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应淮知道,恋爱脑有那么强的魔力,一定会在设计rto算法的最初,就把恋爱脑列入所有nc们的“医保项目”,一旦发现哪个nc有恋爱脑的苗头,就立刻把这种危险的情愫掐死在摇篮里。
可这怎么防备啊
梁应淮哪能想到,他认识了十多年的老对手,整天日天日地、谁也看不上,现在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孤寡高冷了两辈子的蔺某人,前世的脑子里只有代码,此生的世界里只有练剑,活脱脱的老寡狗一条,然而寡狗恋爱后,冰山变岩浆。
蔺司沉在还叫蔺沉风的时候,其实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既偏执又固执。
比如曾经有一段时间,蔺沉风找遍了某酒吧方圆五公里的大学城,只为了找出一只某天夜里、酒吧门口,一见钟情的“小猫”。
同学看他找一只猫找的那么费劲,劝他说想养猫就去买一只,或是领养一只就是了,天底下的猫那么多,万一人家猫是有主的,到时候白费功夫。
可蔺沉风真的从十万、二十万的大学生研究生里,把那只招惹过他的小猫咪给翻出来了。
同学说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回头问他猫呢
蔺沉风说猫最近忙着考研,怕打扰他,等他不忙了再去捉吧。
同学这才知道蔺沉风要找的不是猫而是人,怪不得找了小半年。
然而那时候的蔺沉风到底和现在有点区别,还会害羞,还会脸红,还会精心设计一场又一场的相逢,在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中,想出“就算没病找病,也要去医院看病”的点子,把亲亲券往人家病例里塞,生怕人家看不到,还要特意手一抖。
现在的蔺司沉就不会了。
现在的蔺司沉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祝长风”的撕裂,已经变得看得很开。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重要,比如梦想、健康、甚至生命,但唯有那种开心和幸福的情绪,才是活着的终极意义。
然而环境和事实摆在眼前,开心和不开心都是个人选择,强求的人徒增烦恼,唯有摆烂者心情舒畅,毕竟去要求别人喜欢自己,是一件全世界最困难的事。
爱只会流向不缺爱的人,爱情的开端是吸引,关系维系更需要快乐作为前提。
许多人为情所困,便是陷在“我喜欢的人,不像我喜欢ta一样喜欢我”的泥沼,于是去追求爱,强迫爱,最终绝大多数苦练者的结局,便都是成就了一段没有结果的虐恋,曾经最爱的ta,在记忆中也变得面目可憎,成了今生的功课,成了前世的业力。
nc设定集里的那一版蔺司沉,便是这样痛苦的一个人,他太喜欢他的爱侣,因为得不到妻侣的心,便一步步苦苦挣扎,从爱而不得,走向了执迷不悟,最后得到个“杀妻证道”的结局。
可现在蔺司沉,和nc设定集的蔺司沉是完全相反的。
封徵雪喜欢他,他会开心,封徵雪不喜欢他,他也不强
求。
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尤其是感情的课题,更是强求不得,他喜欢看封徵雪笑,觉得封徵雪只要是笑着的,开心的,那一切都好办了。
所以系统音一次又一次的教诲,根本无法教会他什么。
蔺司沉无视着脑袋里那分外聒噪的声音,将封徵雪带到一个半封闭的房间里。
金丝银缎的屏风之后,蔺司沉把自己的手腕放在封徵雪的脉枕上,让封徵雪给他听听脉象,其美名曰用中医的方式看看脑子,然而封徵雪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儿,给蔺司沉从药包里抓出几副调养身体的药来,还没来得及去煮,就被蔺司沉扑倒在床上了。
粗重气息交织的那一刻,根本无需多言,爱人间的默契就是很奇妙,事实上封徵雪方才在给蔺司沉诊脉时,就知道蔺司沉可能想要了。
更遑论现在,蔺司沉像一只矫健的野兽,硬梆梆的身体附在封徵雪的身上。
可是
不是饱暖才能思淫欲
现在的这种情况,怎么适合再去做这种事
封徵雪本能地将手掌按上蔺司沉的胸肌,往外推了推,拒绝“抱歉,我不是很想做。”
外衣掉落在床边。
蔺司沉眯起眼睛看他,“那我抱着你休息一下,可以么”
“嗯。”
话音刚落,熟悉的气息就再次缠了上来,蔺司沉侧躺下,既长又宽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将封徵雪紧紧圈到怀里了。
