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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程辛走出学校大门,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

    这车子她认识,来接过钟亦意很多次,她目光不由自主的飘过漆黑的车窗玻璃,除了她自己的倒影,什么也没有。

    今天又是个阴雨天,天色灰蒙,连日来的阴霾总像是在隐隐预示着什么,临近夏日的风吹在脸上依旧如刀刮似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今天早上出门起,眼皮就一直在跳,内心深处的那种糟糕的预感在此刻到达巅峰。

    一切看起来与往常似乎没什么分别,但却哪哪都不一样。

    程辛想绕过车子,却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跳,刚回过神,从车上下冲来一个人。

    在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之前,她就已经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倒在了,剧烈的撞击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支撑地面,却由于力道不足,掌心随着身体向外滑蹭的力道直接摩擦而出,整个掌心的皮肉瞬间血色斑驳。

    程辛感受着掌心钻心的疼痛,刚想回身骂街,下秒旁边蹲下一个身影,一巴掌又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被扇到瞬间耳鸣,朦胧中,似乎有个男人在骂她,她断断续续的听到了抄袭、贱货的字眼。

    同时,在她的后背上,传来了木板断裂的声响,伴随着剧痛,有尖锐的木刺瞬间刺破她的皮肤,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肉里,程辛终于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尖叫和刺痛将她混沌的神志瞬间唤醒,她挣扎着抬头去看肇事者。

    那人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盛怒的火气带着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浓浓的恨意,豁出一切的决绝,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程辛挣扎着直起身体,眉间压着躁郁,缓了一口气,叫道“你他妈的有毛病是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依旧不忘虚张声势,放不下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叫嚷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再动我一下,我继父绝对能废了你。”

    “哦”这时,没等盛怒的男人开口,从车上又下来两个人,钟北清一把攥住身边刚想冲出去的钟亦意,然后对着程辛,语气散漫,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程小姐好大的口气,恐怕现在这个时候,你那继父也正好

    是自身难保的时候。”

    他咧嘴一笑“我们钟家人,护短的要命,你招惹了我朋友,又伤害了亦意的朋友,两笔账合在一起跟你算,倒是便宜你了。”

    下秒眼神骤然转冷,朝后挥了挥手,从另外一个黑色商务车上下来几个人,上前架起程辛,动作麻利的把人塞进车里。

    程辛吓坏了,想去包里摸手机,身边的人面无表情的扯下她的背包,扔在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两根索绳,手脚麻利的把她捆绑了个严严实实。

    车外,大槐树下,木板断裂,随意的被人扔在地面上,过往的学生不多,更没人管闲事。

    一个前一秒还像头发怒的雄狮的中年男人,此刻抱着自己的头,蹲在树下,无助而沉默的留着眼泪。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

    男人是冯品婷的父亲,冯政。

    昨天晚上傅晚出事之后,钟北清就控制了于梦染,把人直接关了起来,其余参与殴打和意图强奸未遂的地痞,被他带来的人打残后由葛依交给了警察。

    钟家在申城的地位源于根深蒂固的历史,自军阀时期至今,钟家在申城军政商三界都举足轻重,和慕震这种半路发家的捞偏门商人不同,钟家人在申城几乎可以只手遮天。否则钟北清也不可能帮助当年的慕慎承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堡垒,直到今天能与慕震抗衡。

    钟北清提前跟警方打了招呼,那些地痞大多都有案底,伤害和意图的事情又有傅晚和葛依的通话记录为证,没人会真正追究他们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有没有超出法律允许的程度。

    同时,通过于梦染,他们找到了冯品婷和徐洁,并把企图出逃的冯品婷抓获归案,并有专人,把当初的全国技能大赛中于梦染的参赛作品的初始光盘以及对于两个人的审问记录全部公布在网上。

    一时间,民众一片哗然。

    在每一个人心里,对于剽窃他人成果和企图以伤害他人来掩盖罪行的这种行为,几乎都是零容忍,不用这些人再多说一句,所有的看客,就已经为她们盖棺定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至于程辛,在她走出学校前,那篇通报贴就已经广为流传,只是她没看到,

