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被三人误认为残秽的细微诅咒朝着拜殿的方向不断汇聚,变形、扭曲,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的怪物。
说是人形,其实只是长着与人类相似的面孔,三目六臂,最中间的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转。
随着混乱的咒力爆发,夏油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可恶至少是一级咒灵感觉比白屋还要强上不少。
“家入站到涌水泉附近蓝藻离水源近些实力会更强”
闻言蓝藻卷着家入硝子迅速飘到了涌水泉上方,“扑通”一声,蓝藻的下半部分裹着家入硝子整个没入水中。
被丢到水里的家入硝子还真是谢谢了。
安置好现场战斗力最弱的女同学,夏油杰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八幡神社的咒灵身上。
“你的心愿、和我交易”一座石灯笼被咒灵卷起,向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方向丢过来。
轰
灰尘散去,一地狼藉,虹龙庞大的躯体挡在两人身前,五条悟伸手在脸前挥了挥“呛死了。”
你明明开着术式,连一点灰都没沾到好吗
夏油杰一摆手,一只蜘蛛模样的咒灵出现。
准一级咒灵白屋
白屋腹部吐出数股乳白色的蛛丝,缠住了八幡神社咒灵的手臂,被蛛丝缠绕的地方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八幡神社咒灵的手臂被腐蚀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八幡神社咒灵用力一挣,手臂上的蛛丝纷纷断裂,六臂乱挥
“啊啊啊啊啊啊”
八幡神社咒灵的身形猛地胀大、拔高,口鼻中喷出一股股浓烟。五条悟挥出一拳,裹挟着蓝色的咒力重重砸在了八幡神社咒灵的一只眼睛上。
八幡神社咒灵一声惨叫,试图攻击五条悟,却被白屋的蛛丝扯住,双脚也被腐蚀掉一部分。
白屋的难缠就体现在这一点,白屋蛛丝上的黏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并且是持续性的,被沾上的伤口无法复原。
“心愿、心愿”八幡神社咒灵彻底被激怒,铺天盖地的绘马像箭一般冲向夏油杰和五条悟,虹龙一个摆尾,抽烂了大量绘马,落下一地木屑。
“好烦。”
五条悟抬起手“术式顺转苍”
被压缩的恐怖咒力撕裂空气,轰向咒灵
数不清的古树被贯穿,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下。
八幡神社咒灵消失了。
“直接被祓除掉了吗”夏油杰觉得有些可惜。
五条悟冷笑“不,跑掉了呢。”
“老子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地方,到处都是诅咒呢。”
四周的残秽再次开始凝聚。
刚刚的居然不是主体吗
不、不如说就像他们一开始被蒙蔽住这只咒灵没有主体
就像是水,一旦积少成多,便会拥有海啸般巨大的杀伤力。
八幡神社咒灵重新凝聚成形。
“五条。”
夏油杰开口“麻烦你照顾一下家入那边,我需要用一下蓝藻。”
家入硝子被蓝藻从涌水泉里捞了出来。
“好吧。”五条悟看了眼家入硝子,将战场留给了夏油杰。
蓝藻很快飘到夏油杰身边,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数道水流倾泻而下席卷整个神社
八幡神社迅速被蓝藻的操纵的水淹没,肉眼可见的残秽全部被定在原地,然后被白屋的蛛丝缠住,一点点腐蚀在黏液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八幡神社咒灵的身形急速缩小,一道道伤口撕裂,恶臭的黑色喷涌而出
一只手贯穿了八幡神社咒灵的胸膛,抽出了八幡神社咒灵的咒力核心。
一颗漆黑的咒灵玉出现在夏油杰手中。
“这次彻底祓除了吗”家入硝子的声音从五条悟背后响起。
五条悟摘下墨镜“完全祓除掉了哦超级超级干净的呦。”
“这是什么”家入硝子好奇道,“是刚刚的咒灵吗”
五条悟也好奇地看着夏油杰手中的咒灵玉,弯下腰,整张脸都快贴在上面“哎好神奇,感觉就像是把咒灵做成了罐头一样的速食产品。”
“好糟糕的比喻,这辈子都不想吃罐头了。”家入硝子的吐槽犀利。
“只有你的术式能把咒灵变成这样吧,要怎么调伏吃掉吗”
五条悟在咒灵玉上舔了一下,随即脸皱成一团“呕”
夏油杰没来得及阻止,咒灵玉的味道可是
“好凉”五条悟猫一样的吐着舌尖,表情像是冬天被人将雪球塞进了衣服里。
“凉”夏油杰神色变得难以捉摸。
“对啊感觉就像是舔到了玻璃球,硬梆梆、凉飕飕的。”
“这样啊原来”
夏油杰喃喃道。
帐一点点消散升起,辅助监督铃木将人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辛苦各位了,我负责送三位回高专。”
“麻烦您了。”夏油杰点点头,率先上了车。
“搞什么,那家伙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是有什么秘密吗
“快上车了,五条。”家入硝子从副驾驶的车窗探出头催促道。
“来了”
