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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风月同天(七)
    傍晚时分,随着礼官哭唱,赵锦的棺椁送进皇陵。

    姜眠忽然一激灵,缓缓睁开眼睛。

    凤拨云就在她上首,发现她醒来,端详一会,感觉她人醒了,魂还没醒。

    “阿锦阿锦”

    她轻轻念,颗颗眼泪滑落,瘦弱纤细的手腕死死揪着棉毯,看着真是一拗就能折断。

    凤拨云清了清嗓子“闭嘴。”

    姜眠懵然抬头,眼前人有点眼熟,但脑中太过混沌,却有些分辨不出“你是”

    “有什么的,至于哭成这样么。你若是不忍她香消玉殒,想办法弄死害死她的人便是。”

    姜眠微微蜷缩起来“是我害死了阿锦我害她没了性命”

    凤拨云挑眉“你失心疯吧。与你何干。”

    “她是因为、因为姜家触怒皇上才被赐死的”

    凤拨云哈哈大笑。

    看姜眠一个人竟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还有胆子在京城藏这么久,本有点高看,不知怎么能得出这么可笑的结论。

    她漫不经心看着指甲蔻丹,红唇开合直如锋利刀剑“跟你有什么关系,跟姜家有什么关系,你们姜家算什么,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为你姜家送命。明乐是急病死的,丧仪简单,是因为皇上愿意,想给谁排场就给谁排场,不想抬举,亲生女儿也可以践到泥里。明白了吗蠢。”

    真是这般么姜眠惊疑不定看着眼前人,视线模糊看不清对方容貌,但是她不留情面的话却挪走自己心上一块沉重的巨石。

    “真的吗”

    “真的。”

    姜眠怔怔去抓凤拨云华丽的裙角“阿锦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月余之前人就死了。不过是那成复有心,法事做了好几场,这才拖到此刻送陵。”

    凤拨云不知姜眠如何将此事算在自己头上,想了想,多讲一句。

    月余之前月余之前。

    原来不是自己害死的

    姜眠心弦一松,复又昏死过去。

    等再醒来,已是月明星稀。

    入目轻纱曼帘奢华瑰丽,透着薄薄烛光,静谧柔和;身上盖着绵暖轻柔的锦被,软的不可思议熨帖每一寸肌肤。

    姜眠望着四周坐起来。

    看这规制,不像普通富贵人家能用的,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可她越看越觉得觉得是宫中才有的规格。

    姜眠轻轻掀开身上轻暖的被,看着自己,心下微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寝衣,人也应当沐浴过。

    最后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她身处在一马车中,和什么人对话。那是个女子,语气冰冷,告诉她阿锦月余之前便已去了。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她那时浑浑噩噩脑中空白,已经记不起来了。

    阿锦想起记忆中如花容颜,天真烂漫,姜眠眼眶生热,不知是真的红颜

    薄命,还是另有蹊跷。

    蹙眉想了片刻,她心一横掀开纱帘下床。

    “醒了就过来用膳。”

    一道清越的女声,语气冷冰冰的颇为不耐。

    姜眠没想到这屋中竟然有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aaadashaaadash桌边的女子一身玉色银纹的软缎宫装,发髻精致,簪了赤金鸾凤步摇,流苏微晃,美的雍容大气。

    这样的美人,放眼世间也再难寻出第二个,姜眠神思已然清醒,自然认得出来,颔首唤道aaadquo顺贵妃娘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原来自己在她这。

    那大约是不会比外面风餐露宿的日子好的,姜眠望着这张美艳无比的容颜,倒想起她姐姐挟持自己时的孤勇不屈来。

    无论是姐妹同心,还是真心顺从皇帝,她在她手中下场应当都不会太好吧。

    果然,凤拨云听见自己开口,脸色骤然沉下几分“不错,你还认得本宫。”

    姜眠绞紧双手。

    “杵在那做什么你没听见本宫要你过来用膳”