    更因为心事重重没有理会一路走出来旁人的目光和议论。

    一切都是这么的巧合。

    又或许根本不是巧合,不过是上天冥冥中注定,罪有应得。

    窗外的雨还在不断的飘落,室内的铜钟依旧在左右摆动。

    车队办公室的桌子前,慕慎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眼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资料,有风吹过,资料的纸张随之翻飞动荡。

    于毅走进来,把窗户关上。

    “这大雨天,怎么不知道关窗,一会该潲雨了。”

    慕慎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于毅,他身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悄无声息的锁住。

    “咔嚓”一声,微不可查,而于毅更是因为慕慎承的目光太过可疑,而直接忽视了那掩盖在即将窒息的空气的中的一丁点细微的线索。

    慕慎承突然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语气听不出有任何异样,寡淡没有音调,但还是让于毅心中一个踉跄,从遇到傅晚之后,慕慎承已经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看似平静无常的表面下,满是冷漠和杀意。

    “坐吧,别站着了。”

    于毅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走到桌前坐下,问“怎么今天又来了,前两天刚忙了两个通宵,不回去休息休息”

    经于毅这么一说,慕慎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正常的睡过觉了,这三天,他经历了人生中最煎熬和漫长的时光,心中的绝望,远比当初失去母亲的时候更甚。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死亡的意味,只记得那鲜血承载着的是自由是解脱,可如今,他再不是当初那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同样的鲜血淋漓,让他学会了恨。

    恨扎了根,在阴雨连绵中,发了芽。

    慕慎承没回答,自顾自的从桌面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听。

    然后他点开免提重新放回到桌面上。

    手机里有巨大的风声,呼啸着略过似乎是宽阔水面的粼漪荡漾,让所有的声音都变的愈发遥远,巨大的浪花在听筒的另一端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偶尔有树叶发出的摩擦声响。

    “哥哥,救我”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听筒中突兀的传出来,于毅猛地瞪大眼睛,惊恐的盯

    着慕慎承,这声音的主人,前不久还摇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

    “哥哥,就一次,你知道的,如果不彻底解决干净,全国比赛的事情一传出去,我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哥哥,傅晚已经在调查我了,如果你不帮我,我就真的完了。”

    “哥哥”

    于毅妥协了。

    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这么一个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从小备受冷落的妹妹,这么一个他心中始终觉得亏欠的妹妹。

    他始终认定她是单纯的,一定是因为太过心急的想要证明自己而走了不正确的路,作为哥哥,他得救她,他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坠落进深渊里,她执拗的朝着不属于自己的道路前进,八头牛都拉不回,可她哪里能斗得过这一路上的虎豹豺狼。

    他自己是于家的棋子。

    可他希望他的妹妹,不再是。

    酝酿许久,于毅终于开口,什么解释都没有“对不起,你可以冲我来,放了梦染,她还只是个孩子。”

    恐惧源自于于毅对慕慎承得了解,他知道于梦染一定会去找傅晚麻烦,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们终将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在他毫无察觉中,慕慎承已经先下手了。

    慕慎承听完于毅的话,微微冷笑,好像于毅说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样,“孩子于毅,你是不是对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这个所谓的孩子,做了什么事”

    说完,他拿起桌面上那沓资料下面的照片,朝着于毅的脸就扔了出去。

    又硬又厚的照片边角,像锐利的尖刀,在于毅的脸颊上留下几道血痕,可真正让他疼的,是照片上的画面。

    一件破旧的工厂里,满地鲜血斑驳,一张大床上的洁白床单被鲜红的血液描绘出触目惊心的形状,没有受害人,只有加害者被人挟持着入境,一些光着膀子的男人身旁,于梦染面目狰狞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是昨天慕慎承带走傅晚之后,葛依拍下的。

    警察的职业习惯,让他在第一时间敏锐的保留下了所有有利于受害者的证据。

    画面中,每个人丑陋的嘴脸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个于毅口中的孩子,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