蔺司沉的身高目测195左右,骨架也大,整整比封徵雪大出来两个圈,肌肉很厚实,是封徵雪以前很喜欢的那种身量。
封徵雪天生对身材好的男生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更年轻一点的时候,然而这一点若是追根溯源,可能还是要追溯到最初荒唐堕落的那一夜,封徵雪依稀记得,对方翻动自己身体时,甚至称得上非常轻松
于是在深夜里,封徵雪虽看不清面孔,但却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个抱紧他的男大生有着非常好的身材,肌肉的形状非常流畅,每一寸肌骨都强壮有力。
所以后来,当封徵雪以前和曹精诚交往,第一层滤镜是曹精诚对他的殷勤和照顾,第二层滤镜便是曹精诚的身材还不错,有常年撸铁的习惯,而且曹精诚本来就是体育生,是后来因为伤病退役,做了体育记者,体育记者又转成新闻记者。
封徵雪从回忆中回过神,眨了眨眼睛,也向蔺司沉问道“你以前是体育生么”
蔺司沉不答反问,眼睛亮晶晶的“哦你喜欢体育生么”
封徵雪眼神直接偏开“没有,我只是问你。”
蔺司沉看封徵雪的神色,大概知道封徵雪的这番表现理应是喜欢。
“我是呀,我是体育生。”蔺司沉说。
封徵雪目光一顿“你还记得自己原来学的专业”
蔺司沉把高挺的鼻梁埋在封徵雪的后脖颈边,伸手拉过封徵雪的手摸向自己的腹肌“不记得,但是
体育课嘛,谁还没上过两节”
话罢,蔺某很贴心地把自己的腹部也绷紧了,声音很低沉:给雪雪摸。”
封徵雪面红耳赤,烫到一般,将自己的手腕猛然抽出。
“怎么啦不喜欢”
封徵雪面无表情,冷漠道“不喜欢。”
“嗯”
蔺司沉很单纯地一愣。
就听自己媳妇儿冷冷淡淡的声线道
“我喜欢细狗。”
蔺司沉
与此同时,监测室内。
阳光穿过灰霾的云层,射入透明色的窗户。
一排又一排的研究员们眼睁睁地看着检测器里的画面,时刻做着面临拉灯的准备,然而想象中的黄暴场面还是迟迟没有到来。
封徵雪的确疲惫,蔺司沉于是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只是从身后圈住他的爱人,动作有些别扭,眸色很深,定定地望着封徵雪耳根的一块软肉,喉结不自觉地频繁滑动,却没有亲上去,低沉的嗓音缓缓将人哄睡了。
两个人躺着其实到底没有一个人躺舒服,但似乎两人都适应了肌肤相贴的感觉,也习惯了这样别扭的睡姿。
一个研究员重重地叹一口气,盯着屏幕看蔺司沉和封徵雪两个人谈恋爱,不禁发出一声来自灵魂的拷问
“啊所以说,这两位,不会真是来这儿度蜜月的吧”
“来放产假的我人傻了,能不能看看现在的外面是怎样一种水深火热啊”
“额,如果按天色和时间来看,按照nc设定集的正常进度,现在的时间过了一天,蔺司沉的设定剧情也应该要走到囚禁虐妻的环节了,现在看来,蔺司沉这边的进度实在是推不下去啊。”
年轻的研究员挠挠脑袋“啊,是啊,虐妻的话好好好,这可是太虐了。”
“我要是梁应淮我都要气死了,代入一下,鼻子都要气歪了吧。”
顾时秋听见同事们的谈话,勉强解释说“rto算法更新迭代了新系统,而新系统对nc们的控制有极大的加强,那些以前有了自我意识的高阶boss们都被系统重新控制,但蔺司沉这个最重要的boss,因为沉浸恋爱中,和新系统的融合性反而是最差的全拜恋爱脑所赐。”
顾时秋说的关于rto算法这些,研究员们已经在慢慢接触,根据观测108个高阶nc的现状,发现的确他们中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新系统的控制,而这种控制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
1、失去全部或部分记忆、
2、植入符合nc设定集的相关记忆、
3、性情大变、
4、失去自主意识。
从第一项到第四项,分别代表着nc们和新系统融合程度逐渐加深,当融合程度越深,被腐蚀得程度就会越彻底。
只有蔺司沉和新系统的融合性最低,性情基本上没变,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
,所以目前看来,就他的剧情剧本走得最慢。
但是梁应淮会没有后招么
蔺司沉没有按照系统的要求进行剧情,他会不会受到系统的惩治
或者,这可能是他意识内痛苦情绪的来源么
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即便是以前的游戏设计师,现在也变成了局外人,不由得为现在游戏里的局势捏起一把汗。
蔺司沉以前就算再厉害,现在看上去也依然是傻傻的笨蛋一只,眼睛里除了放得下老婆,再放不下任何事;
封徵雪有羡煞旁人的根骨值,的确是很有潜力的异常玩家没错,但他在游戏里呆的时间毕竟太短,游戏里的基本操作、技能、等级、修为等,都处于一个劣势。
