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柳安安喝完药,趴在小榻上灌了一碗蜜糖水,用手扇了扇风。
好热。
“郡青,去摆一盆冰来。”
女官得了吩咐,却上来捏了扇子给柳安安扇风,好声好气劝着“美人,御医说,喝药的时候不易过凉,这冰盆摆不得。”
柳安安嘟起嘴,很不满意。
要不是她多嘴揭穿陛下用酸梅汤戏弄她,也不至于回到元晨殿还要喝药了。
这喝药的事,本来是在勤政殿时,陪着陛下要日日喝的。等陛下病好以后,就可以断掉了。
可偏偏柳安安回到元晨殿后,还得喝。
这又是一个惩罚。
那日她气冲冲揭穿褚余的骗局,堂堂帝王,如此戏弄人也就罢了,最后居然留下一句,既然想喝药,那就继续喝。
连那个御医都跟着在元晨殿得了一个小茶室,专门给她煮药。
好难哦。
柳安安热得厉害,又不能摆冰盆,在小榻上,这里睡热了,挪到另一块儿冰凉的位置去。暖热一处挪一处。
还是热。
柳安安已经脱了身上的外衫,仗着内殿无人,只穿着抹胸并一条轻薄的纱裙,这会儿已经回到大床上,紧紧贴着墙壁汲取一点点的凉爽。
哎。
这时候,若是有人愿意给她端来一个冰盆,她能把自己的全部积蓄双手奉上。
等等,勤政殿是有冰盆的。而且不止一个。
单纯她在的时候看见的,内外殿中,摆放了九个冰盆,一进去殿中的温度,是夏日里难得的凉爽。
“玲珑,服侍我更衣”
冲着勤政殿的冰盆,柳安安靠着毅力爬起来梳洗打扮。
帘子掀开,柳安安踏出一只脚,然后迅速缩了回来。
殿内没有什么光照,比起她刚住进来时的凉爽,也早就变得闷热。可怎么也不至于,热得碰一下脚就烫得她想跳起来。
池子里的大肥鱼都躲在了莲叶下吐泡泡,失去了之前一群色彩斑斓的肥鱼游来游去的活力。
都是在夏日里艰难求生啊。
柳安安感慨了一番,然后退回殿内。
这等暑热,她坐在肩舆上顶着烈日一刻钟就很难受了,那抬着肩舆的侍人还有跟着她的宫女们,更受罪。
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事,还不至于。
她退回殿内,让宫女去把竹席擦干净。
她打算直接睡在竹席上了。
“美人,有御前的侍人前来请见。”
外殿的宫女进来行了个礼。
说是御前的侍人,来的还是大侍。
大侍身后带着个侍人,还抬着一个箱子。
“小的给美人请安。”
大侍笑吟吟让侍人打开那口箱子。
“这些日子,美人还
在用药,用药的时候不能受寒,夏日降温的冰盆也不能给美人殿中供应,陛下就想到,库中有一块进贡来的冰玉,虽摸上去触感冰爽,但内里玉暖,不伤身。”
“这块玉,是陛下专门让给美人送来去暑的。”
柳安安愣愣看着那块双手大的玉石,等大侍带着侍人们退下后,柳安安回忆刚刚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谁给她送冰盆,她就送上自己的积蓄。
那比一次受用的冰盆,这块冰玉可珍贵的多。
冰玉入手就有一股凉意,但是不是渗骨的那种。
闷热的感觉好像被驱散了。
柳安安抱着冰玉想了半天。
糟糕了,她的积蓄就那么一点点,暴君拥有整个世间,那她到底要给暴君送什么才好。
又是一个难题。
柳安安又连着喝了六七天的药,舌尖都犯苦,吃什么口中都无味。
若是论在厨艺上,柳安安自己就是个中高手,只是因为她之前让褚余吃得胃疼,喝了三天药,心有郁结,怎么也不肯下厨,不然她自己也将就能把自己的胃照顾过来。
可是现在就没办法了。女官和丫鬟想尽法子哄柳安安多吃一点,一碟小菜并一碗粥,都还有剩。
元晨殿的郡青女官找膳房想法子弄些有味的,偏柳安安也吃不了多少,前后不过小半个月,就眼睁睁看着她消瘦了许多。
仲夏时节,天气一炎热本就吃不上,再加上她喝药喝得胃口不好,几种下来,好像也实在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法子来。
柳安安抱着冰玉趴在小榻上看书,丫鬟玲珑取来她的夏裙,絮絮叨叨“美人腰上已经松了一圈,真的不能再瘦下去了,可得想想办法长一点肉才行。”
柳安安懒懒翻过一页,继续看那传记里的传奇。
“唔,瘦一点也无妨,反正过了秋冬,我又会胖的。”
女官郡青从外殿走来,屈了屈膝“美人,陛下请美人去勤政殿。”
柳安安看了眼沙漏。
“美人,这会儿太阳已经要落山,殿外都洒了水,不热。”
柳安安这才准备了起身。
天气炎热,不单单是她不想出门,褚余也懒得出门,这几日都是靠着侍人宫女来回沟通。
