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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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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上书房内嗡嗡读书声消失了, 余光见萧遇等人俱诧异回头看来。

    师傅惊讶过后, 点头欣然“三殿下功课甚有进益。”

    狠狠夸赞了一番, 而后又让他先通读下一篇,才回到前面去。

    裴月明硬头皮顶着各种或惊讶或意味不明的目光, 接下来嘴巴紧闭如同蚌壳,好不容易撑到午间下课, 她出了上书房,有气无力对王鉴说“咱们回去吧。”

    可这件事还有后遗症。

    师傅真的很欣慰,课后大夸特夸了一遍大有进益的三皇子殿下。然后这消息传到紫宸宫去了, 皇帝还特地召师傅过去问话,龙颜大悦。

    然后三皇子就被口谕夸赞了,皇帝还赏下笔墨纸砚和崇文馆新版的书籍, 以资鼓励。

    笔墨纸砚不止有新贡的,还有御用的玉泉笺, 甚至皇帝本人收藏的顶级贡墨和澄泥砚,足有两大箱。新版书籍更是一担接一担, 足足十几担。

    张太监笑吟吟“陛下欣然, 当场褒奖刘大人,连上书房诸大人俱得了御赏。陛下还亲自给您出了功课,让你学下一篇刑法志。”

    说着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叠书稿,正是皇帝御笔的注解和释义, 墨痕很新才晾干的,“陛下极欣喜呢。”

    看得出来,裴月明僵笑接过,小心问他“父皇没宣我”

    张太监连忙解释“是张阁老和陈阁老来了,这开春了,河工银子正急要商议,因此陛下顾不上”

    张太监怕三皇子生气,一叠声解释原因,裴月明忙道“嗯,朝事要紧。”

    她心里大松一口气,面上努力做出有些不情愿的样子,“那便罢了,朝政繁忙,公公多劝父皇休息。”

    张太监十分高兴“殿下孝心,咱家定会转告陛下。”

    不用了吧

    她只是不得不说句客套话做结束语而已。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太监,转头望小太监们正抬进殿的一堆东西,又犯了愁,怎么办一个不小心给萧迟刷出了一个“进步”的标签。

    顾不上吃午饭,她得赶紧抓紧时间给他写信解释。

    蝇头小楷足足写了好几大张,小心翼翼给他说清楚课间的情况,然后道歉再道歉。她真不是故意的,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原谅则个。

    惴惴不安,爬上小榻睡午觉。

    然后萧迟就回来了。

    再然后,比裴月明想象还有恼怒几分,信纸被一巴掌拍下,十几担新书和两箱子笔墨纸砚就堆着跟前扎眼睛,他大怒“谁要这堆玩意”

    萧迟给气得,当即写信痛骂她不知所谓,竟敢自作主张,还记得当初自己怎么承诺的吗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活腻歪了云云。

    “给她”

    一掷笔,他大步冲出,直接出宫跑马去了,连下午的课都给旷了。

    于是裴月明再来,看到的就是萧迟这封把她喷了一个狗血淋头的亲笔信。

    她也生气了。

    喂这能怪她吗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她把握有偏差很正常好不好知道你学渣,但谁知道渣到这个程度呢

    对着面碗把它想象成萧迟一顿狂戳,恶狠狠把一碗三鲜龙须面戳了一个稀巴烂,裴月明洗了一把脸,平了平气才回到小书案跟前,提笔追加解释。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只能忍气吞声呗。

    忍气吞声的的裴月明小心翼翼再解释“殿下见谅,我实在不是有意的,当时师傅站在跟前,我心里焦急,想着旧年读书时先生总是让先诵背的,这才”

    谁知道你这么不学无术呢

    她真的很难啊

    当然,这不学无术裴月明只是心里想想,她写肯定不会这么写的,实际措辞非常非常婉转,很小心翼翼解释一句,紧接着立即痛批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力争和萧迟同仇敌忾。

    可萧迟还是看懂了。

    他大怒,哼这小丫头居然敢鄙视他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萧迟堂堂皇子之尊,天潢贵胄,怎肯被个把小丫头从门缝里看扁了。

    只要他肯,就没有他学不会的

    萧迟冷哼一声,吩咐王鉴“把书匣取来”

    王鉴一愣“是,是”

    旷了一日半的课,第三日萧迟准时出现在上书房。

    才坐下,皇太子萧遇冷哼一声,“萧迟,你岂敢辜负父皇的圣恩”

    萧迟斜睨他一眼,嗤笑“你也可以啊。”