就这么两个人,在这种“战火连天”的情形下睡大觉嘛
dashdash这个年纪的人,怎么睡得着啊
研究员们大为不解,但是也无法干预。
眼见二人姿势暧昧地双双熟睡,原本围在两人那面监控屏周围的研究员也纷纷散去,按照计划,开展起nc心声破解”的新项目,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但是除了封徵雪的那块屏幕,还有格外特别的几个异常玩家,有专人记录,其他比较普通的异常玩家们,基本上被四个归作一组,每组都归一个研究员负责记录,较好一点的消息是,继上一名异常玩家任务失败、屏幕黑屏后,期间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暂时没有新的事故。
而大概是过了十几分钟,只见225个亮着的监测格里,有一只“第301号”监测格,正发出着湛蓝的微弱光芒。
期初负责301的观察员也没有注意,直到屏幕里的异常玩家,正在将一桶粉末倒入一口枯井中,而随着他的动作,井中不断地冒出泡泡,好像蒸腾着一股隐约地热气,什么东西在发生着化学反应一般,蓝色光也越来越强。
那名叫秦时的异常玩家的面色惊惶,表情看上去非常恐惧,然而他的动作却很快,伴随着湛蓝色的光芒从井底发出,玩家的任务界面右侧显示了一个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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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时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惧,手部也更是发抖。
限时任务只剩5分钟,若五分钟内没有将任务顺利结束,则象征着任务失败,任务失败便意味着彻底的死亡。
此时负责301号异常玩家的观察员也发现了异常,立刻按响警报键,将自己的组长叫过来。小组长定睛一看,立刻又上报顾时秋。
顾时秋带着眼镜走进屏幕,一眼便认出玩家秦时正在往井底倒入的东西。
于是在众研究员惊诧的目光中,顾时秋的声线悠悠出现,只是声音里仿佛掺着一层冰
“他在杀人。”
“什么”
顾时秋把刚刚的结论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叫秦时的玩家正在杀
人。”
“啊井底有人吗他在杀谁这任务不是叫制作猪肉饼吗”
“c级任务,看上去很简单任务内容是上交美味的猪肉饼”
负责监测301的研究员疯狂摇头“我从刚刚就一直在关注这个任务,但是从这个叫秦时的玩家一出现,就是扛着一个麻袋的了。嗯,我怀疑所谓的猪早就已经装在麻袋里面的了哦我刚刚还查看了麻袋里东西的数据信息,就是猪的数据虽然杀猪抛入井、使用化尸粉的动作很奇怪,但是顾工为什么说他正在杀人呢”
“对呀,所有有编制的nc,还有所有的异常玩家,我们都能监控,如果是在杀人,我们肯定能查看得到被害者的数据”
顾时秋一言不发地将井底的画面调大,顺便将几张刚刚监视屏里出现过的麻袋画面截图,使用电子笔潦潦勾勒几笔,画出几条人类的骨骼,初步便能看出一个人蜷缩在麻袋里的样子。
所有正在关注301画面的研究员看到这里,都瞬间屏住呼吸了。
没人说话。
现在的侠客行世界信息量太大,像是正在经历死亡游戏,这种放在现实世界中都很惊的事情,放在游戏的世界里却变成了现实。
须臾,顾时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长叹一口气问
“现在的问题是麻袋里的人是谁,如果任务成功,麻袋里的受害者必然没命,如果任务失败,这个301号叫秦时的异常玩家就凶多吉少设法干预看看,能不能暂停任务的倒计时,这个异常玩家的坐标位置在哪里看得到么”
“额我马上看看”
随后,一个实验员突然加大了声量“我操这不就是长安城外的那个红尘酒家吗”
不少研究人员一愣,纷纷把头凑过去看,只见封徵雪和秦时的位置数据一调出来,的确显示非常相近
标志着异常玩家301号的位置红点,和封徵雪蔺司沉目前的位置,就只差了大概100尺左右,顶多是一个在红尘酒家的东头,一个在红尘酒家的西头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
是巧合还是蔺司沉的有意为之
当屏幕前的不少人产生这种类型的疑问,正圈着封徵雪在“睡觉”的蔺司沉,缓缓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离开床榻,轻轻吻在封徵雪的眉心,绕过屏风出了门去。