抵达勤政殿时,从殿内走出来了一个宫女。
柳安安微微睁大眼,有些稀奇。
勤政殿内,服侍的几乎都是侍人,唯独几个宫女
还都低调到几乎看不见人。
这个宫女瞧上去年纪不小,三十出头,穿着绿裙头簪绒花,那气派,若说是有身份人家的女子也是有人信。
宫女在柳安安眼前驻足,微微屈膝。
“柳美人。”
只问过好,她就站直了身。
郡青带着一众宫女对那宫女屈膝。
“梦女官。”
那个女官只哼了一声,从郡青等人
身边擦肩而过。
头也不回。
柳安安盯着那女官的背影看了两眼。
“美人,那是太妃身边的梦女官,是宫中的老人了。”
郡青女官小声提醒。
柳安安又看了眼郡青。
若是论起年纪,郡青与那个梦女官年岁上差一些,但是身份上却有着更大的悬殊。
而且
太妃。
柳安安提裙跨过门槛。
她总觉着之前好像也听过。
说来,义父去世后,继兄继承王位,她的义母从王妃,也变成了太妃。
宫内的太妃和宫外的太妃一样吗
柳安安前脚跨入勤政殿,后脚侍人们就搬着冰盆,讪笑着从她身边经过。
她瞪圆了眼。
不是吧她来勤政殿,勤政殿的冰盆也要搬走
这到底是暴君照顾她,还是欺负她啊
殿内,暑热几乎都被驱散,哪怕没有冰盆,温度也很舒服。
一走进去,她的那点不满就自动消失。
“陛下。”
褚余单手扶着额,低头在看什么。
长案上,摆了几份糕点与汤饮。
那个梦女官送来的
“过来。”
褚余抬手让柳安安靠近。
大侍特别识相,在褚余的身侧放来了一只圆鼓凳。
不等柳安安坐下,褚余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腰间。
“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饿瘦了一圈”
他的语气有几分难以捉摸。
柳安安条件反射抬手捂着腰,退后了半步,警惕地盯着褚余。
如果她没有记错,眼前的这位陛下,好像对她的腰,总有那么一点想法。
褚余伸出手直接把人拽过来,近近儿在他跟前。
“躲我”褚余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握上了她的腰,“不能摸”
柳安安屏住呼吸,艰难地露出笑容,“没有陛下请。”
她躲什么,她傻啊。越躲他越来劲
小姑娘老老实实站直了身体,任由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间。
褚余双手一掐,这小细腰比起上次窝在掌中时,细了一圈。
他摸了摸,掌心下,她在颤。
可怜见的,跟受了欺负似的。
这才哪到哪
儿。
褚余收回了手,把小姑娘推倒跌坐在圆鼓凳上。
元晨殿的女官来报过,她嘴里吃药一直嫌苦,什么都不肯吃,每日勉强也只能吃一半。
难怪,瘦了一圈。
“给你十天时间,把肉养回来。”
柳安安猛地抬头“十天”
褚余不觉着这是难为人。
“嗯,你如果答应,从明天起,暂且可以先不用喝药。”
这种好
事还等什么,柳安安自然是激动地点头“答应我答应”
那个药喝得她舌尖都麻木了再不停下来,她以后的味觉恐怕就只剩下苦了
能不喝药简直是她最近一来的最大奢求了
果然是个傻丫头,居然不知道自己明日起就是停药的时候。
谈妥这个,褚余说起正事。
“你入宫也快两个月了,明儿抽个空,去见一见淑太妃。”
柳安安乖乖把手放在膝盖上。
“好。”
她还是有点好奇。
“这位淑太妃,与陛下关系可好”
褚余瞥了她一眼,把长案上的荷花酥塞到小姑娘嘴里,又拿起一块在手中把玩。
“过得去。”
“过得去,是怎么过得去”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转动着手中的荷花酥。
“小时候,她对我有一饭之恩。”
柳安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荷花酥咽下,听到这话,顿时愣了。
一饭之恩
男人的侧脸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冷酷。
“一饭之恩”柳安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理解,捧着半块荷花酥,小心翼翼,“难道陛下小时候吃、吃不饱”
她说出这种话,都觉着不可能。
又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自己补充道“不过应该不是我想的这样,可能是陛下”
