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整齐的牙在初露的月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海底与鲨鱼相同的锯齿状牙齿。
让人不寒而栗。
莫哀岁听见那句话后,扭过头对上那陌生少年充满笑意的眸子。
她夜色下的神情又惊又惧。
他怎么会知道她采集oga血液样本研究的事
难道说
自己暴露了
他知道自己要研制二次分化阻滞剂了
一瞬间,她感觉寒冷刺骨的冷气从脚底蔓延上来。
血液全部被冻结,硬生生地让她止住了往前奔跑的脚步。
莫哀岁那双充满生机的眸子迅速灰败下来。
她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纰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莫哀岁姣好的面容下隐藏着她的恐惧与颤抖。
她甚至都想到最差的结果
她要被强制二次分化。
然后
彻底失去自由。
莫哀岁牙齿打颤。
眼前这个该死的aha到底是谁
自己从未见过她。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哀岁想找个洞抓紧钻进去。
她甚至想出将温舟舟踢出来代替自己好让自己一直陷入沉睡的想法。
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她嘲讽自己。
嘲讽自己这种一遇见aha就慌不择路,然后呆在原地化身躲避灾祸的鸵鸟将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的行为。
既然是她行事不够谨慎而惹出来的事端,她就要自己处理。
莫哀岁唾弃了一番自己刚刚内心的想法。
而且,事情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再次失去生命吗
不,她顶多分化会成oga。
到时候,她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会受到密不透风的“关心”与“照顾”,以失去自由的代价。
生命与自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能够分清孰轻孰重的。
莫哀岁心中思绪千百转,从中抽回神来时,不过刚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
莫哀岁心里安稳了几分,她面上冷起脸。
她这人软硬不吃,尤其不吃aha的硬。
莫哀岁勾起一个不含任何笑意的笑。
“好啊,那你尽管去说。”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觉得这样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登录星际网录制一个视频,替你将这事大肆宣扬一番。届时,你应该很乐意见到我这么做。”
非法采集、研究oga血液样本
她刚才听到这句话时慌了神,却没有细细研究这句话。
现在等她回过神,却咂摸出了其他的意味。
要是眼前这个少年真的从中察觉出了她的目的,那他就不会只说这么“表面”的话,而是直接道出“你研制二次分化阻滞剂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假设他报复心极重,在获救后将她暴露出去,莫哀岁也可以一口咬死自己想二次分化想疯了。
到时候联邦政府或许还会因为她的心思而大肆宣扬一波二次分化成oga的利处呢。
大不了阻滞剂研究失败,她失去自由。
莫哀岁念及此事,眸色闪过一模嘲讽的光。
此话一出,弗道危眼神错愕,片刻后,他就明白了莫哀岁在想什么。
莫哀岁握了握拳,她刚抬起脚,身后那位具有神经质的少年再次开口了。
“姐姐要想好哦”少年那淡淡的语气里面隐藏着满满的威胁之意,“你们两个最后会怎么样,全部取决于姐姐呢。”
“非法采集、研究oga血液样本可不是你想二次分化成oga想疯了的理由与借口采集oga血液进行试验有制造针对oga自身的基因病毒并有危机人类文明延续的风险”
“姐姐,你猜,联邦政府会不会选择轻而易举地放过你们呢”
尤兰的姐姐何其出名,弗道危很容易猜到莫哀岁的想法。
莫哀岁本可以装聋作哑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奔跑,然而那少年话里话外的另一番含义,让她止住了想要做缩头乌龟的想法。
她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被她牵连的随青临呢
他又是何其的无辜。
她什么也没告诉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要他背上危害人类地罪名,为自己做的恶偿还呢。
到底还是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她在她那个世界不过刚上大一,哪里能够了解采集血液研制基因病毒的事。
如果弗道危铁了心的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莫哀岁的头上,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旦牵扯到这上面,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莫哀岁。
她届时百口莫辩,更加没有逃脱的可能。
“你到底想怎么样”
莫哀岁停在了原地,声音十分的克制。
在她转过身的瞬间,莫哀岁掩饰住眼底的反感与抵触。
然后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她很佩服自己,竟在这种时刻都不忘记掩饰对aha的厌恶。
简直是演戏的天才,当时自己为什么不去考一个戏剧学校
“我说过了,帮我,姐姐”
少年精致的眉眼稚气未脱,他捂着腹部的伤口,伤口随着他的走动而不断地往外渗血,滴滴答答的留在了地上。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弗道危用他那充满雾气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向莫哀岁,眼尾下的痣红的滴血。
“我受伤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仿佛刚才那些充满威胁的话不是从他嘴里吐出的一样,若无其事。
可莫哀岁看的清楚,在那张可怜兮兮的小狗皮下隐藏着一只吃人的恶鬼。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落网。
“我可以帮你拨打急救电话。”
莫哀岁抬起手臂准备帮他拨打急救电话,却被少年拒绝。
“不行呢,我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我可就活不下来呢。”
莫哀岁此时恨不得眼前少年所惧怕的人赶紧出现,好了结这一祸害。
“aha的愈合能力何其恐怖,你向我求助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呢”
莫哀岁喃喃自语,即使弗道危仔细在听,也没听清莫哀岁再说一些什么。
弗道危此时有一种想杀了对方的心。
他还是第一次一个女的面前接二连三的碰壁,还是一只不受待见的beta。
弗道危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但他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忍耐。
他用湿漉漉的眼眸看向莫哀岁,试图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莫哀岁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这个陌生人一开口就道明了她的事,来者不善,恐怕一早便是盯上她了。