而蔺司沉离开的二三秒后,封徵雪也睁开眼睛,眼中全是清明,冷淡清醒的眉眼间不见一点睡意。
只见封徵雪撑着床榻起身,在床边静坐了一分钟,才走出门,跟上蔺司沉的脚步。
“蔺司沉你去哪”
封徵雪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理应刚好能听到,却见蔺司沉并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像是聋了一样,脚步匆匆向前走着,看上去有点着急。
天色仍然是雾蒙蒙地,像春日里的沙尘漫天,染黄了中天的太阳。
封徵雪跟着蔺司沉走了一小段的距离,心中想着事情。
之前与蔺云谦一别,之后跟着任务流程走,便也没再见过。
蔺云谦离开时的状况并不好,意识也并不清明,但封徵雪记得蔺云谦曾焦急地指着一只卷轴,对自己和蔺司沉说上面有关于蔺司沉的剧情,只是出于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的自己并没有看到一个字。
那卷轴是空白的,可能对他二人设置了屏蔽,却可能写满了蔺司沉被确定的、未来的一生。
众所周知,传统网络游戏里的nc们,命运都是被定好的,只能按照设定的剧情,登上并非自己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自己选择的剧本。
而全息游戏使部分的nc拥有了意识,于是nc们也能在系统的框架内进行或多或少的个人选择,像蔺司沉那样自主意识强大的意识体,便选择不服从剧本,甚至选择不开始剧本,让设定集里的故事,只成为一个背景般的传说。
新系统的变故似乎便是要扼杀这种可能,让所有拥有自主意识的nc回到他们原本的命运轨道上去,按照剧本去生活。
所以蔺司沉的一举一动,也会有新任务么
需要完成新任务么
如果有,蔺司沉的新任务又会是什么
封徵雪走了点神,便见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某个拐角消失不见,心想蔺司沉会不会又是去找厕所了,毕竟会在游戏里上厕所,是蔺司沉独一份的,蔺司沉之前也说过侠客行里的“出恭处”都有单独设置,这红尘酒家看上去又不像是有设点,说不准蔺司沉要去哪个地方找个草丛,自己还是别跟着,要不然回去算了。
然而当封徵雪正想要打道回府,却见前面蔺某人的影子,又像是倒车似的再次倒了回来,生怕封徵雪跟不上一般,直到可能是确认了封徵雪注意到他,才又缓缓从那一个拐角消失
在刻意引他似的。
怪不得封徵雪刚刚在床上坐了一分钟左右,出门后居然还能看见蔺司沉的影子。
蔺司沉到底在搞什么呢
封徵雪压了压心底的疑惑,加紧了脚步,向着蔺司沉消失的方向拐进去,却没想到这弯儿一拐,蔺司沉的身影却彻底消失不见,迎来是一片更逼仄的天地。
绿树掩映的后院里,高树茂密,枝叶亭亭,斑驳的树影几乎要将面积不大的后院给遮满了,但封徵雪依然看清,在后院的角落处,有一个颓唐的背影,颤颤巍巍地跪坐在一口枯井前,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从身形看应该是一位个子不太高的成年男性,扎着一个散乱的发髻,从背影上看十分狼狈,但最引封徵雪关注的是,这人的id和自己一模一样。
是个异常玩家。
130级,满级杏林。
在做任务么
封徵雪几乎在一瞬间就对那背影产生了一些基本的判断,譬如那男人的根骨值从目测来看,大概在1200左右的数值,于是如果这人现在接了任务,接到的或
许是c级或b级的。
“你需要帮忙么”封徵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占主要成分的是职业习惯,既没想后果,也没想回报。
谁想到当那名叫秦时的玩家背影一顿,瑟缩着回头,满脸惊恐地看过来,他的脑袋顶上还当真浮现起一个展开的卷轴
封徵雪就算是没见过,也认识中国字儿
共享任务已开的字样象征着,封徵雪作为玩家,也可以主动接取,帮助这个叫秦时的完成眼下的任务。
“你需要帮忙么不需要我就走了。”封徵雪垂下眼看了口井,将刚刚的问句又重复一遍,便见那眼角挤出了泪光和皱纹的中年男人,瞬间像野兽一般扑上来,速度极快地抱住封徵雪的大腿,嚎啕大哭
“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你帮帮我呜呜呜呜大哥你是我哥,你帮帮我吧呜呜呜。”
封徵雪点点头,作为一个独立完成过25级ss级任务的人,的确没想到c级任务能难到哪去,于是二话不说便将那个制作猪肉饼的任务给接了。