    才得圣谕嘉奖功课,转头就连续旷课一天半,萧遇还真不敢。可就是因为这样,萧迟这幅嘴脸更让人嫉恨厌恶。

    萧遇怒目而视,萧迟则挑衅扫一眼他的左颊,那个上次被萧迟一拳下去脸青齿松的位置。

    萧遇左边牙关一阵齿痛,险些被气出内伤,不过经过上一回他清楚,萧迟还真敢冲上来就开打。他不想再丢这个人,也不打算再受一回皮肉之苦,怒气冲冲转头看前。

    萧迟嗤笑一声。

    萧遇差点脑溢血,深呼吸喘了一口气,鲁莽武夫,他堂堂一朝皇太子,不和此等人一般见识。

    萧迟素来喜武厌文,因而萧遇才说他鲁莽武夫,可偏偏今日,他又一次让人大跌眼镜。

    一直在上面装聋作哑的刘师傅见皇子们消停了,这才轻咳两声,开始上课。

    照例先让大家通读背诵,而后来到萧迟案前,轻声问“卷二十三,刑法志第三,殿下可能诵背”

    刘师傅想着萧迟这两日旷课,肯定是不能的,于是顿了顿,打算实在不行就让他读,要他不愿意读的话也算了,自己就直接讲吧。

    但谁知萧迟呷了口茶,随手将茶盏搁在书案上“夫人宵天地之貌,怀五常之性,聪明精粹,有生之最灵者也。爪牙不足以供耆欲,趋走不足以避利害,”

    全篇八千多字,他竟一字不差流畅背诵。

    刘师傅讶异失语,须臾回神,开始提问,他顺利答出。由浅而深,刘师傅一连十几问,萧迟通通对答如流。

    刘师傅惊讶极了,又欣然,连连说了几个好,大赞“这刑法志,殿下是吃透了,好极好极”

    花白胡须抖动,狠狠大赞一番,又温言吩咐开始预习下一篇,刘师傅这才笑着回到前面。

    这次的上书房比上次还要安静,落针可闻,好半晌,萧遇才冷哼一声回过头去。

    他并不相信萧迟两天就把一长篇志文吃透,肯定是闭门思过期间一并背的,故意用来哗众取宠,好博父皇赞誉。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刘师傅,不过师傅并没说什么,肯学就好。

    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裴月明。

    作为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之一,裴月明简直目瞪口呆。

    妈呀太厉害了啊

    仅仅两个晚上搭一个白天,他就将整篇八千多字的刑法志诵背如流,连注解释义都全部吃透了,他甚至没有多耽误晚上睡觉。

    这记忆力和理解能力简直了,真真让她刮目相看,太让人惊讶了啊

    学渣随时翻身变学霸,太杠了

    万籁俱静夜幕黢黑,重华宫内殿灯火通明。

    萧迟赤足斜倚在榻上,执着象牙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挑着跟前白瓷小碟里头的菜。

    王鉴立在一边说得唾沫横飞,他竟罕见没有皱眉嫌弃,“殿下你不知道,裴姑娘当时惊诧极了,要不是在外头,她险些都顾不上回神。”

    “回来后啊,围着小的问了许久,惊得眼都瞪圆了,连晚膳都没顾得上吃呢。”

    萧迟身心舒畅,爽得不行。

    你个小丫头片子,见过多少世面瞧瞧吓到了吧看以后还敢不敢来鄙视你爷

    哼

    他心里得意,嘴上却轻哼一声,只道“区区汉书,难得到我吗”

    王鉴立即答道“殿下能文能武,自是不能的。”

    萧迟很满意,掷下筷子,接过热帕擦了擦手,起身吩咐“去,取我书匣来。”

    一时连那书匣都看顺眼了,他要再给点颜色那小丫头片子看看。

    裴月明并不担心有人窥见她阻萧迟,他都吩咐小太监送她了,肯定会让人扫尾的。果然太子妃只随意往这边扫了眼。

    太子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状似不经意往凌霄门方向望了几次。

    可园子一直都很安静,没尖叫没喧哗,一直快到午正的时候,才听到些脚步声,那几个侍妾回来了。

    太子妃叫起一群娇滴滴见礼的侍妾,目光扫过其中一人,对方微不可察摇了摇头,她脸色一瞬沉了沉。

    裴月明垂下眼睑,听太子妃道“天色不早,母后那边大概也差不多好了,咱们回吧。”

    然后裴月明就跟着回了长秋宫,再顺利跟着卢夫人出宫回府了。

    木槿园风平浪静,长秋宫和东宫的谋算落空了。

    裴月明是再次过去重华宫时,才从王鉴嘴里确切得到这一消息的。

    她呼了口气“那就好。”

