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v率足一半即可正常新章, 否则需延迟, 不便之处,请谅解 一见上书房内人影晃动,王鉴立即挥挥手, 抬辇的太监赶紧上前。
裴月明正和师傅并肩而出,刘师傅指点道“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察则无徒。故君子莅民,不可以不知民之性,达诸民之情;既知其以生有习, 然后民特从命也。”
行至廊前, 他捋须“世情人事亦如此, 好了,殿下回宫可再细读。”
裴月明不敢过多恭敬客套, 只颔首“嗯”了一声。
不过这老师傅也很满意了, 撑着油纸伞回左配殿去了,裴月明则登辇折返重华宫。
一行人又轻又快,轿辇落地, 裴月明入殿挥退宫人太监, 就剩王鉴。
她一边换外袍,一边问王鉴“你说殿下的东方朔传学完了”
王鉴颇有几分与有荣焉, 矜持点了点头。
裴月明睁大眼“怎么这么快”
她忙不迭接过书匣,赶紧打开“那我得抓紧了”她对王鉴说“晚膳慢一些,我先背几段书。”
王鉴看裴月明匆匆忙忙,啧啧两声, 摇头“你确实该抓紧些,以免坠了我家殿下的面子。”
说完,昂首骄傲出去了,顺手把门掩上。
门一掩上,裴月明焦急的动作就停了,十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每天都得假装不经意地狂拍马屁,她也是不容易。
话说,自从萧迟用实力第一次打她脸开始,他就以火箭的速度很快赶上了上书房的学习进度。
现在都不用师傅特地开小灶补课了。
这家伙虽然拽拽的还很气人,但给裴月明带来的好处却是非常明显的。
比如,最近她的日常生活很规律,没有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幺蛾子了。还有一个,裴月明也在上书房学到了很多新知识。
以前她学过汉书,但是匆匆过去的,不够深入,师资力量也差之千里。上书房的师傅都是饱学而不迂腐之士,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信手拈来。
裴月明学习热情高涨,这种学习机会真很难得的,她很珍惜。
总而言之,最近过了一段很和谐的日子,唯一需要费点力气的,就是给萧迟拍马。
每次都得假装不经意地对着王鉴各种拍那家伙,信就不写了,实在写不出来。
好在这种通过第三者眼睛的方式效果还不错。
王鉴离开后,屋里就剩裴月明一个,她也没闲着,拉太师椅坐下,翻开书,开始看注解摘抄笔记。
她很认真专注。
刚才说背书学习其实也不是假的,萧迟真学霸,她要跟上并吃透还真得加把劲。
学了半个时辰,期间天色彻底暗下来了。小太监轻手轻脚进来点了灯。裴月明匆匆吃了晚饭,睡觉之前抓紧时间捧着汉书注解再看半个时辰。
这是崇文馆献上书籍,外面没的,她回去就没这么好的学习资料了。所以她总先仔细看几次记下大概,等回去再慢慢理解思索。
王鉴不在,她通常倚在萧迟那张大床上看的。原因无他,舒服。这家伙的床很大,除了睡觉的枕头以外还有靠背的大引枕,靠着比大沙发还要舒服,她不客气征用了。
室内静谧,隐约听到梆子的“笃笃”声音,二更天,再翻一页看完了预定的内容,裴月明揉揉眼睛。
搁下书,伸伸懒腰,她要睡了,快手快脚推着大引枕安回它原来的位置上,手肘无意一碰小多宝阁,忽听“咯”一声轻响,回头一看,这床最里侧的小多宝阁竟弹出了一个抽屉大小的暗格。
“”
裴月明无心探究萧迟,没听说过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吗她正要伸手把暗格推回去,谁知往下一瞄。
“咦”
她伸手把里头一叠纸笺取出,快速翻看。
这是她一直关心的东西。
“齐云山凌霄观,掌教张清之真人不知前情,不敢深言究竟,只人三魂七魄极其要紧,劝勿莽动恐有损伤;白石山金光寺,方丈惠因禅师既有果,必存因,宜剥丝抽茧寻因,不可轻动;苍岩山法严寺,见空大师”
