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了半条小命的厨娘小姐,在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惋惜她捅了三个魔物寨子收集来的材料。
胡桃面如菜色“你去魔物寨子收集食材”
亚尔斯醍醐灌顶“丘丘人磨成的粉真的能吃啊。”
“哎”香菱皱着脸喝光苦的要命的汤药,被一句话转移注意力,“好像是个新鲜提议唔好苦回头要不要试试”
众人“”
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吐槽哪一点。
白术扶着额头,无力道“亚尔斯丘丘人不能吃。”
胡桃死鱼眼道“香菱你也不要露出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你要是真的敢做的话,也麻烦不要叫我去万民堂。”
烟绯摸着下巴“虽然魔物没有律法保护,但经过观察,丘丘人也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智慧,嗯有违人道,但并不犯法呢”
“咦,烟绯你怎么也在”香菱好似才发现她,愣了愣,往他们身后看去,没看见卯师傅或萍姥姥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我都在这站半天了,你才发现吗”烟绯故作不满的双手抱胸。
香菱嘿嘿一笑“这不是刚醒来还有点晕嘛。”
喝完药又按照惯例讲了一遍注意事项,白术外面还有的忙,就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再加上身体仍然虚弱,需要留下观察,香菱在不卜庐的患间暂时住下了。
众所周知,拥有火系神之眼的人大多具有无穷的活力,压根闲不下来。
她才在床上躺了一天,头顶上就快长蘑菇了。
汤药是由亚尔斯送进来的,苦着脸闭眼干了这一碗又苦又涩的药,香菱喝的眼角通红,好几杯水下去才冲淡味道,小声和亚尔斯吐槽“白术先生的药很好用,但真的好苦啊就没有好喝点的药吗”
这药喝完之后还不能吃饴糖,说是会淡化药效,也不知道里面的材料都有什么。
亚尔斯拿白术的话来安慰她“良药苦口。”
白术开的方子确实都是苦药,常有患者半真半假的抱怨,大夫一向脾气温和,在这种事上却不退让半分其实他自己都嫌自己的药苦的不行,每天喝完都要吃几块果脯来清口。
亚尔斯每晚看他喝药如上刑,眉宇间都刻着愁字,心疼之余,还带了点好笑。
这大概是白术难得的,能和孩子气沾边的时候了。
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香菱留下,自然还会带着一只锅巴,小熊在厨房里大展身手,在亚尔斯呆滞的目光下举着能炖两个它的铁锅颠勺。
动作赏心悦目流畅至极,觉得火不够旺时就侧一下身子,从嘴里喷出一道火焰,一只熊当两个人用。
看看人家的搭档,再看自己家那位的亚尔斯看着啧啧称奇的长生,无师自通的拉踩道“你就不能学学锅巴”
语气和教育着“看看别人家孩子”
的家长别无二致。
长生
“你在开玩笑吗我拿什么学,你给我安两条胳膊
一条细细的白蛇长着两只胳膊的形象太过猎奇,白术别过头开始咳嗽,亚尔斯眯了一下猛然刺痛的眼睛。
但他贼心不死“白术是医师,你就不能帮他开药”
长生调子慵懒,反唇相讥“然后把一群怕蛇的患者吓出心脏病”
白术坐诊时,长生其实不经常和他待在一处,大多数人认为它是白术先生养的宠物蛇,连它会说话都不知道。不少人觉得白术走到哪都带着它,必定十分爱蛇,因为这个,早年有个富商为了讨好他,路子奇野的为白术送来了一条宠物蟒。
体型十分不“宠物”,身子有碗口粗细,一整条盘在两米左右的笼子里都有点盘不下,吞一个成年人就跟玩似的。
罩布掀开时,蟒蛇应激一样撞了一下笼子,阿桂差点没被吓死。
类似例子不胜枚举,甚至还有给长生送对象的该人被长生狠狠记住了,特意让白术在写方时换了几味效果一致,但难吃的要死的药,然后把那条倒霉的雪白暴风雪转手送了人。
哦对,那人送的还是条母的。
长生犀利评价一看就没眼力见,连性别都分不出来,生意迟早黄。
锅巴做的菜意外的好吃,色香味俱全,比起香菱来都不遑多让,吊打市面上无数大厨。
亚尔斯对长生浮于表面的嫌弃更加明显。
刚吃完饭,亚尔斯懒洋洋的准备去老地方晒太阳,在食物充足的前提下,初冬的季节让他有些提不起劲。
椅子上落了一片格格不入的嫩绿树叶,亚尔斯眼也不抬的越过它,随手敲敲旁边的大门“东西还我。”
几秒后,木腿在石板上划出细微的响声,胡桃撇着嘴,搬着椅子从门板后挪出来。
“哎呀,又失败啦。”