    她音量陡提,看样子已是极度不耐,姜眠也摸不准这是要干嘛,定定神走过去。

    “坐。”

    姜眠坐下。

    “吃。”

    凤拨云说完后,便自顾自继续用膳。

    姜眠看看她,提着心垂眸打量桌上的饭菜足足有十几道膳食,样样瞧着精致可口,只不过摆放位置稍有倾向性,那些荤素膳食都离她有半掌距离,唯有一碗平平无奇的普通小米粥放在自己当间。

    姜眠又看凤拨云,对方明显不想理她,一个眼神都欠奉。

    “贵妃娘娘,阿锦”

    凤拨云眼皮都未抬一下“明乐得了急病暴毙,再具体的本宫不知晓。你不用急着关心别人,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吧。”

    姜眠默了默,道“贵妃娘娘为何救我”

    “呵,等你吃完就杀了你。”

    姜眠被她噎住,一下子没了话说。

    吃就吃。她人在这里,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筹码,完全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要是对方想让她死,自有无数手段。

    能在死前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也不算坏了。

    姜眠已经几个月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坐在这面对着这些,能忍到此时已是极限,反正是凤拨云开口要她吃的,她捡起玉勺,半伸胳膊去捞前面的糖醋排骨。

    “啪”一声,凤拨云脸色阴沉搁下筷子。

    姜眠顿住,看她。

    “谁让你吃那个的。”

    凤拨云冷道“你那没有筷子,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就用那柄勺,吃你面前的粥,懂么”

    哦,懂了。

    姜眠缩回手,低头喝粥。

    这一桌子菜,只许看,不许吃,这难道是一种报复虽然姜眠承认自己确实馋的很委屈,但这么看这个贵妃娘娘,感觉还有点可爱呢。

    凤拨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咬一口,

    嫌腻的扔到一边。抬头看姜眠不吵不闹地喝粥,能看出她饿得很了,举止勉强斯文。

    她很乖,一勺勺喝粥一句话也不说,凤拨云拧眉aaadquo你不应该与我说些什么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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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些什么。姜眠抬头“多谢贵妃娘娘”

    凤拨云双手环胸,冷艳轻蔑“多谢难道你不该有点骨气,拒不接受这些么。吃着旁人施舍的东西,还这般香甜,就不觉得惭愧么。”

    这话冷酷得很,若换做寻常姑娘家,只怕已经羞愧的满脸通红,再不肯吃一口了。

    但姜眠不觉得。

    她越这样说,她越是放心此桌饭菜没毒。既然没毒,死要面子饿坏自己肚子做什么,她就想着这碗粥还能不能让自己继续喝了。

    没与凤拨云打过交道,姜眠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干脆直抒胸臆“娘娘,我还可以接着吃么”

    凤拨云“可以。”

    原来她接受直接,姜眠便又问“那我能吃一块肉吗”

    “不能。”

    姜眠不问了,接着喝粥。

    连着两日,一天三顿的喝粥,凤拨云没再出现。除了每来送膳食的一个宫女,这殿门一般都锁着。

    粥也只有一碗,稀汤寡水的,但喝下去,胃里却是舒服。

    午后秋心收拾了空碗,照例一句话也没跟姜眠说,面无表情转身出门时,姜眠叫住她“姑姑留步。”

    秋心脚步顿了顿,回头“什么事”

    “我有个不情之请,”姜眠斟酌道,“姑姑可否帮我转告娘娘,我想与她见面说话。”

    秋心冷道“不能。”

    回到前面正宫,秋心遣散正伺候的宫女,把事情跟凤拨云提了。

    凤拨云拧眉“她与我能有什么好说”

    “奴婢不知。”

    凤拨云瞧她一眼,明白了,她应当也没给人家什么好脸色。

    秋心觑着主子神色“殿下要见姜姑娘么”

    凤拨云道“我见她做甚,我给她一瓦遮头已是极仁慈,她有什么话是值得我听的。”

    秋心点头称是“姜姑娘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糟蹋坏了肠胃,喝了这么久稀粥,可需吩咐厨房做点精致可口又暖胃的”

