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平铺直叙的陈述,而是一种带着命令意味的宣告。
最后一个字音消弭,逼仄的次卧被馥郁的铃兰香侵占,曲蓁的鼻息间俱是沈之蔻的信息素香。高热将她的理智尽数焚毁,她耗费最大的努力,声音很低地问了句。
“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撕开这个口子,必定要等到五天后才能停歇。
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七千二百分钟,期间的每一分一秒,她们都会深陷于难以自控的情潮中。
眸底的红意愈发明晰,就在曲蓁等待之际,沈之蔻的手抚至她的耳廓后,继而动作轻柔地给她摘掉的黑色止咬器。
哐当一声,金属质地的止咬器掉落在地。
沈之蔻捧着她滚烫的脸颊,在她的唇间落下一个吻,轻声重复着一周前离别那晚的话。
“没关系,传染给我吧。”
曲蓁的咳嗽早就治愈了,此时的传染究竟代指的是什么,不过转瞬她便明了。
主动。
aha需要主动。
主动的aha会让oga更有安全感。
这是曲蓁曾在网友z以及方医生那儿学到的知识,再三确认依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曲蓁将沈之蔻抱进怀里,右手手臂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左手握着她的后颈,以一个颇具占有欲的姿势与她接吻。
唇瓣是温热的,舌尖也是。
s级aha在这方面的天赋,让她比以往吻得更深入更动情,一吻结束她也没有松开,而是将细碎的吻落到沈之蔻的脸颊、鼻尖、额心、眼尾等各处,像是在给自己领地的猎物烙上标记。
“姐姐。”她的声音很哑,“要先洗澡吗”
沈之蔻呼吸尚未平复“你觉得呢”
怀里人的话总是会给曲蓁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扣在腰侧的手指稍稍用力,她将沈之蔻抱起步入主卧,没有给她解手上的束缚。
主卧的空间比次卧宽了将近一倍,曲蓁将沈之蔻放在衣柜旁,打开柜门给她拿睡衣。
除了呼吸有些凌乱和脸颊泛红外,从表面看曲蓁跟平时并没有多大差别。
沈之蔻了然她的小aha还在克制,还在忍耐与抵抗,还在顾忌不想伤害她。
真的乖得有些过分。她想。
“姐姐,你现在想”
沈之蔻走到她面前,将自己身体的重量依到她身上,侧首与她咬耳朵。
“不想穿那些怎么办”
曲蓁眸色浓稠如墨,她抿了抿唇,明显还在绷紧自己的理智,不让那星点残余被易感期彻底碾碎。
“那、我过两天给姐姐买新的。”她低声道,“现在先选一套喜欢的换,好吗姐姐。”
“不能穿你的吗”
“可、可以。”
沈之蔻侧过身,指向角落那件宽松的墨色缎面衬衫
“这件。”
“好。”
曲蓁什么都应允她,帮她把衬衫拿出来,又推开贴身衣物的隔间,想让她自行挑选。可沈之蔻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惹得她的脸热气直冒。
“好。”
沈之蔻吻她的唇角“乖小孩。”
这次的洗浴跟在星星岛那会儿相同,她帮沈之蔻做能做的一切,帮沈之蔻暂时解开腕间的桎梏,她听从她的话,一点一滴地帮她涂抹擦拭,复又帮她穿上墨色衬衫,重新拷上双手间的限制。
到最后,她的脑袋愈发昏沉,脖颈后侧的腺体愈加滚烫。
那些藏在内心深处,光是想一想就会让她自发去面壁思过的念头,如深夜的潮水般不断上涨,直至海面变得波涛汹涌。
室内的光景被窗帘隔绝,她们都能听到骤雨声,像撕毁协议导致巨变前的预兆。
昏暗的主卧只剩一盏夜灯,旖旎的亲吻声时重时轻,穿着墨色衬衫的oga,仰面承受着aha的吻,瓷白的脸颊氤着浅浅的绯色,潋滟的眸光无比动人。
“还在怀疑吗”
“什么”