身后的椅子砰的变回去,臧之下挠挠头,也低落的跟着叹气“一次都没成功过”
她们快成不卜庐编外人员了,有时香菱也出来溜一圈,药堂后面每天下午都聚了一桌,数目比病患都多。
卟叽卟叽的脚步声传来,臧之下对亚尔斯做了一辑,开心的扑到了锅巴身上,小兽一般抱着它打滚,后者逆来顺受的由着它,还艰难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明明体型相仿,却是一副长辈的样子。
松子落到脑袋上,这小家伙体型向一颗标准球形进发,重量也提高不少,阿桂被压得一低头,下巴磕在长生熟睡的身躯上,木然的看着热闹非凡的药堂。
蛇、鸟、狼、熊、狸猫
往日一语成谶,不卜动物园真的开业了。
香菱“出院”那天,天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细雪。
这种天气,医庐也清静了许多,白术披着那件藏青色斗篷,本就苍白的脸埋在细密的绒毛里,无端加重了几分病气。
他和亚尔斯并排坐在一起,七七被香
菱牵着,对胡桃的排斥随着相处也少了许多,跟着她们一起步入雪中,雪花细密微凉,落在脸上让她十分舒服。
锅巴、臧之下和松子也跟着玩闹,阿桂逐渐有点老妈子的感觉,手中拎着刚翻出来的新外衣,急匆匆越过两人,给香菱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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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火系神之眼也不能这么淋雪,还想再回来喝几副药”
结果被两人拽着,一起玩雪去了。
长生精力不济,回去睡觉了,几片雪花飘扬着落到白术斗篷上,暗色的布料衬托着,能看清透明的结晶有几条分支。
亚尔斯为他拍落那几片雪,白术笑了笑,伸手接住又一片雪花,道“每当我看见自我手下病愈的患者时,都会觉得所有的苦都没有白吃,所有的选择都有意义。”
他目光悠远,穿过飘扬的细雪回到过去的春日,在万物复苏的季节中,还不叫白术的青年沉默的葬了恩师,与常常盘踞在师父身上的白蛇签立契约,换眼为证,只愿以微薄之力度世间苦厄。
他因这契约诸病缠身,孱弱无比。却依旧眼至黎民,心怀慈悲。
带着几道伤痕的手握住他的,遇温的雪化作一滴水,在贴合的密不可分的掌心中发出湿润的声音。
亚尔斯注视着他,没有款款深情,却直直落到心里“人类总会用意义来界定一切,我不太懂这个。”
“我曾经只想要活下去,想摆脱陷我不断被追杀的半兽人身份,变成纯粹的人类也好,兽人也好,去随便找一个偏僻的村子生活。”
“我没有成功改变血脉,但我来到了这里。”亚尔斯垂眸亲吻他微凉的指尖,轻声说道,“我遇见了你。”
白术眼睫一颤,抚上他的脸,凶狠的狼偏头靠着他的掌心,他呼出的气息在门口略低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形影绰绰。
白术有些失神。
但他还能活多久呢
“你现在活着就很好了。”
白术回神,才发现将心中的自问道出口。
亚尔斯很满足,他现在坐在家门口,和伴侣依偎着看雪,下面是他欢闹的朋友们,和家里的幼崽换做几年前有占卜师给他看这样的画面,那时候的他肯定嗤之以鼻,说不定还要把人家摊子掀了。
半兽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无所谓是死是活、半死不活,白术在他身边,他就足够欢喜。
白术喉中轻笑,拨开他因为稀烂的扎发技术而散落下的灰发。
不知是不是体质问题,亚尔斯的头发长得很慢,这么久过去,还是披肩的长度,他又不爱用那些发夹,嫌它们总会扯到头发,每次给自己系发的时候都会落下好几缕。
白术将头发理好,俯下身去。
氛围和后来唇蹭唇的晚安吻不太一样,和第一晚的那个湿漉漉的感觉更为相似,亚尔斯按照上一次的经验,连忙闭上了眼,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喷洒交织,亚尔斯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愕然撞见对方温柔的眼。
“你”被放开后,他小声控诉道,“不是说闭眼吗”
“可以啊。”白术从善如流的闭上眼,准确的重新覆盖上去。
景园中,淋着雪的阿桂脑袋上直冒烟,一手捂着一个人的眼睛,还好锅巴给力,迅速转移香菱注意力让她背对着,不然他手都不够用。
阿桂生无可恋,觉得下的不是雪,都是冷冰冰的狗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