“就是你想的那样。”
褚余打断柳安安的话,随手将手中的荷花酥咬下一口。
有些甜。
他细嚼慢咽。
柳安安嗓子发紧,不安地捏着手中剩下的一半荷花酥。
匪夷所思。
就算是没有登基之前,他也是皇子,小的时候,不该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吗
“饿肚子,我小时候常有之事。没什么稀奇的。”
在提到这种事时,他眼里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皇子饿肚子,还是常有
柳安安手中的荷花酥吃不下去了,偏偏她还不敢问。
这种事情,背后肯定有不少的阴私。
“淑太妃是个心善的人,她今日派人来提起,说你入宫有段时日,该见一面了。你若闲来无事,可以去找她解闷儿。”
柳安安老老实实点头“那我明儿就去找淑太妃说话。”
褚余又给她塞
了一口荷花酥,小姑娘不敢拒绝,硬生生在多日后,靠着点心填饱了肚子。
入宫快两个月了,柳安安第一次知道还有个淑太妃。
她一直以来以为,和她为伴的,只有左右两座空殿里早早就没有了的宫妃。
原来还有先帝的妃子。太妃。
柳安安接触过的太妃,也只有她的义母。
若是说起来,这位义母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是优雅而高贵的,她很注重礼仪,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有让她不满意的。在她的面前只能做好最好,不然多少都会被指责。
这位淑太妃,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夜里,柳安安泡在浴池里,丫鬟给她按着胳膊,她挥手让郡青进来。
“明日去见淑太妃,你且先与我说说,这位淑太妃可好说话”
郡青接过一个湿帕子,在柳安安的另一条胳膊上按揉着。
“回禀美人,淑太妃此人最是和善不过。”
“淑太妃在先帝时期并不得宠,久居冷宫,对宫人和善,不爱热闹,没事儿就侍弄花草,是个性情十分温和的主子。”
“美人入宫已经有些日子了,淑太妃是长辈,如今也的确该美人去见见。美人去了,只管放宽心,淑太妃不会为难美人的。”
听了这话,她心里有底气多了。
只要是个好相处的人就行。
毕竟是对陛下有一饭之恩的人
想到这里,柳安安转了个身,趴在浴池边。
“郡青,你可知道陛下小时候”
郡青脸色一变,跪下来声音紧绷“陛下少时的事情,奴婢不知。”
“还请美人不要打探陛下的过往”
犹豫片刻,郡青还是含糊着低语了句“陛下少时,并不好过。”
柳安安的心忽地揪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气闷,起身上岸,水花四溅。
“不泡了,头晕。”
第二日清晨,柳安安换了一条粉裙,略施粉黛,为表慎重,在发髻里插了一根金步摇。
后宫和太妃宫之间是分开的。
尤其是柳安安住着的宫殿,几乎是靠近前宫,而太妃宫,几乎是到了后宫的最后面。
不但如此,两处之间还隔着一堵墙,只开了一扇门,门外还有两个侍人守着。
下了肩舆,太妃宫的女官来行了礼,在前带路。
柳安安走进去,那宫中四处都是花圃,地上堆了不少的花盆。
盛夏里的百花齐放,蝴蝶翩翩。
别有一番美景。
宫女打了帘子,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可是柳美人到了,快些请进。”
柳安安跨过门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居然有种见婆婆的错觉。
其实,淑太妃是先帝的妃子,就是陛下的小庶母,
若是说婆婆,姑且算得上半分。
太妃宫瞧上去素静的多,处处都是干净的素色,只各处都摆放着花束,盆栽。
殿内透露着一股花草芳香。
这股味道,会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殿内,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的女子坐在竹垫上,笑眯眯朝柳安安招了招手。
“柳美人吧,快些来坐。”
她的确符合郡青女官所说的和善。瞧着圆脸,面带福相,只粉黛下,似
乎有些病容的苍白。