    王鉴也点了点头。

    王鉴态度比以前好了不少,先前总会带着一些警惕和排斥,爱盯梢她,现在感觉好了很多,日常随她在殿内自由活动再不多理。

    不过有关萧迟为何会跳坑,还有崇文馆乃至皇帝前后矛盾的古怪态度,他还是闭口不谈。

    整个重华宫讳莫如深,宫人太监只夹着尾巴做人,没人敢提半个字。

    这显然是萧迟的忌讳。

    裴月明就没问,她好奇心有,但不强,只要不牵扯到她的,她没有非追根究底不可的习惯。

    那日她提一句,萧迟虽生气不爱听,但事后风平浪静,显然不关她的事。

    那就行了。

    她十分安分猫在重华宫里,吃吃喝喝看看书,到点就睡觉,睡醒要是没回去就继续,半句话不多说。

    很平静过了几次,直到王鉴和她说,要去给贵妃问安。

    这次裴月明过来的时间特别长,持续了一天多。一大早发现她还没回去的时候,王鉴的眉心就拢起来,显得有些焦躁,用了早膳,他第一次催促她去睡回笼觉。

    裴月明小睡了两次,第三次真睡不着了,半上午翻来覆去,最后她不得不掀被子坐起,问王鉴“怎么了”

    有什么事一定得萧迟去的吗她真想不到,连见皇帝她都去过了。

    王鉴也不得不放弃了,“快起来吧。”他揉揉眉心“今日二十,殿下去给贵妃娘娘问安。”

    贵妃,即萧迟的生母段氏。连裴月明都听说过她,帝皇爱妃集圣宠于一身,自从她进宫,萧迟就是皇帝亲生的最小一个儿子,由此可窥一斑。

    时候真不早了,王鉴边叫她起身,边扬声吩咐伺候梳洗太监宫人赶紧进来。

    内殿立即忙乱了起来,洗漱梳发,小太监捧来嵌宝紫金冠,浅金绣四爪龙纹襕袍,白玉腰带云头锦履,以及带勾白玉佩等等。

    很仔细很认真,好在伺候穿戴的小太监也足够熟稔,不多时就整理妥当了,王鉴看一眼滴漏,催促“殿下,我们要快些了。”

    打仗一般穿戴好,登上轿辇才算歇口气,不过裴月明很快诧异了起来,这方向,怎么不像是去内宫的。

    反而像出宫

    贵妃不是居长秋宫东的九华殿吗

    还真是出宫了。

    行至御花园西北角,下辇,穿过木槿园出凌霄门,登上织金杏帷的平顶三驾大马车,王鉴也入内伺候了。

    裴月明压不住惊讶,小小声问“怎么出宫了娘娘不是住九华殿吗”

    王鉴闭口不言。

    裴月明很识相,立马不问了。

    车马辘辘,一直出了东城门,沿着黄土官道快速前行,在未初抵达洛山行宫。

    裴月明这才知道,他们此行目的地是这座素有四季风景宜人有避暑胜地之称的东郊行宫。

    洛山行宫经过几代帝皇的扩建,占地广阔建筑瑰丽,既有皇家行宫的恢弘气势,又有湖光山色的美轮美奂。

    裴月明这时还在想,难道是段贵妃住腻了皇城,提前过来行宫避暑

    这问题暂无人给她解答,车马进了行宫,在车马司换乘轿辇,一路深入,绕过宫殿密集的区域,来到山下湖边。

    湖边的山坳下,修建了一座堂皇宫殿,有围墙拢住自成一国,目测三进,依山势缓缓向上,抬头可远眺群山坐看云卷云舒,低头可俯瞰碧波千倾鱼跃船游。

    这可真是一座不管是建筑还是位置俱上上佳的宫室,唯一的缺点大概因远离宫室群,稍显冷清。

    当然,上述缺点若基于喜静的人来说,那就是不存在的。

    莫非段贵妃喜静

    那皇帝可真有心了,这宫殿建得非常好。

    下了辇,一行人跟着宫人上阶梯往宫门行去,王鉴终于小小声说“娘娘长居行宫。”这是怕裴月明不知情露了馅。

    什么

    裴月明惊讶看他。

    段贵妃不是宠冠后宫独霸帝皇吗难道传言有误

    可看这座精心建造的宫室,还有皇帝一直来对萧迟的疼宠宽容,也不像有这个问题呀。

    且最重要一个,皇帝还不足五十,唯有他不肯不愿,否则这十几年来宫中是不可能没有皇子皇女出生的啊。至于不行什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裴月明满腹疑问,但王鉴头都不敢抬,显然不敢多说。

    她只能先给贵妃请了安再说。

    谁知才进宫门,她又诧了一下,因为她嗅到的不是熏香花香之类的后宫妃嫔居所必备的味道,而是一股子檀香。

    沿着廊道绕过前殿,往贵妃起居的二进正殿行去,那股檀香味越来越浓郁。

    有些年纪的引路宫女福了福身“殿下,娘娘在等着您呢。”

