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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购v率足一半即可正常新章, 否则需延迟, 不便之处,请谅解  时人多睡硬枕, 他偏爱软枕, 软枕睡久了中间会有个窝,他后脑勺必须放在那个窝里头,人必须躺在床里侧,他才能睡得着。

    伺候的人都知他毛病,轻易不敢碰他的枕头, 可偏偏裴月明没这个问题,作为秒睡党的她随意翻几个身, 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次数多了,这个窝难免有点变形了, 夜里萧迟翻来覆去老是觉得不对劲, 他气得一掀被子坐起“裴月明”

    他怒气冲冲吩咐睡眼惺忪跑进来的王鉴“以后让她睡那边”

    十分恼怒一指, 指着斜对面一张小榻。

    然后就把王鉴撵出去了。

    气上加气, 更睡不着。萧迟生气,肯定不会自己忍着的,于是他决定给裴月明一个惩罚。

    罚什么呢

    萧迟没想好,他不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一次和裴月明互换, 倚在美人榻拉着脸眺望窗外,桃红战战兢兢来上茶,他怒了。

    他会吃人吗这模样给谁看

    他叱道“滚”

    桃红连爬带滚出去了。

    萧迟赤足在裴月明闺房踱步,十分挑剔地扫了两眼这窄小内室的摆设, 然后他发现一个东西。

    这个是一套快要做好的湖绸夏衫,鸦绿颜色,款式不是年轻姑娘的。萧迟知道是裴月明亲手做的,下月卢夫人寿辰的礼物。

    “做得这么丑。”

    他嘀咕一句,想起那个一脸慈善笑弧度从来不变好像套面具的中年妇人,厌恶皱皱眉。

    就它了。

    成功惩罚了裴月明,萧迟心情好多了,他挥墨留了一张字条,“再有下次,可不能轻易饶你”,洋洋洒洒一段,心里彻底舒服了。

    这时桃红敲门进来,小心翼翼问“主子,二姑娘来了。”

    “不见。”

    幸好是入夜了,说主子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下好歹能糊弄过去,桃红低眉顺目赶紧退出并掩上房门。

    萧迟哼了一声,掀帐上床睡觉。

    裴月明睡的居然也软枕,算这小丫头有点眼光,不过床不熟悉就是不爽。

    用手调整了一下枕窝,他大爷才勉勉强强躺了下来。

    萧迟爽了,裴月明气炸了肺。

    紫宸殿回来后瘫了两天,她才算原地满月复活,谁知过去一趟再回来,却对上一件沾了一摊茶渍的新衣。

    她瞪大眼睛抖着衣服,湖绿绸衣的领口位置明晃晃一块茶杯口大的深褐茶渍。

    这打算下月给卢夫人当生辰礼的,她一个小辈最适合就是亲手做件衣服礼轻情意重了,然而她手艺真心一般,一点点慢慢做,前后花了快两个月时间才差不多要完工了。

    这家伙居然敢给她毁了,还留下一张什么狗屁字条,末了还评价一句她的手艺说十分一般,衣服很丑有待改进。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裴月明气得七窍生烟,这家伙太坏了,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气死她了啊啊

    活该他挨骂跪太庙,他不跪谁跪呢

    桃红小声说“主子,婢子私下做一件替上吧”

    古代染色技术不行,丝绸洗几次就不鲜亮了,尤其是春夏的浅色。这见没见过水能看得出来的。时人不兴新衣洗洗再穿,最起码卢夫人没有这个癖好。

    所以这衣裳染了茶渍,就不能用了。

    好在时间还充裕,熟手工几天就能做好一身了,那布还有,桃红躲在她屋里悄悄做了,然后把旧的这身处理干净就行。

    现在只能这样了,裴月明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做身衣服而已,桃红小声劝“主子,您别生气了。”那位可是皇子啊。

