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66 章 章六十六
    既然裴珩允许,谢岁自然无有不从。毕竟上赶着过来的势,他当然是要好好的蹭,遂垂着眼,小心翼翼的确认,“王爷说的可是真的莫要骗我。”

    他靠在墙角,浑身的衣裳已经被这高温烘得半干,瞧着像是哪家流浪过来的动物,可怜巴巴,还不太自信。裴珩怜心大起,手一挥,豪爽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本王兜着。”

    谢岁感动,“王爷,您这让我如何是好。”

    裴珩看着谢岁似有泪花的双眼,本想着按照往例让他别靠自己太近,然而话到嘴边,那句离我远点怎么也说不出去。

    头顶光点斑驳,他忽然就泄了气,半蹲在谢岁面前,同他面对面,歪头换了个话题,问,“这里很凉快吗”

    谢岁靠着墙面,王府里的装扮同金陵城其他豪族的样式并无区别,黑瓦白墙,最是娟秀,重重明透的日光从高处撒下,穿过树枝,落在裴珩眼底,青年的眼睛在光亮下像是琥珀,印着清晰的一个人影,叶影婆娑,时间都静谧,谢岁屏住呼吸,有些挪不开眼。

    “此处很静,心静自然凉。”谢岁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裴珩往他身前又靠近了一点,随后便毫无形象的坐在了他身侧,肩头抵着肩头,青年慵懒的声音慢吞吞爬过来,“是挺好看,此处看云,别有一番趣味。”

    谢岁依言望去,头顶几颗白坨坨慢吞吞的走,被风捏成各种形状,倒像一窝打架的猫猫狗狗。

    “很会找地方嘛。”裴珩拿肩头怼了怼谢岁的,“不过小憩归小憩,还是得舒舒服服的瞧才好。走了,换衣服去,说好晚上陪我吃饭的。”

    谢岁被拉起来,让裴珩拽着,青年的手指头落在他手背上,触电一般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最后轻轻揪住他的衣袍角,将官袍宽大的袖幅扯出一个凸起,颤颤巍巍的将谢岁牵走了。

    日头太好,裴珩牵着身后少年,觉得自己被晒的发昏。

    嗯,一定是被晒晕了。

    不然怎么会只牵了一下衣袖,就觉得心头跃起一阵说不出的欢喜。

    都怪太阳。

    谢岁觉得裴珩最近态度有些奇怪,不过这种怪异,他乐见其成。

    反正裴珩自己都开口说了,一切有他罩着,谢岁自然就将胆子稍微放大了那么一点点,开始履约。

    他想了些法子,托人成功将王禀清的女儿从牢里给捞了出来。

    王宝珠也似她的名字那般,生得珠圆玉润,不过一番牢狱之灾,她家破人亡,比之从前憔悴不少,一番磨难,她几乎哭瞎了眼,穿着囚服,挤在角落里抹眼泪。

    谢岁并未亲自去见她,毕竟某种意义上坑了她全家,他过去只怕会火上浇油,便吩咐府中暗卫寻个偏远些的庄子将她养在其中,待身体好后,再行安排。

    不过他这一番操作,自己看毫无问题,落在被救人眼里就带了些别的滋味。

    “你说救我的是谢岁”别

    庄内,王宝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他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怎么还有脸救我”

    府中的暗卫比较实诚,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面对王宝珠满脑袋的问号,只一板一眼道“谢大人让小姐切莫悲怆,在此处静养,他有时间回来看你。”

    王宝珠“”这不就是当外室的意思

    她与谢岁幼时确实有过数面之缘,父亲也曾问过她喜不喜欢谢家郎君,可她不喜欢岁数比自己小的男人,她父亲便就此作罢。

    可万一万一当年不是她爹一时兴起,而是谢岁看中了她呢

    王宝珠一时间只觉得天崩地裂,晦暗无光。

    她出自名门,虽然娇宠却也晓得脸面,她就是死,也不会为娼为婢,更不会当仇人的妾室

    被暗卫软禁在别院内,王宝珠挤在大门处,目光坚定,平静里暗含绝望,“你去告诉谢岁我绝对不会从,死也不会从他喜欢我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他让他打消那些龌龊心思,不然我就是吊死,也不会当他的外室”

    暗卫“”啊

    转头修书一封,递与裴珩,王妃救人,似是旧情。

    看完书信后的裴珩笑了,“他喜欢女人怎么可能,他一个断袖会喜欢女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和直男会喜欢男人一样”

    等等

    裴珩的笑容逐渐萎缩,他仔细的想了想,谢岁小时候,好像,大概,确实喜欢女人毕竟他能穿过来,就是因着谢岁报复人的一板砖而这一板砖,是因为原主调戏他

    脑袋里不太清晰的久远记忆忽然浮现,气焰嚣张的少年郎和他在长街对掐,鼻血长流,打进了护城河里。那时候谢岁抓着他的领口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

    “呸,死断袖,敢打小爷的注意,不要命了”

    裴珩“”

    再度回忆与谢岁的重逢,当时是在胭脂山,他本来是坐着看戏,瞧着曾经的死对头倒霉。不过撞上龌龊事,最后还是善心发作,想着谢岁毕竟曾经也是傲过的,年纪轻轻被人折辱不太好,于是出面解了围。

    再然后就是谢岁穿的又清凉又变态,过来勾引他不是断袖勾引他干嘛闹着玩吗

    不知为何,裴珩开始有一丝丝的焦虑。

    而这一点点的焦虑,在叶一纯安顿好自己,回来述职后,达到了顶峰。

    “你说我猎场遇刺,谢岁也插了一手”

    “是的。”叶一纯依旧是大夫模样,挂着药箱装作看诊,“前些日子太忙,忘了汇报。那日乱军阵中,我见度厄拼了命的给谢岁制造机会,他们俩绝对是熟人。”

    “只是这样的话谢岁接近王爷,怕是另有预谋,而且图谋不小。”

    叶一纯蹙着眉头提醒,裴珩坐在位置上,听着这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呆愣愣了好久,崩溃道“不是,他不喜欢我,他另有图谋,那他脱衣服干嘛亲我干嘛怎么下得了口的啊”

    叶一纯“”不是,你崩溃半天,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裴珩抱着脑袋痛苦了好半晌,还是觉得不行,虽然他知道谢岁一肚子坏水,但毕竟他们都已经有一部分的负距离接触了,真直的,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自己是特殊情况,除外。

    总之,裴珩打定了注意,决定去试试,毕竟直男嘛,他自己就是,他再清楚不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