    凤拨云喝着茶,头也不抬“就稀粥吧。”

    晚上用过膳,伺候皇上的小太监来传话,今儿皇上翻了慧美人的牌子,不过来了。

    凤拨云打赏了人,懒得闷在屋中,出去走了走。行至后殿偏房,脚步一转,奔着那扇门进去了。

    姜眠靠窗坐着,听见动静起身,看见凤拨云福身行了个礼,倒是什么也没唤。

    凤拨云面无表情走进来在主位上坐下。

    姜眠望着她,心中有了实底不开口尊称是大不敬,她没怪罪自己礼数不周,这就证明,她的确假意顺从,绝不是表面那般依附皇帝。

    但由此推论,她当与自己姐姐一样忠爱故土,对于姜家应当也恨之入骨

    才对。

    “你是哑巴吗。”其实姜眠最多沉默两息,凤拨云就已经不耐烦了。

    姜眠道“我很想当面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照顾”凤拨云冷厉打断,“你失心疯么,惯会自作多情。”

    不知怎地,姜眠有点想笑。

    那要怎么说当日她神思恍惚去追车,以她当时的打扮,死在侍卫刀下也不是没可能。而她看见自己,只要押到皇上面前就是大功一件,何必以身犯险将她藏得严实。

    但她不承认“照顾”二字,姜眠只得重说“您不杀我,我很感激这份情。其实您无需等待时机,我自然懂得报还,请您直言。”

    开门见山,总比这样终日等待的好。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她一定还有利用价值。但左思右想,姜眠实在想不出现在的自己有何可利用之处,她唯有一个秘密便是家人未死,可这一件,是拼了命也要护住的。

    凤拨云一听便明白“你这是觉得,我是需要你回报的。你愿意回报,只是怕自己未必接受,不想浪费我的时间,对么。”

    姜眠补充“我在这里必定给您带来许多麻烦。”

    “那你就错了。藏一个你罢了,动动手指头的事。”

    姜眠垂眸,想了一会儿,索性直言道“您救了我一命,我会一直将此情谊记在心中,无论日后您要提出何种要求,我必定全力以赴。”

    “只是现在我不能在此叨扰您,还请您成全。”

    凤拨云不动声色“想走”

    姜眠小幅度点头。

    凤拨云勾唇“走啊。没有人拦着你。”

    她好整以暇望着姜眠,这姑娘模样长的和姜重山很像,因为女孩家眉目脸庞的线条圆润柔和,这几分像父亲,便为她添了许多坚韧不屈的意味。

    想起姜重山的刚直不阿,她嘴上就更不留情面“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道门中走出去,你放心,这座宫殿里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拦着你。”

    姜眠一点也没恼,还老实解释“我是想离开,不是想死。”

    她小声说“要凭自己一己之力从偌大宫城里全须全尾走出去,肯定够我死个几回。”

    凤拨云“你这是想让我帮你安排”

    嗯是,这么承认还真挺不好意思,姜眠点了下头。

    凤拨云重新打量了一下姜眠“你脸皮还真是厚。”

    姜眠摸了摸自己脸颊,其实还是有点烫的。可她也没办法“不瞒您说,若我自己能办成,我肯定不会麻烦您的反正就问上一问,不成就算了,万一您能答应呢。”

    “”凤拨云道,“你我是宿敌。”

    “无论您怎么想,在我眼中您是我的恩人。”

    “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

    姜眠窘迫道“所以我一开始便跟您说,日后若您有所求,我必定全力以赴。”

    凤拨云盯了姜眠一会,美目微阖,闲适

    慵懒“是不是这几日待你太好了,给你吃穿,许你清静,让你那二两重的脑子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父母兄长都死绝了,一介孤女,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姜眠心脏砰砰跳快,这个敏感的时刻,只要提及家人便叫她顿生警惕。