    好吧,谁让人家拳头大呢。

    裴月明深呼吸平平气,我不生气,我过去要吃好穿好睡好,给补回来。

    哼。

    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睡大床的待遇没有了。

    前半夜过去,她起身倒杯茶喝喝,门一响王鉴进来了,指着窗畔那张罗汉小榻告诉她,以后她就得睡这里了。

    “”

    这厮还道“放心睡,这重华宫没人敢私窥内殿。”

    说完,打个哈欠施施然走了。

    裴月明看看那张窄小仅容一人眠下的小榻,再看看对面八柱盘蟒千工拔步紫檀木大床,一阵憋气,叉腰磨牙半晌,才拖着脚步往小榻去了。

    我睡小榻,就是你睡小榻,最好睡落了枕,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疼死你丫的

    本来小榻虽有点小了,但衾枕还挺软和,裴月明睡眠质量高倒能凑合,可惜她睡相一般,爱翻身,半夜从猩猩绒地毡上爬回去两次,早上淡淡青痕就挂在眼下了。

    她打着哈欠用早膳,觉得这胭脂米熬的稠粥都没那么喷香了。

    偏王鉴还在催她“要快些了,去上书房的时辰要到了。”

    裴月明一愣,对啊,不关禁闭就该上学了,皇子们都还在上书房读书呢。

    她忙问“读哪本书,学到哪里了”

    王鉴说“正学的是汉书,卷二十二,礼乐志第二。”

    汉书,那就是诸史,属于比较深的内容了。不过诸皇子都大了,学深一点正常。

    裴月明庆幸,书籍是了解社会和世情最便捷最重要的途径,她这几年下心思研学过,旧日裴母还在时还特地请了先生。

    她问“殿下学得如何”

    这具体的王鉴就不知了,他只认识一些常用字而已,而且他也不能进去上书房。皇子们读书,伺候的一群得远远候着。

    不过王鉴含蓄说“殿下回来,不甚爱看书。”

    意思是说萧迟不甚好学,学业基本是不精的。

    可不精到什么程度呢

    咸鸭蛋三四十还是勉强能够得上合格线

    裴月明头疼,半晌她问“他打师傅不曾上课打架不打”

    如果是这么高难度的话,她都不知怎么办了

    好在王鉴说“那倒没有。”他斜睨裴月明一眼“殿下只是性情硬直些,素不屑矫揉造作。”

    行,你说是就是。

    匆匆吃了粥,又捡了抗饿的糯米糕象眼包子吃了有好些,而后就登辇赶上书房去了。

    重华宫距离上书房不算远,走了一刻多点,轿辇就停下来了。

    上书房是个一进宫殿,门朝北开,一排五间的正殿做课堂,左右各有偏殿,左偏殿是师傅歇课的地方,右偏殿则是用作皇子们歇脚。中间庭院宽阔,前面一排倒座房,跟皇子们来上课的太监宫人基本都待在这里,最多留两个守在课堂外面,不过也不能太近,怕影响了课堂气氛。

    难怪王鉴说不知萧迟课间怎么样。

    好歹紫宸殿历练过一回,裴月明淡定了不少,下辇后太监宫人齐齐见礼,“起罢。”

    装萧迟也算有一些心得了。

    她接过王鉴递来书匣,入了正殿最中一间。

    里头四个人,上面站着一个绯色官袍配银鱼袋的师傅,下面三个学生,一个是勤勉不忘功课的皇太子,另一个则是那日在紫宸殿见过的二皇子,还有一个小点大约十四五,四皇子无疑。

    萧遇暗哼一声,侧头当没看见他,二皇子萧逸则起身笑“三弟。”

    第一眼,温文尔雅,五官俊美白皙一双凤目微微上翘,似那日见的容妃,眼形有些惊艳,气质却极温润,一身月白襕袍腰悬玉环,笑容微微有些歉。

    歉什么哦,前日在紫宸殿一直沉默

    这个裴月明倒挺能理解的,那种场合根本没有萧逸说话的份。这初见面印象不错,不过她没听王鉴说萧迟和他二哥关系好,于是她不冷不热“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显然是对的,萧逸神态正常。