她笑起来也温和,声音更是像极了最温柔不过的长辈。
柳安安走到小室,脚下顿了顿。
刚刚想到她是个长辈,那她初见面,肯定是要行晚辈礼的。
只是这个礼该怎么拿捏分寸
柳安安迟疑了下,还是先屈膝,手交叠放置额前,跪地拜下。
“太妃安。”
当年,她对少时的褚余有一饭之恩,那她就多一点恭敬。
这举动却是让淑太妃有点不知所措,赶紧扶起了她。
“你这是行什么大礼。不过是自家人叫来说说话,你这孩子,真是见外。”
话说完,等柳安安抬起头时,淑太妃却愣住了。
她的视线落在柳安安的脸上,从她的眉眼,打量到鼻尖薄唇,一处处都不放过。
她有些恍惚。
“倒是怪了,今日第一次见,却总觉着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柳安安听了这话赶紧看了眼淑太妃。
的确不曾见过。
“可能是我长得像谁吧。”
“也许”淑太妃还拧着眉,打量着柳安安。
她看得那么认真,眼里也的确布满困惑。
半响,她才反应过来,歉意一笑“是我忘了,该先请你坐下的。”说着,牵了柳安安进来,将她按着坐在了竹垫上。
柳安安被按着坐下,她就老老实实不动。
“本该早点来拜见太妃,只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失了礼数,还请太妃见谅。”
淑太妃看了眼她,摇摇头暂且把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甩开,笑着亲自给她递来茶碗。
“你啊,当真是个乖孩子。”
“你刚入宫,眼前都是黑的,哪里知道要干什么。怕是都不知道宫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
“不过与你不同,我却是早就知道你。”
淑太妃很温和,柳安安心中的那份不安放下,捧着茶碗好奇。
“太妃知道我”
太妃宫距离后宫也有段距离,两边的宫人几乎都是不重叠的。
她入宫快两个月,也就是昨日见到了太妃宫中的女官。平时里,就像是几乎不走动一样。
这种情况,她的存在也能让太妃早早知道
“可不是,”淑太妃笑吟吟地,“你怕是不知,你入宫的第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柳安安睁大
眼。
第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可是陛下,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淑太妃眼神有些复杂,“你的不同,在宫中早就传开了。”
柳安安尴尬“我居然不知道。”
淑太妃笑。
“你自然是不知道,这宫中的事,虽说你入宫已经两个月了,但是怕你现在都还闹不明白呢。”
这话是真的,柳安安的确也是这样,现在很多什么她都弄不明白。不过
,也不是她需要去弄明白的。
她的目的很简单,跟着暴君就好。
“你虽不知道我,我却还得请你来,你是晚辈,入宫后我也该关心关心你。说来你许是不知,如今宫中没有后位,也没有夫人,后宫中人少,并无什么事儿,陛下看得起我老婆子,暂且将执掌后宫的粗活儿,让我替未来的皇后领着。”
原来如此。
“虽说我领了这份差,可宫中又无人需要我去照料,宫中自有运转,处处都用不上我,今儿好了,柳美人来,我却是有事儿可做了。”
淑太妃笑得和善。
“听说你是南方人,京城偏北,你来了可还习惯”
这就是要话家常了,柳安安没什么话家常的经历,只有什么说什么。
“此处气候偏干燥些,热得还厉害。”
“倒是为难你了,千里背井离乡,若是想家人,改明儿告诉我,我吩咐底下去请你家人入京来,总能见上一面”
柳安安受宠若惊,但是下一刻,她迟疑了。
她现在是苏广府的,请谁来
那个假冒了身份的官吏家吗自然是不可能的,一来就拆穿了。
还是等过些日子,陛下对她再好点,她能吹枕边风的时候,自己坦白了,让义兄上京来探亲,到时候,关于大事,就可以让陛下和义兄面对面沟通了。
如此甚好柳安安笑吟吟点头“那就提前谢过淑太妃。”
说罢这个,淑太妃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
“说来有件事,我还请柳美人帮帮忙。”
柳安安一愣“淑太妃请说。只是我初来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能帮到太妃什么。”