    是啊,正常来讲,确实是这样啊。

    常人看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么凤拨云这样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放眼整个京城,认出她是姜眠还敢发善心收留的,只怕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一个。

    更何况是凤拨云当年京城郊外初见,她对爹爹的敌意隐藏在恭顺柔软的外表之下,那恨意,绝不会经年消磨。

    她唯一软肋是家人,对于爹娘而言,她也是他们的软肋。

    凤拨云面容冷峻,起身走过来。

    她身量比姜眠高些,不怎么客气地捏住姜眠脸颊,迫使她抬头。

    紧张,勇敢,坚韧,最后又一层镇定蒙色,凤拨云欣赏了一会姜眠的表情,慢慢放手。

    “我不会为你安排,你想得美。至于为什么收留你,还不明显吗自己动脑想想。”

    留下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凤拨云深深看姜眠一眼,略一掀唇,转身便走。

    一出门,秋心就在不远处站着。

    凤拨云走上前“姑姑竟知道在哪寻我。”

    秋心为她掌灯,道“奴婢随意一猜罢了。”

    “左右我闲着没事做,走到这了,听听她想干什么。”凤拨云随意拍拍手,“算我多此一举,当真是无聊之极。”

    秋心看她一眼“姜姑娘很无聊吗”

    也不那么无聊吧,脾气好得很,还挺有趣。凤拨云道“我看她今晚是睡不好的,没得拼着劲儿辗转反侧把头想破。”

    秋心不由弯唇微笑,目光放远,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您难得高兴,但奴婢却不得不奉劝一句,也不必对姜姑娘太好了您二位立场不同,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的,待日后姜重山回京,又该怎么算呢”

    凤拨云先是反问“我高兴”

    而后冷笑“我待她有多好把她软禁起来,给些吃食罢了,这也算很好么。”

    “毕竟是姜重山的爱女,奴婢以为您至少会使些手段。”

    凤拨云浑不在意“我要使什么手段,使给谁看姜重山对北胡作的孽,和他女儿有什么关系若我将恨意发泄在无辜女子身上,和赵狗一流又有什么区别此刻姜重山为我所用,我是他的主君,对他的家人太苛刻,岂不失了大气。”

    秋心由衷笑道“殿下格局,无人能及。”

    想了想,她说“既然如此,何不让姜姑娘与她母亲团聚她二人在一处一处排解忧思,咱们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凤拨云沉吟“日前我见了萧玉漓,说了些刺话来挑她的心,她知道姜重山在胡地起兵,已达贺兴关。若姜眠跟她一出,岂不也会知道这些

    ”

    “殿下为何不愿让姜姑娘知道”

    “就是不想。”

    脑海中浮现姜眠的模样,娇弱又不娇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像个淡定的小兔,怎么扒拉捉弄都不生气“让她知道又怎样,还不是该吃吃,该睡睡。难道她知道了,就放她去前线找姜重山帮他挥刀杀几个人吗”

    这倒也是。殿下有决断,眼界亦不是自己可比拟的,秋心点头“不知也好,忧思过甚到底伤身。眼下,一旦姜重山破了贺兴关,就会引起朝廷的重视,不敢将他看作普通流寇。”

    “那也晚了。这梁朝真是疲软不堪,气数已尽,近百年来制衡全靠姜氏一族,如今姜氏反戈相向,才知朝廷犹如刀切豆腐,竟无丝毫招架之力。”

    “若是那宴云笺出手呢”

    凤拨云微扬下巴“我瞧着他不会,他不像是一个能给赵狗卖命到如此地步的人。他必定有旁的心思我们只等姜重山兵临城下,届时控制住宴云笺,不要让他抢了功才好。”

    “如此说来,这一战应当很快。”

    是啊,能不快吗本就是碾压性的实力,再佐以刻骨之恨,姜重山撕了赵狗的心切,比任何人都想更早一刻冲进宫城。

    凭各地方军与京城兵防的能力来看,算来两月之期已是极限了。

    凤拨云往前走着,忽然想起一事“秋心,你会治红伤,抽空给姜眠看一看,她总揉膝盖,当有旧伤。”