    这时上面的师傅轻咳一声,先见一礼“诸皇子请就座。”

    王鉴说过位置,且在场就剩一张空椅桌了,裴月明已经坐下,接着站起来,朝上首的师傅见了一个拱手礼。

    国礼师礼双方见过,接着就开始上课。

    “今日我们讲卷二十八,地理志第八上。请诸位殿下先通读一遍。”

    书房内便响起了读书声,这时师傅走下来,裴月明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

    “三殿下,卷二十二,礼乐志第二,请殿下通篇背诵。”

    这时给萧迟开小灶了,他落下半月的课,这礼乐志是他最后一堂课学过的。

    裴月明心念急转,她该不该会背呢

    萧迟学业不精是肯定的,但背诵这个,可是古代读书的基本功了。最简单最显浅。旧时裴月明读书,先生每讲一章之前,就先让她先通读背诵。

    没错,先通读背诵,再讲解意思,古代教育就是这么不人性化。

    所以,他该会背的吧

    “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治身者斯须忘礼,则暴嫚入之矣;为国者一朝失礼,则荒乱及之矣。”

    全篇九千多字,其实裴月明背得也不算流畅,毕竟她不考科举,师傅提醒了七八次,她自己瞄书十次八次,但背到一半,她发现师傅表情不对了。

    大睁眼睛,一脸惊讶。

    裴月明“”

    行了我明白了,萧迟那学渣本该背不出来的。

    她正维持一个跪的姿势,身边是室内仿佛很大,却很安静,等了好一会儿,只隐约听见烛花噼啪一声。

    她飞快往上瞄了眼。

    金丝楠和沉香木被烟火熏染日久泛一层暗褐色泽,阶梯状的宽大神座往上延伸十几层似小山一般,内里安放了一个个雕龙绘凤的朱底金漆神位。一排近百支如椽巨烛同时燃起,殿内亮如白昼,晃眼过去神位上“太宗”“世祖”之类的字眼看得极清晰。

    这是太庙

    裴月明升起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她这是在跪太庙

    啧那位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跪太庙了

    嘶,疼死了

    膝盖底下虽有蒲团,但该是跪得久了,大腿到足尖一阵阵气血不畅的发麻发痹,触地的膝盖那块针扎般刺痛着,密集尖锐得令人难以忍受。

    裴月明却顾不上,因为后面有人叫她。

    “殿下,殿下”

    一个很独特的尖细嗓音,有点类似被掐着鸡脖子的感觉,裴月明很小幅度偏了偏头,斜眼小心往后看。

    只见一个三十年纪的蓝袍太监,小心推开一条门缝闪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快步上前,一跪就跪在了裴月明身侧,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六七块绿豆糕,隐约有些白气居然还是热的。

    “殿下,您快用些垫垫肚”

    近看这蓝袍太监皮肤白得连须根都没有,似男非女的尖细嗓门听得裴月明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倒是焦急得很,一个劲儿把油纸包往她跟前递。

    食物独有的油香气息往鼻子里钻,胃肠适时一阵蠕动,裴月明这才发现自己很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胃袋一阵阵收缩发疼,饿成这样了,但她还是没敢往油纸包里伸手。

    因为她不知道“他”在这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

    她迟疑,瞄了蓝袍太监一眼,希望他给点提示。

    蓝袍太监见她不动,脸一垮,一副焦急又无计可施的样子,“殿下,您您早膳用得少,这都差不多一天没进食了”

    他心急,又不敢多劝,更不敢把绿豆糕再往前推,缩回了手只敢劝“陛下也是一时气得急了,回头过些时日,这事便揭过去了,您”

