,我微微一愣。
遇到熟人了,又好像不是那么熟。
面前的少年是一个我只见过几面但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后辈幸村精市。
同时幸村精市也是去年的全国大赛冠军立海大网球部的前一年级部长。他在一年级所创造的是大部分人想都没想到过的奇迹。一个一年级生率领以一年级为主力军的正选队伍,击败了全国上下的网球强校,夺得了冠军。
某种角度上,我决定改变青学不准一年级参加校内排名赛的规定,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
毕竟,青学网球部的二三年级的大部分人都在我面前太老实了,不会有人冒然闯出来说自己要成为青学的部长,让我赶紧退位让贤。少部分三年级的刺头我又看他们不惯,怎样都不会将网球部交到他们的手上的。
但一年级就不一样了,我直到现在还抱有有一天一个拽拽的后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自己会成为青学的支柱的美好想象。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止青学的支柱,青学的部长我也可以打包给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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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多看了幸村两眼。
之前说过了,我是个颜控。这点在日常生活中体现的其实相当不明显,毕竟我的交际圈子太小,根本没有双标的必要。更何况我对于长相漂亮精致的男男女女通常也只是抱有一种单纯的欣赏态度而已。
所以,这大概是并不通常的情况。
事实上,对于幸村,我心中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答案不明确的问题。
有着干净且堪称漂亮的脸庞的后辈见到我时,也有一瞬间因吃惊而下意识地睁大他鸢紫色的眼睛。我们两人一时在电梯门口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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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在这个场合我似乎应该在礼貌问好后询问幸村精市为什么会在医院,是不是生病了,顺理成章地两人进行一番友好自然的社交。
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互换个联系方式,之后再找机会约出来几次,然后两人关系升温,起码达到成为朋友的界限,之后我再非常自然地问出那个问题。
“爱过,没有。”幻想中幸村的回答逗笑了我。
别误会,我的问题不是上述回答所对应的。只是可以看得出,我的思维经常跑偏,一下就从正题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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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幸村精市而言恐怕也是这样的处理才是最正常的。他总不能见到我直接走向电梯就溜了。
我向前迈出一步。
步子可能有点迈得太大。幸村下意识后退一步。
有这么讨厌自己吗一个大大的问题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好像每一次见面他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我难道是什么很吓人的生物吗
我略微对面前的后辈视自己若洪水猛兽的态度感到有些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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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面前的后辈要略过自己直直地走向电梯间。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拉住了幸村精市的校服外套。
幸村因为外套被拉扯不得不回头和我对上视线,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我有点被可爱到,轻轻松了一下他的衣摆,又抓了回去。
我虽然和想的不一样,但我也的确看这外套不爽很久了。
我想到了一个简单而直接的开场白。
“幸村你可以陪我回下病房吗”
虽然听到这样突兀的开场白,面前的少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白净的脸上神情温和而透着淡淡的疏离。
他微微侧过身去看我拉住他的外套的手。
“前辈,可以先将手放开吗”幸村的声音温和礼貌。
真是不客气啊,不过应该是同意了。我松开手。
“那一起走吧。”我说道。
的确很难在除了比赛的时候碰巧遇到他,顺路聊聊天似乎也不错。我将手插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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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的玩偶是哪里来的”幸村率先打破了凝滞在我们两人间的沉默,他扭过头去看我手上的玩偶。
我捏了捏玩偶,将玩偶摆在我们两面前道“捡到的小朋友的玩偶。”
“所以现在是要还回去吗”幸村收回视线,直视前方。
“是要去她的病房。”
“也是,前辈一看就不像是会生病的人呢。”幸村声音温和。
明明都很正常,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我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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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漏了一点忘提了。
我怀疑立海大的一年级部长幸村精市他讨厌我。
说出来让我心里有点受挫。
意识到这点后我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我哪里惹到他了。
虽然我的确无意识地惹过很多人,但应该不包括幸村。
但就过往的短暂相处和这次碰面他的下意识反应来看,他的确是对我有点意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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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小赤一语点醒梦中人,“的场,那不就是你刚见面就又挑衅又调戏,最后还在比赛放了他鸽子的人吗”
我迷惑不解。什么东西
小赤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几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摇摇他的蛇尾巴,像是想要将尾巴放我额头上,测量我额头的体温,我及时地拽住了他的尾巴。
由于童年的经历,对于小赤的某些身体接触,我能拒绝就拒绝。
小赤怜悯地望了我几眼“的场,我想起来了。那几天你失忆了。”
真是相当草率的失忆呢。
但我还是相信小赤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我说谎的。
于是,我单方面宣布我应该努力去获得幸村的原谅。
或许可以从现在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