一连十几个,这上面山名人名裴月明只听说过两三个,但毫无疑问都是出名的有道高僧和道长。她快速从面翻到底,有的说出一些推测原因,有的则保守不说,不过结尾众口一词,都是劝事关神魂不能轻动,否则有所损伤后果极其严重。
和当初慈云大师说的一样。
裴月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当日问过慈云大师之后,她建议萧迟多寻寻其他能人异士。其实她不建议萧迟肯定也会。后续没告诉她,但肯定一直进行中的。
这应该是回传的第一份结果了。
裴月明看过,一下子安全感大增,一人说话还单薄,这么多高人众口一词,怎么也得有忌惮了吧
她将那叠纸笺摞好原样放回,暗格推回去,下了大床,回到小榻躺下,长长吐了一口气。
折腾多了,愿望就小,她目前没敢想太多,就盼萧迟这家伙安分守己的日子能长久一点,不要再考验她这颗弱小可怜的心脏就可以了。
最后他能真勾起浓重的学习兴趣,那就万事大吉了。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这边裴月明才觉小日子规律舒适了不少,那头萧迟就发现不对了。
春雨淅淅沥沥,张太监冒雨前来。
却是先前裴月明做的一篇时文,刘师傅看着极好,观点新颖言之有物,他欣慰之下,在皇帝垂询时特地呈上。
皇帝亲阅,执朱笔细细批改,“陛下连说了三个好,看了足有小半时辰,连陈阁老等人求见缓了缓呢。”
张太监笑吟吟,把写了朱批的文章给萧迟看过,而后又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本书“陛下龙颜大悦,又亲自出了题。”
他打开书,朱笔圈了萧迟才学到的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其中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皇帝让萧迟写一篇策论。
张太监照例留下一堆赏赐,而后告退离开。
萧迟手边放着刚搁下的黄玉麒麟把件,王鉴不用吩咐,十分熟练将把件拿走收好,然后打开书匣,给萧迟翻开几本注解释义,而后铺纸研磨,又递上一支笔。
动作流畅自然,十分麻利。
萧迟眉心皱起,他突然觉得不对。
怎么好像是他配合了她
僵了片刻,他没接笔,伸手去拿书匣里头的另外几本注释。
毕竟是两个人,学习情况不同,参考书各用一套,萧迟这还是第一次翻裴月明的。
只见眉批笔记,页页俱有,仿他字迹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下笔者很认真细致,看不出丁点勉强不愿。
萧迟登时怒了“好你一个裴月明”
萧迟一生气,麻烦事接踵而来。
裴月明开始还不知道,直到又和他互换一次再回来,掀被站起,咦头发怎么是湿的
她看桃红,桃红哭丧着脸“大姑娘和二姑娘起争执,您配合着大姑娘,二姑娘掉湖里去了。滑下去那会,二姑娘拽了您一把,湖边泥松,您也陷下去了”
裴月明眼前一黑。
府里卢夫人是正室大妇,有娘家嫡长子撑腰,绝对权威。不过她那便宜姨父有一宠妾,国色天香,哄得薛公爷顶着压力将她抬为二房。二姑娘就是这二房生的。两房斗得火花四溅。
作为卢夫人甥女,裴月明自然是天然的嫡房党。但其实她并不愿意掺和这些破事,她没有高嫁的夙愿,只预计在陈国公府过两年长大了,再伺机另寻去路。
以往遇上这种事,她表面是站在薛莹这边不假,但其实总会适当保持距离,从不肯深入进去,更甭提帮忙绊二姑娘了。
这事萧迟知道的,两人渐熟悉些的时候,她借桃红的嘴巴告知,并拜托过他的。
桃红愧疚低头“是婢子不好。”没传妥主子的话,也没及时把人拉住。
“哪能怪你。”
这家伙摆明故意坑她
裴月明气,又怎么回事了这是
不过不等她想明白,便听廊下一阵脚步声,“夫人来了。”
卢夫人来了。
裴月明麻利一掀被子躺回去,桃红则快手快脚挂起两幅床帐。
门一响,一个身穿绛紫色半臂襦裙的丰腴妇人在薛莹搀扶下进了屋,一见裴月明要起身,她连忙道“快躺好了,莫起身桃红按住你主子。”
卢夫人也上前按了裴月明一把,裴月明顺势躺下,她愧疚低头“是我不好,累姨母操心了。”