与此同时,埼玉县,原田病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散在空气中,来往的人们面色沉重严肃,时不时有角落响起啜泣或是嚎哭。
女人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管线,肤色苍白形体消瘦。
一个男人叼着烟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望着女人。
“这位先生,这里不能吸烟。”路过的护士好心提醒道,下一刻却被男人居高临下瞥来的眼神吓住。
“没点燃。”
“什么”被吓住的护士小姐没能听清男人的话。
男人将叼着的烟重新放回了烟盒“算了,知道了。”
护士小姐这才发现男人的烟并没有点燃,当下有些讪讪“失礼了。”
护士小姐离开,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病房内的女人身上。夕阳穿过窗户给女人的面容晕上一层柔光,也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嗡”
铃声打破了寂静,男人接起了电话。
“知道了把酬金直接打到病院缴费的那张卡上现在”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听不清楚,三言两语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刚刚被吓到的护士小姐溜到护士站,悄悄问其他同事“那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咦你居然不知道吗”
“吉川是新来的啊怎么可能知道。”有人给护士小姐解释“你知道那间病房的病人吧”
“啊,我知道”护士小姐知道前辈指的是哪间病房的病人就是那个奇怪男人刚刚停留的病房住着一位生下孩子后得了怪病的女人。
说是怪病,是因为女人被诊断为未知原因器官衰竭,起初还能配合一些治疗,后来就完全昏迷了,病院来了很多有名的医生,都没有找到女人器官莫名衰竭的原因。直到今天,女人已经昏迷了好几年了,只是靠着一些营业剂和药物艰难活着。
护士小姐曾经听一位医生前辈提起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但是我听说”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生病”
“她是被诅咒了”
“怎么可能别说这种奇怪的话”随即有人反驳。
“你们不知道吧,那个男人就是病房里那个女人的丈夫,那家伙曾经带着奇奇怪怪的人来过医院,当时那个女人就好了很多,医生也说器官衰竭好像停止了,但是后面情况又变得糟糕”
“啊”护士小姐惊讶地捂住嘴。
“后来呢后来呢”有人催促着知道的人接着说。
“那个男人带过好几次奇怪的人来看她妻子也是前几年了,我听见那些人和他说什么这样是没有用的后来那个男人就没有带别人来看过他妻子。”
“好可惜那位女士、是很温柔的人呢”有人是见过那个女人病情并不严重的时候清醒的样子的。
引来一片唏嘘。
原田病院外。
“找到诅咒并祓除是唯一的办法,仅仅是清理她身上的残秽是没用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但是,我们找到的诅咒师查不到诅咒的源头”
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我知道了。”
“我会帮你再找找其他人。”电话那头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一句。
挂断电话,男人掏出烟盒,抽出那支被塞回去的烟,火光跳跃,烟雾蜿蜒而上。
“嗡”
电话再次响起。
男人接起电话“怎么了”
“醒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听起来手足无措“您太太醒过来了”
护士吉川走进病房,轻手轻脚地换好了新的营养液,打算离开,却对上了病床上的人的眼睛
女人眨了眨眼睛,看着怔愣的护士小姐,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笑意,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
“护士小姐,可以麻烦你给我丈夫打个电话吗”
护士吉川踉踉跄跄地跑出去,跑进值班医师的办公室“呼医、医生”
“那位、那位病人醒过来了”
一群医生乌泱泱地涌向病房,护士吉川想起那个女人的话,跑到护士站翻出联络本找到了她丈夫的联络方式。
电话被接通“怎么了”
“醒了”护士吉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您太太醒过来了”
电话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便是一连串的忙音。护士吉川放下护士站的座机,一时间心跳难以平复。
刚刚在病房看到的,那位女士的名字好像是薰
说起来,他们夫妇是姓氏是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联络本上。
禅院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