由于任务的描述非常简单,基本就是从制作猪肉饼的任务名称,进行扩写了一下,变成“使用你有的食材,制作一盘美味可口的猪肉饼吧一时辰后,玩家需要提交一盘美味可口的猪肉饼哦”,所以封徵雪也是接了任务之后,才看到了任务的倒计时只剩下短短2分半不说,而且封徵雪还意识到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把猪肉放进井里去剁”
封徵雪垂下好看的眉眼,撤开自己被抱住的大腿,冷然的目光望向泛着湛蓝色的井底。
而与此同时,那名叫秦时的玩家见传说中的“封徵雪”也接受了自己的任务,而且还接受得如此之痛快,几乎没什么犹豫,心中不知是愧疚更多还是庆幸更多,总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好多种的调味瓶。
但由于时间实在有限,没有多余的空暇去说客套话或废话了。
只见中年男人连哭带爬,手脚并用,赶忙再次爬到井边,手指发抖地指向井底的大麻袋,发出剧烈地喘息道“你,你,你帮帮我我怀疑井底下这个麻袋里,要被剁成肉酱的原材料是人”
封徵雪眸色一凛,立刻蹲下身,像井底看去,不过两三秒钟,面色便刷的一下变成惨白,声线极力才维持平稳道
“是人,还是个小孩,应该不超过10岁你往井下倒了什么”
那中年男人哇哇大哭,为自己辩解着,迟迟讲不到点子上“呜呜呜呜,我最开始也不知道的,而且我发现了之后也很犹豫,你看我要是不完成这个任务,我就也会死了,哎,作孽啊,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杀人偿命,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应得的”
男人越说越虚脱,几乎要趴着井边,栽倒到井中。
封徵雪乍然起身,二话不说提起男人的衣领,把人用力向上一拽
提小鸡似的将这人整个提起来,捏住男人的下颌往上一抬,
男人被迫抬起眼皮,就听封徵雪声色如冰
你给我看好了,我也被你拉进来了,2分15秒以后,任务完不成我也会死你自己死就死,拉我垫背什么意思”
男人恍恍惚惚,打了一个机灵,嗫喏道“操,对啊,我我我”
“废话别再多说一个字,听懂点头。”
男人下巴狂点,泣不成声“嗯。”
“你往井里倒了什么”
“化、化尸粉。”
“哪来的”
“我,我本来做任务,包里自带的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能处理的工具了,呜呜呜我可真该死。”
封徵雪嫌弃地看了眼男人,又望向任务的描述,而那上面明确写着
使用你有的食材,制作一盘美味可口的猪肉饼吧一时辰后,玩家需要提交一盘美味可口的猪肉饼哦
封徵雪的目光游弋在前几个字上,淡淡又问“可以使用自带的工具”
秦时点头“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任务里面还有个要求,就是要把麻袋里的东西给处理了,喏你看。”
封徵雪看向秦时的主任务界面,那边的描述的确比共享任务上更详细,写了要“把麻袋里的东西处理干净”这一项,的确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袋子里就是需要使用的“食材”了。
秦时辩解“我用了大概1小时40分钟的时间,找遍了整个红尘酒家,就是没找到一点猪肉,而且我本来也想把袋子打开的,可是发现怎么开都开不了,这上面贴了一张符纸,是属于完全打不开的,我感觉就是得用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作为原材料,才想办法处理但我真的真的一位袋子里的是猪,谁成想往这个井里塞的时候,我听见我听见它叫了一声,那声音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啊”
封徵雪听他一席话讲完,又看了眼头顶上的时间,就剩下1分钟不到了。
怎么办
如果这任务完成不了,自己也会遭殃
不对。
蔺司沉呢
封徵雪的瞳孔猛然缩小。
回头张望,仍然不见蔺司沉的半点影子,开始本能地思考一件事
蔺司沉引他过来,是有意为之。
可蔺司沉真的会将自己至于一个这么危险的境地里么
封徵雪屏住呼吸,又睁开眼睛,定定注视着自己的共鸣界面“蔺司沉”的名字,心脏噔噔跳得极快,抓住井边的手指发白,无端想起属于蔺司沉设定集里,那句关于蔺司沉的判词
封神第一剑,先斩心上人。
时间在分分秒秒间流逝。
封徵雪却关闭和蔺司沉对话的窗口,没有选择发信息出去。
因为没有必要。
“封封封封大夫,对对对对不起,怎怎怎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时间”
“闭嘴。”
封徵雪
将提起的男人衣领扔在地上,望了眼只剩30秒的倒计时,打开背包。