“诶,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卢夫人的慈善笑容比之往日明显要亲热了几分,“都是你表姐鲁莽了,幸亏有你,才没吃亏。”反让那个贱婢生得吃了大苦头。
作为这次的大功臣,裴月明不但得到了卢夫人亲自探看和大肆褒奖,她还带了不少药材布匹首饰作实质奖励,并严令仆妇仔细伺候不得有误。
如此这般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听闻薛公爷的车进大门,她才带着薛莹匆匆去堵人告状。
耳根终于清静了,裴月明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两颊肌肉,主仆对视一眼。
后续麻烦事怕少不了。
都是那可恶的萧迟
趴着让桃红给她擦头发,裴月明把枕头当萧迟狠狠锤了两拳,运气了一阵气,她又想,怎么回事了这是
之前明明好端端的啊
她左思右想,还没想明白,就又被萧迟坑了一把了。
上书房才散,裴月明登辇回到重华宫,她才要试探试探王鉴,张太监来了。
张太监是来收作业的。
不过萧迟一字没写,他是打算交白卷的。
接过王鉴递来的一张大白纸,裴月明“”
谒见皇后,何等荣耀,这是闺阁女儿抬身份的重要途径,之前还赖在床上装病以博薛公爷疼惜的二姑娘火速病愈,为了这陪伴名额差点人脑袋争成狗脑袋。
这后宅是乱成了一锅粥。
据二房梅姨娘的功力,裴月明觉得她差不多能说动薛公爷了,现在自己横插一杠,这母女该恨死她了。
可想而知,她日后得多出多少麻烦事。
可恨萧迟这家伙还给她留了一张字条,说什么“小丫头,再有下次,可不能轻易饶你,”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爽得很。
裴月明牙痒痒,看把这家伙能得,她早晚得把这家伙坑上一把,狠狠的,坑出血了,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想是很想的,不过她没乱动,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正当裴月明琢磨怎么才能隐蔽动作,既打击了敌人,也不损伤自己时。
又有人找她麻烦了。
正确来说是找萧迟麻烦。
这人毫无疑问是太子萧遇。
萧遇和萧迟那是真正的八字不合,上辈子乱了骨头的兄弟,日常各种眼神交锋唇枪舌剑,除了在皇帝跟前还能收敛下外,哪天见面若不讥诮上两句,那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连绵的春雨停了,和熙阳光从隔扇窗滤进撒了半个上书房,萧迟这家伙也不知昨夜睡没睡,害她眼皮子控制不住一直往下坠,正当她头一点差点趴下去的时候,耳边嗡嗡读书声中忽萧遇一声大喝。
“萧迟勤学不倦,尊师重道,你可还记得太祖之训”
裴月明翻了个白眼坐直“当然记得。”
他冷笑一声“上书房中瞌睡神游,这就是你的记得。”
裴月明历练得多,早就不慌了,闻言伸伸腰,不紧不慢道“太子有何证据啊”
你有照相机吗你有人证吗边上的萧逸和四皇子正目不斜视继续背书呢。
萧遇冷哼“师傅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是与不是,让师傅考上一考就知。”
说着,他看向站在前头的师傅。
让裴月明略诧的是,师傅居然答应了。
今天上课的不是刘师傅,而是另一个姓梁的师傅,新补上来不久的。上书房皇子三四个,师傅却足足十几个,都是皇帝亲自考究过精心挑选出来的。
不过不管是哪个师傅,遇上三无不时就一次的这种事,都是和稀泥能避则避的。
这一口答应下来的,还真是第一次。
裴月明一诧,抬头望了眼上面一身绯色官袍长须及胸面相中年严肃的梁师傅。
梁师傅咳嗽一声,板着脸问“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殿下可知其义”