“这事呢,是只有柳美人能帮我的。”
淑太妃笑得有点为难。
“其实说起来,我觉着也是为难了柳美人,但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怕让柳美人知道,我这身子骨,早在生我女儿的时候就坏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得到过什么调理。也就是陛下登基后,请了御医来为我诊脉,之后每过两月,看诊一次。”
“前些天是我看诊的日子。只是这些日子,曾御医一直在元晨殿给柳美人看诊。我本不愿打扰柳美人,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这几日,当真难熬。”
柳安安当场羞红了脸,她被羞愧包裹,无颜面对淑太妃。
“实在是抱歉,太妃,我真的不知道”她急得差点
哭出来,“我这就让郡青去请曾御医”
她根本没病,只因为惩罚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让真正需要御医的淑太妃拐弯抹角来请她,当真是让她羞愧万分。
“并不是你的错,无需难过,孩子。”淑太妃伸手握住了她的,安慰道,“宫中的事,我知道的比你多。这是陛下安排的,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怪你。”
“只是陛下将人给了你,我也只能来找你要,平白让你这脸皮薄的孩子害臊了。却是我不
好。”
柳安安是真的羞得慌。她头都抬不起来,羞臊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见她实在是臊得慌,淑太妃又哄着。
“你别有负担,不过是陛下大男人并未在意细枝末节小事,才会出了岔子,你要是羞了,回去找陛下,让他好好赔偿你。”
“赔、赔偿”柳安安没想到还有这种解决办法。
淑太妃笑得和蔼“陛下宠着你,自然是要哄着你的。”
柳安安结结巴巴道“也,也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宠着你,还是不是哄着你”淑太妃弹了弹她的小脑门,“我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啊,如今对你着实上心。你可不要不放在心上。”
真的吗
柳安安晕晕乎乎摸着脑门。
他居然是宠着她,哄着她的呀。
比她想象中的,只是不杀她要多上很多。
真的吗
柳安安都不敢相信。
许是她脸上的质疑太明显,淑太妃笑着指点她“到底是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呢。若是不信,不如你回去告诉陛下,你在我这儿受了气,请陛下在你宫中留宿,你看他同不同意。”
柳安安一手捂着通红的脸,摇着手“不不不不用”
淑太妃却是眸光一闪,吩咐下去“去告诉陛下,说是我将他的美人欺负哭了。”
柳安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太妃,这都根本没有的事儿,你怎么”
还能这么抹黑自己
淑太妃却是笑吟吟给她推来一盏茶。
“你知道,他有多久没来我这儿坐一坐了吗”
柳安安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登基之后,陛下来过一次,告诉我以后可以轻松度日,给了我极丰厚的待遇。之后就并未来过了。”淑太妃对柳安安挤了挤眼,有些戏谑,“今儿怕是要沾你的光了。”
“你且等着,他啊,一准要亲来接你。”
“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不是宠着你,哄着你了。”
柳安安坐立难安。
小半个时辰后。
宫人高声通禀。
“陛下驾到”
柳安安心跳噗通。
他真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嗯,她信了。
宝宝们,这又是粗长一章腻害不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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