提出一只食袋,面无表情地点了那个秦时一下,交易页面跳出来,而封徵雪言简意赅道
12塬的作品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全息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交易。”
“啊”
封徵雪略微不耐“交易界面点开,然后拿着这个东西提交任务。”
“啊”
“快一点,我还不想死。”
“哦哦哦”
秦时基本上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都这种时候了,封徵雪说什么,他自然就只能做什么,别无其他一点选择。
然而当他双手接过封徵雪的馈赠,一咬牙一跺脚,火速将手中的食袋,放进任务提交的界面里面,用力点下提交任务。
任务倒计时停止。
一秒。
两秒。
想象中的疼痛或窒息感根本没有袭来。
只见系统反应了一会儿,最终跳转,任务界面显示任务成功。
男人一脸懵逼地瘫坐在地,目光发直,眼睛发干,一脸震惊地猛然转向封徵雪,就见封徵雪根本没有多惊讶,仍旧跪在井边忧心忡忡地看向井内,似乎在思考如何将井底的麻袋打捞上来。
然而秦时就不一样了,劫后余生的人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只见他双膝一跪,冲着他的救命恩人磕了两个响头,涕泗横流道“恩人啊,封大夫,你今后就是我爹,呜呜呜呜我给你当儿子谢谢你啊,谢谢你真的。”
封徵雪看他语无论次,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拒绝“不用了,我没有你这么老的儿子。”
“妈的,我刚刚找遍了红尘酒家,我真是人都找麻了啊,结果这儿跟个清真酒楼似的,真是一点猪肉都没找着啊欸对了,您您是怎么会随身携带猪肉饼这种东西的啊这种小吃应该很罕见吧”
侠客行里的nc们大多都没有进食的习惯,只偶尔吃点零食,很少有做这种下饭主食的。
就连玩家里面,都不会吃这种类型的加buff小药,因此“猪肉饼”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特意寻找,在一个时辰即两个小时之内还真是很难找,估计就跟那武侠小说里的“天山雪莲”差不多。
封徵雪就不一样了,他的一背包里曾装着一兜子主食。
都是先前在桃源村的时候,帮郑大姐家的小宝习字,让郑大姐帮忙给做的。
特意要求做了猪肉饼这种东西,当然也是因为蔺司沉爱吃。
至于后来辗转四处,疲于奔波,根本没顾得上,则是另外一回事。
唯一不同的是方才,封徵雪明明在小憩之前,将兜兜里的食袋递给过蔺司沉,询问蔺司沉要不要进食,蔺司沉笑笑,从几个袋子里挑走了除却“猪肉饼”的全部。
只剩下“猪肉饼”这一只,让封徵雪收了起来。
封徵雪当时也没有多想,但跪在井边看着“猪肉饼”那三字,心中便浮
现出越来越强的笃定感。
怎么偏偏剩下猪肉饼
又怎么偏偏剩下1分钟不到的时间,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
如若蔺司沉不想让他死,答案便是唯一的。
因为可以作弊。
直接提交这答案。
封徵雪望着琳琅满目的任务奖励,颇为平静地看了眼泣不成声的秦时,再次本能地回头去望,只见墙边拐角的位置,抱臂站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
芝兰玉树般的。
低沉的声线也万般动听
“你怎么跑这来了害我好找。”
那个叫秦时的异常玩家听到声音,于是自然也转头来看。
他也曾是侠客行的十年老粉,作为这游戏的骨灰级玩家,自然无数次尝试过最难的“长安城副本”,于是“蔺司沉”也成了他的最执念boss,没有之一。
而现在,秦时眼见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boss,顶着一个叫高冷剑神的称号,正将封徵雪从地上一把拽起。
明明长了一张冷峻的脸,看向封徵雪时,却永远笑意盈盈。
“起来呀,地上凉。”
而那叫封徵雪的同门派玩家,却是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冷淡的声线一如往常,说话的内容却颇有几分质问之意
“你刚死哪去了。”
“好凶。”
“”
封徵雪面无表情甩开蔺司沉的手“好好说。”
这时只见蔺司沉俯下身去,牵住封大夫的手“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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