今日学的还是汉书,司马相如传,这一句在后世也是警世名言,按字面翻译就是“灾祸本来就大多藏匿在隐蔽和细微的地方,而在人们的轻忽中产生。”
提醒人们从平安顺利中及早发现灾祸的苗头,杜渐防微。引申出去,就是让人时刻自省,切不可轻忽自满,否则很容易日后遭遇大灾祸。
句是好句,否则不会流传千古,但萧迟这么一个性子的人,还正在不愉中,他能愿意听到这种隐有所指的训懈
裴月明忍不住撩起眼皮子,扫两眼前头的梁师傅。
梁师傅眉心拢成一个川字,提高声音“殿下,请答题。”
裴月明挑了挑眉,慢吞吞答了一句“祸本多匿于隐蔽与细微之处,而于人之轻忽中生。”
上书房内鸦雀无声,萧逸和四皇子的背书声不知不觉停了。
“且夫贤君之践位也,岂特委琐握龊,拘文牵俗,循诵习传,当世取说云尔哉”梁师傅倏地上前一步,提高声音接着又问“三殿下,此为何义”
裴月明眉心一跳,这梁师傅今天是吃错药了
萧迟可不是个什么尊师重道的,他一连太子都照打不误的主,这般咄咄逼人,若萧迟真身,一砚台砸过去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扫了整个上书房一眼,见连外面等着伺候的小太监们都引来了,趴在门边个个张嘴结舌,萧逸和四皇子睁大眼睛惊异看来。萧遇则面带鄙夷,和她目光对上还冷哼了一声。
裴月明站了起身,淡淡道“看来师傅是颅内有恙了。”这时一阵急促繁杂的脚步声,在左配殿的七八个师傅闻讯赶来,她对刘师傅说“还是带他去太医署瞧瞧吧。”
话罢她直接离开上书房。
身后嘈杂,作为诸师傅之首的刘师傅皱眉讯问,其余人七嘴八舌。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刘师傅匆匆宣布散了。
诸皇子后脚也出了上书房,裴月明登辇,出宫门前,她撩起轿帘往回望了眼。
殿门前还乱哄哄的,梁师傅正和刘师傅和在争辩,不用听能想到他辨些什么,什么身负皇恩不敢懈怠,当尽力教道诸皇子之类的。
裴月明目光移开,在萧遇的明黄色皇太子轿辇上掠过。她收回视线,搁下轿帘。
今天这事情明显不对,梁师傅也不是什么热血小青年,更不是第一次上课,之前怎不见他这般严厉突然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给裴月明的感觉,像是在刻意引萧迟发怒。
她皱了皱眉。
其实萧迟这个人,虽很欠打很气人没错,但他真不是传言般暴戾的,凶残动辄见血更是无从谈起。
来了这么久,裴月明就没听他刑责过宫人太监,不管重华宫内还是重华宫外的。就算偶尔有听闻领罚的,那也是本身犯了宫规的,不用报到他跟前王鉴就处理了。
唯一对得上的就是易怒,这家伙脾气坏得很,若有人敢挑衅,他绝对会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他是一个皇子啊,这样还行吧。
那么,他那名声怎么来的
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传的
这个念头一起,裴月明就想到了萧遇。
无他,这两人关系最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存在着非常厉害的竞争关系。
萧迟乃作为一个深得帝宠皇子,皇帝时常给他批改作业,亲自布置功课。且据裴月明所知,这待遇只此一家,连皇太子萧遇都是没有的。
如果萧遇,他是有理由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起今日的事。梁师傅区区一个上书房师傅,好端端怼上萧迟,要么脑子有病,要么有人指使。
作者有话要说 萧迟好基友喜欢上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哈哈哈哈哈,今天还是肥肥的一更,明天见啦宝宝们笔芯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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