    “是。”

    “咱们在朝堂上的人,让他们寻常即可。你把姜眠的事处理干净,不要让外边任何人知道她在我这里,以免生出些旁的心思,横生枝节。”

    “奴婢知晓轻重。”

    “对了,当日把她从牢中带走扔去岐江陵的是宴云笺哪个手下”

    秋心正色道“奴婢暗中查过,并非宴云笺的手下,而是薛琰。”

    “是他”凤拨云轻蔑“姓薛的失心疯吗有个好舅舅犹嫌不足,还想再抱一条大腿。公孙忠肃和宴云笺,哪个不比他聪慧百倍,若这两条大腿同时踩他一脚,他能受得住吗”

    薛琰一直在公孙忠肃书房外等着,直到夜深了,才听见门房来传公孙大人回府。

    冻了几个时辰,他手足冰冷,却不敢表现出来,毕恭毕敬站在一边。

    公孙忠肃走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进屋没有反手关门,便是准他进入的意思了。

    薛琰面色平静的进来。

    这一段时日,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待遇,从最开始的黯然,到如今竟然已经习惯了。

    “躲了这么久,怎么今日有兴致到我这间小庙来了”

    薛琰大为惶恐,立刻跪下“舅舅,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一时失手,心存惶恐,一直没敢没敢出门。”

    公孙忠肃眼皮都没抬,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

    薛洋被打歪了身子,不敢呼痛,只沉默跪好。

    他从前总见公孙忠肃这样教训

    自己的庶子,从来不留情面,抬手便打。况且公孙忠肃这个人,总是下狠手教训,回回都是打脸。当时旁观,既觉怜悯,又觉骄矜,如今自己挨了,才知是何等屈辱。

    公孙忠肃见他跪好,沉默着不言不语,细细盯了他两息,甩手又是一个重重耳光。

    薛琰再度爬起来跪好,仍然不说话。

    “怎么我打你,你不服气”公孙忠肃沉着脸,语气又阴又寒。

    薛琰苦笑道“舅舅,孩儿不敢,您只管教训,便是孩儿都受着。孩儿不说话是是怕顶撞了舅舅孩儿知错了。”

    “你的两个暗卫,算得上顶尖高手,原也是当年我送你的生辰贺礼,那日失手的那个,我已帮你处理了。只盼你日后不要再犯蠢,便是猪狗,也胜你千倍万倍。”

    薛琰隐忍片刻,终是忍不住低声辩解“舅舅,并非孩儿沉不住气您说过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孩儿查探一番,只觉宫中唯有那成复最是可疑,只是他久在宫闱,几乎不出宫,孩儿只能耐心寻找机会,那日是他唯一一次独身,这才”

    话没说完,公孙忠肃又抽了他一巴掌。

    薛琰嘴唇微抖,终是沉默下来。

    “他独身是么说你蠢笨如猪,你还真上赶着证明那成复算什么东西他夜会公主只这一条罪名便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你倒好,误杀公主,反倒死无对证不能将他们的私情翻出来了。白白错失一条名正言顺杀死成复的千载良机”

    是啊薛琰默默想,内宫行刺,非武功卓绝之人不可取,若他能亲自出手而非暗卫,怎么能想不到这些呢。

    “公主被杀,那太监竟以一己之力伪装成自杀,不敢翻到明面上,无论怎样都可疑,杀他一个不算冤。”公孙忠肃沉吟,“此事你不必管了,免得再打草惊蛇,我来办。”

    “现在,就是那宴云笺”

    “笃笃笃”

    公孙忠肃不耐“什么事”

    “回、回禀大人,有人送来请柬,邀大人到过府一叙,大人是否要前去会面”

    “谁送的请柬。”

    “大人,此信乃是密封,小人不敢擅看。”

    公孙忠肃接过来,面无表情扯开信件。

    目光停滞在纸上半晌,他沉默了下,说“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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