放置在床柜的手机发出响动,曲蓁动作稍顿,走过去给两人的手机都打开勿扰模式。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她猝不及防地被沈之蔻推倒在床边,随后被她以一个跨坐姿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你还在怀疑我的想法,对吗”
曲蓁根本招架不住“没有的,我只是想让姐姐好受一些。”
尽管接下来的特殊期注定不美好,但她依然想以沈之蔻的感受为先,想尽力给沈之蔻一段不那么糟糕的回忆。她不想伤害自己的心上人,在理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她就决定要事事都呵护着她,让她每天都是开心的。
即使掉眼泪,也是因为欣喜、愉悦而哭。
听完她的陈词,沈之蔻握着她的手,触碰最后一颗纽扣。她知道曲蓁喜欢一颗一颗地往上解,上次那件制服也是一样,每一颗花蕊水晶扣,都被她那双纤长的手层层递进般解掉。
她不疾不徐地反问“在次卧里,我说过什么”
“姐姐说,我可以对姐姐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那为什么不乖呢”
她抬手去触碰曲蓁的唇,银色手铐间的手链会发出晃动的声音,继而落到曲蓁的锁骨间,如寒冰遇烈火,激起一阵战栗。
沈之蔻的指腹抚过曲蓁红润的唇,像是鱼儿戏水般掠入她的领地,触及柔软的花蕊中心。她眸色渐暗,指尖渐渐变得濡湿,几乎要掩不住那兴许会吓到曲蓁的占有欲。
“不听话的坏小孩,会讨不到糖果吃。”她意有所指道。
曲蓁将要决堤“姐姐。”
“在撒娇吗”沈之蔻似乎笑了下,“乖小狗才可以撒娇。”
腰间的羊脂白玉泛着姝色,最顶端的纽扣散开时,oga接下来的话,令曲蓁的理智彻彻底底地失守决堤。位置重新颠覆,三千青丝如绸缎
般铺洒在床面,所有被怀中oga点燃的星火,都以燎原之势蔓延至各处。
她们在彼此的眸底,瞧见了对方动情的模样。往往复复,缠绵至不知何时。
因为抑制剂全都被沈之蔻打碎,所以接下来的五天里,公寓内交织的风信子香和铃兰香都没消散过。
曲蓁第一次体会到了不知疲倦这个词。
她平时很擅长隐忍和克制,这次完全失控后,她的所作所为都与这两个词无关。
她将沈之蔻欺负得掉眼泪,将她浑身都遍布她的印记,一处都没有放过,就连脚踝都印着一枚玫色记号。
像白釉落入了玫瑰花海中,映得满身浓滟的瑰色。
不过幸运的是,周三那晚曲蓁下班后去了趟超市,将空旷的冰箱全都填满了,她们这才不至于五天里餐餐都点外卖应付。
清醒的时候,曲蓁会像平常一样去厨房做饭,她做的都是沈之蔻爱吃的。有时她们会一起在客厅吃饭,有时是她将饭菜端到主卧,抱着沈之蔻喂给她吃。
她知道自己高热期把人折腾得有点狠,理智短暂回笼期间,她会不断地跟沈之蔻道歉,会像最虔诚的信徒般亲吻她的指尖,会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喜欢。
第四天也一样。
这一周都是阴雨天,晚间醒来后,曲蓁将窗帘拉开了一点儿,绵绵细雨擦过玻璃窗面,墙角花瓶里的鲜花卷边泛枯。
电视荧屏内播放着最新的科幻电影,沈之蔻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身体陷在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从厨房出来的曲蓁,将晚餐端到茶几上,继而坐到沈之蔻身边,自觉地盛起一勺汤喂到她唇边。
“姐姐。”她哄道,“刚刚煲的汤,先喝一点暖一暖胃。”
“嗯。”
沈之蔻稍微坐近了些,侧首时长发微漾,露出的天鹅颈满是深浅不一的玫色印记,两侧的锁骨也没能幸免。第一天的印记已经消了,这些估计需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消弭。
曲蓁羞赧地转移目光,小声地问“味道怎么样呢”