就算她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但是,莫哀岁还是想试试。
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帮了你,你能回报我什么呢”
弗道危愣了愣,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然后眸子里盛满笑意,他从咽喉处溢出一声短暂的轻笑,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仰头大笑。
这只beta作为被威胁的一方,居然还想要好处,这是他见过最天真的人。
莫哀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眼尾的红痣越发的妖冶。
“没什么。姐姐帮了我,要些好处也是应该的。”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依她这只beta也没什么坏处。
“作为回报,姐姐非法采集oga血液、复刻oga信息素的事,我自然不会泄露半分。”
尤兰的这个姐姐可真贴合他的心意。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了呢。
“说话算话”
看到莫哀岁终于朝他走过来,弗道危棕色的眼眸一弯,利索地点头道“当然。”
“不仅是我不会说出去,他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弗道危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
“所以,不要想着弄死我哦。”
莫哀岁面不改色,但心下惊惧。
他们
他们又是谁
看不见的恶意,汹涌澎湃地超她席卷而来。
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记下。
她那自以为是小丑似的东躲西藏,在他们看来,应该十分搞笑吧
莫哀岁胸腔中宛如塞了一块密不透气的棉花,无形的压力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终是忍不住,她低头干呕了一声。
弗道危不明状况。
他扶着墙看着莫哀岁忽然弯下腰干呕。
他刚刚是说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或者话了吗
莫哀岁近期的身体报告单上也没写她有什么疾病啊。
“弄死你不不不,我从来都没有那个想法。”莫哀岁擦了擦嘴,直起身。“我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我帮你之后,那件事,不许再提。”
杀死一只aha的难度比杀死两个正值壮年的beta都大。而且,她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想法。
就目前的情况看,她即将被aha弄死。
弗道危笑而不语。
她如同脚下灌了铅,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格外艰难。
“你想让我怎么帮助你”
“唔,那姐姐先过来扶我”
“我可以给你找一根结实的棍子。”
这几天近距离接触aha给她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莫哀岁不想再让自己置于那种境况。
“我没力气了”弗道危抬了抬手,血迹顺着指尖滑落在地,“姐姐”
“别叫我姐姐。”
“一只beta怎么配当aha的姐姐呢。”
弗道危歪了歪头,轻皱起他眉宇。
“姐姐,你这个态度可不是想让我守口如瓶的样子。”
“牙尖嘴利,阴阳怪气。”
牙尖嘴利阴阳怪气的莫哀岁“”
弗道危伸着手,眼尾那一点红痣从碎发下露出,他微微挑眉,以一种“你还在犹豫什么”的表情看向她。
好似真的把自己摆放在“弟弟”的位置。
莫哀岁冷笑了一声,咬了咬牙,缓缓地朝他靠近。
少年aha的身体看起来清瘦无比,一旦触及内里就能够感受到少年薄衣下紧绷的肌肉与线条,每一块都充满了爆发力。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身躯时,莫哀岁忍不住缩了缩,她望向指尖,好像被灼烧到了一样。
弗道危没有给莫哀岁犹豫的机会,他直接靠过来,将他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莫哀岁瘦弱的肩膀上。
莫哀岁突然承重,膝盖差点直接一弯带着弗道危一起倒在地上。
莫哀岁她一边充当人性拄棍扶着那个少年,完完全全被其笼罩在身下,一边捏着鼻子。
虽然aha信息素的味道被血腥味盖得严严实实,但她还是依稀能够嗅闻到一点儿。
“你能不能自己站一站,不要全靠在我身上我快没力气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柔弱的beta似乎承担了不可承担的重,走的每一步都颤颤巍巍,像是要倒了一样。
弗道危看着眼前不及他一半宽、柔若无骨的肩膀,看着自己的身躯完完全全将莫哀岁笼罩,有看着对方音吃力而略显湿热的脸
他似乎出现了幻觉,他嗅到空气中有一股甜的要腻死人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不是错觉。
是从莫哀岁身上传来的。
弗道危寻着味道嗅过去,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神态微怔,随后好心地收回了大半的重量,只借她一半的力。
不管莫哀岁因什么而非法采集oga血液、复刻oga信息素,弗道危得承认,这一刻,他挺喜欢那股味道的。
两个人走在路上难免有些沉闷。
静谧的小道显得格外的长。
弗道危额前的碎发随着步伐一晃一晃,他难得起了开口说话的欲望。
但是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他竟然喜欢上了逗莫哀岁而看她吃瘪的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听。
“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莫哀岁冷漠脸“并不。”
“姐姐,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吗”
冷漠脸“也不。”
“那姐姐,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闭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吵得我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你的声音吵到我眼睛了知不知道
莫哀岁就不明白了,她受制于人,偏生他还想要和她搞好关系。
怎么,她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么
她不耐烦地低吼“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弗道危不知道看路清不清晰和他说话有什么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姐姐,你可真冷漠。”
不关心我,不待见我,甚至不喜欢我。
对即将死于路边的我都可以置之不理
弗道危舔舔嘴唇,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尤兰便宜继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