    得了,她明白了。

    裴月明只好移开视线,木着脸继续对着神座跪着。

    太监消了音,绿豆糕包包重新揣回怀里,裴月明看不见他,但感觉他大约退了七八步就跪在她后面。

    殿内多了个人,她很难不注意对方,但渐渐的,她也顾不上了。

    饿过了头,胃袋频频收缩发痛,膝盖越来越疼,腿脚也越来越麻,腰部以下冷一阵热一阵,她开始有些跪不住了,只得全神贯注咬牙硬顶。

    天啊,她这得跪到什么时候啊

    千万不要告诉她是天亮,这才上半夜啊。

    好在没惨成这样。

    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反正是裴月明感觉真已经撑下去了,寂静中殿外骤一阵脚步声,身后那个应是贴身服侍的蓝袍太监跳了起来,几大步迎了出去。

    一阵急促的交谈声,殿门大开,另一个尖细嗓音恭声“三殿下,陛下说让您回宫。”

    谢天谢地,终于完了

    裴月明差点喜极而泣,不过她还不知该怎么反应,好在不用她想了,怀里揣着绿豆糕那个贴身太监已抖开一件厚毛大斗篷,将她紧紧裹住,和小太监一左一右将她搀扶起来。

    “这都子正了,陛下还未曾睡,”贴身太监小小声带着喜,“可见心里是惦记着您的,您”

    耳边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门,四双陌生的手箍着她的肩腋,裴月明浑身僵硬。

    她浑身难受想自己走,可她现在腰部以下麻痒又疼,根本走不动,只能僵着身体就这么被架着出了殿门。

    早春夜寒扑面而来,天黑漆漆的,庑顶檐角和汉白玉栏杆零星残雪,冷得裴月明缩了缩脖子,一条皮毛大围脖立即围在她的颈间。

    “快快,暖轿快上前来”

    轿帘一掀,裴月明被塞进暖烘烘的轿子内,轿帘放下,紧接着暖轿就被抬了起来。

    又轻又快,穿过皇城长街,擦过御花园,沿着长长的宫道快速前行。

    终于自己一个人了,裴月明疼得龇了龇牙,半晌小心撩起一点帘子瞄了眼。她没敢多看,见前头一转弯拐进一个宫门,她忙放下微闭眼睛斜倚着。

    感觉暖轿被轻轻放下,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

    宫人太监的急促奔走声,裴月明被搀扶下轿簇拥进了殿。殿内暖烘烘的,皇帝赐了御医已等在殿中,她一被扶坐下来,御医赶紧上前。

    裤腿被推上去,一番诊看,一团凉凉的药膏抹在两边膝盖上,大力揉按着。裴月明疼得死去活来,泪花都出来了,但她没敢惨叫,咬牙苦忍连椅搭都险些被撕成两半。

    揉开淤青什么的,简直不知人类能忍的事。

    终于熬过去了,裴月明一头一额的汗,御医告退,贴身太监赶紧过来,扶她入内殿要伺候她换衣。

    裴月明吓得险些跳起,反射性退后一步,贴身太监一愣“殿下,小的伺候您更衣”

    她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裴月明拒绝换衣服,贴身太监以为她是疼的,没有坚持,给她抹了汗,解下外袍伺候洗漱。

    由于她腿疼,全程都是被人搀扶着的,到了上厕所时,裴月明实在忍不住了,“行了,都下去。”

    于是她发现她说话很管用。

    一出声,噤若寒蝉,不管贴身不贴身,捧盆还是提灯的,所有宫人太监统统低睑垂首,面朝她小心翼翼地倒退了出内殿。包括那个欲言又止的贴身太监。

    裴月明眨了眨眼,这威吓够哈。

    好了,这屋里终于就剩她一个人了,裴月明撑着起身,一瘸一拐入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王鉴你这样说话真的好吗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游船吃鲤鱼,爽吧小迟同学,哈哈哈哈哈哈

    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还要感谢“小溪”扔的地雷哒,笔芯,,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