“好喝。”
“那我以后再给姐姐熬。”
沈之蔻“蓁蓁。”
“嗯”
“过几天我要上班,有些印记高领都遮不住。”担心易感期的小aha又多想,沈之蔻安抚道,“今晚暂时还可以继续留印记,但往下一点儿好吗宝宝。”
这不是曲蓁能控制住的。
但她还是将这番话在心底重复三遍,等牢牢记住才点头“嗯。我听姐姐的话。”
“还有哪儿不舒服”
这四天的暧昧无止无尽,曲蓁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沈之蔻很关心易感期间的她。兴许是临时标记的影响,这种关心让清醒时的她有些妒忌。
想法冒出的一瞬,曲蓁自己都感到很惊讶,她竟然会吃自己的醋,这真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她。
“暂时都还好。”
“嗯。”
“姐姐呢”
沈之蔻知道小aha在担心什么,她侧首亲了亲aha的梨涡,温声道“我也一样。”
曲蓁耳朵很红“昨晚、我是不是弄得姐姐不舒服了”
“一定要回答吗”
荧幕中的电影刚播放不到半小时,故事情节正随着世界观的展开,变得紧张刺激起来。曲蓁的心思不在电影上,她甚至不知道这部电影的主角是谁,她满心满眼都是沈之蔻。
“我想知道。”她毫不吝啬地表达,“我很在意姐姐的感受。”
沈之蔻平静地与她对视“把不字去掉才是正确答案。”
电影的音量随着画面的变动时高时低,此时的声响很大,但曲蓁却觉得一定没有盖过她的心跳声。
她心若擂鼓,声如蚊呐“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曲蓁知道沈之蔻又在逗她,不仅如此,她还发现沈之蔻很喜欢看她面红耳赤且束手无策的模样。而沈之蔻喜欢,她就会去纵容,只是到底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学得聪明了些。
她避开关键词回答“知道姐姐的感受是怎样的。”
“那你的感受呢”
曲蓁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感受,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熟悉的高热重新席卷而至,那种神识被剥离,理智徐徐飘远的感觉,再一次倏然降临。
“姐姐。”
她的声音跟动作都开始不稳“我我又要变成坏小孩了。”
沈之蔻打量着她,自觉承担将抑制剂全部打碎的责任,耐心地安抚着她。为了让易感期的小aha更有安全感,她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主动。
主动拥抱、主动亲吻、主动教会她何为真正的安抚、又主动吃下那些兴风作浪的贪欲。
曲蓁的担心不无道理,高热未解的她比平时多了几分危险,也比平时更像aha。她仅存三分理智,其余的七分都是浓厚的占有欲。
电影到了高潮部分,特效声音格外刺耳。
主角陷入险境,被巨大的怪物袭击之时,纤弱的oga被高挑的aha抱在怀里,腰肢如柳条般随风浪漾动。
躁耳的尖叫声从音箱传出,荧幕中的主角借用器械攀登顶楼,镜头短暂地定格于她眺望远方的场景。oga的声音被电影声盖住了些,然而aha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蓁蓁。”
停顿后,主角重新回到楼内。aha侧眸亲吻怀里人“嗯,姐姐。”
“有点撑。”
两道声音混合,荧幕中的主角队友正在饱食,身旁堆着许多囤货。这一幕与现实重合,茶几上的菜肴色泽鲜美,糖果罐里的糖衣五彩缤纷,抽柜旁边的银色包装盒里又少了三个包装袋。
aha眸光略动,亲吻与指尖动作未停,声音里的贪欲尽显。
“姐姐。”她低声哄道,“全部都吃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