    裴月明发现,不管是引路宫人,还是一路行来见洒扫太监宫人,抑或眼前的守门宫女,穿戴都非常素净,头上有簪子但是银的,连耳环都没带。

    裴月明定了定神,跨进内殿,一进去,她目瞪口呆。

    正殿设了供案蒲团,上首供奉着三清像,瓜果香茶,檀香袅袅,偌大的宫殿乍一眼竟更像道观,穿戴素净的宫人垂首立在两侧,无声福身见礼。

    三清像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一身淡素鹤氅婀娜女子,削肩素腰,颈若蝤蛴,简朴又宽大的道家袍服都掩不住她妙曼身姿,单单一个垂首跪经的背影,便可窥倾城之色。

    裴月明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女子闻得脚步声,立即回过头来,欣喜露笑“迟儿。”

    柔若春风,一笑教人眼前一亮,岁月宽待并没留下多少痕迹,这果然是段贵妃。

    她说着就要起身,宫人立即上前轻扶,裴月明赶紧唤了声“母妃。”

    “好孩子,”段贵妃握住她手,母子俩行至窗畔的榻前坐下,“今儿怎么晚了些”

    没有寻常宫妃的积威和架子,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细细打量裴月明,温柔似水,目光掩不住关切,显然段贵妃是很爱她孩子的。

    “昨夜睡得迟,今早起晚了。”

    段贵妃说她“迟就迟了,只你晚间还是得早些睡下,不许多胡闹折腾,仔细亏了身体。”

    听美人柔声说话,实在是一种享受,可问题是,裴月明不能一直都不主动说话。

    段贵妃问了她日常起居如何,身边人的伺候可有纰漏,又嘱咐她不许恃着年轻糟蹋身体,还把王鉴叫进来,事无巨细都问过。

    轮到裴月明说话了,她照着贵妃的话头也问了问起居,段贵妃笑“我都多大的人了,你只管放心。”

    莞尔,慈爱替裴月明掖起垂在耳畔的一丝散发。

    话题被堵,继续不下去了,裴月明正想着说什么才合适,便听贵妃问“汉书读完了没有,师傅教到哪里了”

    “汉书读完了,刘师傅说课业已全完成了。”

    如果可以,裴月明真不想提崇文馆。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不提似乎又不大合适。她偷偷瞄了眼王鉴,可惜王鉴站得远还背光,看不清眼神提示。

    她只得干巴巴地说“已不用去上书房了,父皇下谕,让我去崇文馆。”

    段贵妃一愣。

    片刻后,她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骤不及防的裴月明都不知怎么形容这种表情。

    她清晰看见,段贵妃柔美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怔忪,窘迫,继而转为一种羞耻追悔。

    没错,是羞耻和追悔,难堪极了,她似烫伤一样倏松开手,半晌,才握回去“母妃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好不好”

    声线发涩,捏紧念珠,起得太急碰到茶盏,她连忙按住,勉强冲儿子笑笑,匆匆转身。

    很仓惶,甚至有些狼狈。

    这

    裴月明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愣了半晌,有两个宫人上前,细细声道“殿下先请回吧,下月再来”

    然后她连同王鉴一行就被请出去了,登辇上车离开行宫。

    全程待了也就一刻钟。

    假如没有崇文馆的话,裴月明相信自己能待久些的,说定吃了晚饭还能住一宿。

    她和王鉴在车上,你眼望我眼。

    王鉴头疼,不得主子允许哪个敢胡乱说话,可事已至此,一句不给裴月明提已经不实际了。

    他犹豫了很久,表情换来又换去,最后一定,似乎定下主意。

    裴月明眨了眨眼睛,她有预感,先前的那些疑惑她可能很快就会得到解答。

    王鉴斟酌了又斟酌,最后很隐晦地说“陛下和娘娘旧年相识,至建安三年,娘娘进宫,”

    才听第一句,裴月明就一怔,几乎是瞬间,她忆起坊间的一个传闻。

    段贵妃原是昭明太子的正妃。

    昭明太子什么人

    先帝嫡长子,当今嫡长兄,自襁褓中就正位东宫,后昭明太子薨,才有行五的当今登基。

    也就是说,段贵妃其实是当今皇帝的亲嫂,还是前东宫遗下的寡嫂。

    连带着裴月明也常待在瑶花台。

    这瑶花台还确实是个好地方。

    建在三丈多高的白玉台基上,有重檐顶盖的观景台,四面大敞,林木花树环绕,绿荫如盖,远望是粼粼碧水,凉风习习非常清爽,一点夏日炎意都没有,怕是晚上还有点凉。

    作者有话要说  萧迟心情复杂jg

    今天是超级肥肥的一章,刚刚撸好,呼明天见啦宝宝们笔芯哈 づ ̄3 ̄づ

    还要感谢下面给文文投雷宝宝哒,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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